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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番外 篇 果兒一夏(二) 文 / 彤萱

    夏若亞覺得自己跟東南會館很有緣分,這次找的工作地點居然也在這兒。

    那是一間才開業的小店,主要經營各類外貿原單衣服。除了在東南會館角落裡租賃的小小店面之外,還在網上賣衣服。店主需要一位模特兒來穿衣服拍照上傳,她一見夏若亞就非常中意,雙方一拍即合馬上開始忙活起來。

    這種網店模特工作一般工作量都不大,而且工資日結,是掙快錢的好方法。因為只是個剛開業的小店,店主開給夏若亞的價錢是五百塊一天。

    「因為我們是剛開業的小店,所以再高的價錢就無法承受了。」

    說到這個話題,三十出頭的店主比夏若亞自己還不好意思,她讓夏若亞管她叫琳姐。夏若亞連忙說:「哪裡哪裡,這個價錢是普遍行程了——哇,這雙鞋子是bcbg的嗎?」

    在商場裡賣幾千塊錢的大牌高跟鞋,在琳姐這裡居然幾百塊錢就有交易,而且做工用料一摸一樣。夏若亞真是淘到寶了。

    「這是跟單。這種大牌子,很難拿到原單貨出來的。」

    琳姐在服裝公司打滾了幾年,仗著人面廣,門路多,在各個工廠裡收一些大牌子的瑕疵貨或者跟單貨出來賣,性價比比商場要高得多。夏若亞試試這件,試試那件,然後搭配出造型來,就在店門前的碎石子路上一陣猛拍。

    這次合作非常愉快,到傍晚的時候琳姐自掏腰包請夏若亞吃了一頓晚飯,結清工資給她。

    「我第一次請模特兒,還以為你們都很難相處。」

    琳姐笑著說。

    「哪裡。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而且你很敬業,這麼熱的天氣穿雪地靴拍照還若無其事。有這份勁頭,你做什麼也會成功的。」

    夏若亞笑笑,她遞上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下次如果你還有工作,請聯繫我。」

    和琳姐約定好了之後,夏若亞從小店裡走出來。

    這時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東南會館彷彿睡醒似的,各個角落都蠢蠢欲動起來。現在這個時候才是酒吧餐廳咖啡館的黃金時段,華燈初上的樹叢掩映下,文藝青年們睡眼惺忪地開始新的一天。

    路過「暗夜公爵」的時候,夏若亞遲疑了一下。

    「既然來了,就進去喝一杯吧?」

    她轉過身去,石南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今天他的頭髮全部用發膠打起,一根一根怒豎起來,夜色中,他眸光如幽暗的潭。

    「你這算是邀請我嗎?」

    「那你來不來?」

    「來,當然來。」

    有人請客,夏若亞當然不介意,她跟著石南透走下暗夜公爵的階梯,推門進去。石南透把她帶到水吧裡,一路上夏若亞收穫各種目光無數。雖然她很習慣眾人的目光和鏡頭,可是因為身邊有了石南透這麼一個男人,眾人那異樣的注目禮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石南透注意到她的異樣,回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和你外出真是很大壓力啊。」

    夏若亞開了個玩笑,石南透聽懂了她的意思,也跟著笑了笑,「你都快要和我在眾目睽睽下親熱了,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嗎?」

    想到明天的吻戲,夏若亞臉一紅,她咕噥著:「那是工作需要。」

    「說的也是。」

    「等你出道之後,你身邊女孩子一定壓力更大!」

    石南透不置可否地笑:「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紀然澈的熱情,雖然石南透也在笑,夏若亞卻覺得他禮貌得過了分,一直有一種疏離感。

    可是,那天他在唱片公司塞紙條給自己的時候,明明不是那樣的。

    ……

    「你叫夏若亞?」

    身材高大的大男孩,穿著白色棉布t恤和牛仔褲,背上一把碩大的吉他。這讓他在明星雲集,人人衣衫靚麗的唱片公司裡特別引人注目。

    「你是?」

    「潘神樂隊,石南透。」

    夏若亞聽過這個名字,她禮貌地伸出手去和他握手。

    「她就是你們這首mv的女主角,大家都是新人,合作愉快。」

    製片人慈祥地微笑,石南透也伸出大手來,和夏若亞握手。

    就在那一秒,夏若亞感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張小紙條。

    「7月17日晚上8:30,東南會館暗夜公爵酒吧。」

    都說搖滾歌手把男女關係看得跟吃飯喝水一樣隨便,可是大膽到在這種場合下還顧著搭訕女孩子的搖滾歌手,當時夏若亞就給石南透打下了某種不太禮貌的標籤。

    等到從製片人辦公室出來,夏若亞迅速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

    「石南透!」

    石南透回過身來:「有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約會嗎?」

    「當然不是。」石南透淡淡地說,「我暫時還不想和任何人約會。如果你想要和我約會,那麼最好等我們的合作結束後再說。」

    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夏若亞有意覬覦他一樣!夏若亞氣極,衝他揚起那張紙條:「那這是什麼意思?」

    「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石南透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夏若亞衝他的背影比起一個中指。

    ……

    沒想到,石南透居然說的是真話。他不是想和她約會,只是想讓她看看自己的樂隊和聽聽自己的音樂而已。

    夏若亞承認,那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回去之後,她的心裡無可避免地泛起了淡淡的失落……

    只是,這種失落,能不能在今晚彌補呢?

    「你要喝什麼?」

    「檸檬味伏特加,謝謝。」

    石南透訝異地抬眸:「你不是不喝酒的嗎?還喝這麼烈的酒!」

    「你不知道嗎?烈酒才不那麼容易酒勁長。醉過之後反而舒服。」

    「隨便你。」石南透幫她點好了酒,彎腰拿起自己的吉他來,「慢慢享受,我要準備上台了。」

    「他們還沒有到,你急什麼。」

    「他們各自有事。今晚只有我自己來駐唱。」

    「你來唱什麼?」

    石南透沒有吭聲,只是拉開了琴包的拉鏈。木質的民謠吉他在水吧幽幽的燈光下閃著質感的光芒。夏若亞失聲大笑:「你在搖滾酒吧裡,唱民謠?」

    「不可以?」

    「你就不怕被人扔雞蛋?」

    搖滾樂迷們瘋狂起來,可是不遜足球流氓的!石南透這種砸場子的舉動,別說扔雞蛋,扔酒瓶也不是沒人幹得出來。

    「不會有人扔雞蛋的。」

    石南透的淡定惹得夏若亞又不淡定起來,這個人永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夏若亞在他面前很沒底氣。她挺起小小的胸膛:「信不信咱們賭一把?」

    「賭什麼?」

    夏若亞亮出剛才琳姐付給她的大鈔,那是她今天一整天的勞動報酬。女孩的笑容狡猾如狐狸,靈動的眼波閃著挑釁的光芒。不料石南透搖搖頭:「不,我不賭錢。」

    他看夏若亞的臉色拉了下來,連忙說:「要不這樣吧,我們賭一件事。誰贏了,誰就叫另一個做一件事,對方不能拒絕。」

    「好。你在台上唱民謠,」夏若亞想想,補充了一句,「還是抒情那種民謠。如果沒有人起哄喝倒彩扔酒瓶,那麼我就為你做一件事。相反就你為我做一件事。當然必須得保證不是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得合法。」

    石南透有點無奈地點頭:「好。」

    夏若亞才不理他,她伸出自己的小指:「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兩隻小指頭勾在一起,這是夏若亞第二次和石南透肌膚相觸,他的手指修長、粗糙、冰冷,小指肚上有著長年按吉他弦所留下的厚繭。

    一心等著看好戲的夏若亞,總算覺得這個夜晚有了點兒樂子。

    石南透進休息室準備去了,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期待。

    晚上八點鐘,夜場演出準時開始。今天到場的是另外一支搖滾樂隊「深秋懶蟲」,這一群人玩的是哥特金屬搖滾,一色的慘白臉皮紅唇黑髮,女主唱在舞台上用無力的呻吟歌唱他們心目中的愛情與死亡。

    作為一個**型果兒,夏若亞只對男歌手感興趣。不過當她打量了一番「深秋懶蟲」各個樂手之後,得出了這種姿色估計只有琪琪這種飢不擇食的人才收得下的結論,然後她就只顧著喝酒了。

    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他點了和她一樣的檸檬味伏特加。

    當注滿透明液體的利口杯放在夏若亞和男人中間的時候,夏若亞瞟了他一眼,男人舉起杯子來,向她微笑致意。

    夏若亞還沒來得及表示,場內突然安靜下來。

    錚。

    錚錚錚錚錚錚。

    石南透說得沒錯,進口吉他弦的音色果然不一樣,聲音清澈透亮,在玫瑰木共鳴箱裡蕩氣迴腸。

    「雨點打在我窗,像把輓歌來唱;

    我的思念無法說出口,情路上幾多悲傷。

    在很久很久的以後,

    我還有沒有這種幸運,能夠再度與你邂逅?

    在時間盡頭,

    我還有沒有這種奢侈,能夠再度牽你的手?

    多情總敗給無情,

    而我只願、能夠傷心到最後……」

    清澈的聲音伴隨著似有若無的掃弦,如汨汨清泉,洗滌著幽暗的酒吧空氣。

    在淒厲冷冽的哥特搖滾折磨過耳朵和情緒之後,忽然之間聽到這麼一首帶了淡淡的愛與哀愁的清新小調,宛如從暗無天日的黑夜突然來到山洞盡頭,而豁然開朗之處,長風飛花,初戀的少年少女在櫻花樹下相視微笑。

    夏若亞聽著石南透唱歌,他坐在高腳凳上,目光悠遠綿長而沒有焦點。他面對著她,但是很顯然,他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的身子隨著旋律搖擺,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語:「你很喜歡這首歌?」

    「嗯。」

    看到周圍聽眾的表情,夏若亞知道自己打賭輸定了,她嘴角微微翹起,拿起檸檬味的伏特加,喝下最後一口。

    「很棒的音樂,對吧?」身邊的男人低聲說,「來這個酒吧經常會有驚喜。」

    「沒錯。」夏若亞笑起來,甜甜蜜蜜地,「不過我要走了。」

    夏若亞拿起自己的包包,用力分開擁擠的人群向暗黑公爵的橡木大門擠過去。男人跟了上來:「你要走?正好我也要回去了,真巧啊。」

    這時,石南透的歌已經唱完了,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夏若亞不再理睬那個搭訕的傢伙。她高高地昂起腦袋,逕直來到橡木門前,男人的大手搭上她的柔荑:「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了,謝謝。」

    夏若亞正想撥開男人的手,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花身子一軟,向後倒入那男人的懷中。意識模糊之間,夏若亞聽到男人對門童說:「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真是的,喝多了就小心些嘛。」

    男人好像很熟絡地在馬路上大聲說話,他把夏若亞半拖半曳地拉到地面上來,夜晚清爽的風徐徐吹到夏若亞的臉上,她的神智清醒了少許,可是四肢卻木木的,完全不聽使喚。她的酒裡一定被人做了手腳。

    「我才沒有喝多……」

    她低聲地、無力地反抗。

    「一般來說說自己沒有喝多的人,都是喝多了。」男人笑了笑,在夏若亞耳邊呵氣,「我帶你去休息一會好不好。」

    「不用了,我要回家去。」

    夏若亞掙扎著搖搖晃晃地要走開去,男人也不勉強她,放開了手。可是她才剛離開男人手臂的支撐,就啪嗒一下子摔倒在大路中間,頓時眼冒金星,痛得入心入肺。男人這才重新走到她身邊把她攙扶起來:「你看,我說了你不要勉強的了吧。」

    這麼一來,就連馬路邊上過路的人也不會懷疑他們根本就素不相識。夏若亞迷迷糊糊地被男人拉到了一個門前,她抬眼看到「旅館」兩個字,大叫起來:「不,我不要!讓我回去!」

    「丫頭,你需要休息!」

    男人不由分說地開好了房間,把她拖了上去。

    時鐘酒店的人對這種爛醉如泥之後再來開房的男女早就見慣不怪,眼看著夏若亞軟綿綿地賴在男人身上,毫無反抗的意思。縱然嘴巴上說說不要,也全當她說了胡話而已,所以也都只是看了兩眼就過去了。

    就這樣,男人把她一路攙進了房間裡,丟在酒店的大床上。

    「一個人出來喝酒,你一定很寂寞吧?今晚也是我們有緣。」

    去他的有緣!

    夏若亞不是那種進了酒吧被男人搭訕還認為對方只是想單純交個朋友的單純少女,可她也不喜歡遇到現在這種情況。

    這種事,總得你情我願幹起來才快活吧?面對男人的步步緊逼,無力抵抗的她只能憑借僅存的意識來呼救:「我不要,誰來救救我!」

    男人開始脫他的西服,寬寬大大的毛料西服脫下來往夏若亞臉上一拋,夏若亞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蒙住了頭。

    她情不自禁地尖聲大叫!

    「啊呀——」

    可是,過了好一會,卻……卻沒有別的事情發生?房間裡有男人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夏若亞吃力地抬起手臂把蓋在自己臉上的西服撥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那個黑色身影,揮舞著一把吉他,沒頭沒腦地往男人身上頭上砸過去。男人手忙腳亂地招架著,無奈實力相差太懸殊,他根本就無法阻止那個人對自己的攻擊。

    石南透。

    是石南透!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可是,他不是應該正在暗夜公爵的圓形小舞台上演唱的嗎?他不要那份工作了?

    夏若亞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美麗的黑眸睜得圓圓地,在宛如黑色玻璃珠般的瞳孔裡,倒映得滿滿的,都是石南透憤怒的身影。

    他的拳頭高高舉起,然後又狠狠地往下砸去!

    男人的嘴巴大張著,啊啊作聲,卻說不成話。原來石南透一上來就先把他的下巴打脫了臼,讓他無法呼救,然後再把他逼到牆角慢慢修理。

    砰!

    沉重的血肉撞擊聲結結實實地傳來,石南透一記重拳打在男人的小腹上。男人雙眼一翻,死蛇般癱軟在牆角落裡,再也無法動彈。夏若亞無力地癱在酒店柔軟的雙人床上,她很想跳起來阻止石南透,無奈藥物的作用令她的身子比床上的棉花更軟弱無力。她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石南透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男人拖到了房門外。

    「石南……」

    她恐懼到了極點,也驚慌到了極點,淚水無法控制地簌簌而下,沾濕了腦袋旁邊的雪白床單。

    石南透救了她。

    可是他把那個男人揍成那個樣子!那男人看起來傷得好嚴重……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死掉。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石南透可要怎麼辦?

    要是更糟糕一點,傳進唱片公司耳朵裡呢?

    還沒有出道就在時鐘酒店打架鬧事的樂隊……那傢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來開玩笑吧?夏若亞一邊流淚一邊心亂如麻,她聽到房門再度打開來,石南透走進了房間。

    「你還好吧?」

    他來到床前,蹲下來,和她面對面。

    看著眼前俊朗的面容,夏若亞剛才緊繃著的神經突然一下子全部斷掉鬆弛了,她無力地笑笑說:「糟糕透頂呢……」

    「真是的。幸虧我發現得快。你也不像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嫩頭啊,怎麼就這麼大意了。」

    還不是因為你那首該死的歌!

    因為被石南透的歌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才冷不防著了那男人的道兒。夏若亞真的很想吐槽一下石南透,可是不知道是藥力越來越厲害還是精神放鬆了的關係,無邊的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眼皮一耷拉,就不省人事了。

    清醒過來的時候,窗邊已經微微透出光亮。初秋的黎明一向是沁入骨子裡地冷的,夏若亞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酸軟感已經逐漸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得木木的那種不適。

    夏若亞腦子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因為藥物殘餘的關係還是睡眠不足的關係,而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經恢復活動能力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瑟縮著,試圖把身子縮進被窩裡找到一點溫暖。才動了兩下,冷不防臂彎處卻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

    大床的另外一邊,還有別人!

    夏若亞嚇了一大跳,睡意迅速退散了大半,她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卻是石南透的睡顏。

    「對了……昨天……是他救了我……」

    石南透一定累壞了。他斜斜地躺在雙人床的一角,下半個身子卻耷拉在地上。看樣子,他是想堅持著等到天亮,卻沒能堅持住。夏若亞可以想像出他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坐到床角落裡休息一會,但一坐下來就忍不住睡著了的情景。

    他睡得很沉,面容舒展而無憂無慮,像個巨大的嬰兒。夏若亞看著石南透沉靜安詳的臉,心頭一陣悸動。

    在搖滾圈子裡,露水情人不在話下。尤其是在果兒和樂手之間,一夜風流之後分道揚鑣,再平常不過。夏若亞相信,石南透也早已經不是什麼清純少年。就像她自己也並不清純一樣。

    再說了,別說對男女關係看得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搖滾圈子中人,差不多的人,面對著房間裡的人事不省的漂亮女孩,也早就按捺不住了。

    可是,石南透卻什麼都沒有做。

    他在下迷藥的色狼手下救了她,自己卻蜷縮在大床最角落處,和衣而臥。

    簡直就是柳下惠的搖滾版。

    感動之餘,夏若亞悄悄地支起身子,拉過腳邊的棉被,要給石南透蓋上。

    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嗓子可就不好了。

    今天,還要錄影呢。

    棉被蓋到石南透的胸口上,夏若亞像完成了某件珍貴的藝術品,她歪著腦袋打量了一會自己蓋得嚴絲合縫的被窩,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滿足。

    難道這就是大家口中所謂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懷?她心裡這麼想著,也不由得感到好笑。看了一會石南透,倦意一陣陣襲來,她腦袋一歪,倒在石南透腳邊再度睡著了。

    迷迷糊糊地,夏若亞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睡夢中,她又見到了風澤,她心甘情願想要當他的果兒的唯一一人。他在舞台上神采飛揚,光芒萬丈,宛如一輪巨大的紅日從天而降。

    曾經也是地下搖滾歌手,現在已經是天皇巨星的風澤,夏若亞從少女時期第一次看他的mv開始即一見鍾情,念念不忘直到如今,直到她也投身進了這個圈子,卻仍然遙遠得像地球和冥王星之間的距離。

    不過如果在夢裡,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風澤不光和她距離很近,近到呼吸可聞,而且他還在對她笑。

    舞台之上,燈光亮如白晝,風澤栗子色的頭髮隨風飛揚,散發著點點鎏金的光芒。他深褐色的瞳仁裡滿含笑意,跟平時在海報裡看到一摸一樣。夏若亞不顧一切地撲過去,風澤向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摟她入懷。

    「我好喜歡你!」

    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感動包裹著夏若亞,她喃喃地低語。

    「你喜歡我不要緊,不過我現在喘不過氣來了。」

    耳邊突然想起來低沉的男人聲音。

    咦?怎麼風澤的說話聲音,完全跟電視上聽到的不一樣?記得風澤說話的語調是很輕快,讓人如沐春風的。為什麼現在聽起來,卻這麼的低沉,還帶有金屬般的穿透力?不像是風澤的聲音,反而……反而像是石南透!

    這時,男聲又響了起來:「喂,你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錄影要遲到了!」

    沒錯,真的是石南透的聲音!

    夏若亞猛地睜開眼睛,石南透已經醒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了那個她靜心營造的被窩裡,四肢八爪魚般纏繞在他結實的身子上,摟得嚴嚴實實。石南透居高臨下異常不滿地盯著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你要趁我睡著了來非禮我嗎?」

    自己剛才做夢,居然一直抱著石南透!

    夏若亞的腦子頓時變成了一團漿糊,她結結巴巴地說:「才、才不是非禮你呢,誰有空非禮你!」

    她一邊心虛地反駁,一邊連滾帶爬地滾到一邊去。雖然說夏若亞不是什麼純情少女,可眼前的情景也實在太丟臉了。

    石南透也站起來整理衣服,一邊從鼻子裡輕哼:「對,不是非禮我。是做春夢。」

    要不是看在昨天晚上他救了她的份上,夏若亞真想一個枕頭飛到他腦袋上!

    只是,這個念頭也只能在腦子裡轉轉而已,因為時針已經指向八點,如石南透所說,他們錄影要遲到了。

    「你說,我們來得及趕到片場嗎?」

    石南透看看手腕上的石英表,認真地說:「如果你可以5分鐘內結賬離開這兒,應該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來得及。」

    ……

    沉默。

    再沉默。

    ……

    「怎麼我這麼倒霉呀——」

    一大早,時鐘酒店幽靜的走廊上,女孩的哀歎傳得很遠、很遠……

    終於,夏若亞還是在5分鐘之內收拾停當趕到了時鐘酒店門前。石南透非常紳士風度地為她結了帳,結賬的時候前台小姐看向夏若亞的目光充滿奇異。

    ——大概是因為帶她進去的和現在帶她出來的男人不是同一個的關係吧。即使是在時鐘酒店裡,這種情形也並不多見。

    夏若亞沒有心情和精力去解釋這個注定解釋不清楚的問題,她衝到酒店門前去,非常幸運地,門前剛好有輛出租車路過,她飛奔過去攔下出租車就上了車,石南透緊跟在她身後進了來。

    報上地址,車子緩緩開動後,夏若亞才鬆了口氣,癱倒在車子後座上。

    「好了,現在就聽天由命了。」

    石南透把夏若亞心裡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還好說。你應該調好鬧鐘。」

    「我的手錶沒有鬧鐘功能。」

    某人反駁得理直氣壯。

    夏若亞也明白自己這是遷怒,可她一股起床氣沒處發作,於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偏偏這個時候,司機大哥在前面不識好歹地插了一句:「小兩口一大早就吵架啦?」

    「才不是!」

    夏若亞和石南透異口同聲地反駁,司機大哥被他們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他回頭來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嘴巴裡低聲咕噥著:「這麼有默契還說不是……」

    夏若亞忍不住大聲說:「司機大哥,我們真的不是情侶!」

    可是,司機大哥很顯然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他只是詭異一笑然後說:「嘿嘿,小情人嘛,有什麼小矛盾過去就好了。一大早的不要影響心情啦,聽歌、聽歌。」

    「你……」

    石南透實在不忍心再看夏若亞繼續丟臉下去,他大手一伸,拉住了她:「好了好了,安靜一點兒吧。」

    夏若亞這才不服氣地重新坐回座位上,現在正是上班之前交通最繁忙的時段,道路兩旁熙熙攘攘地都是忙著奔往城市各個角落的上班族,幸好馬路上車流還算順暢。一路上司機大哥把油門踩得足足的,把出租車當成方程式賽車一樣開,車窗外風景不斷往後倒退,夏若亞的心情糟糕透頂。

    清冽的吉他伴奏在車廂內潺潺流過,宛如輕風吹過樹林,又像皺了一池春水。圓潤的女聲從收音機裡傳出來,開始唱歌:

    「雨點打在我窗,像把輓歌來唱;

    我的思念無法說出口,情路上幾多悲傷。

    在很久很久的以後,

    我還有沒有這種幸運,能夠再度與你邂逅?

    在時間盡頭,

    我還有沒有這種奢侈,能夠再度牽你的手?

    多情總敗給無情,

    而我只願、能夠傷心到最後……」

    充滿淡淡惆悵的歌詞,很快抓住夏若亞的心,她隨著旋律輕輕搖擺著身子,低聲跟著收音機哼唱起來。

    過了一會,她突然醒悟怎麼這首歌那麼耳熟,這不是昨晚石南透在暗黑公爵裡唱的那首歌嘛!她回過頭來嘲笑石南透:「我說呢,怎麼你一個玩搖滾的,突然唱起了民謠。原來是翻唱人家的!」

    「翻唱又怎麼了,我們本來就是娛樂大眾的嘛。」

    石南透笑了笑。

    「嘿,差點被你騙了!」

    昨天石南透飽含深情的樣子,夏若亞還真以為這首歌是他自己的新歌。

    「什麼?小姑娘你沒有聽過這首歌嗎?」司機大哥在前面驚訝地問,「這是屈冰的新歌,叫《雨點》,才剛發佈三天就爬到塞車音樂排行榜第一位了呢!」

    「是嗎?」

    最近夏若亞被生存問題搞到焦頭爛額,連帶這種本應該很關心的行業內資訊居然都來不及關心了。話說回來也不奇怪,因為果兒們原本關心的就是男樂手,女歌手什麼的,還真不是她們的關注範圍。

    這個屈冰,好像是最近一兩年很走紅的一位實力派歌手。即使是在破舊的出租車收音機裡聽她的歌,也能聽出她的高音圓,低音準,聲音圓潤宛如天籟。

    「我的思念無法說出口,情路上幾多悲傷……」夏若亞下意識地哼唱著歌詞,聯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關於風澤的夢,突然感慨良多。有人說過,好的歌詞能夠帶給人共鳴,那麼毫無疑問,這首只有吉他伴奏的歌,絕對是一首好歌。

    「看來你很喜歡這首歌。」

    石南透在她耳邊說,「不過我必須得說,你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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