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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6ACT·719 文 / 紫色泡桐

    一、

    為了驗證這段時間的成果,海姆達爾在希娜百般不情願的注視下進了廚房。接下來的時間內,在主人笨拙的操作過程中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心動魄的尖叫。

    面對敏感而脆弱的家養小精靈,海姆達爾無奈之餘只好請隨侍老爸左右的多多馬趕緊把女朋友領走。再這樣下去,他指揮的兩把菜刀就要左右互搏了。

    多多馬二話不說,帶著希娜來到廚房另一頭,遠離壁爐——看著窗外的怡人景色製作他們的拿手點心。

    隆梅爾和威克多用了些點心和茶,閒聊了幾句,之後,隆梅爾在威克多的陪伴下從北面的門進了雙層巴士。

    「這一層擺放的都是飛天掃帚等用具。」威克多介紹。

    雙層巴士在騎士樓建造的同時被整修一新,內壁重新貼了一層有凹凸手感的白色壁紙,壁紙上畫著褐色與淡黃色相間的抽像森林圖案。富有童趣的太陽小壁燈被安裝在窗與窗之間,巴士內的照明非常充足。

    雖然看上去就是用來做倉庫,但陳設無不井井有條。

    隆梅爾稱讚了他們的家養小精靈。

    「需要把希娜叫出來謝恩嗎?」威克多開玩笑的說。

    隆梅爾煞有介事地沉吟道,「為了我今後的生活質量著想,我應該多體諒我的家養小精靈。」

    他指的是希娜和多多馬,威克多聽明白了言下之意,微微一笑。

    「那是什麼?」隆梅爾見到一個大鐵架子後皺起了眉頭。

    由兩個大轱轆拼湊起來的東西不怎麼美觀。

    「自行車。」威克多解釋。

    「……我聽說過。」隆梅爾挑眉。「好像是一種交通工具。」

    「算是吧。交通工具這一說主要看什麼地方了。有些麻瓜用來代步,有些麻瓜更喜歡把它看成一種體育項目。」

    「這肯定是裡格的主意。」隆梅爾斬釘截鐵。

    「你猜錯了。」威克多不疾不徐的說。「這是我買的,不過平時騎的人是裡格。」

    隆梅爾沒有因為猜測的落空而感到不快或窘迫——窘迫?它已經很久沒有造訪斯圖魯松主席了,大概在他40歲以後。

    「為什麼讓他騎……這東西是用來騎的?」

    「就像掃帚那樣。」威克多問,「你想試試嗎?」

    「不。」

    威克多毫不意外。

    他們沿著拓寬的扶手樓梯上到二層。

    這上面全是戰利品,各種魁地奇獎盃,獎章,獎牌,以及裡格獲得的各種殊榮證明。當隆梅爾看見擺放在最中間最顯眼位置的不是克魯姆的榮耀,而是屬於裡格的糖耗子大賽獎盃時,隆梅爾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

    威克多知道自己當初的堅持沒有白費。

    隆梅爾走馬觀火地轉了一圈,然後道,「去院子看看吧,我對裡格信裡說的銀花火樹十分好奇。」

    二、

    二人從院子裡走回屋中,隱隱聽到一陣喧嘩。

    威克多快步移向大門,隆梅爾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客廳裡,海姆達爾正興高采烈地與斯諾.斯圖魯松擁抱問好,米奧尼爾也一臉開心的表情。

    他們走近時,聽見海姆達爾問斯諾,「……還以為不會來了。」

    斯諾把孩子抱起來親了下,「誰都比不上我們的米奧尼爾!」

    小米被逗得傻笑不停。

    威克多看了隆梅爾一眼,隆梅爾不動聲色的想:值得大驚小怪嗎?女朋友能和家人相提並論嗎?

    晚餐十分豐盛,幸虧海姆達爾有自知之明,沒有一意孤行挑大樑,主食由希娜和多多馬合作完成,海姆達爾在試吃的時候提供了點心得,幫助他們完善了食譜。主菜後的派是海姆達爾的傑作,說傑作有些誇大其詞,不過以斯圖魯松室長用來對付魔藥學的那般的全神貫注而言,被稱為「傑作」不算太過分。

    碎肉無花果派,碎肉稍作處理,碳烤的香味恰到好處,雖然無花果醃製的時間不到位,派烤的火候有待提高:失了水分和口感,以初學者的完成度來說並不糟糕。

    大家異口同聲的讚揚讓斯圖魯松室長有些難為情,他也吃了派,知道自個兒的水準,他們那不假思索的誇張讓他又感動又好笑。

    最誠實的就屬米奧尼爾了——在兒子的殷切注視下,海姆達爾把自己那一塊給他咬了一口,小米寶寶沒再提出吃第二口。

    飯後希娜送上了酒水,又單獨給海姆達爾開了一瓶口味淡的氣泡酒——斯圖魯松室長這個不懂得鑒賞的土包子把果味氣泡酒當汽水喝得不亦樂乎。

    「你那事裡格還不知道吧?」隆梅爾說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意外地揚起眉毛看了眼杯中金黃色的液體。

    斯諾知道隆梅爾那話是對誰說的,不過沒有著急開口。

    「怎麼樣?」一早就關注的威克多忍不住問。

    「嗯,不錯。」能讓斯圖魯松主席在酒的問題上做出這樣的評價相當不容易了。

    威克多看似波瀾不驚地點點頭。

    只有海姆達爾知道老爺心裡別提多得意了,為了這一天他可費了不少心思。

    海姆達爾暫時放下對於隆梅爾先前那句話的疑惑,忙不迭為丈夫說好話。

    「真的好嗎?我不懂酒,您千萬別口是心非。」

    隆梅爾如何聽不出兒子在說反話,沒好氣的說:「確實不錯。」

    海姆達爾笑逐顏開,毫不畏懼父親給自己臉色看。

    「這是產自卡贊勒克的手工家鄉酒,聽說那裡每戶人家都會釀造。」

    「保加利亞的玫瑰山谷?」隆梅爾問。

    「對,除了玫瑰和酸奶,酒也很出名,不過只有懂行的人知道。」海姆達爾興致勃勃的說。「還有古城大特爾諾沃的葡萄酒同樣久負盛名,早先法國釀酒用的葡萄就是從那裡移植過去的。威克多收藏了好幾瓶,您想嘗嘗嗎?」

    隆梅爾早就躍躍欲試了,也不怕他們笑話,埋怨道,「剛才吃飯的時候為什麼不拿出來?」

    餐桌上佈置的是隆梅爾喝慣的意大利葡萄酒。

    海姆達爾笑了笑,讓希娜拿了一瓶,親自給隆梅爾倒了。

    隆梅爾晃晃杯子,嫻熟快捷地鑒賞了一會兒,傾杯喝了一口。

    「很不錯,」隆梅爾評價道。「有一種獨特的鄉野氣息,別有風味。」

    海姆達爾很高興威克多的眼光獲得了肯定,站起來為威克多和斯諾都倒了一杯,自個兒沒要,他有「汽水」就夠了。

    「您剛才說……」海姆達爾坐下後就被暫時結束了自娛自樂的小米纏上了,他把兒子抱起來擱在腿上。

    「你斯諾叔叔有女朋友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隆梅爾開門見山。

    「真的?!」海姆達爾轉頭看向斯諾,後者心平氣和得仿若置身事外。

    海姆達爾有些吃不準了。

    「……怎麼認識的?」海姆達爾打消了祝賀的念頭,貌似蜀黍不需要啊。

    「她是魁地奇策劃辦公室的主任。」斯諾言簡意賅,對話題的深入談論看似沒什麼興趣。

    辦公室主任?那就是在魔法部工作,沒有一定的資歷是混不到主任級的。

    「多大?不介意透露的話……」海姆達爾問。

    斯諾隨口道,「比我大兩歲。」

    斯諾今年33了,比他大兩歲……海姆達爾又覺得這不是問題,在巫師世界年齡貌似只是個擺設,而且還是那種無關緊要的擺設。

    「長得怎麼樣?」威克多問,結果引來斯諾不帶溫度的一瞥。

    老爺無辜的揚起嘴角,噢,這是遷怒嗎?

    「肯定是個大美女。」海姆達爾說著貼心的奉承話。

    「大美女談不上,還算有點姿色吧。」隆梅爾自言自語般的說。

    「能讓爸爸這麼講,說明真是個美女。」海姆達爾忽然變得很有信心。

    三個男人同時表示不解。

    「爸爸交過那麼多女朋友,想必對美女已經麻木了,『有點姿色』的評價絕對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

    斯諾和威克多的笑聲傳開,隆梅爾霎時黑了臉。

    「誰教你這些的?」

    這還用教嗎?涉及北歐的巫師八卦報上幾乎天天都有關於魯松主席這樣那樣的花邊新聞。

    「我在單位訂了《北歐巫師畫報》。」海姆達爾迫於壓力試圖坦白從寬。

    「沒事看那種東西做什麼!」看隆梅爾那表情就知道他對那報紙多麼的深惡痛絕。

    「定期瞭解北歐巫師界的風土人情。」

    「嚼舌根人情?」

    海姆達爾使勁板著臉,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的笑意。

    其實《北歐巫師畫報》還是很有看點的,除了聳動的八卦以外,實時評論深入人心,還有海姆達爾最喜歡的打折促銷版塊等等相當給力。

    「以後少看捕風捉影的八卦。」隆梅爾咬著煙斗說。

    「沒了那版塊還有什麼看頭……」海姆達爾沒嘀咕完,被老爸一記眼刀震懾住,訕訕住了嘴。

    「這倒霉孩子真討厭,誰家的!」隆梅爾吐槽。

    威克多和斯諾不約而同地對他瞪眼。

    隆梅爾老神在在的自問自答,「嗯,對了,是我家的。」

    克魯姆老爺幾次想開口,都忍了下去。

    「我家的……」

    幾個大人朝發聲源看去,只見米奧尼爾用勺子挖著冰淇淋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自言自語的模仿:「……我家的……倒霉孩子……還有什麼看頭……嚼舌根……」表情還真像那麼回事。

    大人們忍俊不禁,小米聽到笑聲抬起頭來,茫然地眨巴眼睛,並且很有參與精神地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這下大家笑得更歡了。

    「沒錯,是你家的!」小粑粑用力親了下小米的臉蛋。

    同時不忘告誡自己,以後在孩子面前說話要避諱著點,萬一沒樹立好榜樣,難保他不會有樣學樣。

    小米嘟著滿是巧克力冰淇淋的嘴唇,在小粑粑的臉上留下數個黑乎乎的印子。

    三、

    「有什麼需要更改的可以告訴希娜。」海姆達爾站在房門口說。

    隆梅爾打量一圈,回頭看見他還杵在門口,便招招手,指著壁爐前的沙發椅說:「來,陪我聊一會兒。」

    「我還要……」

    隆梅爾打斷他,「有家養小精靈在,沒你什麼事。那兩個人現在滿腦子魁地奇,別急著現在去證明存在感。」

    威克多帶斯諾去參觀他們的獎牌室了,以斯諾對魁地奇的熱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海姆達爾笑著進門,在老爸的指示下落座。

    「房間的佈置我很滿意,」見海姆達爾又要說什麼,隆梅爾加重了語氣。「我在我兒子這裡住幾天,就像家裡一樣,有什麼不舒適我不會忍耐。」

    海姆達爾閉上了嘴巴,片刻後又道,「您要是不嫌棄可以多住幾天,我和威克多很歡迎。我們還考慮把飯廳裡的壁爐連出去,或者可以直接與您的辦公室連接。」

    隆梅爾認為這兩個提議聽上去都很不錯。

    「最近怎麼樣?」隆梅爾問。

    「就那樣吧,結婚前和結婚後沒什麼區別,我們已經很習慣生活中有對方的存在,最大的不同在於米奧尼爾,現在考慮問題要學會顧及孩子,不能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隆梅爾倒是覺得他自個兒有了孩子後跟沒孩子時神馬變化都沒有,顧慮到把裡格拉扯大的功臣是斯諾,老爸很明智的沒有實話實說。

    「工作上呢?還舒心嗎?」隆梅爾隨口道。

    這人要混到什麼地步才能在崗位上坐的舒心?海姆達爾對隆梅爾的幽默方式微微一笑。

    「還算舒心吧,成為正式員工以後接觸到的東西與之前截然不同,也逐漸見識到了巫師法律匪夷所思的一面,還有一些不可理喻的法律條文,通常情況下它們還都是強制執行的。」

    「你的工作崗位是國際威森加摩,立足點不是一般的小法庭,所見所聞勢必更複雜也更開闊。」

    海姆達爾點點頭,忽然想到件「趣事」。

    「前陣子iw要重新審核以前的老案子,我接觸了一個巫師,當然是在監獄裡,他的罪名是自殺未遂。」

    隆梅爾沒有少見多怪,「犯人不年輕了吧?」

    「八十二了。」

    「現在已經沒有『自殺未遂罪』了。」

    「有。」海姆達爾說。

    隆梅爾遲疑道,「還有?」

    海姆達爾點頭,「還有,非洲、南美以及中東的一部分國家仍然這麼執行:嚴禁純血統巫師自殺。」

    「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我以為它已經被全面取締。」隆梅爾換了個坐姿。

    海姆達爾嘿嘿笑道,「想想覺得挺好笑的,原來有那麼一段時期,全世界的純血統巫師命都不是自己的。自殺成功一了百了,沒成功還要面臨起訴。」

    「而通常情況下,」隆梅爾說。「沒死成的人,不會再嘗試第二次。」

    「那真是太倒霉了,活下來以後還要被判刑。」

    「巫師政府不提倡純血統自殺。」隆梅爾一本正經的說。

    海姆達爾哈哈一笑,笑聲過去後,他的神情變得微妙。

    「上個月威克多帶我去了羅多彼莊園,探望克魯姆老夫人。」

    隆梅爾靜待下文。

    「老太太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覺得她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變。」

    隆梅爾拿下叼在嘴邊的煙斗,「你在暗示我她終於認清木已成舟,決定對你敞開心扉?」

    「如果她是這麼輕易屈服的人,安娜就不會裝病裝了那麼多年。」海姆達爾平靜的說。

    隆梅爾莞爾一笑,雖然表面上對他的「犀利」不置一詞,但心底對他的清醒認識表示由衷的激賞。

    「她說了什麼?年紀大的人難免胡言亂語。」隆梅爾對那老太太千篇一律的作風完全不放在心上。

    「說了很多克魯姆家的發家史,還提到了他們家有很多土地,雙峰山的成就等等……臨走的時候還塞給我一張巫師撲克。」海姆達爾目光發虛,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

    隆梅爾皺起眉頭,「老糊塗了?」

    「不像,」海姆達爾回憶道。「她的有些表現……就是那種語無倫次的表現,讓人感覺十分刻意,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不對勁。」

    隆梅爾心想假如那老太婆企圖通過裝神弄鬼搞破壞,八成會事與願違。作為iw重點培養目標之一的裡格,接受的不單是審判員的培訓,還有巫師警探、傲羅等的全方位課程。想在他面前搗鬼,沒有一定的演技是行不通的。克魯姆老夫人的功力顯然沒到資深演技派的程度。

    「你沒和威克多討論一下?」隆梅爾也想不出所以然,他亦不太願意為那老太婆費神。

    「沒有,」海姆達爾遲疑道。「在這件事上我沒有表現出絲毫疑惑,也沒有針對這件事提過問題。克魯姆家最近可能碰上什麼了,他一直很忙。」

    隆梅爾瞇了下眼睛,「他沒跟你透露點?」

    「沒有。」海姆達爾似乎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心事沒注意到隆梅爾的不快。「我猜測可能跟錢有關,既然威克多不說,我也不好多問,免得讓克魯姆家的人以為我別有用心。而且我也不是什麼事都跟威克多說的……」

    隆梅爾原本想藉著機會教訓他。什麼叫「別有用心」?什麼都沒弄清就擅自下結論?就算真的和錢有關,難道他隆梅爾.斯圖魯松的兒子還缺那點錢吃穿?可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全怪克魯姆,還以為他多把裡格放在心上,果然路遙知馬力,這麼點小事就全暴露了。隆梅爾讓海姆達爾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弄得一肚子火,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斯圖魯松主席轉念一想,不知道正好,裡格不稀罕摻和。

    後知後覺的斯圖魯松室長回過味來了,連忙解釋,「威克多不是不想告訴我,他說他需要先把來龍去脈查清楚,因為他自己都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講。」

    事實上海姆達爾自己也有一些猜測,如果只是普通的資金問題,老爺絕不會吞吞吐吐。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隆梅爾心情舒爽了很多,看來克魯姆不是完全無藥可救。

    可憐的老爺,好不容易讓隆梅爾放棄「克魯姆」改而稱呼他的名字,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息回到解放前。

    「那之後,克魯姆老夫人先後寄來幾張請帖,邀請我去聚一聚。」海姆達爾說。

    「這麼積極?」隆梅爾的陰謀論猜想不可避免的膨脹。

    「……我沒去。」

    「一次都沒去?」

    「一次都沒去。」

    「你不是故意耍性子吧?」

    「我要上班。她總是挑工作日,我嘗試回信給她,暗示把時間挪到雙休日,或者如果她願意,下班以後也行,但她不為所動,理直氣壯,還措辭嚴厲的說逾期不候。可能她認為我的工作不值一提,任何事都沒有她的邀請重要。」海姆達爾苦笑。

    「克魯姆老夫人在發號施令的椅子上坐得太久了,忘了這把椅子其實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高,」隆梅爾毫不猶豫的說:「假如她真的打算和你盡棄前嫌,不會固執己見,說明她毫無誠意,別理會她。」

    海姆達爾倒是有赴約的念頭,下週一他有半天假。

    這個時候,穿著蒲絨絨圖案的連身睡衣的米奧尼爾抱著彩色圖畫書跑進來。

    「裡格,故事。」

    書本是嶄新的——斯諾今天帶給他的禮物,小米寶寶吃完飯就迫不及待的往床上爬了,這孩子似乎認為故事書就是在床上讀的。

    「我先去給孩子讀故事,您……」海姆達爾拉住兒子的小手。

    隆梅爾擺擺手,「我的『睡前故事』已經聽夠了。」

    四、

    路德維格.布朗放下手裡的報紙,隔著一排座椅的另一張桌子旁,有個孩子在不停哭泣。幾個年輕人圍著那男孩,孩子的哭聲起初小了,之後猛地放大,嗚咽著反覆哭訴著什麼。

    「……不是……我沒有……」之類的話斷斷續續的傳來。

    布朗饒有興致地琢磨著,這一幕多麼的熟悉,勾起了他的往事。讓人惱火的往事,但他現在已經不排斥偶爾拿出來翻翻,只要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

    年輕人們開始不耐煩的斥責,魯莽的舉動刺激了孩子本就敏感的神經,撕心裂肺的哭聲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布朗折疊好報紙,擱在桌面上。

    有一個年輕人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就像一個信號,其他人也陸續站起來,他們厭煩地皺著眉頭。孩子倔強的不去挽留。衝動的年輕人們撇下他推門揚長而去。

    男孩委屈地趴在桌上放聲大哭。

    布朗招來不知所措的女老闆——這是一家收費便宜的家庭餐館,女老闆在一分鐘內為那男孩送去一杯以那個年齡段來說有些奢侈的綜合香蕉船。男孩忘記了哭泣,在女老闆的耐心勸說下止住哭泣,並朝布朗看來。

    布朗的氣質具有欺騙性,他可以儒雅,可以溫和,甚至可以順從。他不會讓人在第一時間警惕,也不會讓人對他有所設防,他可以不動聲色的來到你身邊。

    成年人尚且猝不及防,何況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布朗猜測他大概十二歲左右。

    布朗拿著報紙來到男孩身旁,男孩頓了一下,沒有拒絕。

    布朗不說話,翻開報紙瀏覽時事要聞。男孩吃了三分之一的香蕉船後,放下勺子,不安的抬眼看他。

    「您有什麼需要嗎,先生?」

    布朗知道自己沒選錯,這個孩子不是父母羽翼下的雛鳥,他懂得「江湖規矩」。

    「為什麼哭?」布朗並不著急,說話的口氣透著幾許漫不經心,通常對陷入脆弱情緒中的人很有用。

    「克裡弗小姐說我偷東西,我承認了,但是我沒偷。」男孩的眼角還掛著淚珠。

    男孩說的沒頭沒尾,布朗卻立刻進入了角色。

    「你為什麼要承認?」布朗面無表情的問。

    「她用了些方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想承認的,但是我受不了她那樣看我……後來其他的同學也開始那樣看我……我受不了……」

    「我明白了,她堅定的認為東西是你偷的,然後把這種情緒暗示給其他人,或者說她表現得好像其他人都知道了。」

    男孩抹抹眼睛,「……我不是很明白您的話,應該很有道理,我想您肯定聽懂我的話了。」

    布朗不置可否,「丟了什麼?」

    「一支金色的羽毛筆,那東西可漂亮了,班裡的同學羨慕極了。」

    布朗想到了什麼,心裡一動。

    「東西是誰的?」

    「克裡弗小姐的,她是我們的初級魔咒學老師。」

    「她為什麼認定是你拿的?」

    男孩支支吾吾半晌,「我原來偷過東西……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已經改了!」

    布朗依然沒有發表看法,「你讀的是什麼魔法學校?」

    「不是魔法學校,我在兒童基金會下屬的進修班上課。」也許對著陌生人抱怨一通好受了很多,男孩又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什麼基金會?」

    「科索爾基金會。」

    布朗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神情,「我朋友的孩子也在科索爾進修班上課,我還以為它是一家魔法學校。」

    「科索爾進修班原本只招收孤兒,隨著口碑的建立,很多體面家庭的孩子也被送來上學前輔導班。」男孩好奇的問,「您朋友的孩子叫什麼?」

    「格奧爾吉.克魯姆,小名叫博伊。」

    男孩臉一垮,「是他啊。」

    「你們認識?」

    「克魯姆家的小少爺嘛,整個保加利亞誰不知道。」男孩藏不住心事的撇撇嘴。

    布朗別有深意的微笑,「你們相處的不太愉快?」

    男孩微微紅了臉,口吻卻很早熟,「我們不是一類人,玩不到一起去。」

    布朗因為他的話笑容更深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看到男孩安穩的坐在那裡後鬆了口氣。

    布朗注意到她不是剛才那群沒耐心的年輕人中的一員。

    女孩打扮得很麻瓜,這是巫師孤兒們普遍的妝扮。

    「西蒙!」她停在桌旁呼喚道。

    男孩刷地抬頭,看到她後眼中又開始閃爍委屈的淚花。

    「布塔……」

    「不哭不哭,」布塔掏出手絹給他擦臉。「先跟我回去吧。」

    男孩迅速丟下勺子站起來。

    「這位是……」布塔不無警惕地看著布朗。

    「他是好人,他請我吃香蕉船,你年初的時候就說發工資請我吃,到現在都沒請。」男孩的吐槽讓布塔雙頰微熱,但她沒有理會。

    「謝謝您。」布塔拉著男孩道謝。

    「不用,」布朗揮揮手。「他好像受了委屈,我只是個好管閒事,又喜歡打抱不平的人。」

    男孩笑了起來,「你看,我說他是好人吧。」

    布塔真想摀住這孩子的嘴,她對著布朗乾巴巴的一笑。

    布朗善解人意的說:「你們好像有事。」

    「啊,對。」

    「那就走吧。」布朗做個「請」的手勢。

    布塔猶豫了下,但經驗教訓告訴她,不該貿然回應陌生人的舉動。

    她點點頭,笑容滿面地拉著男孩往外走。

    男孩依依不捨的回頭。

    布朗對他做口型:明天在這裡等你。而後眨眨眼。

    男孩也眨眨眼,心滿意足地離去。

    布朗微笑著目送他們消失在門後,表情不變地拿起報紙,讓老闆娘續了一壺茶。

    對感興趣的事他素來耐性極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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