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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25.第225章 民意 文 / 二月二

    淑沅並沒有看到呂氏流血,而且自有人去伺候呂氏,她不想再和雲氏糾纏:至少先把婁氏送走,再回來和雲氏、呂氏理論。

    但是雲氏豈會輕易放過淑沅?她也沒有上前,因為她在淑沅手中吃過的虧已經不少了,今兒說什麼也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少奶奶,呂姨娘再如何不是,她肚中也是金家的骨肉,如今她們母子生死不知,你想一走了之?!」雲氏放開嗓子叫起來,指著淑沅的鼻子罵淑沅是在草菅人命。

    金承業喝道:「你閉嘴!」他看向地上的呂氏,卻不想真得看到呂氏的衣裙上血跡,而且還在一點點的變大。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先是抬頭看向了淑沅:剛剛雲氏大叫有血的時候,他和淑沅都看向了呂氏,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沒有想到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呂氏真得見了紅!他隨即叫道:「呂姨娘有什麼不好,自然有大夫,少奶奶又不是大夫,就算留下來有什麼用?沒有聽說哪家哪府的姨娘有個不妥,主母就要一步不離的伺候著。」

    「你一個姨娘,因父親我敬你三分,但是你不要太過份了。主母就是主母,姨娘就是姨娘,守好你的本份。」

    他說完看向呂氏:「讓人送你回房,大夫馬上就到。我現在有要事在身,和少奶奶去去便回。」

    如今能解了眼下之局的人唯有呂氏,只要呂氏答一句她無事,那麼就能堵上雲氏的嘴巴。

    他的目光裡有著懇求,對呂氏的懇求。他剛剛也沒看清楚呂氏是如何跌倒,但是他相信此事定和淑沅無關:淑沅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不然的話當初怎麼可能會救呂氏呢?

    呂氏痛的出了一身的虛汗,眼前也有些發黑,但是身邊的一切她都極為清楚:對於自己如何摔倒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知道她會摔倒和淑沅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是雲氏,是雲氏推倒了她。()

    她開始沒有說一句話,一來是腹中疼的厲害,再來也是不敢相信雲氏會向她下手:她知道雲氏恨極了淑沅,就像她一樣。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平常待她極好的雲氏,會為了對付淑沅向她下手:只一霎間她便想通了,知道雲氏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淑沅。

    震驚之後,她雙手虛抱著肚子,聽到金承業的話抬起頭來,迎上金承業的眼睛:那份懇求她看得清清楚楚。

    呂福慧在看清楚的霎間,耳中傳來一聲巨大的霹靂聲,震的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疼痛的:她這些日子一直認為表哥是心裡有她的,她一直欣喜於自己把表哥的心奪了過來。

    但就在這一刻她發現,她的表哥根本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他更在乎的是沐淑沅的名聲:他的懇求只是因為怕沐淑沅被萬人所指。

    相對於沐淑沅的名聲來,她的性命、她腹中孩兒的性命什麼也不是!呂福慧發現在這一點後,心中湧出來的痛都讓她忽略腹中傳來的疼痛。

    那是怎樣的痛啊。

    呂福慧感覺自己就在表哥懇求的目光裡死掉了,活活的痛死過去,又因為太痛再活轉,卻還是無法忍受那樣的疼痛再次死掉,如此的週而復始。

    金承業見呂福慧瞪著自己卻不說話,便又輕輕的道:「福慧?」

    呂氏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惡狠狠的道:「爺,妾都要被她害死了,你卻還是如此維護於她,要知道我腹中可是你的骨肉啊!」

    她的孩子八成要不保了,自然讓她恨極了雲氏,但是更讓她痛恨的卻沐淑沅和金承業。

    所以她寧可暫時放過雲氏,也要讓沐淑沅付出代價,也要讓金承業嘗嘗心痛的滋味兒:她不好了,就不能讓沐淑沅好。

    「她親手把我推倒在地上,想要害的就是我腹中的孩子!如此妒婦爺還要護著她,為什麼,為什麼啊?」她說著說著痛哭起來。

    哭聲裡有著太多的恨,也有著太多的痛,沒有半點的做假,她是真得恨真得痛。

    金承業的目光漸漸轉冷了,同呂福慧虛與委蛇許久早讓他心中生厭:越是相處他越是知道呂福慧是如何的不堪。

    在今天,呂福慧居然放過了害她的人,卻不肯放過淑沅更是讓他心生惱怒;他轉頭看向淑沅,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淑沅看到金承業的目光也知道他拿定了主意,再看看雲氏和呂氏,然後抬眼看向金府大門內:就好像她的目光能穿透重重院落,能看到某個人一樣。

    此時定有那麼一個人在看好戲吧。

    雲氏眼底閃過喜色,知道此時已經把淑沅和金承業夫妻逼到了絕處:「就算她是少奶奶又如何,殺人償命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今她在七爺的面前敢害人,七爺還要容她在金家再害人嗎?」

    門裡門外都靜悄悄的,連看熱鬧的路人都沒有說話,大家都在看著淑沅:只是太多人眼中只有鄙夷了,他們不說話在等的只不過是金家人的處置了。

    不要說金家子嗣困難,就算是換作子孫滿堂的人家,也絕容不下這等狠毒的大婦。

    雲氏看向淑沅,用口型告訴淑沅:你,完了。

    呂氏卻盯著金承業,她要看她的表哥如何處置沐淑沅:不管她的表哥多麼不在乎她與她腹中的孩兒,但是此事鬧得如此大沐淑沅已經到了絕路。

    如果他的表哥還要維護沐淑沅,她就鬧到金家祠堂去,到時候請金家的長者們一起來決斷此事:就算她不鬧,裡外三圈的人的嘴巴可不是只會吃飯。

    這事兒,已經不是金承業可以按下的。

    雲氏是該死,但雲氏的手段很高明,也只有把此事鬧的人盡皆知,才能讓金家無法再因為公主或是什麼,對沐淑沅一再的容忍。

    金承業收回目光來看向呂氏:「你,該死!」他真得再也無法容忍呂福慧了,從前所有的情份此時半點也沒有留下來,反而讓他更是對自己從前待呂福慧的好惱怒,對自己的惱怒。

    他怪自己為什麼要同情呂福慧,為什麼要自小到大的護著呂福慧,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呂福慧就不會一心一意的想嫁給他,也就不會想去害淑沅。

    呂福慧盯著他的眼睛:「爺,該死的人是她!」她的血流個不停,讓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她就是不肯讓人把她送進府去。

    此時慢說大夫還沒有請來,就算請到了沒有看到沐淑沅的下場,她也不會讓大夫給她診治的。

    今天,她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讓她的孩子平白死去,當然要讓沐淑沅給她的孩子陪葬才成。

    「打死她,打死這個毒婦!」雲氏忽然抓下頭上的一朵珠花,狠狠向淑沅擲了過去。

    因為她的一聲喊,當下便有人跟著喊:「打死她!」真相如何其實人們並不關心,他們只要有熱鬧可看就成。

    尤其是金家的好戲,那就更讓他們離開後可以對所有認識的人說起:因此,這些人大半都跟著喊起來,只為了好玩兒,也只為了熱鬧。

    他們不恨淑沅,因為他們根本不認識淑沅,甚至他們都不知道淑沅是誰;但,他們不關心,他們只關心今天的熱鬧會有多大——越大越好啊,所以他們才會跟著大喊。

    這些普通人平常說句話,怕是沒有幾個人會當作事兒,更不用說金府這樣的人家了;可是也有例外的時候,那就是這些普通人開口說的是同一句話、同一件事情的時候。

    正所謂民意是也。

    雲氏又高喊了幾聲後,見那些看熱鬧的人不必她再高喊也喊的一浪高過一浪,便知道事情成了,她看淑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沐淑沅,已經難逃此劫,哪怕她有個公主做靠山,哪怕她如今是朝廷的懷遠將軍也一樣:沐淑沅,死定了。

    人們很快不滿足於只是大喊大叫,開始有人丟東西,丟過來的東西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金承業早已經過去把淑沅護在了身後,看著如同瘋子一般大叫的人們,他的眼中怒氣幾乎要噴出來。

    他看向雲氏:「你,死定了。」

    本來因為父親他對雲氏很有幾分無可奈何,但是他此時萬分的後悔:父親是親人,母親同樣是親人,他早就應該為了母親讓雲氏滾出金府的。

    不孝有三啊。他身為人子不能讓父親明白他做錯了,並且把錯誤改過來其實就是不孝。

    金承業忽然間就想明白了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雲氏挑了挑眉頭,然後撇撇嘴沒有在意:並不是她不怕金承業,而是她本來也沒有打算放過金承業。

    沒有孫氏了她可以為正妻了,但是有金承業在她就算身為正妻又如何,辛苦一輩子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到時候金家北府的一切全是金承業的。

    再說,她除掉了沐淑沅還要再除掉孫氏,金承業豈會放過她?她當然不會放過金承業這個禍患——她不會讓金承業有機會對她下手的。

    她對金承業輕輕的道:「身為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你還臉對我放狠話?就算她沐淑沅帶著身孕,也難逃今日之劫。」

    「她的孩兒一落地便會和她分開,從此她再也無法看自己的孩兒一眼。不說其它,只憑這一點兒她還能活嗎?我告訴你,她死定了。」

    「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人能惹我不快,因為讓我不快的人都已經死了。」雲氏說完抬高了下巴:「我對你說過,我是公主,公主豈是你們能侮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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