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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92.第192章 人心薄 文 / 二月二

    花氏和石氏的所為,她們的身邊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瞞得過誰去也不可能瞞得過身邊人。因此花氏說出一切後,就有幾個丫頭癱軟在地上了,此時再聽到淑沅的話,花氏和石氏的人都跪倒在地上。

    淑沅掃一眼花氏和石氏的人:「我想你們應該都很忠心,我呢,也很高興你們都很忠心。殺雞給猴看呢,就是因為猴子比雞聰明,至於死幾隻雞——重要嗎?」

    她伸出手去,手指在花氏和石氏人的頭上自左到右滑過,又自右到左滑過來,最後落在石氏身邊的大丫頭身上:「春兒,是不是?你是大姨娘身邊最得力的人,也就是最忠心的人了。」

    「來呀,把她綁到椅子上。忠心的就要陪著主子才對,主子挨打要陪,主子去黃泉路上的時候更要陪,不然的話路長又不熟,主子一個人多淒涼?」

    淑沅的話一落,自有人上前去拖春兒,而淑沅又抬起了手來,伸手又向丫頭們中間點了過去。

    春兒那裡已經撲出來跪在地上:「姑娘,姑娘,不關婢子的事情,婢子只是不得已……」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石氏身邊的另外一個大丫頭秋兒也撲了出來,磕頭如搗蒜的大叫:「婢子全說,大姨娘做的事情婢子都知道,婢子都說給夫人和姑娘聽。」

    她比春兒要聰明一點點,沒有一點廢話,上來就說「婢子全說」,如此才能讓主子聽明白嘛,不然的話你只是分辯就會讓人誤會,那頓打說不定就會挨上了。

    淑沅的手指頓住了:「你是——,秋兒?你說,嗯,好。春兒給我綁好了。」她並沒有再給春兒機會。

    一來此時她就是要讓丫頭們知道,機會是稍縱即逝,如果你慢了一點那機會就讓給旁人了,那你只有去受皮肉之苦了。

    第二,春兒是幫兇。不管此時她怎麼說,石氏所為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其中有她定還出了不少力氣——為什麼要放過她呢?

    秋兒連連叩頭,更加不敢有半點遲疑,生怕自己再遲疑一點點,哪怕是想一想該先說什麼後說什麼,機會都會被別人搶走。

    「姑娘,姑娘,三姨娘失去的孩子和夫人無關,是大姨娘下的手。當初,就是大姨娘讓婢子去買通了廚娘和三姨娘院中的灑掃丫頭,才讓三姨娘服了紅花後又跌了一跤。」

    秋兒張嘴就說出了她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她此話一出,花氏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石氏告訴她說,當年害她小產的人是夫人!

    最毒婦人心啊。當年她害自己失去一個孩兒也就罷了,如今她又害得自己再無立足之地,成為了沐家的罪人。

    花氏忽然撲過去揪起石氏的衣領來:「為什麼,為什麼?!」

    石氏沒有答她,反而恨恨的唾了花氏一臉血沫:「都毀在你的手裡,全毀在了你的身上,活該你沒有兒子,我後來就不應該讓你生下那個女兒,你連女兒也不配有。」

    石氏罵著罵著,忽然張嘴一口咬在了花氏的胳膊上,死死的咬住不松嘴,還是暖暖狠狠的打了她一鞭子,她吃痛才放開了花氏。

    可是花氏已經被咬傷鮮血長流,捂著傷口驚恐的後退了好幾步:她的確是氣不過來找石氏算帳的,卻沒有想到石氏此時沒有半點愧疚,還會再傷她。

    十一幽幽的歎口氣:「為什麼?沐夫人不會害你的,因為你進沐家門的時候,沐夫人已經生下了沐家的嫡長子,是不是?」

    花氏點頭:「那時大爺已經七歲了。」

    「七歲的小孩子已經不會再輕易夭折,何況是沐夫人的兒子——沐夫人是練武之人,身體比平常婦人要強健很多,她的兒子自然也要強健些。」十一再歎口氣:「她有了嫡長子,為什麼要管你是生男還是生女?」

    「你生再多,生出七個八個那也是庶子,不過是將來娶一房媳婦,依然要仰長房的鼻息而過活。你生養對沐夫人沒有什麼害處,可是對其它的妾侍卻不同了。」

    不需要再多說花氏也明白過來,同是妾侍她第一個誕下庶子的話,她的地位在妾侍當中自然不同,在沐老爺的眼中心中也自然不同:不能容她及腹中孩子的人是妾侍而不是正室。

    花氏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糊塗,我居然把仇人當親人來看,自己害死了自己啊。」

    沐夫人一動不動,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個字:不管是石氏提到花氏失去的孩子,還是現在花氏的大哭,她沒有開口。

    沐老爺看著兩個妾侍,木木呆呆的。如果說剛剛石氏說花氏一人的話不足信,還能給他三分的希冀的話,那麼現在他知道花氏所說便是鐵一般的事實。

    他心中只有苦涊。

    聽到花氏的話後,他的心一下子輕鬆下來,因為他的兒子:沐家沒有出什麼醜事兒,他的兒子根本就沒有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接下來他又心中莫名一痛,掃過妻女的臉不知為何他心中又生出一個念頭來:花氏所說不可能全是真得,肯定不會全是真得。

    因此,他開口問花氏的時候只是一句為什麼,而沒有問她失去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兒。

    他在心中還是認為自己的髮妻可能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後宅裡有些見不得人勾當,本就是做主母的不是:妾侍們都不是良善之輩,自己的妻子就真得那麼清白?

    沐老爺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希望妻子不是那麼的乾淨。

    現在,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結髮之妻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倒是他一直認為的老實肯吃虧的大姨娘,居然是如此手段狠毒的人。

    丫頭們已經爭先恐後的把主子們的所為說出來,生怕自己說晚一句,被綁上椅子的人就會是她們:至於她們的主子?

    石氏在事情敗露後還沒有半點的顧忌,不曾為她們著想半點,反而把她們齊齊推到了姑娘和夫人的面前。

    她們不自救難道真要做個忠心的人,陪著兩個無良的主子上路嗎?她們不!

    淑沅不再說話,也沒有喝止丫頭們的亂嘈嘈的說話,拿起杯子來輕輕的喝了幾口。

    她知道父親在聽,她也知道不管丫頭們說的多麼嘈雜,父親如果想要聽就會聽清楚她們說的事情。

    何況,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一個一個的問。現在丫頭們都嚇破了膽,不會再有哪一個再有所隱瞞的。

    石氏恨的幾乎把牙咬碎:「沐淑沅,你、你分明是有用計,根本不是我、不是我不顧她們……」話沒有說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淑沅看過去,舉起杯子來吹了吹才道:「我用的是計,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說綁是會真得綁,我說打就會真得打,我說殺死幾個沒有什麼就真得會打殺幾個。」

    「我的確是用計了,但是我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要殺雞給猴看,誰要做笨笨的雞,或是誰要做聰明點的猴子,那是她們的選擇。」

    淑沅喝了一口茶:「我光明正大,我做了我就承認,且沒有用在暗處。可是你呢,你就是個老鼠見不得光。」

    沐夫人開了口:「你要害我,我還能更理解,妻妾嘛;但是你為什麼要害淑沅,她已經嫁出去三年之久,平日也和你沒有半點的恩怨,你為什麼要害她?」

    這是沐夫人最不解,也是最惱恨石氏的地方:你和我的事情,為什麼要牽扯到身子的身上?!

    「還有我的兒子,他平日裡待你很不錯,你也能下得去手?!」沐夫人想到兒子手便緊了緊,差點把刀甩過去給石氏來個對穿。

    石氏笑了,可是剛一笑就讓全身的傷口動了動,疼的她倒吸幾口涼氣才能再開口:「她和我無緣無仇,你們母女也敢說你們同我無緣無仇?!」

    她的聲音極為淒厲,盯著沐夫人和淑沅的目光裡全是恨:「事敗了,可是我告訴你們母女,我一點也不後悔!如果再有機會的話,我還是不會放過你們,哪怕是生不如死我也要你們母女不得好死,要你們母女身敗名裂。」

    她的怨毒讓沐夫人和淑沅都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她們是真得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能讓石氏恨自己恨到如此地步?

    「她們做過什麼?」沐老爺的聲音啞啞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石氏,想不通自己當年怎麼會把她當成一個天真的、沒有半點心計,傻的必須要讓他來保護的人?

    最傻的那個人,是自己吧?

    沐夫人和淑沅齊齊轉頭看了過去,只是目光落在沐老爺的身上時有些不同:沐夫人是心疼,而淑沅是不解。

    「老爺你也不知道,哈哈,我就知道。所以我才要害的沐家名聲掃地,要讓沐家的子子孫孫都抬不起頭來做人。嘿,只是可惜就差一點,就差了一點點。」

    她恨恨的再瞪一眼花氏:「如果不是這個賤人,今天沐家就毀在我的手裡了。」她要毀的並不僅僅是沐夫人和淑沅。

    沐老爺的神色又是一變,怒道:「我向來待你不薄……」他不明白自己的待石氏的一份心意,為什麼石氏會恩將仇報。

    石氏恨恨的盯著他:「不薄?我的女兒是不是你的女兒,是不是沐家的女兒,可是她嫁的是什麼人家?看看正室所出的女兒們,那嫁妝、那夫家,嘿嘿。」

    「老爺,你有當我女兒是你的女兒嗎,有嗎?憑什麼她沐淑沅有而我女兒便不能有?不薄,嘿,你施捨我們母女一點點,我們就要感恩戴德,肝腦塗地相報,你不覺的奇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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