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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1.第101章 賢婦 文 / 二月二

    淑沅給了呂福慧一條生路並不後悔,但是看到呂福慧居然到金家大門口守著,心裡便真得很不快。

    她並不指望著呂福慧念著她的好,只想呂福慧不來打擾她就可以了。她也知道想讓呂福慧沒有癡想是不可能,才會把呂福慧送到庵堂去。

    此時她想起了金承業的那句要把呂福慧送的遠遠的話,看來還是金承業更加瞭解呂福慧。

    不過淑沅把呂福慧送去庵堂也不是沒有作用的,就如現在呂福慧雖然可以離開庵堂,但是想要進金府卻是不可能的。

    門房的人待呂福慧倒也算客氣,但一不讓她進府二不給她通稟,任她說破嘴皮子門房裡的人也只陪著笑臉答一句:姑娘體諒小的,真得不成。

    金承業也看到了呂福慧,眉頭微微皺起:「淑沅你先進府,我去打發了她。」他已經等不及了,這兩天就要把呂福慧送出去。

    留著她在城裡始終是個麻煩。

    淑沅點了點頭,此時母親的離開讓她心情很不好,也真得沒有心思再和呂福慧糾纏。

    還有,她也信得過金承業。

    不管是在呂福慧的事情上,還是在那個米家姑娘的事情,金承業還真做的讓她挑不出什麼來。

    馬車向府裡行去,呂福慧看到自馬車上下來的金承業眼睛亮了亮,但她還是奔過去把馬車攔了下來。

    今天,她要見的人可不是表哥,雖然她最最想見的人是表哥。

    呂福慧沒有等金承業開口,把手中的一封信交給馬車上的小廝:「請交給少奶奶。」

    她說完對著馬車施了一禮:「人非草木,嫂子對我的大恩我始終記得,如果不是有這等事情,我也不會過來。」

    「也沒有臉過來。」她說完再欠了欠身子便轉過身去,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表哥的臉,默默的對著表哥施了一禮後,便抬腳離開了。

    金承業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呂福慧來的意思和他所想相差甚遠,看著呂福慧離開的背影他抿了抿嘴,轉身上了馬車看向淑沅:

    「她的信上說了些什麼?」他對呂福慧依然不能放心。

    淑沅把信遞給了金承業:「你自己看吧。」她的心還在母親的身上,還有對信上所言也有七八分的不相信。

    金承業拿過信沒有看,輕拍淑沅的手:「岳母很快就會回來的。」

    淑沅強自一笑:「如果她所說是真的話,呂家姑娘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金承業這才看向信,剛看完便已經到了二門處,他收起信來扶著淑沅下了馬車。

    二門上的婆子們過來們伺候著,有婆子笑道:「老太太打發人過來留了話,讓爺和少奶奶回來直接去老太太那裡。」

    淑沅聞言先看一眼金承業才問那婆子:「老太太有什麼事兒?」

    「那奴婢可不知道了。今兒府裡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南府那邊的老太太帶著那邊的夫人過來了,正在老太太那裡說話呢。」

    婆子的話讓金承業和淑沅再次對視,誰也沒有說話直接奔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讓他們夫妻吃驚的就是,呂福慧信上所說的事情至少不是胡說八道,還真有可能會是真的。

    老太太屋裡今天和平常不同,窗子全部都打開了,隔著那如淡淡雲霞的紗就能看到一屋子的人。

    但並沒有什麼嘈雜之聲,也沒有歡聲笑語,反倒是靜的很。

    進到屋裡,淑沅看到兩個老太太一左一右坐在雲床上,一人在吸煙一人在喫茶:她們兩人都不說話,做小輩的當然也就沒有開口的餘地。

    淑沅和金承業上前見禮,海氏看了看孫子:「你岳母的房子你可要盯著點兒,一來不能讓那些人給誤了工期,二來也不能讓他們胡來。」

    「過不了幾天你岳父岳母就會回來,到時候有個什麼不滿意,都是你這個做女婿的不是。」

    金承業連忙答應著,然後才給魏氏老太太請安。

    聽得一旁的淑沅有點發悶,就算老太太真得把自己父母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也不必在魏氏老太太面前提起吧?

    想到呂福慧信上所言,她的目光掃向了左首的一位夫人。

    如今淑沅已經把人記得差不多,自然都是認識的:南府的夫人有兩位:大夫人張氏,二夫人范氏。

    今兒跟著魏氏過來的人是二夫人范氏。范氏坐在那裡只顧著和懷裡的孩子說話,看到淑沅和金承業進來也只是抬頭對他們笑了笑。

    范氏懷中的孩子也就四五歲的模樣,人長的倒還算周正,只是小小的人在范氏的懷中縮成一團,一雙眼睛看人都是偷偷的看。

    淑沅倒真得不認識范氏懷中的孩子,不過南府那邊金承業的兄弟輩也都已經成家,都有了兒子。

    想來範氏懷中的人應該就是她的孫兒,魏氏老太太的重孫子了。

    魏氏看到淑沅笑了:「現在可大好了,是不是全都想了起來,什麼都明白了?」

    淑沅抬起頭來迎上魏氏的眼睛:「已經大好了,謝伯祖母的關心。」她沒有理會魏氏後面的話。

    海氏淡淡的道:「你可以回去了。我這裡粗茶淡飯的不方便留客,也沒有備什麼嫂子你愛吃的東西,不留你了。」

    魏氏聞言笑道:「你這脾氣到老也改不過來了,當著孩子們的面兒你多少也要給我三分臉面吧?」

    「你來也不是為了吃飯的,你要說的事情我也給了答覆,你不走留下來做什麼?」海氏放下了長長的煙袋:「年紀都大了,事不要想得太多免得晚上睡不著。」

    兩個老太太話裡話外的火藥味兒可真濃。

    魏氏也不著惱:「弟妹,事情你是給了答案,但這事兒你也做不得主吧?二房人家可是朝廷的命婦,我的侄媳婦總有說話的餘地的,是不是?」

    「再有,我聽說孫輩兒的事情,如今淑沅也很有說話的份兒——兩個人我都沒有問過呢,弟妹你就急著趕我走,是不是也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對?」

    魏氏說到這裡看向淑沅:「你這孩子八成是聽糊塗了吧?伯祖母給你說說清楚。」

    她說到這裡招了招手,把范氏懷中的孩子叫到自己跟前:「承運,給兄長和嫂子問安啊。」

    淑沅的眼睛微微一凝,倒也沒有很奇怪: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兄長相差了二三十歲的都有,這個四五歲的娃娃和金承業平輩並不算什麼。

    承運怯怯的抱拳行禮,雖然有模有樣但就是沒有大家族養出來的大氣勁兒。

    「我呢,知道你們府上一直為是否再兼祧一房而鬧心,甚至是接連鬧出不少事情來,還牽扯到兩位姑娘家。」魏氏再開口便提到了呂家和米家的姑娘。

    「雖然說不怪我們家,但是如果這樣的事情再多點兒,世上會怎麼看真得很難說。金家的名聲,怎麼也不能毀在我們的手上,你說是不是承業?」

    金承業欠了欠身子:「伯祖母的話孫兒記下了。」

    魏氏笑瞇瞇的道:「弟妹你也不必生氣,更不必擺臉子給我看,我也不是要管你們北府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來管不是?」

    「我來當然是知會過族裡的,也給長房那邊打了招呼了,大家都認為你們府中二房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不說朝廷那邊,單是這樣懸著就惹出如此多的事情來,也該早早下個定論。兼祧,很不好。」

    海氏等她長篇大論說到此處笑了:「兼祧,嘿,兼祧,我們妯娌就是兼祧,嫂子你不會忘了吧?」

    「哪裡能忘?」魏氏看向海氏,臉上的笑意都隱了下去:「就因為我們兩個是兼祧,其中的苦楚只有我們自己知道,為何還要把孩子推進火炕呢?」

    「我們苦過了,不要再讓孩子們苦了,我的弟妹。」她說完長長一歎。

    淑沅眨了眨眼睛看向海氏,對魏氏剛剛的話並沒有往心裡去。有些話不管說的有多麼的動聽與動情,只要那個人不對,那些話便不能當真。

    魏氏才不會為了他們北府如此的著想。

    海氏笑的有些古怪起來:「嫂子,你今兒是吃了酒吧,如此的胡言亂語讓人聽了去如何是好?苦楚,我不知道嫂子所指的是什麼苦楚。」

    「想當年,咱們妯娌可是得布政司的嘉獎,我們可是得了布政使親筆所寫『賢婦』的人——我倒要問問嫂子,你所說的苦楚是什麼苦楚,是否能對布政使說一說?」

    海氏說到這裡坐直起來:「如果嫂子忘了當年因為你才讓我們妯娌如此露臉的事,我可以取出布政使的字來給嫂子看一看,嫂子可能就會想起來了。」

    「苦楚,嘿,當年嫂子是如何在布政使面前說的,您忘了我沒有。我依然記得嫂子你的話有多麼的賢良淑德,當真可做天下所有人婦的楷模。」

    「今天聽到嫂子你說苦楚,弟妹就真得糊塗了。」海氏的手忽然一下子擊在桌子上:「嫂子你當年不苦,如今又苦在何處?」

    「可是金氏一族裡有人欺嫂子你寡居,此事我定會為嫂子你出頭,到族裡鬧他個天翻地覆,讓全族上下都知道我們寡居之人也是不可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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