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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9.第79章 老天開眼了 文 / 二月二

    淑沅真得不認為有什麼事情,只要你一跪我就非得答應你:世上真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那她也可以去跪!

    是,能讓人跪下的事情不會是小事兒,但那是你的事情;你的事情同他人無關,不能因為你痛苦你就要把這份痛苦移到旁人的頭上。

    說是強求都抬舉了呂福慧,說她這是強人所難是半分也不假。她一跪就要分淑沅的丈夫一半兒:真能這樣的話,淑沅真得很高興也跪下,跪婁氏、跪呂福慧——你們走吧。

    不要說婁氏,此事和婁氏無關,但是問問呂福慧可會因淑沅同樣跪下,就會放棄她想嫁入金家的心思?

    因此,淑沅任呂福慧跪。不打呂福慧也不罵呂福慧,只是你的所求我不答應。

    呂福慧一惱就想起身的,只是跪的時間有些久腿腳麻了起不來跌倒在地上,再聽到淑沅的話,她心中更加的惱。

    所有的惱所有的怒所有的恨,在轉頭看到要踏進門來的金承業時,全化成了委屈;那份委屈讓她很想撲過去,抱著金承業大哭一場。

    在這個世上她沒有感受到幾分關心,而金承業是她不多得的一份溫暖,她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她很清楚,以她的眼下的情形來說,想要擺脫繼母的話金家是她唯一的機會。

    所以她的淚水越流越凶,還半扭著身子伏在地上:「嫂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只是想要條活路,絕沒有存下和嫂子爭寵的心思。」

    「嫂子你不要生氣了,夫人你不要生氣了,我真得是沒有辦法,只想求你們高抬貴手給我一條生活;不要生氣了,不要再生福慧的氣,福慧從來沒有存心要害誰的。」

    淑沅已經邁出去了一條腿,她是真得有些餓了,也真得到了飯時,說要去吃飯可不是為了避開呂福慧。

    要進門的金承業她當然也看到了,她並沒有因此多看呂福慧一眼,因此沒有留意到其霎間的淚流滿面;但是呂福慧的話卻字字入耳——呂福慧想要做什麼?

    想要讓金承業誤會她和母親欺負了呂福慧你嗎?

    沐夫人沒有言語,只是緩緩的坐了回去:呂福慧想要跪可以由她,呂福慧不死心非要嫁入金府,她也沒有辦法不讓其想也可以由她。

    但是現在呂福慧居然動用起手段來算計人,那便不再是由著她去的事情;能由著呂福慧,是因為她只是想嫁入金家而沒有存心害人。

    她不說話,就是想看金承業如何說話。有些事情不是說要如何解釋,要看那人是不是會信你——對於夫妻來說這尤為重要。

    如果金承業開口就怒斥或是認定她和女兒欺負了呂福慧,那她不會多說一個字:帶上女兒離開金家就是,再開口就實在太多餘了。

    今天之事能解釋,但是將來幾十年裡女兒要解釋多少次?如果哪一次的解釋他不相信的話,那女兒就只有背黑鍋的份兒了。

    淑沅也沒有答話,只是拿眼睛看著進門的金承業。他們夫妻四目相對後,金承業的目光便移回了呂福慧的身上。

    淑沅在等金承業開口,並不想先開口駁斥呂福慧,更沒有打算解釋什麼:一個大男人如果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那他真得能給她和孩子們一個平穩的將來嗎?

    她的目光也落在呂福慧的身上。想想其的身世實在是有幾分可憐的,但她的可憐不是她沐淑沅造成的,更加不可能用自己的丈夫去救其。

    但,不能否認她在金府長大,多年來和金承業是有感情的;她是希望金承業能看得清楚明白,但是有個念頭在她的腦中閃過——如果金承業一眼就看透了,那他就是自己能信得過的男人?

    金承業待呂福慧太過絕情的話,這個男人多年來對呂福慧沒有半分情份嗎?男女之情沒有也還有一份親情在吧。

    如果他今天能待呂福慧太過絕情的話,那日後他又會不會對其它人也如此呢,比如她沐淑沅。

    金承業看著伏在地上痛哭的呂福慧,在心中長長的一歎:自幼一起長大的情份,讓他對呂福慧豈能狠得下心腸來?

    只是,他真得無法答應呂福慧,只因那不是待呂福慧好;也是因此他才會迴避呂福慧,希望她能明白能放手。

    上前,彎腰。他伸出手去柔聲道:「地上涼,有什麼事情我們起來說話,好不好?」

    他的手掌在衣袖裡,伸手扶住的也是呂福慧的胳膊。他扶呂福慧是不避嫌,就是因為他把呂福慧當成妹妹,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而他用衣袖遮在手掌上,也因為他很清楚呂福慧姓呂不姓金,不管他如何看待呂福慧,呂福慧並不是他真正的親妹妹。

    呂福慧的眼睛亮了起來,乖乖的被金承業扶了起來。就在一霎間,她的眼前再也不是絕望,全化成了希望,全化成了幸福。

    她就知道,她的表哥是待她好的,是不會看著她被人欺負的。

    她依戀金承業,同時她的腿腳也是真得麻木了,因此她站起來後身子自然向金承業倒去。

    如果是平常的話,就算她再想讓金承業抱一抱她,她也不會如此的投懷送抱;她還要名聲,她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但是今天她有理由,並非是她想而是不由自主,因為她的腿不聽使喚了嘛。

    不過,呂福慧的臉還是紅了,通紅通紅的。不只是羞的,更多的還是因為喜悅。

    金承業扶起她,並沒有料到她會倒過來,不過他連扶起呂福慧都要用衣袖遮在手上:為了呂福慧好啊,不想日後會有人因此而嚼舌頭。

    因此他在扶呂福慧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人扶起來就交給丫頭們。因此他拉起呂福慧的時候,已經把人往身後的丫頭手裡送去。

    只是他不知道呂福慧的心思,更沒有注意到呂福慧的神色,在呂福慧倒過來的時候,他卻在往外送人:落在旁人的眼中,難免像他把了呂福慧丟在丫頭們的懷裡。

    至少呂福慧是這樣認為的。她滿心歡喜滿懷幸福的想著自己找到了依靠,可以在累的時候,可以在苦的時候,可以她傷心的時候依上一依時,卻被推了出來。

    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是霎間的事情。在呂福慧想要依進金承業的懷裡的同時,金承業卻把她推了出去。

    呂福慧抬起頭來看著金承業,一臉的不敢相信,一臉的受傷:一顆心全碎了!

    金承業卻已經側過了身子去:「淑沅,我們是主人家,你不坐福慧怎麼能坐下呢?」

    他沒有進屋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屋裡的情形,沐夫人和淑沅是立著的,看樣子是要離開;而福慧卻跪在地上叩頭——怎麼看也是福慧受了委屈的。

    按他所見到的,不管福慧說了什麼都不至讓其跪在地上叩頭賠罪的,一個姑娘家無母親傍身,實在很可憐的。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對福慧說的,因為她是客;第二句話是對淑沅說的,根本沒有任何問罪的意思,但是還是攔下淑沅母女不讓她們離開。

    呂福慧心中是極失望的,沒有想到表哥看到自己受如此大的委屈,居然沒有為她說一句話。

    她垂下頭的時候收起了臉上受傷的神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再痛那也是她的事情,沒有任何人會如她般知道那痛是什麼滋味兒。

    而世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指責,所以她不能用受傷的神色指責她的表哥,她不能讓金承業討厭她。

    還有,表哥攔下了沐淑沅母女二人,那就是說表哥心裡還是有她的:不然的話,表哥大可以帶著他的妻子和岳母離開,大不了讓人送她回房唄。

    她的心裡重新燃起希望來,也重新有了暖意,讓她生出不少的勇氣來。

    淑沅看看金承業不作聲的坐下來,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就像金承業微笑的臉龐一樣,讓人猜不透他正在想些什麼。

    金承業此時回頭:「福慧,來,坐下說話。有什麼話和你嫂子慢慢說,都是一家人,你嫂子向來把你當妹妹看——只是她大病後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你要待你嫂子有些耐心才是。」

    呂福慧心中生出一股委屈來:沐淑沅哪裡當她是妹妹了,而且明明被欺負的人是她,表哥卻還要她有耐心些。

    但她還是乖乖的點頭:「是,表哥。都是我不好,不怪嫂子的。」

    她絕不會說淑沅一個字的壞,因為那不是她表哥希望聽得,還有就是她如果那樣說的話,反而會顯不出她的可憐來。

    就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哪怕是沐淑沅當著她表哥的面打了她一記耳光——她是真得巴不得淑沅能打她的;她也只會對表哥說是她的不好,嫂子的手不疼就好。

    只有步步後退,只有事事不分辯,只有開口都言自己錯了,才會讓她立於不敗之地:不必她開口,到時候自有人會為她說話。

    淑沅看著呂福慧,平靜的點點頭:「的確都是你不好,想不到你還是知道的,那你就說說你做錯了什麼吧。」

    她還真得老實不客氣把錯全推到了呂福慧的頭上,這並不會讓呂福慧生氣著惱,只會讓呂福慧暗中高興。

    呂福慧沒有想到沐淑沅也有如此笨的時候,不是病的呆掉了,就是近來她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認為,老天終於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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