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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51.第51章 你來說 文 / 二月二

    呂福慧當然不想平白認母:如果擔了名份,那她就要聽從沐夫人的教訓,怎麼也要聽三分;再有就是如何再提和金府的親事,金承業便不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姐夫了!

    她如果想著要嫁給自己的姐夫,此話傳了出去真得好說不好聽。

    但,她如果拒絕的話,不管沐夫人和沐淑沅今天如何說話,她都是得罪了沐夫人:人家張開了嘴你卻沒有讓人家閉上,沐夫人怎麼也算是臉上無光,那她如何再和沐淑沅套近乎。

    如果開罪了淑淑沅母女的話,她又怎麼指望可以讓沐淑沅改口答應她進金家的門?不進金家的門,那個該死的惡毒婦人怕是真得不會對她客氣了,還有她也真得不捨得表哥啊。

    自幼到大只有表哥是真正的待她好,這樣的好男人到哪裡去找;就算表哥如今有妻了,可是因為有兼祧在她一樣還可以成為表哥的妻:不必委屈自己去做妾還能和表哥在一起,這不是老天給她的機會嘛。

    苦了十幾年,如今老天總算開了一次眼,總不能毀在沐夫人母女的手上吧?她真得沒有想到,沐夫人看上去是個直腸子的人,卻和沐淑沅一樣手黑到不行。

    沐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著默不作聲的呂福慧:「呂姑娘,不同意?」她已經不稱呂福慧的名字了,而是客氣的稱姑娘:「也是,我是個商賈而姑娘是書香門第出身,天差地別實在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莫怪。」

    這話兒落在呂福慧的耳中當真就是一陣響雷,她知道這是沐夫人生氣了;今天得罪了沐夫人母女那當真再沒有進金家大門的機會,因此她連忙撲進了沐夫人的懷裡:「福慧只是太過高興了,想不到福慧這一輩子還有這個福氣……」

    她的淚隨著她的話流了出來,當然不是高興的淚:她自幼失母凡事便要她自己多操上幾分的心,越大越來越多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經心,都需要她自己去爭取、自己去打算。

    如果她生母還在,今天她又怎麼會被人逼的無路可走,只能一頭撲進沐夫人的懷裡呢?

    「福慧太高興了,都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兒能落到福慧的身上。」她再傷心也只能用話掩飾過去,不能讓沐夫人知道她如今有多惱有多恨有多麼的傷心。

    沐夫人摟住呂福慧:「你個傻孩子,不要哭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母親,那就是你的姐姐和姐夫;看哪個還敢再來欺負你,敢欺負你就要問問我們答應不答應。」

    她並不是想害呂福慧,只是想絕了呂福慧的念頭;這個女兒她認了當然就要給呂福慧找個好人家,吃穿不愁是一樣,頂頂重要的就是要給呂福慧找個好婆母,過門後只會疼愛她不會讓她再吃苦受氣。

    呂福慧連連點頭,淚落的更急了;她現在還不是被人欺負了,又有誰來為她出頭呢?如果現在表哥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夫婿,那麼她就有了一個可以為她出頭的人了。

    心思飛快的轉著,她來金家為的是什麼是不會忘得,而且她的時日不多,不可能這樣一直等下去。

    金承業鬆一口氣,認為這樣也好;原本他就想讓老太太給呂福慧找個好人家的,如今再加上他的岳母,呂福慧以後肯定能找個好婆家;終於,福慧苦盡甘來了:沐夫人不會薄待了福慧的。

    就算到時候福慧的繼母不會給福慧一份像樣的嫁妝,沐夫人也會給她備一份讓人稱羨的嫁妝;到時候再加上老太太給福慧的準備的,福慧到了婆家不會讓人瞧不起的。

    這是再好沒有的結果了。他不想再娶一門兼祧妻,但是同樣不願意看著自幼一起長大的妹妹被人欺負。

    福慧抹了抹眼淚:「看我高興的,我一高興這淚就止不住。」她說完站起來整理衣裙,後退兩步對著沐夫人和淑沅就跪了下去。

    淑沅連忙避開:她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她和呂福慧要成為姐妹了!她有姐姐也有妹妹,嫡出的庶出的都有,不管是什麼樣的脾氣都有幾分親切感在,但是她對呂福慧真得找不到那樣的感覺。

    她知道母親是為她好,想想呂福慧真得很可憐,能幫她一把就幫她一把吧;怎麼說也是她的不同意才會讓呂福慧被繼母欺負的,認下這個妹妹就認下了。

    沐夫人一把拉住呂福慧:「不要這樣,孩子。總要挑個吉日擺上幾桌知會親朋好友,你起來,地下涼。」

    呂福慧卻執意跪倒在地上:「福慧自幼就沒有母親,也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雖然幾個弟弟妹妹卻像沒有一樣;今天福慧終了有母親也有了姐姐,終於有了家人。」

    「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人,福慧真得太高興了。從此後福慧不再是一個人,從此後福慧的事情也有人可以為福慧做主了。」她說到這裡又擦了擦眼睛:「有親人真好。」

    「今日福慧終於什麼都有人可以說了。」呂福慧說完後跪下叩了一個頭:「福慧被繼母所嫌就是因為福慧自幼定下來的親事,」她的臉紅了起來,但她還是一鼓作氣的道:「福慧和金府是有婚約在的,如今就要請母親和姐姐為福慧做主了。」

    她說到這裡喘了一口氣,倒底這樣的事情極為羞人,又當著她心上人的面兒;她感覺心都要跳出來,臉上更是如著了火般。

    可是她不能不說,因為她很清楚過了今天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以後她就再也不可能成為金家的少奶奶。

    呂福慧一直低著頭,不管她鼓起多大的勇氣來,她還是抬不起頭來說;可是頓了頓後沒有得到沐夫人的回答,她咬咬牙道:「福慧沒有什麼其它的打算,只想完了亡故母親的遺願,以後和姐姐好好的孝順母親。」

    「福慧以姐姐為首,凡事都會聽姐姐的吩咐。只求母親和姐姐為福慧做主,莫要讓福慧再回去受繼母之氣——福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絕不會說出來這些話。」

    「福慧沒有其它人可以為福慧做主,眼下也只有母親和姐姐疼福慧。」她說到這裡叩下頭去,以額頭觸地發出「咚」的一聲。

    金承業呆住了。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呂福慧有些張口結舌,自幼他就在長輩那裡知道了呂福慧的不幸,所以凡事都讓她三分,凡事都為她著想兩分,把她當成親妹妹來疼愛。

    卻沒有想到,今天會聽到福慧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兄長豈能娶妹妹?!他是疼福慧,但那是哥哥疼愛妹妹,讓他娶福慧他一直不答應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感覺彆扭。

    這一點他沒有對人提起過,因為他認為福慧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兄妹就是兄妹怎麼能變成夫妻。他做為兄長一直就想福慧有個好結果,因此更不想她做個兼祧妻——哪個真疼妹妹不認為這是委屈了妹妹?

    沐淑沅咳了兩聲:「爺,你聽清楚沒有?」她目光瞟了過去,瞪金承業一眼後端起了茶盞來。事情她認為當然要由金承業來解決,因為呂福慧看上的人可是金承業。

    金家人來問她可以挺起腰桿來答一句「不行」,可是今天是呂福慧開了口,此事就和她無關:能答呂福慧的人只有金承業。

    沐夫人輕輕的一歎,上前拉起了呂福慧來:呂福慧不想起來,可是論力氣她哪裡是沐夫人的對手?沐夫人把她在地上硬生生的拎起來,又丟到了椅子上。

    「呂姑娘,你是個聰明人。」沐夫人拍了拍手:「只可惜你太聰明了些。淑沅不是你的姐姐,我也不是你的母親,請呂姑娘不要胡亂稱呼。我的確是有心要認個女兒,可是呂姑娘你不同意我也不強求。」

    她轉身看向金承業:「賢婿,那椅子你坐著不太硬嗎,也不起來活動活動?有些事情避不開的,你看著給個話兒吧。呂姑娘的話我和淑沅都不好說什麼,也只有你能給個結果。」

    說完話沐夫人忽然伸手一把揪住金承業把他拉到了眼前:「我想,你不會聰明過頭的,是吧?」那目光裡全是**裸的威脅——你小子敢有那個色膽就試試,老娘不剝了你的皮。

    淑沅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她的娘親從前是綠林好漢,在路上截她父親貨物時不知道怎麼兩個人就看對了眼,才會從了良的。

    也因此,沐家的貨物才能在各地暢行無阻:給點銀子哪一路綠林好漢都給她娘親三分薄面。

    不過做了多年的商家婦,她的娘親已經成了一個還算能看得過去的夫人:那是在她不生氣的情況下。只要她的娘親一生氣,就算是沐老爺也只有躲起來的份兒。

    「快去給老娘說個清楚,老娘最恨嘰嘰歪歪的事情了。不要給老娘拖泥帶水的,說個清楚明白、一刀兩斷——聽清楚沒有?」沐夫人的聲音有點低,收回雙手後她挽起了袖子,又把裙子掖好。

    不用誰說,只要帶眼睛的人都能看明白,只要結果不讓沐夫人不滿意她肯定會大打出手。

    呂福慧驚呆了,她的丫頭們也驚呆了:沐夫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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