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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第一瓶醬 文 / 淡雅閣

    ]](這是文中出現的竹簸的圖片,不過圖中的叫做柳簸,而在作者的家鄉這種農具都是用竹子編織的,所以作者便把它叫做竹簸了)

    第二天,沐氏早早便起來了準備去做早飯,楊承歡躺在床上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著沐氏說「娘,你醒了」沐氏穿好衣服看到楊承歡也醒了說「娘吵醒你了?現在還早著你再多睡一會兒」楊承歡搖搖頭說「我想趁著阿奶他們還沒起來把醬做好,這樣阿奶就不知道了」楊承歡沒有告訴沐氏她是想讓杜氏知道她做的醬。沐氏見楊承歡堅持便隨了楊承歡的意。楊承歡從床上爬了起來麻利地穿好衣服,出去院子裡的水井旁打了一盆水漱口洗臉,在這個家裡沒有漱口用的粗鹽,只有一種從山上摘來曬乾的漱口葉,含在嘴裡用手指就著漱口葉刷幾下,再用清水漱乾淨嘴裡的葉渣,哈一口氣就能聞到葉子的清香比現代任何的牙膏都來的綠色健康。

    楊承歡洗漱完畢便回了西廂房,來到大廳裡看了一下晾在廳裡的番茄也就是紅果,紅果的表皮上已經沒有了水珠。楊承歡用小的竹簸拿了一部分紅果來到廚房裡,對沐氏說「娘,我們先試著做一下醬吧,如果可以的話就讓阿爺和阿奶都嘗一下。」沐氏想了想,認同了自家女兒的想法。於是在楊承歡的指揮下,沐氏用擦乾了水珠的菜刀把一個個的紅果切成了小塊兒,然後把紅果的皮去掉,涮乾淨鍋並擦乾,把弄好的紅果下鍋大火熬煮,煮了大概將近半個小時後,楊承歡便抽掉幾根柴火,小火繼續熬煮,並讓沐氏一邊攪拌一邊加入適量的鹽,接著煮了一會兒,楊承歡看了一下紅果的粘稠度,又嘗了一下味道覺得可以了,便讓沐氏蓋上鍋蓋,滅了火,整個過程都沒有碰過一點水或一滴油。也幸好沐氏起得早,才會夠時間做醬,等醬自然涼了還需要一段時間,而沐氏便開始做了一道炒野菜,菜做好了另外一個鍋的米粥也開始散發出了米香,沐氏把粥端起來放好,用鍋裡的熱水把碗筷清洗了一遍。楊承歡把灶爐裡的柴火抽掉,拍拍手回自己屋去喊楊承軒起床了。待楊承歡幫楊承軒洗完臉,杜氏等人才陸續地起來。

    楊承歡讓楊承軒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走動走動舒鬆一下筋骨,自己則回屋拿了一個小罈子把冷卻了的番茄醬裝進罈子裡,端著放到了院子裡的桌子上,從堂屋出來的杜氏看見楊承歡端著個罈子,難得沒生氣好奇地問道「歡歡,你這是什麼啊?」楊承歡今早心情不錯,笑著賣了個關子說「阿奶,端上桌的肯定是好吃的了,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宋氏扭著腰從東廂房出來聽見楊承歡的話嬌笑地說「喲歡歡還懂得吊人胃口了,還真是難得呀」楊承歡撇撇嘴懶得跟宋氏計較,直接繞過宋氏回廚房拿了雙沒有沾過水的筷子放到了罈子裡。楊承歡來到這裡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還沒見過這村裡有哪戶人家家裡是有勺子這東西,楊承歡便猜測可能是還沒有人弄出來勺子,楊承歡打算找個時候自己用木頭做幾個木勺子用用,不過這還只是一個想法至於能不能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沐氏把粥從廚房裡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給每人都盛了一碗粥後自己才坐了下來。因為從今天開始大寶和二寶兩人必須禁食三天,宋氏剛起床就來廚房告訴沐氏不用做大寶和二寶的份了,所以此時大寶和二寶並沒來吃飯。楊禾和楊家河不知道神仙的事,以為大寶和二寶是累過頭了才會沒起來,於是也沒問就自顧自地吃起了粥。

    杜氏自坐上桌開始便一直盯著罈子,她偷偷吸了一口氣聞到了一股自己從沒聞過的香味,但又不好意思問是什麼,只能幹坐著等楊承歡忙完。楊承歡替自家弟弟穿好衣服又打好水讓他洗漱完才回到桌子旁。楊承歡看到杜氏偷偷吸氣的樣子,知道自己做的番茄醬引起了杜氏的關注了,於是用筷子挑了滿滿一筷子醬放到杜氏的粥裡,說「阿奶,這個是醬,伴飯和伴粥吃可香了,你吃一下。」說完還不忘給楊禾挑了一筷子醬。楊家河和宋氏好奇地看著自家娘沾了一點楊承歡說的所謂的醬放進嘴裡。杜氏點了一點醬嘗了一口,吃完了還難以置信地又嘗了一口,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想自己從罈子裡挑醬,楊承歡及時制止了說「阿奶,這醬不能碰水和油的,要不會長毛的,長了毛就放不久了,沒長毛的放到冬天還可以吃呢。」桌上的人除了沐氏和楊承軒,其他的都拿著公筷挑醬試吃,試了一下都捨不得停筷了。楊承歡給楊承軒挑了一筷子醬後,自己也挑了一點,雖然前世她吃了不少醬,但自己做的還是第一次吃,楊承歡伴著粥吃了一口,嗯,雖然和前世的相比差了很多,但以現在這種條件能做成這個味已經不錯了。

    楊承歡前世吃過不少好吃的醬,也就沒覺得這醬多好吃,吃完一碗粥就放了筷子,不過楊承軒好像很喜歡這個醬,楊承歡都看到他把平時吃不完的一碗粥都吃完了。楊承歡看著杜氏吃完最後一口粥,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筷子,又看了一下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不過粥已經沒了就算還沒吃過癮也不能再吃了。在吃飯的這一會兒,杜氏的腦子也轉了幾圈,以她在大戶人家裡做過丫環的經驗,她知道這醬可以給自家帶來不小的收益。杜氏想了想第一次和氣地對沐氏說「老三家的,這醬可是你想出來的?」楊承歡掃了杜氏一眼,不知道杜氏是無心問出這一句還是有心問出這一句話的,如果是有心那這問題問得就很有技巧,如果沐氏說不是自己想的那杜氏就可以拷問這醬的由來,說不出來就是堵了杜氏的財路了,可是如果沐氏說是自己想的,那杜氏便捉住了沐氏的小辮子,就會責罵沐氏為什麼不把這麼好的法子早點告訴大家,更會責罵沐氏是不是想靠著這醬掙私房錢。沐氏也不是個混的主,早就想通了這些,不慌不忙地說「這醬確實是我想的,但是我並不知道村裡的山上有可以做醬的紅果,所以一直都沒做過。剛好昨天歡歡發現了村裡有紅果,我便想著做點醬給娘和大夥兒們嘗一下。」杜氏?沐氏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繼續問道「那這做醬的紅果,山上可多?」不待沐氏回答楊承歡便主動回答了杜氏的這個疑問說「阿奶,山上可多這種紅果了,昨天我和弟弟因為拿不動,所以就只摘了這麼一點兒」說完用手做了只有一個布袋子那麼大的樣子。杜氏一聽有很多紅果,心裡有點不淡定了,說「那歡歡今天就別挖野菜了,去摘紅果吧。老大家的,待會兒也讓大寶和二寶跟著一塊兒去。」桌上的人聽著杜氏的安排都沒有異議。沐氏收拾好了碗筷,囑咐楊承歡兩人要小心,就去了田里幹活。

    宋氏回屋推了推還在睡覺的兩個兒子「大寶二寶,快醒醒,你們的阿奶讓你們倆個跟著歡歡那丫頭去山上摘那個什麼紅果呢,大寶二寶快起來了」被宋氏搖醒了的大寶揉揉眼睛,嘟噥著「我要睡覺,不要吵了唔」說罷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宋氏不依繼續搖,楊大寶被搖得不耐煩了,一掀被子大聲嚷道「弄什麼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要去摘啊?」楊二寶也是揉著眼睛說「就是嘛,阿奶從來就不會讓我們幹活的」這時院子外傳來了杜氏的喊聲「大寶二寶,快起來了,跟著歡歡那丫頭去山上摘紅果,摘得多了阿奶讓你娘給你們做蛋羹吃」楊大寶楊二寶一聽又有雞蛋吃了,騰地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穿好衣服,牙也沒刷臉也沒洗,就蹦到楊承歡面前說「臭丫頭,要去哪裡摘紅果?快去前面帶路」楊承歡皺著眉後退了幾步遠離楊大寶噴出來的口氣說「你們還是先去漱口洗臉吧,要不然雞蛋該沒有了」楊大寶和楊二寶趕緊去洗漱完畢,趾高氣昂地跟在楊承歡姐弟倆身後,讓楊承歡帶他們去山上摘紅果。楊承歡在心裡罵了楊大寶楊二寶幾聲白癡,臉上卻平淡無波,慢悠悠地在前面帶著路。

    來到昨天的那個小樹林裡,楊承歡帶著楊大寶和楊二寶在一棵紅果樹旁停了下來說「這就是紅果,把紅色的果子摘下來就好了,不過要小心點放,這果子一壓就會爛掉」說完又親自示範了一下該怎麼摘紅果。楊大寶不耐煩地揮揮手說「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摘個野果嘛,誰不會啊,真是的」說罷立即伸手捉了一把紅果下來,由於用力不當揪下來紅果都爛在了手裡,鮮紅的汁水從楊大寶的手心裡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紅果特有的甜香勾引著楊大寶和楊二寶的味蕾,讓兩人嘴裡的唾液不斷地湧出來,楊大寶嚥了嚥口水把嘴巴湊到手邊舔著手心裡的汁水,啪嗒啪嗒地吸的老響。楊二寶見哥哥吃得那麼津津有味也伸手揪了一把紅果下來囫圇吞棗地吃著。楊承歡一臉黑線地看著楊大寶和楊二寶以比餓了十幾天的餓鬼還難看的吃相吃著手上的紅果,果斷地帶著楊承軒離開了這兩個餓鬼,楊承歡現在有種以後跟楊大寶楊二寶走在一起時一定要在臉上顯示出自己不認識他們兩個人的訊息,要不然楊承歡實在是沒臉面承認眼前這兩個餓鬼是自己的哥哥。

    楊大寶和楊二寶的心思早就被樹上的紅果吸引了,自然看不到楊承歡姐弟倆臉上緊皺的眉頭,楊大寶和楊二寶兩手各抓了一把紅果塞到了自己嘴裡,不停地吃著,還不忘說著「真好吃,真好吃」楊承歡看著他們倆沒出息的樣子,無語了。又說了幾句,也不管楊大寶和楊二寶是否聽進去了,楊承歡拉著楊承軒徹底走遠了,任楊大寶兄弟倆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當然以他們對村裡各座山的熟悉程度,想要他們吃苦頭還是很難的,想通這一點,楊承歡也不管楊大寶兄弟倆了,她還要去找菌呢,沒時間和他們耗。

    楊承歡拉著楊承軒的手,靈活地在樹林裡穿梭著。不一會兒,楊承歡就找到了一堆草菇,楊承軒很識相地問「姐姐,這個是不是也可以吃」楊承歡嚥了一下口水,說「是啊,這個叫草菇,燉老母雞的時候放一些進去最好吃了,還可以曬乾,到時候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楊承軒已經被楊承歡帶的有點像吃貨樣了,現在只有一聽到跟吃的有關的事,楊承軒就會像楊承歡那樣興奮。於是兩個同樣興奮的人很快就把這一堆為數不少的草菇,全都搬到了自己的布袋裡。楊承歡也早有準備,不僅背了個背簍還拿了兩個布袋,就是怕裝不下。

    姐弟兩人在樹林裡逛了一個上午,收穫頗豐,光是草菇就撿了一布袋,也幸好兩人來的早,再加上樹林的樹木枝葉茂盛陽光不易透過葉子的縫隙照射在地上,才使草菇沒有那麼快就閉合鑽進地底下。除了草菇楊承歡和楊承軒還撿了半布袋的木耳,其他能吃的菌類也有半布袋子。背簍裡裝了大半簍的紅果,上面用樹葉兒擋著。楊承軒看著那麼多的東西說「姐姐,那麼多東西我們又拿不回去,是不是要放在山上?」楊承歡思量了一下說「嗯,我們先把這些菇都放在山上吧,先不讓阿奶他們知道這樣我們就可以自己偷偷地吃了,呵呵呵」楊承歡奸笑了起來,楊承軒滿臉黑線看著自家姐姐。楊承歡笑了一會兒便不笑了對楊承軒說「軒軒,我們先找個沒人知道的空地把菇都曬乾吧」楊承歡同意地頷首,跟著楊承歡找空地。走了一圈,楊承歡終於找到了一個沒人踏足過的小草地,草地的草長的不高不用擔心會有蟲蛇之類的毒物,為了進一步確保草地的安全性楊承歡撿了十幾個大松果扔到草地的不同地方,把隱藏在草地裡的蟲子之類的都嚇跑了,才帶著楊承軒把踩來的菌類攤開曬好。楊承歡拍拍手上的泥土,對楊承軒說「軒軒,我們回家去吧」楊承軒點點頭,楊承歡背著背簍拉著楊承軒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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