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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病發 文 / 若兒菲菲

    所以,即便刻薄如方姐,裴小伍也覺得親切,開心地打著招呼:「方姐,你好嗎!我來拜見遲夫人。」

    「我還好啦,不過小伍,不是我不讓你進去,只是」

    看方姐很為難的樣子,裴小伍只道她不待見自己,便央求道:「方姐,請你務必通報一聲,求你了。」

    其實她是誤會人家了,方姐之前反對她,多半是為了表妹,現在這個問題不存在了,以方姐的精明,其實覺得裴小伍真成了大不奶奶,倒比那些豪門千金好相處得多。

    只是遲夫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了,而且家裡來了一位客人,大家好像也不方便見面。

    「這樣吧,你進來等,我去問一下,不過老夫人見不見我可說不準。」方姐將她讓進門候著,轉身通報去了。

    裴小伍便在高大的鐵柵欄門內側站著,一邊等一邊打量。

    遲家大院地勢極高,城內人都知道,山頂大道兩邊都是有錢人的別墅,傳言越往上風水越好,所以越顯得家勢顯赫,足可見當年遲家之盛。

    四周種滿了參天大樹,正對著別墅的則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地,綠茜茜的,像鋪了一層綠地毯。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隨風傳送過來。

    裴小伍不覺好了奇,除了二少奶奶葉傾城,遲家現在應該沒有年輕的女性主人。

    能夠笑得這樣毫無顧忌的肯定不會是年輕的下人。

    她順著笑聲的方向望過去,雙眸不禁縮了一下。

    噢,是顧惜顏。

    陪著她的不止是遲家一家之主的遲夫人,還有這家尊貴的少主人,三個人圍坐在巨大的遮陽傘下,相談甚歡。

    裴小伍的心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有些不是滋味。

    方姐已經到了跟前,附在遲夫人耳邊秉報。

    她想都沒想,便邁動雙腿走了過去。

    「喂,裴小姐,你怎麼自己跑來了。」方姐得到指示,正要折回來找她,發現她正向這邊走來,趕緊跑上前攔住她:「不好意思,老夫人不想見你,還是改天吧。」

    遲睿背對著這邊,聽到動靜,回過頭一看,唬得起身迎上來:「小伍,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

    裴小伍差點衝口而出,到底還是忍住了,輕瞟了一眼顧惜顏,唇邊擒一抹笑非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酸氣撲鼻,遲睿如何會聞不到。

    「還帶了禮品,我看看。」他左顧而言它,接過了她手中的包裝袋,衝著遲夫人獻寶似地一舉:「媽,看小伍多孝順您。」

    遲夫人正氣她不請自來,哼了一聲:「真是不懂規矩!睿兒,她來得正好,你將昨天答應我的事告訴她,省得老纏著不放。」

    「伯母,消消氣,來,吃顆提子。」

    顧惜顏蘭花指拈了紫色果子,慇勤地遞了過去,剛剛還疾顏厲色的遲夫人頓時眉開眼笑,就著手吃了進去。

    裴小伍看得眼睛發澀,便穩了穩心緒,上前一大步,咧開一個甜膩的笑容:「媽,我記得您喜歡吃核桃,我幫你夾吧。」說著,一手去拿胡桃鉗,一手抓向果盤。

    「等等,你喊誰媽?對不起,我可教不出你這樣的女兒。」

    笑容一下子凝在了唇邊。

    這話的潛台詞傻子都聽得出來,遲夫人真不愧是名門貴婦,連罵人都不帶吐髒字的。

    「媽,您這是」

    遲睿皺了眉頭,剛一張口,被她拉住了,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幫腔。

    「我知道,我配不上遲睿,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媽,請您成全!」裴小伍一邊細聲細氣地說,一邊用力夾裂核桃,小心地剝出仁,送到老人家唇邊:「媽,您吃一個。」

    啪地一聲,遲夫人揚手,將唇邊的桃仁揮到了地上。

    「裴小伍,你什麼意思?是故意笑我沒腦子,還是笑我是神經病,睿兒,趕她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她,鬼,她是鬼」

    緊接著遲夫人像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

    「媽。」遲睿大叫一聲,上前抱起母親往別墅裡跑,回頭吩咐:「快通知林教授。」

    遲家已是亂作一團。

    「伯母,您深呼吸,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顧惜顏跟在一邊,幫著遲睿安撫。

    裴小伍終於從不知所措中醒來,急忙跑上去:「睿,怎麼回事?」

    「鬼,鬼來了。」裴夫人一見她,嚇得失聲尖叫。

    遲睿急紅了眼,部她怒吼:「你還跟著幹什麼,快走!」然後在顧惜顏和一大幫下人的簇擁下上了樓。

    樓下,不久便安靜下來,只剩了她獨自發呆。

    這事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裴小伍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剛剛他吼了她,可見有多麼生氣!

    也是,出了這種事,誰的態度也不會好,可是能怪她嗎?

    委屈,卻又無處可訴,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離開遲家,裴小伍駕著車回了大媽家,好些事不明白,找范伯打聽一下。

    「大概是犯病了。」范伯聽完她的描述,斷定。

    裴小伍急忙問:「什麼病?」在遲家呆了一年多,好像從沒聽說遲夫人有什麼隱疾呀?

    范伯歎了一口氣。

    「作孽呀!遲家老爺當年死得慘,聽說遲夫人得到消息的當晚便受不了刺激住了院,好長一段時間神智都不大清楚,後來好像控制住了,怎麼會又犯了呢?」

    裴小伍腦袋轟地一下,各種聲音嗡嗡個不停。

    原來她一點也不冤,這事還真跟自己脫不了干係。

    怪不得遲睿當年那麼恨裴家人,先是逼死了父親,又間接害死了姐姐,後來還不肯放過自己,原來裴家真的是欠了債!

    告別范伯出來,裴小伍坐在車上,撥打他的手機。

    「喂!」一聲清雅,卻不是他。

    又是顧惜顏。

    裴小伍沉了沉口氣,「請遲睿接電話好嗎?」

    「噓,別吵!」那邊好像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睿正在跟醫生討論病情,沒空接電話,有事我可以轉告。」

    「就是。」

    裴小伍努力克制了情緒,「想問一下遲夫人的病情,不要緊吧?」

    「暫時控制住了,不過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你懂?」

    當然懂,就是她這個刺激源絕對不能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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