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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相見恨晚 文 / zgxjyu

    梅相爺跑那麼快完全是基於自己把一顆隨時會在自己手上爆炸的炸彈交給了爆破手,心情愉悅輕鬆之下無心為之。他可沒有這份預知一切的超能力,能算到皇帝會拿批奏折來考驗他。他要是知道了九成九要為自己完美脫身慶幸。

    現在他和屠雲煮可以說各得其所,他得以清閒之下忙自己的事,屠大人也終於得以施展自己多年壓抑的抱負。

    對新上任的屠相爺來說,這些折子根本不算什麼!大多都是些日常呈批的折子,只要根據需要和可能批個准或不准就行了。

    看奏疏對他這個一目十行的能史來說,簡日是小兒科。還不到晚飯時節,他就把所有奏疏批完成了。

    他按照慣例把自己能作主的小事,直接蓋了相印下達下去,需要行文的交由一邊的主事們去擬文上來。把要呈請皇上批示的一摞折子用個布袋子仔細裝好了,這才提了袋子坐上轎子到宮門去了。

    皇帝聽到宮人傳報屠宰相請見,一時還納悶著摸不著頭腦,不知這個才上任不過兩天的右相找自己有何事?難道是又與梅宰相起了紛爭,需要自己這個皇帝聖裁?

    原來兩個小太臨回來,壓根沒敢稟報皇上,梅相爺早已溜之大吉,徒留下個屠大人替他受苦。反正皇帝說的是東西送給宰相,也沒說那個宰相?更沒有說非梅宰相不行,那就正好鑽這個空子,全當自己不明白皇帝說的是哪個宰相,更有這位屠宰相主動、積極的要接這差事就怪不了他們了。

    皇帝很好奇屠宰相找他何事,等人進來,行過禮後,他從那個布袋中拿出奏疏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心裡惱恨著又讓梅香儒躲過這一場,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接過那些折子,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不慌不忙地看起來。

    他是大興國堂堂一國皇帝,自然不會為了一些小事就置國家大計於不顧。

    等他看完了折子,又看了屠雲煮的批擬之後,不可置信的問道:「這是愛卿批的嗎?」屠雲煮不知他做何有此一問,點頭應道:「正是微臣票擬的。」低頭那一瞬,他清晰地看到陛下的臉上笑意隱現。

    皇帝在看完第四本折子後,再看屠雲煮的眼裡就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他以前只知這位屠愛卿頗有才幹,礙於他與梅相一向不和,為了免於二人時常在他面前爭鬥,他只好二選一,讓梅愛卿出任相位,把這位屠愛卿雪藏在工部。他對梅宰相瞭解可謂透澈,對這位同是自己愛將的屠愛卿除了印象中覺得他生的器宇軒昂外,倒底有多少才幹卻無甚瞭解,今日看了他批擬的奏折才知道他在政務,國計上與自己的看法很相似,在國家大事也很有見地。

    皇帝再拿起奏折時,就著折中請示的國事與這位屠愛卿暢談起來。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位屠大人不但在政見上與他極為一致,在處理問題時極大程度上與他有著一種默契。兩人不知不覺間竟談到了晚飯時節,皇帝留他一起用了晚膳。飯後皇帝看完那些折子,很滿意的批上自己的意見。

    兩人又聊起了治國之道,權力平衡之策。屠大人對此更是侃侃而談,從古今中外的事例到當今天下形勢,講得是精彩絕倫,估計比起茅屋中的諸葛亮有過之而無不及。皇帝聽得津津有味,到精妙處了片刻,竟以掌擊案,大聲呼好。

    直到宮人過來提醒,要關宮門了,皇帝才放這位屠大人出門。

    臨別時君臣都生出了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皇帝到這時很慶幸梅愛卿將他推薦上來,否則自己可要後悔莫及了。

    目送屠雲煮離去,皇帝恍然失笑,自己看起來就那麼戀舊嗎?梅愛卿竟敢把這麼一位比他更有才幹,更有能力更勝任相位的人推到自己身邊來,而這個人在政見上又與自己如此一致,想不獲得自己的好感都不可能?他就不擔心自己被冷落了?不擔心自己的相位保不住?就這樣還敢跟朕耍態度,開小差?

    這時的皇帝突然驚覺,方才忘記與屠愛卿商量那個鹽政的位置該放誰上去?眼前就閃過今晨梅香儒那份安閒的舉薦工部尚書的樣子,皇帝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明天朕且看你還會提誰?」聲音很輕,怨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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