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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與佛無緣 文 / zgxjyu

    聽到皇上正在火頭上,梅香儒可沒心思進去成為他的出氣筒,還是溜之乎也。

    他是躲過去了,滿殿的太監卻無端的代他受過。皇上不是嫌這個倒的茶水太燙,就是那個走路聲太大。一邊的九王爺好言安撫了許久,總算讓皇上平熄了怒火。

    火是下去了,氣還不順。這是皇上數月來第一次無心國事,連奏折也批不下去了。

    小九提議到城外的大召寺去看看,聽說那裡出了尊天然大佛。皇上也來了信致,兩人帶著侍衛、儀仗擺架大召寺。

    因為到佛前的路尚未修通,許多工匠正在忙著作業。皇帝和九王爺不得不選擇到大召寺中一拜。

    進了大召寺,看看寺中參天的古樹,遠望那銀白的大召山主峰,不覺視野開闊,心胸頓覺舒暢不少。再被那冷硬的山風一吹,皇帝那氣的發昏的頭腦清醒過來。

    皇帝有些後悔不該攆走梅相,他來宮中定是要向他解釋,更有可能是問計與他:工部尚書該選誰?

    現在後悔莫及,做為一個九五之尊的皇帝話都說過了,他總不能再收回來吧!再說梅愛卿若是像以前那樣他越是生氣就越是擔心的緊,那裡會因為他的一句氣話就走了。算了,治治他也好,免得以後動不動就自作主張。

    皇帝到此時,早朝時的沮喪心情已不復存在,聽說在寺門處也能看到大佛,他問方丈道:「不知在這寺中何處可見那大佛?」

    司空大和尚領他到了那棵大樹下,指著樹下平台道:「陛下,在此處就能看到佛之真身。」

    皇帝站在那台上,四周有五六個侍衛護住,可任憑他怎麼看,都不見那大佛,他滿臉疑惑的對九王爺道:「九弟,你上來看看,朕怎生看不到?」

    九王爺飛身上了那檯子一側,左瞧右望了許久也納悶道:「七哥,我也沒看見。難道有誰在這裡看到過嗎?」

    司空和尚深施一禮,一臉虔誠的說道:「本寺建寺在這高山之顛就是因為清空大師雲遊至此,於傍晚時分,霞光滿天時偶見大佛才發下宏願在此山上建寺,以便後人參拜佛陀。那天梅大人清晨到本寺參拜,也在此地見到大佛,並指與老納看,老納才組織工匠修這山路。」

    皇帝和九王爺聽了,不死心的眺望遠處,仍不見有佛的影子。兩人轉身,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何我們看不見?」

    司空和尚道:「佛見身與有緣人,並非人人都見得,老納日日在這寺中也不曾看到過一回,梅大人只偶爾來此,便見到了佛陀。」

    九王爺一臉沉靜,凝神在那裡細思。

    皇上卻輕叱一聲道:「他要能見到佛,朕還能看不到?」

    司空和尚合手施禮,鄭重其事的辨解道:「陛下,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不但見了還曾指與老納看過。」

    九王爺微哂道:「七哥,下次再來要請梅大人一起,好讓他給指指大佛在哪裡。」

    皇帝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說道:「那倒是,朕還不知道他還有這能耐。」

    司空和尚聽皇帝對梅大人很是輕蔑,心中有些氣憤,明知蹲下就能看到那尊大佛,偏就不告訴他,只是暗示他與大佛無緣。

    九王爺溫和的說了句:「看來是我們與佛無緣。」他似想起什麼來,忽的一笑,道:「梅大人倒真是個仙緣頗深的人,不但與佛陀有緣,還與道家先君有緣呢!」

    皇帝回想起密探匯報梅愛卿到納葉觀的事來,沉著的臉再也繃不住,笑道:「就他最是胡鬧,不去上朝偏偏跑去與道士鬥法。」

    小九見皇帝笑了,勸解道:「可別說那梅大人倒真有些法術也未可知,聽說他去過之後,觀中道士對信徒態度甚恭,以前那些騙人的把戲也不敢使了。臣弟也覺著那梅大人貌似胡為,卻能化解難題與無形。遠得不說,就憑他在大召寺發現一尊佛就解決了城外難民;包下翔雲樓大宴糧商,飛漲的糧價不但隆了下來,連糧食供應也不似以前緊張。更不用說兵部和戶部的變化了。他此番再三舉薦右相,必是有什麼計較,七哥該與他好好商量,聽他會說些什麼道理。莫要再與他鬥氣。」

    經九王爺這麼一點醒,皇帝也想起在梅相沒有上朝時他日日批著那各地請求救災撥款,調撥糧草的折子堆得小山一般高,沒錢沒糧他也無柰,最終只有一放再放,最後是打回去。

    折子是打回去了,他的心卻是越來越沉重。

    好像從梅愛卿上朝沒多久,這樣的折子就少了。

    就連一向度日艱難的戶部,現在也寬余多了。

    要不是這樣,他就是再生氣也不可能有心情出來散心的。難道這次真得是自己錯怪他了?

    何況他昨天確實去找自己協商過,只是自己一味的先入為主拒絕聽他的解釋。

    今天偏巧自己在氣頭上,沒見面就把他打發回去了。

    皇帝心中已軟了,卻不肯輸了面子,打趣九王爺道:「九弟,莫不是收了他什麼好處?怎生幫他說起話來!」

    九王爺也笑道:「臣弟倒想收他些好處,不見他送來。要不……七哥提醒梅大人給臣弟送過來?」

    皇帝聽到一向謹言慎行的九王爺竟跟他開這樣的玩笑,不禁仔細打量了他兩眼,哈哈大笑道:「九弟,你可要小心哦,梅愛卿可是喜歡男人的,你長的這樣俊,落在他眼裡可就撥不出來了。」

    九王爺正在想這個佔據相位五年據傳媚惑君心,包藏奸佞,誤國誤民,陰險叵測,殘忍奸詐…這樣的一個奸詐小人為什麼會突然間去救災民,平糧價,調軍糧,足戶部?難道以前的一切都是他隱匿實力的偽裝?

    他正想問皇帝瞭解這位梅大人多少?就聽得皇帝拿他和梅大人說事,不禁接口道:「臣弟那有七哥說的那麼好?喜歡梅大人的那麼多,他哪裡能看上臣弟!」

    他記得上次和七哥在一起時,有密探報周家的謫子為了梅大人離家出走,為了見他鬧個不休,梅大人為了安撫他連自己的綠玉扳指都送了他。

    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只見霞光映紅了九王爺的臉,強烈的光讓他眼睛微瞇,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知道他害羞又靦腆,卻故作高深的說了句:「九弟是說他要看上了,你就……」

    那一瞬間,九王爺的內心深處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澀,他有些驚恐於自己的反應,他和梅大人從沒有見過面,只是有一次遠遠的見過他的一個側影,而那側影也是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或許自己只是聽到他的事太多,對他產生了好奇?

    皇帝與九王爺終是無緣拜見大佛,在晚霞夕照中敗興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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