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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夢迴故里 文 / zgxjyu

    秦召兒正在為又擺脫了一個梅相爺的情債在心裡洋洋得意,就聽小廝輕聲稟了聲:「爺叫的人都來了,現在可讓他們進來?」

    梅香儒這才想起還有大事要商量,趕緊收斂了心思,說了聲:「都進來吧。」

    門外的三位還在尋思相爺剛才的做為,深深的疑惑籠著他們,讓他們差點忘了相爺招他們來是有事找他們。

    小鳳一向對相爺的惡俗深有感觸,心想這次不知相爺又算計這小侍什麼?他更沒想到,相爺看似不近情理的要求,那小子在數月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做了。這也讓小鳳對梅相爺自詡的個人魅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那梁豐毅是第二次跟相爺近距離打交道,心中思慮再三無果,不過相府有梅落這樣大膽又愛說的人,任何擋在他面前的疑問都不會存在太長時間。果然一進門,梅落就好奇的問相爺道:「爺真的不能有後了嗎?爺讓那小侍生子嗣會不會招人非議。」

    梅落這話一問,房裡頓時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躺在床上的梅相爺身上,連通傳的小廝都好奇的盯著梅香儒看,絲毫沒有退下的意思。

    對於這些怪異現象梅香儒置若罔聞,他只是死盯著房角擺著的一支花瓶,彷彿他能從那花瓶中看出什麼來似的。心裡卻在想著,告訴他們自己是秦召兒——一個異世穿越來的孤魂,根本不是梅相爺本人,所以也不可能喜歡這小侍,而且還是個未成年的大孩子,會這麼做,他不過想給這個孩子一個健康的人生。這幾個人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有人被嚇破了膽,還是有人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梅落明顯的猶豫半晌,才有禮的開口說道:「是梅落唐突了,請大人饒恕。」

    梅香儒腹誹道,知道唐突,還要大嘴問這麼沒營養的話,嘴上沒好氣的道:「爺若有後,爺能把這家產流水介的往外送?當爺傻了嗎?信兒是爺的人,難道爺不讓自己的人生子嗣讓你生嗎?再說了,你們沒發現那孩子很有股聰明勁,只是先前被人誤了,爺這一鼓動,只怕日後真出個陶朱二世呢。」掃了梅落一眼訓訴道:「不知道動動腦子,狡兔尚有三窟,爺這不是給自己多尋條路嗎?指不定日後咱們都要靠這孩子過日子呢。你們也都要自強不息,說不定哪天爺倒了霉,就得靠著你們這些人了。」

    梅落惶急的擺手搖頭道:「千萬別,梅落可沒這能耐,爺就饒了梅落吧。」

    梅香儒道:「瞧你那點出息,在學院裡學得怎麼樣了,爺一會要考校的。」他本來是隨口的一句話,沒想到一會還真應驗了。害的梅落愁眉苦臉很是為難了一番。不過梅落這會還沒這自覺,竟自得意的說道:「爺,梅落當好這書僮就很知足了,這相府的書僮也不是誰都能當上的。」

    梅香儒白了他一眼,隨意的說了句:「各人都自個找地方坐吧,以後這相府人少了,你們別指著爺侍候你們,各人隨意就好。」

    天呀,梅相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原本一雙雙充滿疑惑的眼神馬上轉到別的地方了。

    梅香儒見眾人還站著不動也不勉強,只顧自說道:「你倆辦學可有什麼為難事?」那小鳳看了李慕道一眼,李慕道突然窘的老臉通紅,小聲說道:「大人,小的一時貪心,召的人有些多了,現在學院吃住都有些緊張,上課的地方就更別說了。」梅香儒聽了衝他點點道:「這不怪你,是爺讓你多召人。」轉而又看看小鳳和李先生道:「這醫學一道除了給人治病的郎中外,還需要磨藥、煎藥、給郎中打下手,護理病人的人。這兩種對學習醫術的深淺,要求都不同,可以把這兩種人分開,分成醫學和護理兩部。放在兩個院裡這問題是不是就解了。」李慕道一聽歡喜道:「確實是這樣,除了郎中,還要有藥童。分在兩個院裡就不會這麼擠了。」梅香儒盯著一直沒說話的小鳳,小鳳見相爺看自己就說道:「小鳳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梅香儒道:「那那麼多規矩,有話快說,爺還有事,沒功夫和你磨嘰。」小鳳不以為瞰,鎮定的說道:「在銘德學院旁邊,就近就有座大院子,那是大人的門生周大人的院子,相爺用來做銘德學院的院子本來也是周大人一起買來送給大人的。他那院子只住著個女人,不如我們買了來。這兩個院子離的近,可以按大人說的那樣一個做護理院,一個做醫學院」梅香儒嗔怪的看他一眼,說道:「即有這樣的事,怎麼不早說,你們只管拿了爺的貼子,去要那院子。」大總管突然插話道:「不可,大人那刑部尚書周大人雖然與大人行弟子禮,為人卻狠辣狡猾,又極小心眼,官聲又極差,爺取了他的院子,只怕後患無窮。」

    梅香儒略一沉吟,說道:「不怕,爺官聲也好不到那去,小心眼只怕他比爺差遠了,爺還擅長算後帳,揪人小辮。要說狠辣狡猾他還比不過爺,要是比爺強的話早爬爺頭上去了,那還能跟在爺後面巴結爺。這樣的人更好,明白事理,明兒,你們就拿一萬兩銀票和爺的貼子去買他那院子,限他一日騰空。」

    梅香儒昂起頭,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看著眼前幾個小心翼翼的人,哂笑道:「相府的人怎麼也得有些相府的架式不是嗎?」

    幾個人一下被他說愣了,以前相爺明裡總是冠冕堂皇的說些官話套話,私下給他們說事也是這樣,可他們真要這麼做的話,相爺必是一頓訓訴。反其道而行的話,卻能得相爺個小賞,小贊。現在好了,相爺連那面子活也不做了,真接跟他們說要擺相府的架子了。

    梅相爺問了小鳳一句:「還有什麼事要解決的?利索些,一次說完。」小鳳道;「從府庫領的布料,我想給學院的人做成統一的服飾,再繡上學院的標識,不知相爺可同意?」梅香儒一聽就笑了,這小鳳竟真真是個人物,連這都能想到,當即說道:「很好,你把這活交給梁校長他們,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別忘了給梁校長付工錢,這親兄弟還得明算帳,爺可不給你們斷家務官司。」

    梁校長聽了這話,強笑道:「大人,我和陸院長都是大人的奴才,那能給大人找這不自在。」

    梅香儒道:「可不能這麼說,以後你們和這相府都沒任何關係了。你也說說有什麼難處要爺給幫忙的?」梁校長道:「爺該給的都給了,能給不能給的都給了,再有都是些小事,無需大人操勞,大人若有功夫倒可以去看看,給小的們一些指教。」

    梅香儒聽了說了句:「有空爺一定去看看,沒事你倆先下去吧。」

    那兩位學院當家人行禮告退不提,單說這邊梅香儒見他倆一走就問陳烈和大管家道:「你們可知明日上朝,爺要做什麼事?」

    陳烈答道:「大人明日上朝約定和乾王爺一起**皇甫通敵。由乾王爺**,相爺提供罪證,相爺早就安排小的做好了各式證據,相爺可要過目?」

    梅相儒道:「你去都拿了來。」等他看了那些證據後,不禁有些心驚,不但往來書信,甚至於對方的回信還加蓋了蚩戎國大將軍的印章,梅香儒把這些轉給大總管看了,對陳烈說道:」這些就放爺這吧,你先回去休息吧。」臨了又叮囑了句:「別忘了查那個丁桂芝。」陳烈諾了一聲,轉瞬不見了蹤影。

    待大管家看完,梅相儒問道:「你怎麼看?」大總道:「爺萬萬不可和乾王爺合謀,那會置國家於滅亡不說,真奪了兵權,爺又如何指揮得了那些兵卒。」梅香儒不置可否的一笑,召過梅落讓他端上個炭盆來,梅落以為他冷了,很快就取了個燒的正旺的炭盆放在他面前,他一把把那些個證據投入火中,厚厚的一沓紙,很快就被火苗捲起,沒多大功夫就變成了灰燼。大總管略一發愣,他是沒想到相爺真聽了他的話燒了這得來不易的證據。很快他就明白過來,拿個火鉗子把那紙燼都搗散了,這才長出一口氣道:「相爺打算怎麼做?」

    秦召兒正在心裡計算這梅相爺把事都做到了這份上,箭都幫他上到弦上了,只等他拉那一下。可是綜合各方的信息,這一計根本就不可行。他必須改弦易張再想出條計謀。不過這次卻將大總管也拉了進來,畢竟大總管是知道他很多低細的人,而他才來這世上不過三月有餘,很多事還不知情,要想瞞過所有人孤注一擲是不可能的,他必須找個同盟軍,而他選中了大總管。見大總管問他就說道:「你和梅落幫爺造些恐嚇信,就當爺是遭人恐嚇,才要構陷大將軍的。言辭越激烈越好,換個手寫,別讓人認出是你倆的筆跡。」等兩人寫完了梅香儒看了不禁婉爾,那文縐縐的語氣那能和現代那刷在白牆上的大紅叉和「不還錢殺你全家」那剽悍的恐嚇相比。時間已不早,不過是個道具,湊合著用吧,想到這又把那些大小不一的紙條揉皺了,再展平,然後裝入第二天要穿的紫色官袍的口袋裡。這才轉身對兩人說了句:「好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看明日早朝,爺給他們來個大變臉。」說到這嘿嘿奸笑幾聲。

    那兩個人還在為相爺專業的造假手法佩服的五體投地,沒緩過神呢。

    梅香儒抖動了下酸痛的肩膀,說了句:「你們也休息吧,爺到池子裡泡會也休息了。」

    大總管有些不放心,最終還是隨了僕人一起把相爺抬到樓下寒池泡著。這才應了相爺的要求隨僕人們一起退到屏風後歇著了。

    鄭申君也被相爺強行攆了出來。

    「咚」水池那邊的一聲悶響聽得眾人心裡一驚。

    三秒鐘後,所有的人從屏風後飛速轉了出來,目光很有默契的落向聲音來源。只看到原本趴在池邊的梅香爺,頭早已垂了下去,人也在往池中緩緩沉下去。

    開始,大家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鄭執事已經旋風般的奔了過去,跳入池中,直到他激起的水花濺在大家身上,才明白相爺出事了。鄭申君這時已抱了相爺上岸,三步兩步把相爺放在青玉榻上,小廝慌不迭的要來給相爺換衣裳,鄭申君卻早已搭了手在相爺的腕上,李郎中也過來了,拉了相爺的另一隻手腕號起脈來,兩人號的手腕不同,表情確是一樣的憂愁焦慮。鄭申君很快的象大總管使了個眼色,抱著相爺就奔二樓去了,大總管在身後屏退了僕役也跟了上來。

    李慕道上來後,鄭執事道:「李先生先說說吧!」

    李慕道沉聲說道:「我下午給相爺號脈時明明相爺的毒已解了,可現在相爺分明是又中了毒,相爺的身子帶有劇毒,再中毒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可是卻會讓相爺身體不適,他的身體會把殘毒通過腸胃排出體外,毒素在他腸胃時會引起腸胃的劇烈疼痛,這疼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鄭申君接口道:「沒錯,這寒玉池和溫玉池都具有解毒的功效,特別是寒玉池解毒效果尤甚。只是沒人能受得了,相爺不但不懼寒還泡的時間長,又忌飲食,身上的毒早該解了,卻一再出現昏迷、腹痛、渾身無力、不適等症狀,說明一直有人在斷斷續續的給相爺下毒,至使相爺一再出現中毒後的症狀。」

    下午梅香儒突然昏倒,而且還把頭碰破了,鮮血真流的,嚇得他不敢離開半步,現在人好不容易好了,一直糾纏著相爺的毒也解了;沒想到還沒到一天的時間,李郎中和鄭執事卻又跑來投給他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大總管掃視二人一眼道:「相爺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無礙,過一會會醒來,就是要受些罪。」

    等兩人住口之後,大總管高聲喊道:「來人。」應聲有名暗衛跑進來道:「大總管有什麼吩咐。」牛大總管幾乎是吼了出來,道:「快去把陳管事請來。」

    那暗衛不知道一向平靜的大總管為何發怒,急忙行禮退下。

    陳烈很快趕了過來,不等他跟三人客套,大總管急急的把相爺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三個人臉上都有些焦急的望著陳烈。

    陳烈看了一眼燈光月影下梅相爺那蒼白、寧靜的臉,正要說話,卻聽到梅相爺一聲驚歎道:「嘉偉,我回來了。」四個人看著緊閉雙目的相爺,那分明是在說夢話。

    相爺的臉上瞬間綻開一個有如曇花初綻般的甜美笑容。又喃喃道:「嘉偉,你知不知道我到了什麼鬼地方,還去當那個病鬼相爺,嗚……你不知道有多痛。好在我回來了,再也不要回去。」「我要好好享受下人生,咱們先飛到巴厘島曬日光浴,看日落,再到大堡礁看海底珊瑚,我還要去泡溫泉,哦,還要吃遍天下美味。你不知道,我在那鬼地方天天唱白粥,沒吃過一頓飽飯。」那梅相爺皺緊眉頭嗚咽兩聲又說道:「嘉偉,你的眼睛怎麼了,不會是想我想的哭鼻子了吧,我不是回來了嗎?我也很想你呢,我先前還絕食了好幾天,可惜餓得我頭暈眼花也沒能回來,這次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回來了,不信你掐我一把,要不讓我咬你一口。」說罷這句話,咯咯的清脆笑聲傳到四人耳中,四人面面相覷看,吃驚的樣子毫無二致,心中的想法卻是天差地別,大總管:相爺真是神仙轉世?鄭申君:嘉偉是誰,沒聽說大人有叫這個名子的寵侍啊,難道是大人的好友?梅落:爺這是又做什麼癡夢啊!李郎中:大人被夢掩住了。

    很快一陣麻刺感充斥著梅香儒的手和臂膀。讓美夢中的梅相爺呼嚎一聲醒了過來。雙手舉著,也不看人,只喊著,「嗚……難受死了,快拿針來刺一下手指」。雙眼還在迷茫的四處打量,直到李慕道用銀針刺了他的手指,他才完全清醒過來。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還不相信的舉著手指咬了一下。看著相爺那傻呆呆的樣子,四人無奈的對望一眼。現在的相爺越來越讓人看不明白了。相爺很快又昏了過去,這次卻是因為體內餘毒未盡的緣故。

    大管家掃視了三人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梅落這會已追了上來,看到昏迷的相爺就先扯開嗓子大哭道:「爺這是怎麼了?」四人知道他大嘴巴,都不理他。然後不等他再說話陳烈就說道:「爺下午才有症狀,下毒的不外乎是相府的這些個人,我挨個排查,李先生和鄭執事再發現相爺中毒及時通知我,大管家你也留心則個。」大管家道:「先別告訴相爺,他身子難受是有人又給他下了毒。」梅落剛問了句:「為會麼?」陳烈就狠狠瞪他一眼,譏諷道:「難道你要讓相爺知道,天天都有人想害他?」梅落急忙在自己嘴巴上,輕輕拍了一下,搖搖頭,道:「就是腦袋掉了,也決不會說出來。」

    大管家有些憂慮的看看昏睡的相爺,他不希望看到梅香儒剛剛生出點生存下去的**就被這些雜事扼殺於無形。從相爺剛剛決定明天早朝的事時,他就對相爺又佩服了幾分,明明是一局死棋,相爺卻以退為進,加點聲勢,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有些效果的。他有些期待相爺的早朝,又有些擔心,這樣羸弱的相爺,明一天是不是真得能站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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