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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局勢 文 / zgxjyu

    直到淳香走了有一會,窗外傳來幾聲奇怪的蟲鳴聲,那個牛高馬大的陳烈才重新拜倒在地,恭聲道:「大人,夫人這主意,上欺天、下欺地、中負陛下隆恩,又陷國家與百姓於困境,萬萬不可行。」

    秦召兒沒明白他這唱的是哪一出?只輕輕拖長了音「哦……」一聲。陳烈很小心的窺了大人一眼,又繼續道:「大人,千萬不能聽信他人挑唆,犯下彌天大錯,遺憾終身啊。」說完又砰砰砰的給梅香儒磕了三個響頭,震的秦召兒心頭一顫,再看那陳烈額角已是冒出絲絲鮮血。

    秦召兒不禁有些感動,到了這個時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苦柬這位不著調的梅相爺。秦召兒原本散漫的神色也變的嚴肅起來。

    那漢子醇厚的聲音也帶著些嘶啞,無限悲愴的說道:「請大人明鑒,看清時勢,趨利避害,屬下死而無憾。」秦召兒一時心亂如麻,死死咬住嘴唇,原本他是想把這些個暗探也打發到梁校長那裡的。看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為了相爺哀戚絕望的樣子,秦召兒的心中忍不住痛了一下,暗罵原先的那個梅相爺混帳。

    眼看著那漢子又要磕頭,秦召兒已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翻身下地,一把拖起那漢子,「快起來說話。」清潤的聲音也帶了些感動。

    那大漢還要掙扎著不肯起,秦召兒已經哀呼一聲,眼看著人也站立不穩了。那大漢再不敢掙,只得順勢站起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相爺,一邊驚異的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

    秦召兒哼哼著坐到榻上,「奶奶的……」心中暗罵了一句:「梅香儒你個混蛋,就不能給我留個好點的身子板嗎?」嘴上卻說道:「一言難盡,爺一會再跟你慢慢說,你先扶爺躺下。」

    陳烈小心翼翼的扶了相爺躺下,依舊用軟枕給他墊著背。秦召兒這才低聲說了句:「你也坐下吧!」

    陳烈一愣,似乎是沒聽明白他說的什麼。

    秦召兒又說了句:「你搬個墩,坐爺跟前。」

    他終於明白過來,表情卻很有些動情。

    秦召兒不再言語,待他坐定了,就聽陳烈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大人這次派屬下等去蚩戎聯絡三皇子白赤勒,屬下去時蚩戎皇帝不知得了什麼病,已臥床不起,那三皇子同大皇子白呼勒恰在明爭暗鬥,為爭奪皇位打得不可開交。三皇子聽說大人想與蚩戎和談,承諾每年貢奉八佰萬兩白銀,另外交割奴工一萬人,兼有其他布匹、畜產等當即同意和談,但要九王爺去做質了。」陳烈稍一停頓,就又說道:「三皇子派來的和談特使已臨近邊關,還請大人發通關文牒。」

    秦召兒略一沉思說道:「蚩戎國內現在什麼情況?」

    陳烈聽相爺提問,有些興奮的答道:「蚩戎國本來物產並不豐沛,大量生活必需的物資都要靠同我國交換。自從隆佑二年皇甫紹邕大敗蚩戎後,大人和朝中許多重臣建議關了邊市,蚩戎就斷了鹽、茶、鐵等生活來源,從此蚩戎每年春、秋兩季都會派大隊人馬來劫掠我國邊境。原本皇甫紹邕鎮守邊關,不出一月必將其趕回草原。今年因皇甫將軍被調回西都,接替的鄭亦畏不熟悉軍務,加之蚩戎又與兀突國聯合,倒被蚩戎連掠數城。朝廷派皇甫紹邕為征東大將軍率十萬軍大軍討伐蚩戎。蚩戎國內皇帝病重,除了二皇子,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為爭儲位鬥得不可開交,國內大臣也各投一派。蚩戎大將圖乎兒原是三大皇子一派,是三皇子奪儲的最大倚靠,現在與皇甫紹邕在邊關作戰,也顧不上了。本來有他在,三皇子是必贏的,現在倒是三方勢均力敵。」

    秦召兒又問道:「蚩戎國內百姓生活的怎樣?」陳烈明顯難掩興奮的說道:「蚩戎國內百姓,因我國閉了邊市,那些生活必需品都是邊境商人偷運過去的,價格是先前的數十倍,這幾年在邊境搶掠又有皇甫紹邕在,收穫並不大,現在幾個皇子爭奪皇位,朝中四分五裂,百姓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秦召兒又問道:「那依你看皇甫將軍有幾分勝算?」

    陳烈道:「依屬下看,皇甫紹邕必敗!」

    秦召兒不解在問:「為什麼?」

    陳烈沉聲道:「蚩戎人以遊牧為生,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因此貫於馬上作戰,向來是速戰速決,皇甫紹邕原有一套法子對付他們,多半是嚴守城池,敵來他守,敵退他追。不過現在,大人與乾王爺聯手,欲置皇甫於死地,現在皇甫軍中所帶糧草將盡,朝廷計劃早就該調運到邊境的糧草,至今不見。只怕他比蚩戎還急著作戰,要不就只有餓死城中了。」說到這陳烈又無比誠摯的肯求道:「大人要三思啊,莫要讓小人利用了。」

    秦召兒沉吟片刻卻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爺要是全力支持皇甫將軍,他有幾分勝算!」

    陳烈一下激動的道:「大人想明白了,大人要是全力支持皇甫紹邕,只要供上糧草,皇甫大軍必勝。」

    看來大興國的子民對皇甫將軍還是很有信心的,秦召兒心中嘀咕一下,轉而說道:「大興國內現在什麼情況?」

    陳烈答道:「大興國,去年北方大旱,南方豐收了,今天南方大澇,北方卻是豐收了。不過大興有四大仕族:張、魯、周、王,魯、張兩大家族佔據著北方,周、王兩家佔據著南方,這四大家在大興未建國時就已存世多年,這幾百年下來,更是盤根錯節,勢力固不可撼,皇家也拿他們無法。他們南北兩分,卻是誰也不管誰,更不會互相救助。這澇是一條線,旱是一大片去年北方赤地千里,幾乎成了不毛之地,百姓啼饑號寒,易子而食,南方糧豐畜肥,卻不支援一粒粟。今年南大發大水,淹了二十幾個縣,沿黑河百姓流離失所、析骸而爨。北方卻是風調雨順,但也不肯給南方調一粒糧。這災民所到之處,各府都緊閉城門,禁絕入內,災民從黑河兩岸到這京城西都城外都聚了不少。」

    秦召兒突然發話道:「你是說這京城外也有災民,為什麼不開倉賑濟?」說完了句話,秦召兒只覺得氣血上湧,這什麼世道:不救災就算了,居然把災民關在城外。豈有此理。這些衙門的官員都在想什麼!

    卻聽陳烈說道:「以前有人上書要賑濟災民,是大人上奏皇上,說災民入城,擾亂治安,這才通告各州縣,禁絕讓災民入內。」

    秦召兒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幸好他剛才沒有大發感慨,不然丟人就丟大了。雖然這事不是他做的,可他必竟佔了這人皮囊,心虛的問道:「西都現在什麼情況?」

    陳烈道:「現在城外有兩三萬的災民,城內各糧商大戶趁機屯糧,居奇惜售,糧價也長了三、四倍,再這樣下去,要不了三四個月普通百姓也得弊兒賣女了。朝上各方勢力卻互相推諉,誰都不願出頭管這出力不落好的事。就連軍糧,南方說是受災出不了,北方說南方不出他們也不出,到現在也沒調糧去邊境。」

    秦召兒又問:「這西都城裡就沒大戶發善心,作善事的出來散個粥什麼的?」

    陳烈不屑道:「別說大戶,就是京城寺屆的和尚都沒有出來做個善事,放粥給災民的。」說完還喃喃道:「那些災民可真是可憐啊!」似是想起什麼,陳烈突然笑道:「府裡的李郎中同大管家拿了大人的貼子,前陣子接了五、六千的災民進城,還說是要都人醫道。」

    秦召兒原本沉重的心,聽了這話也是一喜,挑眉道:「哦!爺倒是沒想到,明天問問,只怕給他們的錢少了。」

    陳烈又道:「那李郎中這兩天也送了草藥煮的湯水去城外,有人鼓動災民說是大人在收買人心。屬下回來正好碰著,就叫李郎中先不要送湯藥了。未向大人請示,還請大人見諒,屬下也在城外調查了此事,是督察院御史中丞黃玉錦派的人。」

    秦召兒聽了問道:「這西都城附近可有寺屆?」

    陳烈訝異的看著大人道:「西都城外有兩座寺屆,一座在城東是皇家寺院正隆寺,另一座在聲城西,平民去的多些,叫大召寺。」哂笑著接道:「大人忘了,大人和這兩寺的關係都不好。正隆寺的主持司能與大召寺的主持司空原本是師兄弟,一個擅長經文,一個擅長武藝,他們的師傅是得道高僧悟懷,在諸國中都極有威望,弟子更是遍佈天下。」

    秦如兒問道:「噢?爺不記得和他們有什麼過節了?」

    陳烈道:「那司能到大興後先是受乾王爺供養,後正隆寺主持坐化後,又送他到正隆寺當主持,大人當初因和乾王爺世子爭陳家的小子有些過節,所以大人到正隆寺上香時,捐的香火錢被那主持退了回來,還請大人以後勿去正隆寺佛前敬香,那司能說佛祖不會保諾大人的。大人與大召寺卻無甚過節,不過那正隆寺專受皇親貴族的供養,大召寺正相反,那大召寺主持司空,清靜苦修,對寺眾也管教甚嚴,平日裡只受貧民和下作人的禮拜,達官貴人一概避而遠之。若說唸經理佛是比不是正隆寺,武功一道卻是聞名諸國,在天下寺屆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秦召兒聽了,心中當下有了主意。

    突又問道:「這朝中是個什麼情況?」

    陳烈不愧是相府的間諜頭子稍一沉思就侃侃而談道:「皇上在做王爺時無心政務、皇位除了和大人交好,並沒有培養自己勢力,最後能接手天下讓各方勢力都很意外。當時各方也是鬥得幾敗具傷,所以才握手言和。皇上坐了天下後分生除了原追隨大皇子的諸國棟被拉下馬外,各方勢力仍在。且不說四大家族各有不少人在朝中為官,就是乾王爺這些皇親、貴胄也有不少人佔著緊要位置,乾王爺還有先帝賜的一半御林軍兵符,先帝爺有旨說是等陛下坐了天子就把兵符交給陛下,可他倚老賣老,死賴著到現在不交,陛下又扯不開臉去要,只好由他先管著了。除了四大家族,還有沿海的裘氏家族,壟斷了大興國的鹽務,每年只向戶部上交壹佰萬兩,私下裡分的不知是多少倍。朝中官員也有不少被他們拉攏住的,他們不買大人的帳,也沒給大人敬獻過銀子,大人以前也想動動他們,可惜他們官、商、匪勾結,牽一髮而動全身,卻是奈何不了他們。再就是皇甫家,他家倒是世代忠勇,統管全國各衛所軍卒。御林軍卻是由乾親王和御林軍都統袁玉霖共掌。另外還有十萬東征軍原由大皇子掌管,現在皇上交由太監總管何忠良掌管,這次派軍東征,皇甫管軍事,太監副總管吳守侗監軍。大人正時借此時,依了夫人之計同乾王爺聯手,謀取這東征軍軍權。大人,這事您還是思量成熟了再行不遲。」秦召兒暗笑一聲,這人還在擔心他胡作非為,看他那為難的樣子佯裝冷酷道:「爺剛說的話你忘了?爺已把丁氏休回家,有些話心裡明白就行了,還非要爺給你說明白了?」

    儘管作為間諜頭子他一向善於察言觀色、聽音辨向,還是被相爺這話說愣怔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大人英明,是屬下多慮了。」

    秦召兒接口道:「你沒有多慮,你下去後給爺徹查丁桂芝,務必要查清是誰在背後指使。」

    陳烈起身,深揖一禮,乾脆的唱了聲諾。

    秦召兒道:「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明兒個把兄弟們的銀子也發下去吧,人不在的先送家去。標準就比著護衛們的發吧。」

    大概聽說了相爺把人都遣出府去了,陳烈一聽這話就有些緊張。卻沒敢稍有言語。

    就聽相爺又低沉,平靜的說道:「你們就留在爺身邊聽用吧!」

    相爺說到這兀得嘿嘿笑道:「你們回來晚了,美女都讓那些個護衛搶光了。你們就到外面找吧,爺到時多給你們發些安家銀了。」

    聽了這話陳烈也笑了,聽說那些護衛可是得了大人的密法,各個出手不凡,人人抱得美人歸呢。

    陳烈正要告退,卻聽到相爺喚他,趕緊趨近身前,低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秦召兒喘著氣道:「剛才笑岔了氣,背有些疼,你幫爺翻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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