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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不是你不明白,實在是變化快 文 / zgxjyu

    森嚴的大殿上,落針可聞。仿若風暴的中心,靜默的有些詭異。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能感受到風暴來臨的氣息。

    秦召兒站在玉階下,低頭沉思。感受到背後有道奇異的目光正在窺視她,偷偷側目卻沒有發現有人看她。她微抬頭窺一眼龍座上神情剛毅的大興國陛下龍澤疆,不期然正撞上他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她趕緊低下頭擺出一副恭謹的樣子。

    她再次感受到身後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卻沒有再回頭。

    就在這萬分壓抑的氣氛下,突然大殿一側,太監一聲尖歷的:「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象刀劃在玻璃上般刺耳的響起。

    太監的聲音剛剛落下,站在秦召兒右前方的一位白髮白鬚,滿臉虯鬚,棗紅臉膛上兩道長長的壽星眉向上紮起斜插入鬢,身穿綠色盤龍蟒袍的健壯老頭,登登登三步兩步跨到玉階的正當間。兩手抱著象牙笏板,向上微一躬身。洪亮的聲音頓時在大殿中響起,嗡嗡的回音在大殿上空盤旋。

    秦召兒無奈的望了一下天,卻只看到大殿上的橫樑,心中長歎一口氣,唉,該來的躲不過。那就勇敢的迎上去吧!大不了一死。反正她活著也只有受罪的份。

    就聽那老頭奏到:「陛下,臣有本奏,臣與宰相查得征東大將軍皇甫紹邕裡通敵國,梅宰相已取得如山鐵證。請陛下速派欽差將其押解進京,另派良將接管征東軍。」

    龍座上的大興國陛下目光飄忽不定,打量了下大殿四周手持畫戟的金吾士,又看一眼低頭沉思的秦召兒。半晌,方用遲緩的語氣游移不定的問道:「梅愛卿,你可有大將軍通敵的證據?」

    秦召兒橫跨一步,移到文臣,武將兩排隊列的中間,噗的一聲跪在地上,用清越,略帶磁性的男中音奏到:「陛下,臣並無大將軍裡通敵國的證據。」

    剛才移出隊列的那三、兩小步卻讓她腳下傳來有如鋼針刺骨般的疼痛,她一下白了臉,腦門子上也滲出一層白毛汗,濡濕了額上的絨發。

    她不得不長舒口氣才接著奏道:「臣自從受傷休養以來,日日受到歹人的恐嚇,恐嚇臣若不構陷大將軍叛國,必將家毀人亡,塗受滅門之災。」她抬頭望了一眼站在中間正氣得滿臉通紅睚眥欲裂,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的白髮老頭,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笑容,從衣袖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紙條,有些紙條顯是被揉過又展平的。雙手平伸向上遞出,躬身奏到:「這些都是歹人用匕首、箭支射入我府中的恐嚇信。」

    這話一出,原本寂靜的大殿立時響起不合時宜的嗡嗡聲。龍座上的皇帝對她的話也顯出很意外的樣子。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沉聲對階下的值事太監說道:「把那恐嚇信拿過來,孤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恐嚇孤的一品大員!」

    那太監,把手中的拂塵搭在手臂上,雙手取過那沓紙條。轉身向龍座走去,皇帝卻在太監走近後,衝他命令道:「讀給孤聽。也讓眾愛卿聽聽。」

    那太監依了命令,執起紙條用尖銳的聲音高聲誦道:「將軍不亡,汝必替之。」

    「一月之內不見皇甫頭顱滅爾全家,焚爾家園。」

    「皇甫不倒,明年今日是爾忌日。」……龍座上的人揮了下手,示意那太監停下來。

    太監那拖長的音調還未全部落下,跪在階下的秦召兒已是匍匐在地,泣聲奏到:「臣羸弱之軀不堪陛下驅使,然忠君之心天地可鑒,豈可順小人而妄君子乎。臣死不足惜,願能保忠良之清白。」這篇之乎者也的話本是奏召兒的書僮按她的意思寫的,她也不知道是否表達了她心中所想,其實她想說的就一句話,我雖然身體不好,忠心卻是有的,不會幹這種無中生有損人不利己的壞事。

    無奈,這副身體在這世上呆了二十多年,而這身體是裡的靈魂,來這世界不過才三個月,對這世界瞭解太少,甚至於語言都不能熟練操縱。只好,她說大白話讓小書僮幫她譯成之乎者也,她兩眼一抹黑,小書僮的翻譯水平也無從考據。看來也不能強求了,大差不差就行了。

    她還在暗自揣摩意思是否表達清楚了,那邊玉階中間站著的綠莽袍的白髮老頭已轉過身來定定的瞪著她,紅色的臉膛早已成了豬肝色,渾身發顫,用顫抖的右手食指指著她說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一時竟是氣結,半天才緩過氣來罵道:「是你這潑廝一再攛掇孤王,孤王才答應與你這廝一起**皇甫小兒。你竟敢反咬一口,陷本王於不義。」又恨恨的朝秦召兒吐出一口唾沫,咒罵道:「你背信棄義必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跪在地上的秦召兒聽到這話卻沒半點動怒的樣子,平靜的接道:「承王爺吉言,本相已遭天雷轟,卻安然無恙。說明天不欲亡本相也,恐怕王爺就沒這麼好命了。」

    是得,若不是那道天雷,她這異世的秦召兒怎會附身到大興國的宰相梅香儒的身上。想到這她不禁露一絲笑意,中氣十足的奏到:「臣不做虧心事,自不怕五雷轟。陛下,可曾聽聞臣**大將軍?」

    笑容不知不覺間已漫上皇帝的嘴角,只聽他溫言道:「梅相從未**過大將軍。」

    秦召兒依舊盯著龍座上的皇帝,擲地有聲的問道:「王爺,可能拿出本相與你相謀的證據,可有人證?」

    那老頭已氣得不輕,再也說不出話,嘴裡只是你……你……個不停。

    心中只剩下無比的憤慨,真是小人不足與謀啊。當初與這潑材三番五次商量,雙方密議合力構陷大將軍,扳倒將軍後,軍權一人一半,當時一旁連個下人也沒有。卻如何拿出證據來。再說,這等事情若證實有,豈不自取滅亡。

    秦召兒卻還待要說什麼,那身穿綠色蟒袍的白鬚老者,已是的怒髮衝冠。白色的鬍鬚也如剛針般一根根豎了起來,眼睛瞪的銅鈴般大小,渾身抖個不停。

    突然他:「哇呀呀」大叫一聲,把手中笏板向秦召兒丟去。

    秦召兒,看了下笏板飛過來的方向,稍移了下身子,那笏板,堪堪貼著頭髮攛了過去。若是明眼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笏板本是離她頭有一寸左右的距離,明明是她移了身子迎了上去。

    即使如此,那笏板也不過是將將碰到頭髮而已。那秦召兒卻如中了槍子般猛的向後仰去,雙手上舉,在右手寬大的衣袖劃過面頰時,一粒棕色藥丸已微不可察的投入口中,左手卻伸手巧妙的碰過那笏板下端。

    食指尖上的一粒鮮血輕輕劃過笏板下端。接著頭「崩」的一聲落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上,那秦召兒心中登時懊悔不及「早知道向後會摔得腦袋這麼疼,就向前趴好了。」

    那藥味綿甜,入口即化,轉瞬發作人就毀入無邊的黑暗當中。

    有三五個人上來扶跌倒的宰相,又有七八個上去勸慰發飆的老王爺,龍座上的大興國陛下大聲喊著宣太醫。有太監匆匆忙忙向外跑動。還有更多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剛剛還是肅靜的大殿,立時亂得有如早市般混雜。

    幾個太監在御醫和管事太監的指引下,用軟轎把倒在地上昏厥的宰相梅香儒抬了出去。

    大殿上的執事太監拾了造事的象牙笏板呈到龍案上,笏板的一邊悍然留有一絲血跡。

    皇帝在看到那鮮紅血跡後,臉一下變得陰沉難看。冷歷的眼神看向玉階下站著的,顯是被剛才這一突發事件嚇驚了魂,還沒緩過來的老王爺。歷聲說道:「乾親王,咆哮朝堂,無故歐打重臣,你可知該當何罪?」

    乾親王,混跡朝堂幾十年,早已人老成精,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笏板扔出去,他就後悔了。這潑皮明顯是在激自己發怒,果然其然,衝動是魔鬼啊。

    只怕誣陷大將軍的事已是百口莫辨,這又加一條咆哮朝堂,歐打朝庭重臣。任他勢力再龐大,皇寵再盛,這眾目睽睽之下卻也做不得假。只恐怕拿著免死金牌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了。

    乾親王心思電轉間已想明白,今日只怕要向皇上低頭說些軟話了。想到這雙膝一軟跪倒在玉階下,費力的擠出幾滴老淚,腦袋觸地請罪道:「恕老臣愚魯,在皇上面前失儀。老臣也是突受不白之冤,一時激憤竟是忘情。請陛下責罰。」

    龍座上的皇帝龍澤疆不屑的譏諷道:「突受不白之冤?老皇叔這不白之冤從何而來?」

    乾親王一聽,皇上這語氣已不像平時那般對自己尊重,再為自己辨解下去,只怕討不到好去。想到這,再顧不上為自己辨解,以頭搶地,老淚縱橫的嗚咽道:「臣有罪,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皇上看了不禁心中一軟,畢竟是自己親親皇叔,年紀又大,難免一時糊塗,做出些出格的事,訓訴一翻也就罷了,自己還能把他怎樣?難不成大義滅樣不成?

    皇上沉思半晌,就在旁邊的執事太監心裡猶豫著該不該宣佈退朝時,皇上突然再次開口說道:「乾親王,毆打重臣,罰俸一年,禁足3個月,閉門思過。半年內不得參與朝堂議事。」

    乾親王聽罷,心下一鬆,看來皇上還是念及親情的。當下叩首領罰謝恩。

    朝堂上的武將們,剛才一直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這會卻像是炸了窩的蜜蜂般嗡嗡起來。本來昨天聽到消息,說是乾王爺和宰相聯合誣告大將軍。他們這些武將多半曾經在皇甫將軍手下效過力,一些人還是將軍一手提撥起來的,更有一些是皇甫家族的成員。

    本來已做好死諫的準備。卻不想一上來乾王爺就和宰相大人發生了內訌。他們也落得看笑話。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可最後皇上的處罰卻讓他們寒了心,讓他們再也沒心情看別人的笑話了。

    想那梅相不過是頭上挨了一笏板,再怎麼傷也不會要命,而乾王爺要是構陷大將軍成功的話,不但大將軍家要滅九族,他們這些人也多多少少會受到牽連,可皇上只罰了個毆打重臣,對構陷大將軍一事連提都沒提。他們如果就這樣罷了,只怕下次還不得被人擠兌死。

    執事太監正待要宣佈退朝,右邊的武官卻齊刷刷的出列跪在大殿當中,異口同聲的要求皇上「懲戒無故構陷大將軍通敵之人。還將軍以清白」

    學武之人本來中氣就足,這會心中義憤填膺那聲音更是洪亮,震的樑上的灰,撲簌簌往下落。一時之間聲勢駭人。

    見此情景,文官也紛紛出列奏到:「大將軍統領東征軍,前方戰事正緊,在此關鍵時刻構陷三軍統帥,必會造成軍心不穩,給敵人造成可趁之機。不嚴懲不足以平將士之憤慨。」一時之間望陛下嚴懲之聲不絕於耳。也有幾個出來為乾親王辨解開脫的,卻是聲若蚊鳴。理由也是牽強附會不足以服眾。

    那剛叩完頭爬起來的乾親王,見此情景,早沒了平時的氣勢。又哆哆嗦嗦的跪下,顫聲說:「臣糊塗,臣不該妄議大將軍,望陛下看在臣多年憂勞的份上饒了老臣。老臣願交出先帝賜的一半御林軍兵符。從此不參與軍機大事。」想想覺得這也不足以平眾怒,又悲聲說道:「老臣願獻十萬兩銀子,五千石糧食做為軍資。以助大將軍東征。」

    皇上一甩袖子說了聲:「准奏。」執事太監也是極靈通的人,早已看出皇上的不耐煩。趕緊宣了聲「退朝。」扶起皇人向殿後退去。也不管跪的一地文武大臣。

    眾人一看,皇上已走,這也算是對大將軍有了個交待,這比他們預計的結果已是好的太多,也就悻悻的離去。

    待眾人離去,伏在地上的乾親王,恨恨的用手捶著地面,咬牙切齒道:「這個天殺的反覆小人,不是他反戈一擊,皇甫小兒早就囹圄加身,那裡輪到這些武夫叫囂。老夫豈能受今日之恥。」嘶嘶的磨牙聲,伴著乾親王的咒罵,在大殿中迴響。等乾親王罵完最後一句「我要把這殺千刀的梅香儒,千刀萬剮。剝皮吃肉,敲骨吸髓,方解我心頭之恨。」才被周圍七、八個官員硬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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