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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能彼此相信嗎 文 / 裳輕落

    三天後,安正中慢慢的清醒過來,目光怔怔的望著趴在床邊的宮籐戀,手一抬卻是無力的放下,似乎又感知一樣,宮籐戀睜開眼睛,看到安爺爺對視的雙眼,激動的熱淚盈眶,宮籐戀飛撲向床畔,一下握住了安爺爺的手。

    「爺爺,爺爺你覺得怎麼樣。」懶

    安正中伸手想摸摸她的腦袋,她立馬低下頭,他傾聲說,「爺爺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聽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宮籐戀哽咽的直直的點頭,「我……我知道……爺爺……嗚嗚……」

    「傻孩子,哭什麼啊,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嗎。」

    「爺爺……」

    「別哭,聽話。」

    「我……爺爺不要走……」

    「不哭,聽爺爺說,爺爺死了以後,就把我葬在你奶奶的墓碑邊吧。」

    宮籐戀慌亂的點頭,輕聲說,「好。」

    「爺爺走了,什麼也不要大肆的操辦後事了,簡單的火化了就好。」

    宮籐戀抽抽噎噎的說,「好。」

    安正中感覺感到身體異常疲憊,眼皮也越來越重,眼前混沌一片,聲音很低的說,「有什麼事情就和司徒家的小子一起商量吧,你們年輕人我也不懂的,但記得凡是說開了就好,不要有矛盾……」

    宮籐戀點頭,「好。」

    李木買了些水果走進來,身後跟著李伯,兩人見到安正中醒來很開心,李木上前,「安爺爺,你醒啦。」蟲

    安正中想點點頭,都感覺沒有太多的力氣,淡淡的說,「是啊,以後小戀就拜託你照顧了。」

    因為身體損傷很大,安正中一邊說,氣息很喘,宮籐戀握緊他的雙手一步夜不願離開,只是死死的咬緊唇流淚。

    李木紅了眼眶,聲音脆脆的說,「好啊,安爺爺就放心吧。」

    「老李,我死後,你和李嬸願意回老家養老就去吧,小戀也大了,她有時間就讓她去看看你們,你們啊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吧。」

    李伯點頭,「好。」

    安正中氣息很弱,聲音不穩,都是斷斷續續的交代後事,最後他說,「小戀,爺爺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還沒等宮籐戀反應過來,接上一句話,安正中已經沒了氣息,神情安詳,似乎很滿足。

    「爺爺?爺爺!你不要走!」宮籐戀哭道在安正中的身上。

    「老爺!」

    安正中一生儒雅,才氣縱橫,善於助人,離開了就那麼一下子消失不見。

    正要走進十二月的天,窗外的天空並沒有那麼晴朗,而這個寒冷的冬天,真的有點冷。

    安正中死前叮囑,他要安靜地走,不要排場。

    於是,宮籐戀沒有通知任何人,默默的在李伯的幫忙下辦理了後事。

    三天之後,安爺爺火葬,而骨灰罈也按著安正中的遺願葬在了宮籐戀奶奶的墓園內。

    兩座墓碑比鄰而座,竟也像是團聚。

    宮籐戀身著黑衣,黑髮盤起,站立的風裡,望著墓碑上岸爺爺慈祥的面容,她想,爺爺會在天國與奶奶相遇嗎。

    這一生,他錯失了愛人,但願來生,爺爺的人生是幸福美滿的,宮籐戀在心裡默默的說。

    李木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什麼也沒有說,看著她邁開腳步走出墓園,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個黑色的手機。

    宮籐戀不解的疑惑,望著她。

    李木輕聲說,「司徒夜之前來找過你,只是那時候安爺爺的事情讓你無力分身,我想等兩天在和你說,沒有想到後來……就這樣了。」

    宮籐戀抬頭望向天空,藍藍的深邃,耳邊有呼嘯而過的風,她瞇瞇眼睛,半晌,淡淡的說,「我也不知道該走以後的路了……」

    她眼色迷茫的像個迷路的孩子,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李木摟摟她雙肩膀,安慰的說,「慢慢的會好起來,給他回個電話吧……」

    手機拿在手裡,她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明明不過才那麼幾天,為何感覺過了那麼久。

    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撥出了幾個熟悉的數字,那幾個數字已經刻畫在了腦子裡,「嘟嘟」的響了很久,直到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才被接通。

    淡漠的男聲說,「有事嗎?」

    這三個字,像個桎梏一樣圈住了她,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難道就一定是要有事情嗎。

    她很想說,告訴他她的辛苦,告訴他她的難過,告訴他那些隱藏的悲傷……

    司徒夜良久等不到她說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出聲,「不說話嗎,不說話就掛了。」

    「等等。」宮籐戀淺淺的開口,聲音沙啞的不行,她注視著墓碑的方向,輕聲的說,「我們不能彼此相信嗎。」

    我們不能彼此相信嗎?

    司徒夜一怔,指間的煙一直燃著,燒出一截長長的煙灰。

    不由自主的站立到窗前,望著絢爛的天空,心裡不自覺的空洞,那天回去,看見茶几上的東西,他的心,一下子空了,那個小小的銀戒指呆在她的手指上,越來越涼,泛著銀白的光澤,可它就那樣被丟棄在玻璃,一個小小的圈。

    那一串被丟棄的鑰匙,就是她在和自己告別嗎。

    房間裡整潔的像原來的客房一樣,沒有絲毫的改動,司徒夜這才發現,是不是她一直都在做著準備,後知道又那樣的一天呢。

    司徒夜硬聲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宮籐戀咬緊唇,聲音被風吹散,「為什麼,難道我們也是要最後後悔,才能醒悟嗎,就如他們一樣……」最後的一句話,她的聲音極輕,極淺,司徒夜幾乎沒有聽清楚一個字。

    他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炫黑。彷彿有什麼東西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聽不清楚她的話語。

    良久,也不曾等待他的回答,她心裡的絕望越來越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的勾起嘴角,「你曾有……想念我的時候嗎……」

    司徒夜坐會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低頭掃視著文件內容,宮籐戀依舊輕聲問,「有嗎?」

    司徒夜皺緊眉,「沒有。」

    宮籐戀漆黑的雙眼平靜的看不出變化,她說,「哦。」

    在快要掛掉電話的前一秒,她啞啞的女聲傳過來,「可是……我有,有想你,尤其是在……這一刻。」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

    她的眼睛在風裡澀澀的很疼,卻沒有一絲眼淚。

    司徒夜盯視著手裡的手機,她淡淡的女聲還在耳邊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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