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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0、前奏 文 / 青澀蘋果

    更新時間:2013-10-15

    在開宴之前,自然會有李隆基所精心培養的梨園子弟獻上歌舞曲藝,要說梨園子弟中在後世最著名的,那便是李龜年了。

    除了李龜年以外,他的兩個兄弟李彭年、李鶴年都是優秀的樂工,其中李龜年、李鶴年善歌曲,而李彭年則善舞蹈。

    不過在開元初,李龜年還只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他名氣的不斷增大,還與為王維的幾首詩編曲有關。

    歷史上李龜年是偏愛王維的詩的,在晚年因為戰亂的緣故四處漂泊,依舊只能用音樂來換取衣食時,他最愛演奏的便是王維的《紅豆》與《伊州歌》——

    大概是覺得王維的詩淡雅出塵,讓人咀嚼起來頗有些雋永悠遠的感覺,又或者是這兩首詩是王維在開元最輝煌的時期所作,每當奏起時,便勾動了國家的興亡之痛與個人的無限愁思。

    在這個時期,李龜年與王維的關係也算不錯,作為一個少有的全才,王維在音律上的造詣同樣不俗,所以能夠和李龜年有共同語言,可惜他並不是專攻音律的,他最具天賦的,便是在畫上的造詣,要不然他的詩也不會總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也不會寫出那句「宿世謬詞客,前身應畫師。」

    此時李龜年的一眾樂工正在奏樂,而幾十位舞藝精湛的舞姬正在皇帝陛下與諸位進士面前獻舞,這樣的舞蹈自然比後世古裝電視劇中要正宗得多,在這個沒有什麼娛樂的時代,這種古典舞藝讓不少進士都看得津津有味。

    王維也耐著性子看了下去,不過畢竟是現代人,對這種古典舞藝並沒有太多感覺,所以感覺不出好壞,他倒是覺得李龜年那群樂工的技藝確實不錯。

    不過看到周圍的進士都看得入迷的模樣,王維自然也明白這舞確實是不錯的,看來李隆基日後所創的《霓裳羽衣曲》便是依靠這些優秀的梨園子弟而作成的。

    王維曾考慮過將李隆基的《霓裳羽衣曲》先作出來,然後討李隆基的歡心,卻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瞭解這《霓裳羽衣曲》,這想抄自然也沒辦法抄,況且作為一個清流,居然作曲討皇帝的歡心,未免有阿諛之嫌,所以王維最終打消了這個想法。

    李龜年一邊演奏著,很快就看到了在進士中頗為顯眼的王維,想到王維如今的身份,他不由覺得有些羨慕,作為一個樂工,即使他的音樂再好,卻也不可能有王維那樣的地位。

    雖然李龜年總是可以成為不少高官權貴的座上賓,但他也深知,自己在那些人眼中,只是可有可無的玩具而已,表面上再尊敬,但骨子裡還是輕視的。

    而王維則不一樣,他這次中了進士,那就是魚躍龍門,據說還因為一篇策問深得陛下賞識,這種前途無量的進士,李龜年都不知道日後該與什麼方式與王維相處了。

    之前李龜年與王維相處時,大抵是用一種平等的方式來交流音律的,但現在,李龜年卻知道,即使王維依舊保持原來的態度,但他卻不能再那麼隨便了,這就是權勢的影響。

    歌舞結束之後,眾人紛紛獻上自己的讚美之詞,作了許多以「奉和聖制」開頭的應制詩,一片歌功頌德之聲,讓李隆基十分滿意。

    這讓誰作詩自然也不是那麼單調無聊的,而是玩了一把「流觴曲水」的經典遊戲——把裝了酒的杯子放在曲江水面上,酒杯隨水而流,流到誰的面前停下來,誰就拿起杯子飲酒作詩。()

    王維也輪到了一次,所以便隨意寫了一首《奉和聖制曲江宴應制》——侍從有鄒枚,瓊筵就水開。言陪柏梁宴,新下建章來。對酒山河滿,移舟草樹回。天文同麗日,駐景惜行杯。

    整首詩中規中矩,沒什麼亮點,不過詩風依舊淡雅,讀起來感覺還是不錯的。

    這倒是讓眾位進士們都鬆了一口氣,誰都知道王維這傢伙實在有才,往往能在宴會之上寫出名篇,震得讓人無話可說。

    這種超越常人的才氣,確實讓人壓力很大,畢竟宴會上的詩,寫出來估計也就比考場上要好點,大多都是比較套路化的,如果王維真的寫出名作,豈不是讓他們這群進士難堪?

    正因如此,不少進士心中都暗暗讚歎這個王摩詰確實會做人,不是那種鋒芒畢露喜歡搶風頭的。

    不過王維如此年輕,便知道隱藏鋒芒,韜光養晦,此等養氣功夫,實在讓人佩服。

    有才華並不可怕,因為這世上有才華的人實在太多了,其中有不少都是「恃才傲物」之流,因為才高而看不起人,像這樣的有才之輩,有才歸有才,但卻容易得罪人,日後在官場上肯定寸步難行。

    為什麼這世上不少有才的詩人、詞人在官場上混不下去呢?治政水平差是其中之一,而同樣也有恃才傲物的原因。

    但又正因為這些人在官場混不下去,才能寫出好詩好詞,越在官場失意的,越經歷坎坷的,就越能寫出好詩好文,所謂「文章憎命達」確實有道理,司馬遷也在《報任安書》中所說:「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

    王維可怕的地方,便是他將自己的才華收放自如,他從來不因自己的才華而驕傲,整個人迷失在別人紛至沓來的讚譽中,才華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李隆基微微瞇起眼,看著王維寫下的這首《奉和聖制曲江宴應制》,心裡當然不認為這種應制詩就是王維的水準,而按照王維的才氣來看,也不是那種在宴會上寫不出好詩的人。

    很明顯,這個聰慧的少年,是在藏拙,而因為這件事,李隆基分明感受到與王維同科的進士,都對王維更加和善了,連杜綰與范崇凱兩人都是如此。

    雖然有些遺憾無法看到名篇誕生,但李隆基卻對王維的表現異常滿意,這個才十八歲的年輕進士,按照古禮都不能算成年,因為男子是二十而加冠的,但他在處理人際關係上,確實有一套,這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讓李隆基十分欣賞。

    作為皇帝,一般來說手下有三種臣子,一種是庸臣,是靠著關係上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這種臣子可以隨時踢出去當炮灰,反正平時胡作非為又沒真材實料,肯定讓很多人不滿,這時拋棄了他,不但可以替自己擋槍,還能得到那些正直大臣的一致讚譽,認為你是明君,完全收買了人心。

    還有一種則是阿諛奉承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小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奸臣,他會比你自己想得還周到,有這樣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奸臣在,這當皇帝時也算過癮,而如果這種奸臣有些能力的話,李隆基還會重用,比如說那位總是緊跟著他腳步走的源乾曜。

    最後一種則是踏踏實實幹事的能臣,有能力有抱負,如姚崇、宋璟這種,能用好這樣的大臣,這對國家來說絕對是幸事。這幾年大唐的飛速穩定發展,無疑證明了李隆基的眼光。

    不過能臣也有能臣的壞處,像姚崇這種,當了幾年宰相,便結交了一大片黨羽,並暗中營私的,如果用久了,對國家無益;而宋璟這種,則是太過剛直,都敢當面駁斥他意見,這讓李隆基用得很不順手,但也正因如此,宋璟這宰相是當不長的,李隆基決定等到下一次宋璟出漏子時,便罷知宰相。

    總的來說,李隆基還是喜歡像姚崇這樣的能臣,既有能力,又不得罪人,對他的旨意雖然有時也陽奉陰違,至少不硬頂,這已經讓李隆基很滿意了,那些能進入政事堂做宰相的能臣,哪個不是心高氣傲,若是一味的當皇帝的應聲蟲,在士林中肯定會被罵「奸臣」。

    李隆基覺得王維應該就是姚崇那種人,能力出眾,做人圓滑,這種人簡直是天生的官僚,卻沒想到這種人居然還能寫得一手好詩……

    想到此,李隆基不由心裡笑著搖了搖頭,居然把王維與姚崇對比,實在是荒謬,即使王維如此出眾,可官場總是運波詭譎,誰能保證永遠一帆風順?

    李隆基確實欣賞王維,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太過偏袒他,說到底現在王維也只有一篇策問讓他動容而已,還是要看他以後在官場上做實事的能力才行。

    就在歌舞詩作這種已經形成慣例的節目結束後,讓不少進士一直期盼的玉真公主,居然帶著宗女李秀兒出現在了這個探花宴上。

    玉真公主是盛裝出席的,她所穿的衣袂飄飄的寬大月白道袍,雖然不似武惠妃那麼艷美奪目,但身上那股冰清玉潔,無比出塵的仙女氣質,卻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為之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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