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童慼慼迅速分析出結論，然後轉進牛角尖，直到這頓飯結束也沒找到答案，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蘇牧看了看被鍾飛耀拉進飯店的童慼慼，恨不得咬碎一嘴鋼牙，揮揮拳頭，獨自的，憤恨的，乖乖走了進去。
找好位置，鍾飛耀又十分慇勤的替童慼慼拉開椅子，十分紳士。
童慼慼知道他這是在演戲，嘴裡咕嚕了一句，「你演得要魔障了」但是還是順勢就坐了下來。廢話，有人難得獻慇勤，雖然明知是在演戲，可不受白不受！
蘇牧恨恨的瞪了鍾飛耀一眼，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童慼慼看見蘇牧的臉快腫成豬肝色，詫異道，「蘇牧，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腿又疼了？」說道就彎腰準備下來看看蘇牧的腿。
鍾飛耀頓了一下，臉上不知什麼表情，接下來又擺出十分笑臉，有跟著蹲下去查看傷勢的意思。
蘇牧把他攔住，「這是我的腿，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說著自己也彎腰下去。
這麼一來，兩人都貓在桌子底下，感覺十分詭異。
見蘇牧也彎進來，童慼慼問話，「怎麼樣，還好吧，不疼吧。」
蘇牧點點頭，「不疼。」卻一邊打著口語，說著無聲的話，「怎麼了？」
童慼慼對著口型，也回了過去，「不怎麼，他不知道在搞什麼，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蘇牧嘿嘿一笑，嘴裡說出聲來，「哎呀，真的不疼，你不用檢查了。」然後又繼續發言無聲。「要不要我幫你擋回去？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檢查一下總是好的，還是要看仔細才對。」這話是對外面的人說的，大聲一些。接著又是口型，「算了，他應該有自己的目的，不用理會。」
蘇牧剛上臉的笑容因她對他的這般信任停頓，幾秒之後，他鑽出桌子，嘴裡似乎有些不耐煩。帶著某些炫耀的意味，卻不知道是在給誰看，「真的不用檢查你。你起來吧，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倆在下面幹什麼呢！」
鍾飛耀淡淡的瞥了一眼蘇牧，不作聲，卻無聲冷笑。
童慼慼也跟著出來，臉上因為彎腰下去太久的姿勢而有些泛紅。為這冰冷的天氣裡添加了一絲生機，她有些尷尬的笑笑，對著蘇牧瞪眼，「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牧回瞪過去，可手上還是沒有停住，一邊倒茶一邊對著童慼慼無比親熱。早忘了自己剛剛還瞪她來著，「哎呀，慼慼。看你這些天瘦的。怎麼，不見我在你身邊晃悠，想我想的面黃肌瘦了吧，來來來，多喝點水。水對身體有好處。」
童慼慼又拍了他頭腦一下，「好好說話。這孩子，怎麼越來越娘了，你不是是偽男吧？」她帶著笑意睜大眼睛，表示著自己的困惑，卻又忍不住先笑出來，「咦，不對，你估計是泡在女人堆裡泡久了，都忘了男人應該怎麼說話了的吧？」
蘇牧兩眼淚汪汪，一手憤怒的指著鍾飛耀，「他，他怎麼就可以」對你溫柔。我只是撒嬌而已好吧
鍾飛耀一個沒忍住，笑意撒出來，「那麼你說說男人應該怎樣說話？」
童慼慼清咳兩聲，再發聲，聲音不復之前的乾脆輕盈，塗塗增加幾分沉澱與雄厚的味道，「男人嘛，當然是大男子一點好，整天撒嬌賣萌的，那是女孩子的特權！」說完還瞪了一眼蘇牧。
「哎呀，你這麼說人家，人家到不好意思了呢。人家什麼時候撒嬌了，人家頂多賣賣萌而已~~~」蘇牧乾脆也假了聲音，又尖又細，引的人身上一陣發麻。
童慼慼汗顏，恢復正常聲音，「行了，我決定了，以後再談生意的時候，絕對把你和陳花花都帶去，一直以為陳花花的嬌已經到了一定境界，沒想到我身邊還有一個寶，被我埋沒了啊。」談生意就是在酒桌上談事，免不了一個被灌酒的時候，但是陳花花卻是經常用她的嬌媚來引得別人下不了手
蘇牧立刻坐直，聲音也變得和以前一般，還是還是能聽出剛才過度用喉之後的絲絲沙啞，為他出色的容貌更加帶來一絲性感，扭頭看向鍾飛耀，不再直視童慼慼，「鍾飛耀，你們在辦公室裡最近還好吧？」
鍾飛耀見火燒到這裡來，沒有立即做出反應，只是點點頭，語氣裡沒有隔閡，卻有著一絲漠然，「好還。」
童慼慼又是一記爆栗甩過去，「你敢忽視老娘？這麼光明正大的？！」
蘇牧回過頭，「那什麼，你怎麼主動說起陳花花了？你們一向不是死對頭？」
「歷史的車轱轆已經走的連車印都快沒了，您還記著那麼一檔子事呢！她現在可是好朋友，是我的好朋友，也就代表是你的。」童慼慼說道。
「納尼。」蘇牧學著日本話驚歎，「你你們和好了？」
童慼慼白他一眼，「聽不懂人話不是？」
蘇牧趕緊把頭撤出危險範圍之內，「聽得懂聽得懂。」
見到菜已經上來，鍾飛耀清咳一聲，「你們不吃飯嗎，不餓？我可是餓了，就不等你們了。你倆先侃一會兒，等我吃完了叫你們~」
童慼慼和蘇牧對視一眼，表示不懂這人的邏輯，但是兩人都迅速拿起筷子戰鬥起來。要是等他吃完了叫他們，他們辛辛苦苦打架爭執點的自己喜歡的菜還會有？
吃到一半，蘇牧停下來，低頭似在吃飯，嘴裡卻口齒清楚，「你們剛才在咖啡廳見客戶？」
童慼慼含糊的「嗯」了聲。
蘇牧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八卦的樣子，「見誰呀，我知道那個人不？」
童慼慼用筷子敲了他一下，「吃你的飯，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情都這麼感興趣了？」
蘇牧訕笑兩下，然後雙手插腰，停止背脊，獻媚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能對你的事這麼不上心？你什麼時候見過什麼客戶，我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呀，怎麼，這樣可以彌補我先前的過錯了吧。」
童慼慼也停下筷子，一臉趣味，「哦？是這樣嗎？那麼好考考你，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見了誰？」
蘇牧愣住，仔細回憶了半天，腦海裡還是大片空白，「那啥，你去年這個時候，我肯定不在，肯定。」
童慼慼鄙視他一眼，「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見你不知道是前n任女友了。幫助你」
「咳咳，好了好了，不說了，吃飯。吃飯。」蘇牧假咳，埋頭吃飯。
鍾飛耀在旁邊看著，伸手給童慼慼夾了一塊魚，語氣溫柔，「多吃點魚，能夠聰明的。」
童慼慼埋著點點頭。雖然不適應他這般溫柔，雖然明知他在演戲，但是作為女兒心，她還是紅了臉，心跳加快。
蘇牧聽見話，抬頭看了看，一臉諷刺，卻也苦澀，「誰說吃魚能夠聰明的。」
鍾飛耀也沒看他，直接出口回擊，「現代的科技表明，在海魚的肝油和體油中含有非常寶貴的高度不飽和脂肪酸，是陸地上的動植物所不具有的。這種名叫dha的成分，是大腦所需要的營養物質，可以說從胎兒起，經過嬰幼兒以至青少年時期，在整個人的生命活動過程，dha對人的聰明智慧和記憶力思考力都是十分重要的推動力。」說完十分謙虛的對這童慼慼寵溺一笑，雖然那人因驚訝而抬起來的頭已經傻掉。
蘇牧被噎住，繼續強詞奪理，「你這麼說，就是說她不聰明的意思。慼慼，他說你不聰明，你怎麼不反駁！」
童慼慼白了他一眼，不明白她今天怎麼這麼跟鍾飛耀過不去，嘴裡解釋道，「你要是能夠和他一樣，氣不喘的說出這麼一大筐條理，我就再也不用打你頭了，真是的，怎麼打也打不乖。」
鍾飛耀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笑了笑，又夾了塊魚過去，繼續寵溺。
童慼慼嘴角抽動一下，低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戲不要演的太過了，傻子都不信的~~」當然，她此刻自己是不是傻子就難說了。
鍾飛耀挑眉，「這不一定，我看至少有人信了。」
很顯然，蘇牧信了。很顯然，蘇牧成傻子了
童慼慼驚訝，「誰？有人跟著我們？」
鍾飛耀無聲的笑笑，恢復正常音調，「你還是多吃吃魚吧，需要補補。」意思是，你這麼傻，還是吃飯吧，別說話了。
童慼慼臉紅了一下，低頭把他夾過來的魚吃了。
蘇牧看見他們低語，童慼慼還臉紅，心裡更是不爽。賭氣似的把那盤魚端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鍾飛耀看了一眼，便又低頭吃起別的菜來。
童慼慼被蘇牧搞的很尷尬，訕笑著解釋，彷彿蘇牧是她家小孩一樣，帶著熟稔的包容，「他腦袋需要補補，補補。」
蘇牧聽見，吞下自己口中的魚肉，為童慼慼主動跟鍾飛耀解釋不屑。在這大冬天裡，心裡卻像被潑了一盆涼水，有這麼在乎嗎，在乎到我做了什麼都生怕他會誤會什麼似的。「腦袋傻還不是被你打傻的。」
兩人雖然你一句我一句，卻在無形之中，告訴鍾飛耀，這倆人的交情，他們倆對彼此的熟悉，對彼此的包容，對彼此的瞭解。這些，都是在他之外的存在。這些，是他插足不了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