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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農家辣女 第十七章 死路 文 / 風染煙

    遠遠地看到那失了色澤的金髮,很是凌亂地披散開,遮住了那人,原本的無雙容顏,慢慢地接近他一步的距離,李朵朵心裡,就被一種翻湧奔騰的情緒糾得難受。

    她看著,那淡色的衣衫,全部被鮮血染紅,天光下,那麼的刺目,讓人不忍直視。

    玫瑰最美麗的花期,是好好地待在枝頭上,等待著命運的凋落,而不是被人摧折。

    玫瑰有刺,若是遠遠的欣賞,又如何會受傷?他的刺,也無非是想讓自己好好存活在這世上而已。

    「謝九歌。」

    終於站在了那人面前的李朵朵,良久一字都說不出來,她現在,根本就無法用確切的字眼來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聽到呼喚的人,微微動了動半垂的眼眸,卻是因為吸入不少藥煙,腦子裡昏沉一片,只能勉強藉著身上的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你,來了」。

    他以為,他會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一個人,默默離去。

    「你在這裡,我怎麼會離開?」

    放棄同伴自己去逃命,這絕對是她李朵朵做不出來的事情。

    人世的恩怨,她不懂那麼多,她只以著她的喜好行事,不論這個人,以前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都暫時不想管,只為,這人,在這幾天的時間,是用真誠來與自己相處的,沒有算計,沒有陷害,只是真心地相處,完全的信任,他既然給予了她全部的信任,那麼,她便不會背棄他,至少現在不會。

    剛要觸上綁著他的麻繩的手,生生頓住在半空,傾城的眸子,在看到那些釘進了謝九歌手臂的竹釘時,黯然了一瞬。

    「你等一下,我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取出袖中的一枚銀針,將謝九歌身上的幾處要穴鎖住,李朵朵便是狠了狠心,直接用手,將裡面的竹釘一根一根拔了出來。

    「這就是你欠下的債,看你以後還去亂禍害別人的性命!」

    好不容易將最後一根竹釘從那人身上取下來,饒是李朵朵這般見慣了生死殺戮的人,也是有些不忍心了起來,手中的竹釘,足足有小孩子小指那麼大,可以想像這些東西被釘入活生生的**裡到底是怎樣的痛處,一拔出來,那身上便是有了一個血窟窿不斷地往著外面湧著鮮血。

    還好,來得不算太晚,腿上沒有受什麼傷,帶來的要治療謝九歌臉上的潰爛的紗布和藥,全部都用在了那些小血窟窿上。

    「現在還能走嗎?」

    待將傷處都包紮了一番,李朵朵一邊將那人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一般看著他問道。

    慢慢地點了點頭,慢慢清醒過來的人,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替自己仔細地整理著衣衫的人,這是不是有些像是一個妻子在為臨行的夫君整理著衣衫?

    以前,謝九歌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要在餘下的生涯,找一個能與自己共同生活的另一半,看慣了人世醜惡的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能真心地接受他,不會用著奇怪的眼神去打量他,在她的眼裡,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並不是比別人多一個胳膊或是腿。

    其實,他都沒有為自己考慮過下半生會過上怎樣的日子,他從來都沒想過,因為,他總覺得,自己的一生,會過得很是短暫,短暫到真正愛他的女子沒有時間找尋到他的身影,短暫到,這一生,他獨來獨去,所以,做事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後果,更沒有留什麼後路。

    「走吧,我扶著你走,這藥煙藥效沒有多久,很快他們就醒了。」

    小心地將人從地上扶起來,兩人便是朝著谷口的方向而去。

    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有一路上小橋流水的聲音,和那些翩躚的蝶舞,流連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之中。

    「噹噹噹噹」,身後的山谷,傳來隱隱的銅鑼聲,兩人一驚,便是看著那遠處的山谷裡,一群素白衣衫的人,迅速地往著自己這方追來。

    「快跑!」

    想不到,那麼大的量用下去,這些人還是這麼快就醒過來了,果然是從小就和藥草打交道的人,自然體質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以著謝九歌現在的身體和不願意用音殺隨便殺人的李朵朵,他們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李朵朵只好拉住那人的人,飛快地向著谷口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不知名的各色花鮮艷盛開,花香撲鼻,濃烈的花香,讓聞入鼻中的人,有些頭暈目眩。

    跑了好長距離的李朵朵,頓覺身上一陣無力,眼前一陣發黑,跑著跑著,腳步一個「趔趄」便是要倒下去,卻是在要與大地親密接觸時,被一雙手穩穩地接住,「這花香有毒,忍一忍,我這就帶你去解毒」。

    還是她太大意了麼?居然認為這麼簡單就能從這裡逃出去,想不到,最後還是著了道,感覺著自己似乎是在被謝九歌帶著向前飛去,李朵朵努力地睜大眼睛,好讓自己清醒著,「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按照道理來說,她吸入了這麼多的花香,他也應該是和她一樣的感覺的,而且,他的身上,尤其是兩隻手臂傷得厲害,這麼抱著她……

    「沒事。」

    那人只是淡淡地答道,彷彿是沒有受絲毫的傷,聲音裡,聽不出來半分的異樣。

    終是經不住那腦子劇烈的眩暈,在一陣又一陣濃烈的花香中,李朵朵身子一軟,便是暈在了謝九歌的懷裡。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似是睡去的人,滿身是血的人,加快了速度,飛速地向著谷口的方向略去。

    山谷的外面,早已有一群身著短衣看似百姓的人拿著手中的弓矢,站在那裡等著獵物的到來。

    坐在棗紅馬上看著向著自己這處飛速略過來的郝連城,落入眼裡的就是那一頭散亂的金色髮絲時而遮掩之下的驚世丑顏,臉上不禁微微一愣。

    這才幾天的時間,昔日容顏傾城的人,如今居然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是該笑,笑他活該得了這般的下場,為著那無辜枉送了性命的五萬將士,還是該為著難得的那份美麗的逝去而可惜?

    那人的臉上,如今,只有那一雙深藍若海一般的眸子,美麗得如同海底最珍貴的藍色寶石。

    郝連城沒有想到,這麼快的時間,他就得了這番的下場。

    吃了那種催動內力成倍增長的藥物,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用著輕功抱著那個女人逃命?不,他此時一點都不好過,郝連城都能想像到,那體內散亂的真氣,如何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身體,讓他入上刀山,遭受凌遲之苦,那張臉,雖然已經毀得不成樣子了,他還是從那不斷地落著血的嘴角判斷地出來。

    他,這是早就不想活了?

    不到最後一刻,勝負成敗都還沒有一個定數,男人不若女子那般的感性,會突然放下手中的一切只為瘋狂得愛戀,一個有報復的人,從來不會被兒女私情迷了心智。

    這個謝九歌,居然敢在最後一刻,放棄了自己作為一軍主帥的責任,郝連城唯一猜到的,就是他,也許是真的,突然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本王偏生要讓你活下去,生不能,死不成,你現在這樣子,人模鬼樣,倒是正好!死,有時候對人的懲罰來說,太輕了,痛苦地活著,才是世上最痛苦的刑罰。

    「來人,給本王拿箭來。」

    從侍衛的手中接過弓箭,拉弦如滿月,鷹隼一般的眸子,滿是冰冷地瞄向了那向著這方急速而來的人。

    離他們只有十幾丈的人,眼見著擋住了自己去路的人,腳下的步子卻是沒有停留的意思,深藍的眸子,看著前方拉弓對著自己的人,眼裡全是冰冷,似乎,還帶上了淡淡的嘲笑。

    人生這盤棋局上,每個人都是最大的變數,同樣作為棋子的人,又如何能算準另外的棋子所要走的每一步?

    那人嘴角勾起的微微弧度,就似是對郝連城長久以來自以為的御人之術的諷刺,諷刺他這個想掌控別人的人,最終是落得了愚弄自己的地步,損失了五萬的將士,他在藍蒼國也不會有好過的日子,這算是,他謝九歌送他的禮物好了。

    用五萬人的死來為自己陪葬,如何不好,天下有哪個帝王有這等的厚葬?

    那人眼裡明顯的嘲弄和諷刺完全激怒了郝連城,握住弓柄的手,瞬時青筋暴露,眸色裡湧現出可怕的殺意,原本對著謝九歌小腿的箭,瞬時指上了他的心臟,拉著弓弦的手毫不猶豫地鬆開,帶上了十足的勁道的箭只,破開空氣帶著凌厲的聲音,「咻」地一聲就飛了出去,快到肉眼幾乎難見的地步。

    鷹王的箭只,這天下之內,又有多少人能躲過?

    想要側身避開的人,始終慢了一步,那飛速而來的箭只,便是穿肩而過,抱著懷中女子的左手,差點因為這又添加的痛處鬆開。

    金髮人,就那樣,如斷翅的蝴蝶一般,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抱著女子的手,卻是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看著獵物落了地,郝連城輕蔑一笑,打馬飛奔過去,帶著王者睥睨天下的氣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居然敢背叛自己的人,冷然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耍本王!」

    對於郝連城滔天的怒意,謝九歌沒有絲毫的愧色,毫無懼色地回看著那人道:「當初你挑唆太子造反,就該知道你那棋盤上最大的變數是我。」

    若是待在皇城,於他來說一切都是還有希望的,只是,他的計劃,全都被這人破壞了,出了那個地方,他就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對手。沒了權勢,他便是沒了一切,藍蒼國?他去了那裡,等待著他的命運,早就被別人鋪設好了,比那碧水國還骯髒的地方!

    「哼,變數?」的確是讓他措手不及的變數,分明就是在背後給了他狠狠的一刀的背叛!天下,那個王者容得下這般的背叛?「你倒是敢這般在本王背後捅這一刀子!」

    ------題外話------

    要謝九歌死的童鞋自己舉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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