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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暫時的平靜〔下〕 文 / 田邊野草

    往事一幕幕驟然湧入腦海,本以為已經塵封的記憶,沒想到一旦打開缺口,那些美好溫馨依舊歷歷在目。原來,不是忘記,而是不敢去碰觸。

    當年田愛華重病時,和水月亮發生過口角,後來,直到田愛華過世,水月亮都沒有再去看過他,這件事情傷害了水月清。後來再加上水月亮舉家遷往小馮莊,搬到了馮雪蘭的叔叔家,她這個叔叔又恰好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水月亮就自然而然成了人家家繼承香火的人。

    水月林走到當倒插門那一步,現在水月亮又這個樣子,水月清擔心娘家沒人開門,自然不同意,就和水月亮鬧翻了,這一僵,兩家就一直沒有來往,直到現在水月亮他們上門。

    既然他們都上門了,曾經又確實真心的對田甜他們好過,田甜輕歎一口氣,請他們進門:「大舅,舅母,先進去再說吧,外面很熱。」

    說完,上前敲門:「田雨,開門,我們回來了。」

    「登登登」一陣急跑聲傳來,大門打開,田雨探出腦袋,笑著道:「小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到天黑才會回來呢?」

    水月亮和馮雪蘭聽到聲音,擠到門口,田甜順勢介紹:「田雨,他們是我大舅和舅母,大舅舅母,這個是田雨。」

    田雨微訝,大開大門行禮:「舅老爺好,舅夫人好。」

    「好,田雨姑娘也好。」馮雪蘭趕緊笑著扶起田雨。

    「我們進去吧。」田甜牽起田峰,田雨讓開,一眾人進了田園,大門在身後緊緊合上。

    「哇!這麼多年沒來,你家真大,真漂亮啊!」馮雪蘭進去,不免又是一番驚歎羨慕

    水月亮沒有說話,田甜卻敏銳的捕捉到他眼裡的貪婪和渴望。心下瞭然,對兩人笑笑,道:「大舅,舅母,讓田雨帶著你們先到大廳去吧,我娘一會兒就過去了,我和小峰先回房換身衣服。」

    「好。你去忙吧。」馮雪蘭不在意,她被田園的美景吸引了。想到處看看。

    田甜輕笑點頭,拉著田峰轉身回房了。

    「舅老爺,舅夫人,這邊請吧。」田雨領著馮雪蘭和水月亮到大廳去了。

    田甜怕田峰曬久了會中暑,等他換好衣服讓他去玩,交待田嫂給他煮點解暑的湯水,自己換了衣服到了前面大廳。

    她想看看水月清的態度,接下來才好行事,沒有急著進去,站在外面偷聽起來。

    「大嫂。不要說了,我也有不對,我一個出嫁女,不該管你們要搬到哪裡,現在都過去了。誰也不要放在心上了。」水月清顯然是不想多談這件事情,看來水月亮搬家這件事情真的傷到她了。

    「是呀,都別提了,小姑,這些年,你受苦了,不過好在都過去了,現在好了,你看,你大房子住著,家裡下人伺候著,兒女又聽話孝順,多好的福氣啊!」馮雪蘭還是一如既往,開朗健談。

    這倒是,水月清眼稍眉角都是笑意,很贊同馮雪蘭的話:「可不是,現在好了,女兒操持著家裡家外的事情,我就等著享清福了。」

    「什麼?家裡都是甜甜管著?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有本事,以後誰要是娶到她了,那可真是好福氣!」馮雪蘭聽說過一點,沒想到真是田甜在當家,就算有準備,還是驚到了。

    水月亮低垂的眼眸快速閃過一抹失望。

    水月清和馮雪蘭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已經聊了半個時辰,「嫂子,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水月清這才想起來這個重要的問題。

    馮雪蘭笑容一僵,快速掃了眼水月亮,見他低著頭,唇角一抿,神色如常,拉起水月清的手:「小姑啊,我們今天來找你,確實是有大事,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什麼事情,你說吧嫂子,跟我就別見外了,要是能幫的上的,我一定幫你。」雖然好多年沒有來往,娘家人在水月清心裡依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馮雪蘭吃了一顆定心丸,放下心來,笑道:「還是小姑對我們好,是這樣的,我們想想你借點銀子,你看可以嗎?」

    「就這事情啊,你們需要多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借銀子,這就好辦了,水月清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些年,每個月淨收入五百兩,一年就是六千兩,六年的時間,那就是三萬六千兩,這對於一般人家,那就是個天文數字。現在水月亮他們借錢,總不可能超過這個數字,一般人家就算是有大事情,那也頂多是個幾兩銀子。

    水月亮眼裡快速閃過一抹喜色,搶在馮雪蘭之前開口:「月清啊,我們需要十兩。」說完,眼巴巴的看著水月清。

    馮雪蘭詫異,被水月亮瞪了一眼,低下頭去。

    「十兩?」水月清驚呼,幾兩銀子就算是大事了,現在要十兩幹什麼,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不由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問清楚,需不需要幫忙。

    水月亮將水月清的驚呼遲疑,當成是水月清不願意,不禁惱了:「怎麼,你不願意了!」

    「不是。」水月清搖頭,本來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吩咐田雨,「田雨,你去拿十兩銀子來。」

    「是,夫人。」田雨掃了眼水月亮,退下了。

    「小……」看到田甜站在外面,田雨準備說話,被田甜一個眼神擋了回去,示意她別管她,田雨越過田甜走了。

    一會兒,田雨拿了銀子回來,當田甜不存在似的進了大廳,將銀子交給水月清:「夫人,這是十兩銀子。」

    水月清接過來,親自交給馮雪蘭:「嫂子,這是十兩銀子,你收好了。」

    「謝謝小姑,。」馮雪蘭將銀子收好,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羞愧,再抬頭已經神色如常了。

    「不用。都是親戚,誰沒有個過不去的時候,相互幫一下是應該的,說什麼謝謝!」水月清擺手。

    馮雪蘭還想說什麼,被水月亮打斷:「月清,那我們就回去了,你們忙吧。」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水月清挽留:「大哥,嫂子。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吧,家裡又能住下。」

    「不了,我們回去還有事情呢,哪天再來,帶著孩子來了多住一段日子。」水月亮環視一圈大廳,向門口走去。

    「那,月清,你就不用送了,我們先回去。」馮雪蘭站起來,趕緊跟上。

    水月清望著兩人的背影。神色間失落難掩。

    田甜迅速閃到一邊躲起來,等馮雪蘭和水月亮過去,才轉出來,走進大廳。看到水月清那頹敗的樣子,湧起一絲心疼。上前蹲在她面前,腦袋靠在水月清手臂上。

    女兒的那點心思怎麼能瞞得過她,水月清摸摸田甜的頭:「你在怪你舅舅舅母她們嗎?」

    田甜沒有說怪,也沒有說不怪,靜靜的等著水月清繼續。

    「傻孩子,舌頭還有被牙齒咬到的時候,親人之間能得過去就行了,何必那樣斤斤計較呢。不管如何,他們都曾經真心的對我們好過,就算這些年不來往,娘心裡依然記掛他們。」想到營水村那破敗的房子,水月清一陣心酸。

    「娘,我懂了。」親人之間有點小摩擦不要緊,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傷了心,別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諒。

    「知道就好。」水月清慈愛的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她知道,這個孩子從小就心重,也比較敏感,別人的一個小動作,她都能感覺到人家的心思,有什麼都放在心裡,深深的藏起來,不讓別人窺視。

    田甜想起什麼,猛然站起來:「娘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人就隨著聲音消失了。

    水月清搖頭:「還是這麼說風就是雨,一點也不穩重。」起身回了房間。

    「田大叔,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田水正在給牛洗澡,田甜聲音響起,他順著聲音看過去,田甜正站在涼亭裡衝他招手,放下手裡的夥計,走了過去。

    「小姐,什麼事啊?」田水在涼亭的台階下停住,恭敬的問。

    「田大叔,你坐吧。」田甜沒有急著說是什麼事情,反而讓田水坐下,田水踏上台階,在田甜對面坐下。

    「這都好幾天了,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田甜沒頭沒腦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過田水倒是聽懂了,他想了一下,道:「要不,我進城去打聽一下?」

    「刻意打聽不太好,還是看看城裡有什麼熱鬧吧。」田甜搖頭,販賣私鹽的事情,可是件大事,城裡不可能沒有動靜,出了這種事,現在應該是無比的熱鬧才對。

    「好,我馬上就去。」田水答應一聲,當下就離開涼亭,去了關城。

    田甜雙手托腮若有所思,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迅速飛奔了出去。

    田水一路施展輕功,沒一會兒就到了關城,抬頭望著城門口巨大的「關城」兩個字,抹抹汗水,跟著人潮進了城裡。

    城門口一張告示前聚了一堆人,田水好奇,上前去看看發生何事了,沒想到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你知道嗎,那個藏私鹽的田方,被判了流放,他那個姐夫被判了充軍,明天就啟程。」

    「這麼大的罪,不是應該斬立決嗎,怎麼是這樣?」

    「肯定是使了錢唄,這年頭啊,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那還用說,什麼時候不是這樣,不是錢就是權的,哪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死就是死,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

    「誰說的,運氣好遇上大赦就成了。」

    「哈哈哈」圍觀眾人一陣哄笑,逐漸離去了。

    田水面色一變,奔向城裡想辦法打聽清楚村長和田方的去處,一路急趕,終於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田園。

    搜尋一圈,在迴廊下找到了田甜的身影,田水走過去,喘著氣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心裡「咯登」一下,田甜猛地看向田水:「出什麼變故了?」

    喘了幾口氣。待氣息平穩下來,急聲道:「田方流放平州,村長被判充軍長林。」

    「呵呵」田甜輕笑出聲,自嘲道,「錢還真是萬能的,居然能買下人命,犯了死罪都能活命。」

    「小姐。怎麼辦?」現在最怕的就是兩人要是回來,為了花銷的那些錢財。他們肯定會急著斂財,那麼,田園就是首要目標。這樣一來,以前的心血白費不說,小姐就又要陷入無休止的明掙暗鬥裡,不能自拔了。

    「哼!想用錢買命,那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語氣驟然轉冷,田甜狠狠的捏碎了手裡的瓷杯,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一滴滴落在地上。融入泥土裡。

    田水雙眸輕閃,明白了田甜的意思,平靜下來:「小姐,我們要在哪裡動手?」

    田甜略微沉吟一下,道:「平州距離我們這裡比較近。等他到了就難以動手了,長林路途遙遠,又是充軍,腳程就慢了很多,我們就先去在半路截殺田方,然後轉去長林途中,等另一個落網。」

    「嗯,這個主意甚好,就這麼辦,我們明天一早就得出發,爭取趕在田方之前,在半路等著他。」田水已經有了具體的計劃。

    「好,先去跟我娘說一聲吧,要不她又要嘮叨了。」自從上一次去海邊,水月清對田甜的要求也不在那麼嚴了,就是你要去哪裡,提前告訴我,讓我知道就成。

    沒有費什麼功負,說服了水月清,田甜和田水天剛露白就出發了。

    一路施展輕功,兩人提前趕到一處樹林,等著田方到來。

    「駕,駕,駕」一人一馬急速奔來,田甜站在樹梢看到那人正是田方,對另一棵樹上枝葉間的田水點頭。

    田水靜靜等著,待馬奔過來,右手一揮,一條劇毒的毒蛇甩了出去,毒蛇精準的落進田方的胸口。

    「啊!」一聲慘叫,田方從馬背上摔下來,一隻腳勾在馬蹬裡,被受驚嚇的馬匹拖出去很遠,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印跡。

    一會兒之後,馬匹停下來,慘叫聲逐漸微弱,沒了生息。

    靜等了一會兒,沒見下面有任何動靜,田甜點下頭。田水飛掠過去仔細查看一番,確定田方已經死透,飛身回來和田甜掠出樹林,趕向下一個目標。

    馬兒低著腦袋吃草,時而打個響鼻,愜意的很。田方的一隻腳依舊勾在馬蹬裡,面色逐漸發黑,肢體僵硬,沒了一點生息,空餘微風徐徐吹過。

    「走,快走!」一個衙役推搡著村長,村長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厚重的枷鎖壓得他爬不起來。

    衙役見他躺在地上不起來,火了,一鞭子抽過去:「你給老子起來,裝什麼死呀,要不是你,老子會來受這份苦嗎?你還裝死,給我起來!」一鞭接一鞭的抽打在村長身上。

    村長從小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份苦,幾鞭子下去,「哎呦,哎呦」叫喚起來。

    他不叫還好,這一叫,衙役更火大,抽打得更狠。

    田甜遠遠的看著,覺得真是惡有惡報,村長平時欺壓村民,他家族又大,幾乎大半個村子都和他沾親帶故的,村民被欺負了,也敢怒不敢言。現在好了,被衙役打成這樣,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

    一會兒後,衙役打累了,坐在一邊喝水吃乾糧兼休息。

    村長也餓壞了,爬過去抓住衙役的褲腳,哀求:「差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吧,能不能給我一點?」

    衙役惡狠狠的瞪眼村長,一腳將他踹得滾了出去:「連累老子受苦,現在還想吃,去死吧!」呸了一口,起身離得遠遠的,好像村長是什麼病毒攜帶者似的。

    村長骨碌碌滾出好遠,停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

    田甜眼睛一亮,掠過去將兩樣東西灑落在村長不遠處,造成是行人無意間掉落的模樣,飛回了藏身的地方,靜靜等著村長的動作。

    村長雙手動動,艱難的支撐起身子,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面前的柿餅和蝦子躍入眼簾,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慢慢爬過去。撿起柿餅三兩口嚥下去,又吃了一個蝦子。

    就這樣,村長一口柿餅一口蝦子,吃得好不滿足。地上的吃食還剩下一些,村長已經吃飽了,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斜躺在土堆上休息。

    田甜見他將東西一起吃下去了。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和田水飛身離開。

    胃裡一陣翻滾。村長急劇的抽搐起來,在地上滾來滾去,身旁的小草壓倒一大片。一會兒,停下滾動,停止了呼吸。

    衙役吃飽喝足了,打個飽嗝,慢慢朝村長踱過來,踢踢他:「起來,要趕路了,還給我睡覺。快點!」叫喊踢打了半天,村長依然沒有動靜,壓抑不耐煩了,一腳將他的身子踢得臉朝上翻轉,衙役僵在原地。

    田甜一路飛掠。在一座山上停下,田水趕過來,不解道:「小姐,你為什麼給他吃那些東西?」這個問題他剛才就想問了,如果不是怕衙役發現他們,他是不會憋到現在才問的。

    想起那兩樣東西,田甜就心情大好:「那兩樣東西單吃沒事,要是放在一起吃了,那就是要人命的砒霜,你說他吃了砒霜,還有命活著嗎?」這可是她費了好多精力才打聽出來的,村長喜歡吃的東西裡面,就這兩樣能變成劇毒。

    太可怕了,沒想到吃的東西也能要人命,看來他不懂的東西太多了。

    想想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應該沒命了吧?田甜愉悅的勾勾唇角,和田水一前一後沿著原路飛掠而去。

    田園。

    日子平靜的過去,已經過去兩天,按時間推算,關城應該得到消息了吧,田甜待在涼亭裡,瞇著眼睛啃蘋果。

    「小姐,小姐。」田水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隱藏著濃濃的喜悅。

    光聽聲音田甜就知道是好消息,慢慢睜開眼睛,果然,田水一臉喜色,田甜挑眉:「田水大叔,什麼事情啊?」

    說起這個,田水興奮了:「小姐你知道嗎?今天村裡都傳開了,說是田方和他姐夫雙雙慘死,是因為老天爺看不過去,才讓他們出了意外!」

    「意外?」田甜挑眉,也是,被毒蛇咬死,誤食相剋的食物而死,誰敢說不是意外。

    「還有啊,他們意外而死,縣令大人就通報了死訊,屍體就地掩埋!」死了不能回祖墳,這對一個古代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就是孤魂野鬼,田水能不高興嗎,田家坳沒了這個惡霸大家都過得省心些,尤其是田園的人。

    「這就好,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田甜幽幽道,這段時間可真是將她累得夠嗆,每天除了看顧產業以外,還要時時提防著那幾個人的暗害,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得到短暫的寧靜了。

    田水看田甜陷入沉思,悄悄退出去了。

    縣衙。

    縣令大人煩惱的看著眼前的一堆契約,皺皺眉頭:「師爺,你說這該怎麼辦,這麼一堆東西,賣給誰呀?」當初田方他們出事,家裡的現銀已經打點光了,查抄來的都是些契約,朝廷缺錢,要的是現銀,這些東西完全頂不上事嘛,看著就頭疼。

    師爺想了一會兒,試探道:「大人,要不我們找個有錢的將這些賣給他?」

    「你說得倒是輕巧,哪裡去找個一下子能吃得下這麼多東西的人,你以為我不想嗎?」縣令大人搖頭否決。

    「這個,多找幾家成嗎?分開來賣?」師爺現在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這個了。

    「不行,那樣更混亂,低價賣給一家也行,就是怕沒人能吃下去!」縣令大人沉思著。

    「低價?要是能用一半的價格賣的話,或許有人能出得起那個錢!」師爺想到了一個人,聽說也是田家坳的。

    「誰?」

    「就是田家坳的一個小地主,說是這些年一直做點小生意,可能有點錢,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買?」田甜的低調那是出了名的,都以為她只是有點小錢,卻不知道在關城都算得上是有錢人了。

    還有這樣的人,他怎麼沒聽說過,不過,管他的,只要能接下手裡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幫他度過這個難關,那就是恩人了。縣令大人激動的站起來,催促師爺:「快。快,備轎,不,路程很遠,還是備車吧。」

    「好的,大人,我馬上準備。」師爺見縣令大人如此著急。他趕緊答應一聲,快步出了書房。

    師爺的辦事效率就是高。沒一會兒,馬車就備好了,縣令大人領著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向田家坳出發了。

    田園。

    最近天氣炎熱,一家人都沒有什麼食慾,水月清就想著做點涼粉,讓大家換換口味。

    田峰聽說要吃涼粉,一上午都興奮的不行,精神抖擻的,搞得先生還以為是自己的課上的好,很是興奮了一番。

    這段時間忙得腳打後腦勺。也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田甜也想念那種爽滑冰涼的感覺了,興奮的拉著水月清的手:「娘,真的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看你們都不怎麼吃東西。就想給你們換換口味了。」水月清失笑,這個女兒,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貪吃。

    「那我一定要多吃點,太久沒有吃了,我可想念了!」得到肯定的答案,田甜狂喜,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這些年,隨著她一天天長大,水月清已經開始控制她吃那些冰涼的東西了,說什麼對身體不好,每次弄了那些東西,都不准她多吃的。

    「不行!你不能多吃!只准吃一碗。」水月清一句話將田甜那顆火熱的心澆得冰涼冰涼的,笑臉慢慢跨下來。

    眾人偷笑,小姐就是這樣,在家人面前,從來不會掩飾,每次都被夫人壓得死死的。

    「好吧。」田甜像那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失去了活力。

    水月清不忍,可是為了她好,只能狠心了,摸摸她的小臉,安慰:「不要跨著臉了,娘這都是為了你好。」

    田甜嘟嘟嘴巴,出了廚房,向涼亭裡走去。

    「叩叩叩,月清,在家嗎?」好像是那個大嘴巴李花,田甜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驚呆了,外面停著一輛馬車,看起來很豪華的,心下疑惑,她認識的人裡都坐的是普通馬車,沒有這麼搶眼的啊,這是怎麼回事,心裡想著,面上不顯,笑著道:「嬸子,你找我娘有事嗎?我娘在做飯了,你進來吧,這兩人是?」

    「他們啊,說是從關城來的,來找你家的,到了村裡我就領他們來了。」李花邊叨叨邊進了大門。

    來她家的,她不認識啊,難道是來找別人的?田甜帶著疑惑,警惕的看著來人:「你們要找誰啊,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縣令大人挑眉,這個小丫頭,還挺警覺的,既不得罪人,又不輕易讓人進門,有意思。

    師爺見大人就顧著打量小丫頭,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上前一步笑著道:「我們是來找這家主人的,有要事相商!」

    「那就對我說吧,我可以做主。」不說是誰,有不說是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他們隨便進去,田甜身子站在那裡,恰好擋住了路。

    師爺一怔,這麼小,頂多十一二歲吧,做主,別開玩笑了,誰家大人會讓一個小孩子參與大人的事情,以為田甜是在胡鬧不讓他們進去,心下微惱。

    縣令大人挑眉,笑著問道:「你真的能做主?」

    「真的。」田甜認真點頭。

    「那好,我們手上有些地契,房契什麼的,想賣給你,你做主嗎?」縣令大人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居然認真的和她談了起來。

    田甜想了一下,認真道:「地契?哪裡的?有多少?土地怎麼樣?」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她早就想多買些地了,就是沒有合適的機遇,現在有人送上門,她覺得蹊蹺,當然要仔細問清楚了,免得吃虧上當。

    見田甜不想是玩鬧,縣令大人更加認真了:「就是你們田家坳的,原來你們村長家的那些,你知道嗎?」

    「知道,還不錯。」村長橫行霸道,家裡那些地都是田家坳最好的,土壤肥沃,交通便利,她以前還專門仔細看過,佔了整個田家坳土地的一半還多。

    「就是那些,你覺得怎麼樣,要嗎?本來價值一萬兩,現在半價賣給你,五千兩,行嗎?」縣令大人看田甜知道,也不多說別的,再說,他是外地人,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啊,索性直接開價了。

    田甜皺眉,行是行,就是管理起來很麻煩,太多了,樹大招風,她明白,不想這麼早就被人盯上,又捨不得那些土地,一時間有些猶豫。

    縣令大人拋出了足夠大的餌,就等著田甜決定。

    師爺沉不住氣了,以為田甜在耍著他們玩,氣哼哼道:「小丫頭,你不買就算了,這是做什麼,耍我們啊?」

    田甜被激,脫口道:「誰說我不買,我只是覺得管理起來很麻煩!」仰起小臉怒氣騰騰的瞪著師爺,雙眸都能噴出火來了。

    縣令大人一下子激動了:「你說什麼?你要買?五千兩啊,五千兩,你聽清楚了吧?」這麼小的孩子,就能拿出這麼多錢,縣令大人不敢相信就是大家族,也不可能讓這麼小的孩子掌管五千兩啊。

    「聽清楚啦,五千兩,地契呢,拿來我看看?」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可惜,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可以讓人反悔的人,算了,買就買下吧,大不了佃出去,或者是買長工。

    「好。」縣令大人生怕推推反悔,趕緊掏出地契給她看,五千兩啊,這次的難關算是過去一半了。

    田甜仔細驗看地契,確定沒問題了,道:「跟我進去拿錢吧。」率先進了大門。

    縣令大人趕緊跟上,發現師爺還在發愣,一把拉上他,跟了進去。

    等人進來,田甜「砰」一聲關上大門,看到那兩個人盯著院子發愣的人,翻翻白眼,這些人都是一個樣,進來就發呆,吃驚,沒有另外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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