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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怪夢 文 / 田邊野草

    田愛華他們離開窯場,都沒有回自己家,自動自發的去了田家老院子。

    田老漢坐在炕沿上,臉色陰沉,嘴唇緊緊的抿著,不發一語。他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敢開口,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在生氣,誰也不敢往槍口上撞,一室寂然。

    好久之後,田老漢突然開口:「慶華,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打成了一團。」在田老漢心裡,雖然對田建華夫妻很信任,甚至是言聽計從,但他最愛的依然是小兒子田慶華,今天這麼一鬧,他不相信別人,只相信田慶華。

    「爹,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我去的遲了,三哥看不過去,說了我幾句,我不服氣,就和他打起來了,大哥二哥是幫著拉架的。」田慶華說的倒是不假,田甜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在回來的路上,田愛華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和田慶華說的差不多。

    「真是這樣嗎?」田老漢掃視幾個兒子一遍,用眼光詢問。

    眾人點頭,田老漢收回目光,輕歎一口氣,再度開口:「建華,愛華,你說你們也是,拉個架自己都能打起來,還有個當哥哥的樣子嗎?」

    田甜低垂著腦袋,不屑的勾勾唇,心眼還真是偏到天邊去了,明明是田建華和田文華藉機報復,在田愛華背後下黑手,田老漢就這樣輕輕一句就帶過去了。她真是不明白,田愛華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怎麼就對他如此狠心。

    「咳」田老漢清清喉嚨,掃了幾個兒子媳婦一眼:「今天不管誰對誰錯,打過了,罵過了,事情過去了還是一家人,都不要放在心上,下午照舊去窯場,把窯給封上,我和你們一起去,好了,都回去吧。」說罷,田老漢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身子一歪倒在炕上,閉起眼睛,一副疲憊的樣子。

    田甜早就想走了,田老漢的話正中她下懷,見田愛華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扯扯他的衣袖,小聲道:「爹,我要回家。」

    田愛華見狀,對女兒扯開一抹僵笑,抬腿出了老家。

    「娘,娘,我們回來了。」水月清被田建華戳中了痛處,不想去面對他,剛才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跟田愛華去田家老院子,自己先回來了。

    結果,越想越難過,就哭了,這會兒正在默默拭淚,聽到女兒的大呼小叫趕緊抹去眼角的淚痕,迎出門去:「回來了,公公怎麼處理的?」

    「爺爺說了,下午要去封窯。」田甜在田愛華出聲前搶先開口,還揮舞著雙手向水月清要抱抱,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水月清接過田甜,詢問的看向田愛華,田愛華點了下頭:「嗯,爹說事情過去就算了,以後還是一家人,該怎樣怎樣。」

    「這樣也好,畢竟是一家人,哪能記恨一輩子。」田愛華的心思水月清怎麼不知道,代替他說出了口,以免他難以對她開口。

    唉,真是可悲啊,攤上不講理又偏心的父母,還要頂著「孝道」二字,注定了田愛華悲劇的一生。田愛華只是這「以孝治天下」的一個小小犧牲品,她相信,田愛華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現代尚有無數爹娘造成的悲劇,更不用說是這思想落後的古代。

    看來,她該好好準備起來了,不管用不用得上,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下午,田老漢一直在窯場看著,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那些打碎的磚瓦扔掉,完整的搬進磚窯裡碼好,封窯點火,幾個兒子也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和以前一樣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讓那些想看熱鬧的人大失所望。

    日子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磚窯已經點火,只要隔三岔五的去看看就行,地裡莊稼還沒有到收秋的時間,一時間倒是閒了下來。

    這天,水月清從醒來就一直是笑瞇瞇的,一掃往日的哀愁,渾身充滿了活力,弄得田甜父女一頭霧水。自從窯場上打架那天開始,水月清就悶悶不樂,裝了一肚子心事,田甜知道她的心病,又無可奈何,只能想辦法逗她開心,田愛華也盡量不出門,陪著她。

    往日,水月清就算被逗笑,那笑容也是虛無飄渺的,帶著淡淡的憂愁,只是不忍拂了丈夫女兒的好意,勉強在笑。今天不同,那笑容就像夏日陽光一樣,燦爛耀眼,是從心底發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

    難得看到水月清這麼開心,田愛華也很高興,放下手裡的活計,看向水月清道:「月清,發生什麼事了,你這麼高興?」

    「好事,我當然高興啊。」水月清圈著田甜甜坐在門墩上,笑意不減,一臉的理所當然,「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送子娘娘說我人很好,要送一個兒子給我,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月清,我早就說過了,已經有了甜甜,我不在乎有沒有兒子,你也放開心胸吧。」有沒有兒子,田愛華是真的不在乎,有了更好,沒有他也不會強求。水月清這個樣子,他好心疼,他勸了幾次,也沒有用,包容平和的心漸漸泛起漣漪,開始怨恨田建華。

    「哎呀,那不一樣,有兒有女才好啊。」水月清卻不這樣認為,女兒終究要出嫁,只有兒子才能永遠陪在身邊。

    田愛華搖搖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真的嗎,娘,我就要有弟弟了嗎?」田甜雙眸亮晶晶的,要不是水月清抱著,她就要跳起來了。

    「當然是真的了。」水月清眼睛笑成了一條細逢,即將要有兒子的喜悅流淌全身。

    「太好了,我要有弟弟了!」田甜歡呼一聲抱緊水月清,小臉貼靠在她脖頸處,真心為水月清高興。她受的教育使她不相信迷信,生兒生女沒有人能控制,現代醫學那麼發達,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她不相信送子娘娘會有辦法,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相信送子娘娘存在。

    不過,人總是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不是,水月清相信,把這當成精神上的寄托,也無不可,不管如何,只要她開心就好。

    接下來的日子,水月清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田愛華和田甜也高興,不知不覺,到了出窯的日子。

    田愛華一大早就被田老漢叫走,水月清閒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可做,出去進來轉了好幾趟,一直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可就是想不起來。

    心情煩躁,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趔趄一腳踩在木盆上,盆裡的水「嘩啦」一聲潑到了腳上,褲腿鞋子全部**的。突然,靈光一閃,想起葵水好久沒來了,敲敲腦袋,強壓下心裡的激動,換好衣服鞋子,領著田甜去了田大夫家。

    田大夫右手搭在水月清手腕上,細細把脈,水月清緊張的看著田大夫,想從他神態上看出些什麼,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

    一番把脈之後,田大夫終於確定,收回手笑著道:「恭喜了,是喜脈。」

    「真的啊,我都不敢相信,你看啊,自從生下甜甜,我的肚子就再沒了動靜,沒想到,隔了四年,又有了。」猜測得到證實,水月清都興奮得語無論次了。

    田家嬸子也沒有想到水月清真的懷孕了,隔了四年又有了第二個孩子,這簡直就是奇跡。她從來沒有見過隔了四年再懷孕的,村裡的流言她知道,到處都傳水月清已經不能生育了,現在好了,水月清再度懷孕,她是真心的為她高興:「月清,現在好了,看別人還怎麼說你不能生了。」

    「可不是,嬸子,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那天,孩子她大爹罵我們絕戶,就像在我心上插了一把刀似的,想忘也忘不了,這些天我過得簡直是生不如死啊。」了了心事,水月清放下心上大石,滔滔不絕的向田家嬸子大倒苦水。

    田家嬸子拍拍水月清的手,細聲安慰:「沒事了啊,你看,這不是雨過天晴了,你這麼好的人,老天爺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水月清拭著淚,想起以往種種,這下終於覺得一切都值了,要做好事的念頭更加強烈,伴隨了她一聲。在她的言傳身教,甚至強制下,她的一雙兒女也不得不咬牙放過仇人,這是後話。

    水月清懷孕,田甜也很開心,母親心願達成,她也將會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陪伴,心裡的激動不下水月清,隱隱的,她已經開始期盼著這個弟弟或是妹妹的到來。

    「娘,我們去找爹爹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樂壞了。」田甜仰著小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給水月清出著注意。

    「好啊,我們馬上就去。」田愛華總是說有田甜就夠了,水月清還真想看看他知道她又懷孕時是什麼表情,想想就興奮,爽快的答應了。

    母女兩出了田家,朝窯場走去。

    村子離窯場有好長一段距離,田甜才一點大,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走不動了。

    水月清停下,朝女兒伸出雙臂:「看你累的,來,娘抱你。」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田甜搖頭擺手,前世她生過孩子,關於孕婦的知識更是懂得不少,水月清懷孕沒多久,胎兒還沒有穩定,她怎麼可能會讓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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