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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26章 國慶北京 文 / 藍底白花

    我是這樣想的,這件事情告訴警察,警察不會信,而如果自己去查,昨晚的苦頭就是一個教訓——這不是我這種人能干涉的,就像是處理雙胞胎那次,再怎麼樣都要請個他們圈子裡的人出馬。只是小昆要學習,不能打擾人家(感覺可能也因為自己是個讀書人,覺得讀書大過天),而我唯一聽說過的人,就是這個蝙蝠余。

    「不行,人家可是余三少,誰敢約啊,只有等著翻牌子的份兒。」朋友立刻給我澆了一頭冷水。「你遇到什麼事了要找他?這人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不是大事根本不管。」

    我也不敢和他說昆麒麟的事情,只能繼續磨他,好歹作個引薦,之後的話我自己說。但朋友死活不答應,還警告過別和那個人搭上關係。

    「你怎麼了?」我笑他,「這個余三少是搶過你女朋友還是怎麼地了?」

    「其實我連他真人的面都沒見過。就是偶爾有幾次大的展子,他來了,只坐在二樓單獨的包間,前面垂著紗簾,從外頭根本見不到這人長啥樣。」他說,「你給的這個地址就是他平時見客人的地址,我們都知道,可這人脾氣怪,說白了,世上求他的人和恨他的人一樣多。」

    「那我想見他的話,要怎麼做?」

    「你真把我當百寶箱了啊?誰知道怎麼見他。不過通過你爸的關係……」

    他絮絮叨叨地給了一堆沒什麼用的建議,我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心裡大致上對這個余三少有了點概念——這是個大家族裡出來的人,富可敵國,卻喜歡鑽研些旁門左道,以至於把眼睛都給弄瞎了。這個人脾氣很怪,說話必定難聽,而且說不定有時候會用些暴力手段達到目的。自己的腦內已經浮現出一個神經質的中年胖男人,穿著一件絲綢睡袍,孤獨地坐在自己屋子裡,暗處都蹲著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鏢——雖然被叫做三少,可這人少說也有三十五了。

    首先,我的目的是說服他幫我救昆麒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那個什麼天眼,余三少必定在這個圈子裡是說得上話的。哪怕他不親自出手,只讓別人過來幫個忙也好。

    明確了這個目的,那麼就開始制定步驟:第一,先見到他。

    在我朋友的說法裡這似乎是最難的。可是我手裡卻有一條很重要的信息——那天那個把口香糖粘我車前蓋上的學生妹告訴我的:雷哥,十月七號,早上十點。

    我不知道誰是雷哥,只能猜是昆麒麟。但少女說她聯繫不上雷哥,所以找到了她認為一定認識雷哥的我——也就是說,無論這個雷哥是誰,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十月七號去見余三少。

    那麼,這個機會就要為我所用。

    我應該先制定一個完美的計劃,騙過所有人,讓他們相信我真的認識雷哥,而那個人有事,所以我作為朋友代替他來見面。我希望余三少和雷哥這次的見面不是什麼尋仇會,但就算是那樣,我也能直接表明身份說實話,大不了就被轟出去罷了。

    而現在我騙過了他,我要提出尋找昆麒麟的要求了,該怎麼樣讓他答應呢?用錢?不太可能,余氏的生意做得很大,他這種人已經不會被錢打動了。我有籌碼嗎?比如說我是個醫生,跟他見面了之後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一種嚴重的疾病……不行,幾率太低。也就是說我沒有籌碼,我只能裝孫子。

    可是裝孫子怎麼裝啊……

    我對著值班室的鏡子,轉前轉後看了半天,都不知道什麼樣的臉叫孫子臉。老子從小就是家裡獨苗,父母捧手心裡的,家境不錯,還真沒為了什麼事裝過孫子。

    但這次必須豁出去了。人昆鳴幫過我,難道我就那麼金貴,還不能豁出去幫人家一次嗎?

    我衝到辦公室,問陸離要了幾部諜戰劇。要裝孫子學漢奸,我以前從不看八點檔的,現在為了昆麒麟也只能看起來,臨時學習一下了。

    「國慶排班的話,我能不能頂兩個夜班,然後十月五號到十月八號調個三天的休假?」我和學姐商量了一下。陸離不愧是夠義氣的學姐,說調什麼調,你就值一個夜班,剩下那個讓胖子來頂!

    真仗義。我說那你和胖子喜酒那天我一定來當伴郎,保證把新郎襯托得玉樹臨風。

    陸離捶了我一下,「得了吧就他!姐會看上他?」

    總之工作問題也安排好了,我要了一個十月八號,目的就是萬一出了什麼事還能往後微調一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十分鐘後,我知道問題可能出在這個東風上了。

    ——我買不到國慶去北京的飛機票。

    ————

    在聽說我打算在國慶假期去北京之後,身邊人都用一種看烈士臨行的眼神看我。

    孟小蘊托他爸弄到了兩張機票給我,特奇怪,說你平日裡挺宅的,怎麼突然轉性了,準備在祖國母親生日時去看看首都人山人海了?

    我說去感受一下皇城根的文化氛圍不行啊,節假日就一定要去人山人海看故宮嗎?聽過一首歌嗎,《北京北京》,哥寒風中在長安街走兩圈不行嗎。

    弄到機票時候已經是十月二號了。我和孟閻王交完班就回家收拾行李了。我爸媽決定去蘇州小茶樓住幾天,聽說我去北京,就囑咐我順道替他去看看一北京的老戰友。

    孟小蘊給我一套來回票,但十月五號實在搞不到了,搞了十月四號的。反正都提前了一天,我就準備提早去北京,放鬆一下,踩個點,代替我爸敘個舊。那戰友現在也退下來了,住在先農壇那一塊,老了圖個清靜。我對北京不熟悉,也搞不清到底哪裡算黃金地段哪裡算養老地段,但能和我爸稱兄道弟的總不會混的太淒慘。

    十月四號,我到達了北京,難得這幾天空氣質量不錯。不愧是國慶節,馬路上人山人海的,車子堵得動都不動。

    我爸提前和那個老戰友說我要去北京看他,把老頭子樂得每隔一小時就來個短信。

    他姓陳,叫陳又山,所以我叫他陳叔。他退下來前已經算位高權重了,兒女主要都是經商,老年生活可以說過的非常寬裕。聽說我要去北京,他還特意囑咐他兒子過來接我,讓我感受一下北京的交通。

    我開始還沒聽懂,什麼叫感受交通,難道自己幾年沒去祖國母親的心臟,首都就飛速發展,開始了海陸空三位一體了?後來四號被他兒子在機場接到了,上了車,開上公路,我才明白什麼叫做感受交通——兩小時了,不知道這車往前挪了有三十五米沒有。

    我早上八點落地的,到他家,中午十二點。他兒子路上拚命笑,說傻眼了吧,沒事沒事,聽說上海也堵,咱交流一下。

    我想咱們那高峰時期也堵,但也就是高峰時期某些路段堵。北京這車流量簡直就是爆炸,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人口基本飽和了。但中國人有個習俗就是喜歡往皇城根靠,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改不掉的。儘管這座城市的競爭是那麼緊張,可每天還是有相當於一個歐洲小國人口的人往裡面擠——機遇,利益,爭奪,那麼多人在這裡成功登天又有那麼多人摔得粉骨碎身,北京這座城市就如同一個渾然天成的鬥獸場,可以讓人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兒子看我挺困的,知道是早起趕飛機累的,所以說你別客氣,脫了鞋在後座睡一覺吧。這挺不好意思的,但事實上自己是真的累了——我在車裡補了一個覺,到陳叔家裡時已經精神抖擻了。

    他家在先農壇邊上一棟三層的複合式小樓裡,風格挺古色古香的,白牆黑瓦,外頭一圈小院子是仿蘇式雷氏園,中規中矩。老頭早早等在院子裡孵茶了,看我來了,上前一把抱住。當兵的男的身體硬朗,他還蠻有力氣的。

    陳叔說老丘那王八蛋,這麼多年就知道窩在那水泥殼子裡,都不知道來看看我!這次總算派了兒子來,小丘你逃不掉了,我酒都買好了!

    我連忙說喝不了喝不了——這種當兵的酒量有多嚇人我知道,看我爸現在還能隨隨便便一斤二兩,我連他零頭都喝不到。

    但我爸來的時候就告訴我一定要象徵性陪幾杯,北方很重視酒文化的,不到灌醉不罷休。我就策劃了一下,第一天我就喝兩杯,第二杯時候就裝醉,反正也就丟我爸的臉……

    可是走進他家,我是真的嚇到了——廳堂裡大圓桌上菜宴齊全,旁邊兩大箱啤酒,三瓶大白,一瓶溫黃酒。當時心裡就想,不好,要死在這。

    陳叔簡直和押犯人一樣將我摁下,他坐下,旁邊人再坐下(應該都是他家的小孩),女人們還在廚房裡忙碌往來。我不太習慣北方人這種比較正式的家宴,這可能就是南北之分了,連忙說這怎麼使得,讓阿姨和幾個姐姐先坐下。

    一桌人都亂笑,也沒人去叫她們別弄了,搞得我挺不好意思。

    嘈雜的敬酒和說笑間,門鈴響了,好像又來了個客人。一個女孩子去開了門,說,棠哥兒來啦!

    我一聽,心裡就在算輩分,她喊堂哥的人我該喊啥;緊接著就看到玄關口走來一個小伙子,和我差不多年紀,長得特讓人眼前一亮,笑嘻嘻的。隨後我忽然發現,一桌子人都在看著我。

    「你不認識他啦?」陳叔把杯子倒滿了酒,喝得眼睛發亮,「你棠哥兒呀,小時候玩在一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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