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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四九章 隱藏 文 / 姚十三蝶

    林安兒還要再問,龜奴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看到她們還沒有離開,立刻急眉火眼:「兩個小兔崽子,怎麼還不滾?」

    小綠縮在樓梯拐角,身子剛好被牆壁擋住,從樓梯上面望下去,根本看不到她,只能看到林安兒和伊亭。

    這個龜奴據說是老鴇子的靠腳,平日裡對當紅的姑娘也還客氣,但對那些不紅的和丫頭們,就是非打即罵。

    小綠早就見識過他的手段,聽到他的喊叫,小綠嚇得掉頭就走,藏身到一隻巨大的花瓶後面。

    待到龜奴走過來時,這裡又只有林安兒和伊亭,龜奴並未發現什麼端倪。

    林安兒撇撇嘴,衝著龜奴罵道:「小爺愛走就走,愛留就留,你還想打人啊?」

    那龜奴雖然凶狠,可還真的不敢打她。這裡是京城,掉根樹枝都能砸死幾個大官,打狗還要看主人,誰知道這兩個小子是哪家公子的書僮呢。

    林安兒還真的不想多做停留,這抱月樓的事情不尋常,她準備先打聽打聽再說。她和伊亭走出抱月樓,哪裡也沒去,直奔城西!

    方姨娘和抱月樓的新月姑娘有關係,新月姑娘出事了,而方姨娘又是金玖的小媽,那這事也就是和金玖扯上關係了。

    不論以前還是現在,金玖的事都是林安兒的事,做為前任保鏢和現任被保護者,林安兒認為,她有責任查明真相!

    既然新月姑娘出了事。這事情大到連用來招攬客人的畫像都給替換掉,那就絕壁不是小事。

    方姨娘是法醫,林安兒每每想到方姨娘就會聯想到屍體。眼下小綠說新月出事,林安兒自然而然又想到屍體。所以她才帶上伊亭直奔城西。

    城西有一條街道,街道上有一家鐵匠鋪,鐵匠鋪裡有個雷叔,雷叔的任務就是收集情報。

    據說上至首輔大人家裡的丫頭偷情,下至平民小戶家裡丟了一把刀,雷叔他老人家全都知道。

    林安兒曾在鐵匠鋪裡住過幾日。每天都會有形形色色的人來買東西,他們買的雖然都是菜刀剪子這些看似尋常的東西。可他們給雷叔的卻是第一手情報。

    雷叔坐在油脂麻花的簾子前面喝著大碗茶,他面前的桌子只有三條腿,可是卻擦得珵亮。

    林安兒記得五歲時她第一次來鐵匠鋪,這張桌子就是三條腿。過了八年竟然還沒生出第四條腿,也真是神奇。

    「小妹,你怎麼來了,沒有人告訴你,以後不能再來這裡了嗎?」

    話雖是這樣說,可雷叔的眼睛中卻滿是驚喜,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林安兒了。

    金玖告訴過林安兒,哥哥如今的身份很隱秘,讓她不要再去鐵匠鋪了。這當然不是金玖的意思。而是司空天野讓金玖轉告給她的。

    林安兒可以不聽金玖的話,卻一定會聽哥哥的話。

    「雷叔,我不是來添亂的。我只是來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

    林安兒抬起頭,她看到相比一年前,雷叔鬢邊的白髮更多了。她心裡有些酸楚,她記得八年前初見雷叔時,他還沒有一絲白髮。她長大了,雷叔卻老了。爹爹和雷叔的年紀差不多,一年沒見。爹爹想來也老了吧。

    「抱月樓裡有個新月姑娘,近日不見了,雷叔知道她的事嗎?」

    雷叔的眉頭蹙起,顯然他沒想到林安兒會問起這件事,他原本以為她又要打聽哥哥的事呢。

    他微一沉吟,似是正在考慮這些事能不能告訴林安兒,很快,他便說道:「新月本是抱月樓的紅姑娘,幾個月前忽然不肯再接客,要麼頭疼,要麼肚子疼,直到有一天,她的屋子裡傳出惡臭,這才被人發現,她竟然殺死了一個人。」

    「啊?」林安兒吃了一驚,當日茶水間的幾個小丫頭不就是說新月房裡有臭味,這才要買香花嗎?

    天啊,原來那不是普通臭味,而是屍臭!林安兒張大了嘴,她曾經與一具屍體擦肩而過,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新月被抓住了,砍頭了?」

    雷叔搖搖頭,發現屍體時,新月已經不見了,據她的丫頭說,那日老鴇子和龜奴嫌棄新月不接客,又到新月房裡謾罵,新月就讓丫頭把一桶涼水潑到她身上,到了晚上,她就發起高燒。小丫頭親手服侍她喝了藥睡下,這才關門出去,可從那夜,新月就不見了。小丫頭開始時還以為自家姑娘不想接客,偷偷和情郎跑了,就沒敢告訴老鴇子,沒想到又過幾日,有臭味從屋裡出來,她打掃後那臭味還是揮之不去,恰好龜奴又來找麻煩,知道新月跑了,就在屋裡翻找,想看看她捲走多少細軟,沒想到卻找到了一具屍體,那屍體被剁成幾塊,分別藏於幾隻衣箱之內。

    這事也太驚險了,林安兒的嘴張得更大,好一會兒才問道:「這陣子我都在京城,發生這麼大的案子,我怎麼沒聽說呢?」

    京城百姓最愛聽八卦擺龍門陣,妓|女殺人事件,這個案子又香艷又迷離,十有**早就被編成書到處講了。可這件事居然誰也不知道,你說奇怪不奇怪。

    雷叔一副你不知道就對了的表情,什麼都沒說,但當林安兒問起被害人是何許人也時,雷叔的表情又變了,保密!

    林安兒記起一件重要的事,金玖曾經說過,抱月樓的老闆是個神秘人物,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換句話說,抱月樓的後台很硬,硬到無法想像。即使發生了殺人事件,抱月樓依然能讓這一切石沉大海,風平浪靜。

    以雷叔的身份。想在他嘴裡多問一句比登天還難,哪些情報可以說出來,哪些情報不能說。雷叔心裡有桿秤。

    林安兒自認也是臥底出身,所以她很理解雷叔,她不再問了。

    顯然,抱月樓的殺人事件,六扇門並沒有重視,十有**認定是妓|女殺了恩客,然後妓|女逃走。像這樣的桃色案件,在大成每個月都會發生上幾起。也沒啥大不了。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抱月樓根本沒有報官,所以京城百姓才不知道,抱月樓依舊客似雲來。

    他們自以為把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卻沒想到一絲不差早被六扇門的探子們知道了。

    殺人的不是叛臣忤逆,被殺的也並非王孫貴胄,人家沒有報案,六扇門當然懶得去管。

    林安兒想明白這件事的關聯,和雷叔道別,雷叔揮手的動作像是打發熊孩子,可眼睛裡卻寫著:小妹,別淘氣啊。

    林安兒走出鐵匠鋪的門口,轉過身來。對雷叔喊了一句:「雷叔,要保重身體啊。」

    她知道,張記鐵匠鋪是來一次少一次了。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再來,不給哥哥惹麻煩,也不給雷叔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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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少奶奶出門,即使沒帶著奶媽丫頭,身後幾十步外。也會有人跟著,那是金玖給她安排的保鏢。

    林安兒招招手。就跑上來一個人:「找輛車,先送伊姑娘回去,再送我去見大少。」

    金玖就在老號之內,正和三老太爺四老太爺商量來新鋪子的事,板兒悄悄走進來,和他耳語幾句,金玖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小媳婦來找他了。

    他依然氣定神閒地和兩位老太爺把事情談好,又氣定神閒地送他們出去,這才快步走進另一間屋子,林安兒正在等著他呢。

    「安兒,你怎麼來了?」

    雖然早上剛見過面,可看到林安兒來鋪子裡找他,金玖的心還是飄起來了,就像春日裡天空中飛揚的風箏。

    「金哥哥,抱」

    從鐵匠鋪裡出來,林安兒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把這件事告訴金玖,可現在見到金玖,她忽然又不想說了。

    她去賣玉簪花時,新月的屋子裡應該還是臭的,龜奴更加沒有搜出碎屍來,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屍體還在屋子裡,但還有一個人也在屋內,就是她讓小綠買下她的玉簪花的,那個人就是方姨娘!

    她想起小綠當時的神情,小綠似乎很怕方姨娘,幾乎對她言聽計從,方姨娘讓小綠買花,小綠立刻掏出兩弔錢塞給林安兒,然後就把門關上,林安兒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名妓的房間是什麼樣的,她甚至沒有聞到傳說出的臭味兒。

    初時,金玖和她都懷疑方姨娘是和抱月樓做生意,雖然方姨娘矢口否認,但他們誰也不相信。

    可眼下這件事升級了,方姨娘曾經出現在藏屍的房間裡。對了,她是法醫,別人不知道那是屍臭味道,法醫一定知道,可她卻讓小綠買香花來掩蓋。

    林安兒開始猶豫,不知道這件事是否應該告訴金玖,如果不告訴他吧,她憋得難受,可如果說出來,金玖說不定立刻帶人去把方姨娘從金滿園裡扔出去!

    和妓|院私底下做生意,他已是不允許,讓金家捲進桃色殺人事件,金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會在被人識破之前,把方姨娘從金家轟出去!

    「安兒,到底怎麼了?」

    金玖很少看到林安兒吞吞吐吐,自從那日在小舟上表白之後,林安兒又像小時候一樣,喜歡粘著他,昨天晚上他回去很晚,她坐在他屋裡一直等著他,見他回來了,她才肯去睡覺。

    林安兒想了想,決定換個方式:「金哥哥,你那日說你常常因為生意上的應酬去青樓勾欄的,那你有沒有去過抱月樓呢,我聽人家說,抱月樓的姑娘都是江南美女,個個又嗲又美,是真的嗎?」

    金玖一個頭有兩個大,媳婦,你大老遠地跑來找我,就是為了打聽這個?你是沒事找醋吃,還是想要考驗我?

    「我的確去過抱月樓,那裡的姑娘確實都是江南美女。吳儂軟語甚是好聽,且個個都有一手捏骨的絕技。不過我沒讓她們捏過。」

    像金玖這麼好看的富家子,那些姑娘還不惡狗撲食。爭著捏他啊,所以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林安兒是不信的。

    金玖想說的是,他沒讓她們捏過,他是被迫的,被她們強行捏的。

    「上次你說抱月樓的老闆很神秘,那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金玖何等聰明。立刻聽出林安兒話中有話,小丫頭絕壁不是吃醋這麼簡單。她是又對抱月樓有興趣了。

    他伸手把林安兒抱坐到腿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今天又跑去假扮賣花女了?」

    替身演員也是演員,林安兒當然不是只會扮演賣花女,她還會扮書僮呢。林安兒沒上當。她強忍著沒有說出來!

    「沒有,我只是好奇。」

    「我只想讓你對我好奇。你不好奇我今天做了些什麼,吃了些什麼?」

    林安兒扁扁嘴,這人怎麼越來越騷了?不過倒是並不討厭。

    「那你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我現在還沒有用午膳,你陪我用膳好嗎?」

    只要一說到吃,林安兒的肚子就會叫,她正在長身體,和伊亭在路邊攤吃的兩碗牛雜面早就消化殆盡。

    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板兒就提了只食盒進來,看來這飯菜一早就去準備了。

    林安兒連忙從金玖腿上跳下來,她長大了。還像小時候那樣被金玖抱著,讓別人看到怪不好意思的,金玖笑著衝她眨眨眼。

    金玖一向吃得清淡,龍井蝦仁、香菇青菜、螞蟻上樹、蒸釀豆腐、銀魚炒蛋其中一碟蜜棗糯米糕一看就是給林安兒準備的,裡面還加了蕃國的葡萄乾。

    夾了一顆蝦仁到林安兒嘴裡,金玖輕聲道:「你爹爹來京城了。」

    「什麼?」林安兒差點咬到舌頭。今天的事一件件都令她驚訝,但也沒有金玖的這句話驚訝。不對,是驚喜!

    「我爹呢?他在哪兒?他什麼時候來的?」

    林安兒激動地跳起來,蹦到金玖面前,不住口地問道。

    金玖含笑捏捏她的臉蛋,慢吞吞地懷裡掏出一隻小泥人,泥人胖墩墩,是個梳著雙髻的小胖妞,這不是普通的泥人,這是江南才有的大阿福。

    「今天我在身上發現了這個,明明早上出門時還沒有,除了你爹,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把這個塞到我懷裡。」

    金玖這人怕死,除了近身的刀子,還有一堆藏在暗處的保鏢,可這人卻能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把大阿福塞進他懷裡,且這隻大阿福還是小胖妞,那嬌憨的小模樣和林安兒小時候如出一輒。

    司空天野身份特殊,這個時候他不會在京城出現,那麼就只有司空星了,偷王之王做這點小事那是小菜一碟。

    林安兒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金玖開始後悔這麼早就告訴她,至少要等到她把那碟子糯米糕吃完了吧。

    「你爹既然告訴我們,他來京城了,那他會自己現身的,這兩日你留在我身邊,你爹把這只泥娃娃放到我身上,可能也是這個想法,暗示我把你帶在身邊。」

    林安兒抬起前爪,溫順可愛地「汪~~」

    你看我多乖啊,把我帶在身邊吧。

    一頓飯吃完,林安兒的心早就飛出去了,她甚至忘了來找金玖的目的,還是金玖問她:「你今天是否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了?」

    林安兒原本已經不想把今天的事告訴金玖了,可那只泥娃娃改變了她的想法,金玖雖然壞心眼多了些,但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他對爹爹就很好,所以他也不會狠心把孤苦無依的方姨娘轟出去的。

    她把她遇到方姨娘,和伊亭假扮書僮去抱月樓探險,以及從雷叔那裡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金玖。

    金玖的眉頭越蹙越緊,小媳婦就是不讓他省心,這中間稍有差池,她就回不來了。

    自從那日迫不得已和林安兒表白之後,金玖就決定對林安兒換一種教育方式,至少不能再罵她罰她,也不會逼她太緊,否則小丫頭較起真來。繼續私奔,他會傷心死的。

    金玖雖然不高興,可這倒也不用強忍怒火。看到林安兒充滿信任的清澈雙眸,金玖的怒氣就化作繞指柔,伸出手臂重又擁她入懷。

    「兩個月前我們見過方姨娘之後,我便讓人留意她了。府裡有月例,她自己也有一間小鋪子,她無兒無女也沒有別的花錢的地方,對賺錢也並不熱衷。我那時便在想,她和抱月樓想來並非是在做生意。想不到她竟捲進殺人的案子了,這件事一定要問上清楚,免得把金家牽連進去。」

    果然和林安兒想得一樣,金玖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牽連金家。

    「方姨娘肯定不會承認的。我們問她也白問,她今天見過我,說不定已經知道我去過抱月樓了,這會兒在家正佈置鬼屋,又想把我嚇跑。」

    裝神弄鬼的確是方姨娘的強項,和死人打交道的人就是和正常人類不同。

    「方姨娘懂驗屍,驗屍就相當於仵作的差事,你說她是不是去抱月樓驗屍了?」

    金玖重又蹙起眉頭,他早就猜到方姨娘來歷不凡。或許她和林安兒是一樣的人,她們擁有前世的記憶,而她們的前世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只是自家媳婦前世是個早夭的小吃貨,而方姨娘一定是個心計頗深的成熟女子。

    擁有前世記憶的人是很可怕的,金玖覺得自己挺幸運,自家媳婦前世活活撐死,你說這孩子能有多少心眼,若是像方姨娘那樣。他就要撞牆了。

    這一世的林安兒比起前世來說,那是聰明伶俐了好幾倍了。其實她在前世也並不傻,只是她的日常生活用不到心眼,只要出賣體力就足夠了,所以她的大腦才逐步退化的。

    「難怪她懂得在屍骨上灑蠟油,原來她會驗屍,我是真沒想到,父親竟然納了這樣的一房妾室。」

    呵呵。

    林安兒乾笑,你爹真是重口味。

    「金哥哥你別介意,其實你爹和方姨娘只是假夫妻,聽大鳳說,方姨娘沒讓你爹碰過。」

    大鳳能對林安兒說的話,當然也早就告訴金玖了,可他的眸子還是黯淡下來。

    「父親被她迷得團團轉,甚至冷落了母親,一門心思博佳人歡心,可她對父親對不冷不熱,你知道嗎?自從父親把她納進房裡,父親就從母親房裡搬出來,一個人住在書房裡。方姨娘定是不想與別人共侍一夫,而父親又不能做出為妾休妻之事,便離開母親不近女色,可直到父親離世,她也沒有答應他。」

    金玖抱著林安兒的雙手微微顫抖,那時他只有五六歲,可母親暗地流淚的情景歷歷在目。母親深愛父親,她不忍看到父親這樣為難,方姨娘是她收留的,她也不忍心把方姨娘轟走。娘家家道中落,兩個兄弟還需要夫君幫襯,婆婆強悍,兒子還小,為了嫡子她要忍氣吞聲。她除了暗自傷心,便什麼都不能去做。

    「安兒,這一生一世,我就不會納妾,永遠都不會,我只想和你一人白頭到老。」

    這人真行,說著說著又扯到林安兒身上了,而且還不遺餘力又表白一番,林安兒的臉都紅了。

    這樣一來,兩人哪還有心思琢磨方姨娘和抱月樓的事,金玖拿起林安兒的小小柔夷在唇上輕吻,桃花眼中如同蘊含著春水,讓林安兒的心噗噗直跳。

    「金哥哥,你」這一張嘴,林安兒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是有幾分嘶啞,典型的慾火中燒飢渴難奈。

    剛剛吃完飯啊!

    好在金玖還記得這是在鋪子裡,隨時隨刻都會有人來敲門,所以他強忍著沒讓自己發情,噗。

    「你下午不要回去了,就和在鋪子裡,這幾日你爹說不定忽然冒出來,你就在我身邊乖乖等著吧。」

    金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林安兒坐在一旁嗑瓜子,看著金玖的側影,她的小腦袋有點發懵。

    她忽然發現,她又有好幾天沒有想起阿渡了,她知道阿渡一定沒有忘記她,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過去的一年裡,她也是這樣,並非時常想起阿渡,但每當她想起來時,心裡都是清清甜甜,很美很浪漫的感覺。

    但隨著時光的推移。阿渡留給她的,只有腦海裡的那個影子,他站在午後的棺材鋪裡。告訴她他喜歡她。

    她湊到金玖身邊,輕輕拽拽他的衣袖,金玖扭過臉來看著她,眸子亮晶晶的璀璨奪目,似有繁花錦繡。

    「這麼一會兒就悶了?」

    林安兒搖搖頭,表情訕訕地:「金哥哥,那枚玉扣子你還給我好嗎?」

    金玖眼波中的光華隱去。臉也沉下來了,這又要幹嘛?

    「除了你的家人。金哥哥不喜歡你隨身戴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不單單是我,所有男子都是這般。」

    林安兒垂首等死,完了。又捅了馬蜂窩。

    「我讓你還給我,也沒說會戴上啊,你幹嘛這麼小氣。」

    她的話還沒說完,金玖已化身惡狼把她拉進懷裡,在她的頭髮、額頭、臉蛋上就是一陣狂吻,如同暴風驟雨,又如風捲殘雲。他就是沒吻她的唇,因為他說過,圓房之前不會再像在紅楓林時那樣吻她。那次他吻的就是她的嘴。

    主權宣告完畢,金玖從懷裡掏出那枚玉扣子:「這兩天我就想還給你了,事情一忙反而忘了。」

    林安兒欲哭無淚。你早點說嘛,早知道你要還給我,我就不用舔著臉來求你,白白被你亂啃一通佔了便宜。

    她又不傻,玉扣子沒有再隨身戴著,而是藏到首飾盒子裡。免得被金玖看到,又要醋勁大發。

    因為要等著見爹爹。接下來的幾日,林安兒都跟在金玖身邊,到了第三日,板兒跑進來,說是有個江南來的客人想拜訪大少。

    林安兒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自從去年在無名島和爹爹見過一面,已經一年了。

    別看她沒心沒肺,可她時常惦記爹爹和哥哥,還偷偷跑到水月庵給他們求了平安符。

    司空星一襲青衫,乾淨俐落,臉上戴著人皮面具,雖然這是一張陌生的臉,但他的聲音還像當年一樣溫暖平和。

    「小妹,又長高了。」

    林安兒靠在爹爹的臂彎裡撒嬌:「爹爹,我以為你再也不管我了呢。」

    司空星微笑:「在婆家過得還好,金家人有沒有欺負你?」

    金玖暗暗歎氣,當爹的總擔心女兒受欺負,也不想想你家女兒有多厲害,她不欺負我就行了,我哪能欺負她啊。

    「金哥哥對我挺好的,我們沒在老宅住著,不關他家人的事。」

    司空星滿意了,看女兒的模樣也不像是受委屈的。

    他對金玖說:「我去燕順辦些事情,在路上聽到一個消息,這才繞道來到京城,一來看看小妹,二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司空星要到燕順辦什麼事,這個就不用問了,偷王之王當然不是去賞花踏春的。

    金剛經重回金家的消息已傳遍整個江湖,司空星沉冤得雪,不再有人想從他身上得到金剛經的下落,他一身輕鬆。

    沒想到路過燕順時,他卻又聽人提到「金剛經」三個字。

    司空星雖然不知道重現人間的那本金剛經是假的,可也猜到這十有**是金玖搞出來的。他對這個女婿印像不壞,在外面自是處處維護。

    一般司空星出現的地方,大多是江湖人聚集之處,就像這座茶樓,明看是座茶樓,實際也還真是茶樓,只是普通人是不敢來的,敢來這裡的都是江湖人。這裡是江湖人談生意的地方,所談的生意當然都是殺人越貨,買兇綁票之類的大生意。

    一人道:「偷走金剛經的竟然是金玖的親叔叔,這事也真是蹊蹺。」

    另一人不屑:「這又有何蹊蹺,豪門巨富最喜窩裡鬥,何況這個叔叔據說只是繼室所出,家業再大和他無關,就只好自己想辦法撈錢了。」

    先前那人把頭搖得像撥郎鼓:「我有一位師叔,死了五年了,他懂密文,最喜研究奇門遁甲,他在世時,有次喝多了,說他見過金剛經,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他破解金剛經裡的秘密,可惜無功成返,但那人並未食言,送了大筆金銀給他,這件事也就被他爛到肚子裡。聽說金玖的叔叔連三千兩的賭債都拿不出來。又怎是給我師叔大筆金銀的人,可惜他剛得了那筆金銀不久,就被驚馬踩死了。白白讓小老婆把錢都捲走了。」

    司空星就是聽到這個消息,這才來找金玖。金玖是小妹的夫君,他的事就是自家的事。

    那人說他的師叔死了五年了,而這事就發生在他死前不久,也就是說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那時金玖剛剛執掌金家。

    那時也是找尋金剛經最熱鬧的時候,族里長輩們給了金玖五年期限。過了這五年,若是有人找到金剛經。金玖就要拍屁股走人,主動讓賢。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請那位師叔破解金剛經的奧秘,可見那人當時很著急。

    就像拿了一件無所不能的法器。可卻不知道使用方法,而那時金玖已經坐到族長的位置上了。

    在那個時候,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請人破解金剛經的,只有可能是金家人,但這人決不會是金炳善,他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更沒有這個能力。

    這人心狠手辣,先是給了那位師叔大筆金銀做封口費,隨即再把他殺了滅口。

    一個江湖人。即使年老體弱,想要避開驚馬也不費吹灰之力,而他竟被驚馬活活踩死。這件事絕對有內涵。

    司空星是老江湖,小妹既然是金家媳婦,他也把這幾年金家發生的事全都打聽過了,就從那人短短數語,便感到這件事不尋常,這才繞道京城。把這事告訴金玖,讓他多加防備。

    「你們金家怎麼亂怎麼鬧都沒事。小妹少根頭髮,我就宰了你!」

    金玖嚇得一哆嗦,連忙摸摸林安兒的腦袋,明日就去找靈丹妙藥,絕對不讓你掉頭髮。

    「爹爹,那你別走了,留下來保護我吧。」林安兒拽著司空星的袖子不鬆手,眼看司空星把事情交待清楚,就又要走了。

    司空星慈愛地揉揉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傻丫頭,哪有女兒嫁人了,當爹的還要跟著的道理,你長大了,又已認祖歸宗,不要總惦記著我這個當賊的爹爹。」

    林安兒撅嘴:「你就是我爹爹嘛,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司空星老懷安慰,女兒就是爹爹的小棉襖,既乖巧又孝順。

    看著女兒時,司空星是滿臉笑容,可再看金玖,卻立刻板起臉來:「你和她雖是夫妻,可她還小,你膽敢把她怎麼樣,我就閹了你,讓你金家斷子絕孫。」

    金玖直冒冷汗,腦袋都不敢抬起來:「岳父大人請放心,待到小妹及笄之時,我和她再圓房。」

    司空星滿意了,所有的岳父都喜歡訓斥女婿,偷王之王也不例外。

    看爹爹執意要走,林安兒連忙掏出那道平安符交給爹爹:「我給爹爹和哥哥各求了一道符,爹爹帶在身邊,保證平安無事。」

    「你最乖,以後在夫家不要太任性,你是侯門千金,別總是喊打喊殺。」

    司空星打聽金家的事時,當然也打聽到金大少奶奶的英勇事跡,這才叮囑幾句。

    「岳父大人,小妹最是乖巧,每日除了練功,就是繡花,還喜歡讀書練字。」

    雖然司空星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他還是挺滿意,金玖懂得維護小妹,這才最是難得。

    司空星來得快,走得也快,他這一生偷盜寶物無數,卻並無恆產,誰也想不到,他的家和兒女就是從小生活在小山村裡,過著尋常山裡孩子的日子。

    「你爹把他偷來的東西全都換成米面銀兩,救濟災民,還出資辦了幾家學堂,讓那些孤兒識文斷字。」

    司空星關在大牢裡,金玖一直在研究他,調查他,這些事就連林安兒都不知道,他卻查到了。

    「所以你那時就斷定爹爹沒偷金剛經?」

    金玖苦笑:「我那時擔心他把金剛經換成銀子救濟了災民。」

    好吧,我高看你了。

    「我爹是好人,是俠盜。」

    金玖寵溺地看著她:「安兒,你是個有福氣的姑娘,兩個爹爹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林安兒也發現自己挺有福的,雖然小時候遇到那麼多可怕的事,父母離世,她被人偷走,還被折魔得差點死掉,但這些事她統統不記得。

    並非每個人都能像她這樣,忘記不愉快的事情,只記得快樂日子,金玖就不能,從小到大所有苦楚,他全都記憶猶新。

    他一直懷疑金剛經就是金家人偷走,儘管他這把這盆髒水潑到金炳善頭上,可他仍然在懷疑,如今司空星帶來的消息證實了他過去所有的懷疑。

    這人不但是金家人,且還是個有財力有能力,又有人脈的人。

    金玖不寒而慄,這人很可能是他的長輩,他的親人。

    過去這麼多年裡,他都在這人的眼皮底下,這人藏起金剛經,又嫁禍給司空星,眼睜睜看著他裝傻,又眼睜睜看著司空星坐牢,現在又眼睜睜看著金炳善被發配,險些砍頭。

    這人滴水不露,面不改色。

    不論是金老太太,還是金炳善金炳禮,他們都不及這人一分。

    這個一直隱藏著的人,才是最大的對手。

    一一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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