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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四十五章 花開兩朵 文 / 楊楓

    兩天後的清晨,曲觴由盛華和萬林陪同前往雲南省第二監獄。

    曲流的案子沒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鐵定是押赴刑場執行槍決的命運。她這次去省二監,是去看曲流有什麼遺言。

    坐在車子後排,曲觴腦子想的儘是沈為跟自己說過的話。

    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沈為把她從房間裡叫了出來,曲觴當時還以為沈為是不是動了什麼心思,雖然之前她對沈為做到了袒誠相待的地步,身體的諸般妙處都入了沈為的眼,但現在的情況卻讓她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畢竟這是雲南,是洛麗顏的地方。誰知沈為直接把她帶到了他和洛麗顏的套房,當著洛麗顏的面給她提了個讓她無法接受的要求。

    沈為要曲觴去省二監說服曲流捐獻他的視網膜給醫院,不僅如此,沈為還說如果曲流同意,他死後身上的所有健康器官都無償的捐獻給雲南醫院。

    曲觴當時差點崩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沈為的要求。葉落歸根,就算曲流罪大惡極,曲觴也不願自己的親弟弟死無全屍,整個人分崩離析的做異鄉之鬼。無論如何,她也要帶曲流的屍體回山西去。

    見曲觴處於半癲狂狀態,洛麗顏不忍心,就道破天機:「曲總,其實沈為要你做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而是他想出了救你弟弟的辦法。」說話間洛麗顏遞了一張當天報紙過去,放在曲觴的面前道:「他的想法很複雜,實話實說,我聽他講了把方案講了一遍都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

    報紙的三版有個篇幅不大的文章,大致是說現在醫院等著做換視網膜手術的病人很多,卻苦於沒有合適的視網膜,所以大量眼疾患者處於不見光明的黑暗痛苦之中,希望社會上一些有識之士能夠在生前立下遺囑,死後將自己的視網膜捐獻出來。

    曲觴走馬觀花的把這篇文章很快閱讀了一遍,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對沈為問道:「這跟救我弟弟的命有什麼關係?」

    估計曲觴也想不到其中的關節,沈為簡單道:「你弟弟如果自願捐獻視網膜給醫院,那麼在行刑的時候,子彈就不會打他的頭部,因為如果子彈打的是他的頭的話,極有可能會損傷他的視神經,所以在執行槍決的時候,就會換一個地方來打。」

    「打哪裡?」曲觴直覺的反應道,沒有去想為什麼。所謂關心則亂,面對自己親弟弟的生死,對她這樣的女人也不例處。

    「心臟。」沈為輕聲道。

    「我不明白。」曲觴弱弱的道。她確實不明白沈為這麼做的用意,打心臟和打太陽穴結果都是死,在結果上沒有任何區別。

    「簡要的說,就是我想通過槍擊位置的不一樣,來一場法場留人。」沈為沒有過多的解釋,事情還沒有做出來,他不想曲觴曉得的太多,而且這件事運作起來要動用不少的關係,他也不願意曲觴知道其中過經過脈的過程和人事安排。人活著離開監獄獲得自由就算完事大吉。

    「能不能跟我具體說說細節?」曲觴對沈為的話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從第一次跟沈為見面到現在,她看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很多的東西。除了三分驚艷,三分禮讓,三分敬畏,還有一分錯綜複雜的成年人心思。

    「現在還不行,就跟你做理科題目一樣,越是大篇幅描述的東西,一定是越輕鬆解決掉的。看起來簡單的問題,卻不一定能順利拿下。你弟弟的事我只是有個了初步的方案,並沒有很實在的把握。現在就是跟著感覺走,希望能夠老天爺保佑順遂。」

    「我不懂。」曲觴語氣極軟,對於沈為的世界她肯定是一直霧裡看花般看不清楚,不懂他和洛麗顏的江湖,自然也就不懂沈為接下來會做什麼樣的安排舉措。

    「不懂沒關係,總之你別把簡單問題複雜化,聰明孩子就要做減法,大智慧的孩子甚至會做除法。」沈為笑道,寬著曲觴的心。

    「這個道理知道點,不過做起來不簡單吧?」曲觴為難道。

    「當然不簡單,要不然我還廢那麼多口水跟你解釋,不累啊?」沈為點燃一根煙,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那張報紙,笑容神秘。

    「真能救下我弟弟的命?」曲觴最後帶著滿心的期待問道。

    「不知道。」沈為老實道,沒有給出任何實質性的承諾。

    花開兩朵。

    曲觴到達雲南省第二監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這個時候,沈為和洛麗顏親自到了昆明機場,接到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也是極好的朋友。

    西南軍區某特種大隊,李振中,陳致。

    從機場出來,四個人一輛車,卻並沒有回酒店,而是去了洛麗顏在昆明郊外的一處別墅。

    「三姐,你這裡地方這麼大,有沒有酒窖?」陳致一進門便在問酒。洛麗顏去天府之國的時候和他相處的不錯,加上他本性灑脫,自然是言笑無禁。

    「有,不過我和他都不喝紅酒,酒窖是空的,你要喝什麼酒我馬上讓人送過來。」洛麗顏心情不錯,笑呵呵的道。

    「酒櫃總有吧。」陳致刨根問底的首。

    「只有白酒。」洛麗顏指了客廳裡的一個方向。

    陳致也不客氣,跑過去翻箱倒櫃,發現果然只有白酒,好的有茅台五糧液,價格便宜的有很多,二鍋頭就有很多種,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小牌子,估計都是小地方特色,看度數不低,他挑了瓶55度的,拿了四隻大號杯子,坐在沙發上倒了四杯。說是這段時間部隊特訓把他禁壞,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出來,先喝幾杯解解酒癮。

    李振中有些無語,沒好氣的說他不喝,陳致也不強人所難,一口就乾了一杯,然後拿起第二杯跟沈為碰了一個,洛麗顏見狀笑吟吟也把酒杯拿了起來,三個杯子碰過之後都是一口乾盡。陳致一下子兩杯燒刀子一樣的白酒就一股腦下肚,豪邁得讓人無話可說。

    然後他又倒了兩杯,沈為見情況有些不對,陪他喝了之後放下杯子問道:「怎麼?有事?」

    「沒事。」陳致搖了搖頭道。

    「我還是泡壺茶吧。」洛麗顏看得出來陳致有心事,輕聲徵求著沈為和李振中的意思。在外面殺伐決斷的神情盡被溫柔嫻淑所取戴。

    「我這種俗人土包子,喝不來茶,尤其是好茶,酒倒是來者不拒,喝了這麼多次,都是越喝越清醒,可惜就是沒醉過,今天想試一下。」陳致自顧自喝掉第四杯酒,「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失意須盡歡,人生得志須大醉,人生落魄須大醉,人生最多盡歡個百年,醉它個三萬六千五百場。多這話牛逼,光嘴上說就覺得特有感覺。」陳致說話的模樣很有些豪士風範。

    「你們別管這小子的,他家裡給他訂了門戶對門當的親事,正多愁善感呢。」李振中搖著頭看著自己的部下和兄弟,對沈為和洛麗顏一語道破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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