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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三章 一朝深入雪山中 文 / 韓曉寶J

    孟玉伸手推開面前的門,一股比剛才更加濃重的茶香頓時令人心曠神怡,青嬰頷首,貪婪的輕嗅著空氣中的茶香。一旁的孟玉回眸看著她微紅的臉頰,不禁微微搖頭。

    屋內茶香瀰漫,一位中年男子靜坐其中,正端著茶盞,看到有人走進,面上突起不悅,蹙起濃眉,凝視著走進來的人。孟玉大咧咧的走進去,一掃往日的桀驁:「這就是夜青嬰,你有什麼事你就問。」空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與厭惡,朝著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順手又將青嬰拉著坐在了一旁。

    「逆子!這就是你跟為父說話的口氣?不要以為你有武藝傍身,就可以為所欲為,」中年男子震怒,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青嬰看著那滿地的碎瓷和冒著霧氣的茶水,心疼難耐,那可是上好的鳳絕啊。

    孟玉也猛的站起了身,大有拔箭怒張之勢:「孟嘯天,你要是如此說,我這邊離開,我看等你百年之後,這諾大的玉錦山莊該由誰來繼承。」

    中年男子身子一顫,眼眸中頓時黯淡下來,頹然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罷了,罷了,老夫懶得再與你爭執。」青嬰看著這對父子,雖是在爭吵,卻仍能看出那孟嘯天看孟玉時的那份寵溺,心中不禁,一痛,自己的父親,卻是從來沒有這樣的眼光。

    片刻之後,孟嘯天突然抬起頭,端倪著孟玉身邊的青嬰:「夜姑娘,老夫不聞江湖與朝堂之事,亦不過問幾國恩怨,你的身份,在玉錦山莊也是無人所知,老夫叫你一聲姑娘,你不介意吧。」

    一掃剛才的失望,孟嘯天此時突然變得神采奕奕,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竟閃著灼灼的光,前後變化之快,不禁令青嬰瞠目結舌,卻又不能在面上輕易表現,站起身,微微的伏低身子:「有勞孟莊主,小女在此謝過孟莊主的恩情。」

    「恩情倒是不算,只不過老夫倒是有一事相邀,不知姑娘可否答應。」

    青嬰心中微微一詫,難不成他要提出什麼荒唐的要求?面上卻微微輕笑:「孟莊主但說無妨,青嬰若是能幫,自然義不容辭。」

    「好,老夫一向喜愛琴棋書畫,尤其是對書畫更是癡迷,聽聞過夜青嬰的名號,今日有幸,不知可否請夜姑娘為老夫一展畫藝?」心中總算落下,還好他不是提出什麼荒唐的要求,面上輕笑,點頭應允。

    孟嘯天朝著一旁的隨從低聲說了幾句,那個隨從點點頭,隨即走了出去。一個丫鬟走出,為青嬰倒上了一杯茶,卻未顧忌身旁的孟玉,想必是已經習慣了他的不羈。

    小心翼翼的端起茶盞,一股幽香纏纏綿綿的傳入鼻間,比剛才更加的濃郁,淺酌一口,頓時口中甘冽清苦,入喉便是清甜無比,到了此刻,青嬰已經確定,這便是百聞不如一見的鳳絕:「好茶,青嬰有生之年能品得鳳絕,當真是沒有白來一場。」

    上首的孟嘯天聽聞此話,點頭輕笑,眼裡有著絲絲的讚賞之意。

    桌台與文房四寶依次端來,青嬰起身,看著隨從將宣紙鋪開,拿起筆,清沾上墨,只是猶豫了片刻,便開始動筆畫起,筆下像是在指點江山,一炷香之後,紙間赫然出現了一座氣勢磅礡,華麗大氣的莊院,赫然便是整個玉錦山莊。

    「孟莊主,可以了。」落筆,淺笑,她似是又回到過去那淡然孤傲的夜青嬰,也許,只有沉浸在她自己的興趣之中,才會令她變得越發的從容淡定,當然,這一切都掩蓋不住她眼眸中時而袒露的哀切。

    孟玉大步走上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炷香的時間,整個玉錦山莊,便在她的筆下誕生,而她,也僅僅是剛來玉錦山莊半個時辰而已。

    孟嘯天的眼中沒有忽視掉孟玉剎那的呆滯,連忙起身走上前,就連見過太多風雨,太多人的他,也被眼前的畫作所震驚,不免令人懷疑,夜青嬰是否來過玉錦山莊。「夜姑娘過去可曾來過玉錦山莊?」

    「青嬰此番是第一次來玉錦山莊,之前更是聞所未聞,閨中女子,對江湖之事不甚瞭解。」青嬰站在一旁,任憑著這一對父子先是目瞪口呆,隨即萬分驚訝。

    孟嘯天似是很高興,小心翼翼的命人將此話連夜表框,更是親自邀請青嬰前去主廳,他要隆重的款待這位驚世才女。

    青嬰心中有事,本想拒絕,早早去探望赫連清崎,卻耐不住孟嘯天的一再邀請,點頭應允。席間,鳳驚塵也被人帶了,換了一身新衣的他看似起色十分的好,見到孟嘯天,面上淡然。

    「夜姑娘就在我玉錦山莊好生休養,那小子的傷勢並非幾日便可痊癒,若非玉兒將他帶來,又是百般的懇求,老夫自是不肯出手,畢竟想要救他,是要拿出老夫的心愛之物,這份不捨,想必夜姑娘也是深有體會,不過,今日所得夜姑娘之畫,老夫那份不捨,也因為那幅畫頓時煙消雲散。」孟嘯天一邊說著,已經端起了手中的酒盞,朝著在座的站起身,一飲而盡。

    青嬰不能飲酒,便以茶代酒,回敬了孟嘯天。

    屋內幽香裊裊,紅燭搖曳,青嬰坐在軟榻邊,看著榻上緊閉雙眼的赫連清崎,平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這樣靜坐著。伸手撫上他微涼的手,將手落入他的掌心,就像過去他時常緊握著她的手一般:「赫連清崎,也許那一刻,樓澈所要殺的不是我,然,我卻不能原諒他,你若醒來,我們便回太淵,我願與你一同撫養腹中的孩子。」

    她以想明白,亦是給自己找尋到了一條看似崎嶇的路,即便她並不愛他,可她願意去嘗試,為此,她已經在努力,在忘記,在斬斷,在決然。面前之人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沒有,除了那微微起伏的身子,說明他還活著。

    面上突然有點點的溫熱,抬手摸去,竟不知何時,她以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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