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拉著宇煙轉身就走,開始宇澈生怕她們會阻止,步子跨得極大,也很快,一陣風似的走出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直到了一處走廊處,才停下腳步,回身小心的張望,在發現身後並沒有人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因為用力過度而出了一層薄汗。
「澈!玉昭儀是不是發現了我們,所以才跟著我們來到了這裡!」帶著驚慌的稚嫩的聲音喚回了宇澈的神智。
「應該不會!要不剛剛她也不會幫我們進來!」宇澈自我安慰的說道,可是他也摸不準剛剛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玉潔,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到了蘇州!
或許玉潔來這裡是對武林大會好奇吧,來這裡瞧瞧熱鬧的!宇澈心裡不停的對自己催眠暗示。
宇澈對於「瀧苑」已經很熟悉了,在自我安慰後鎮靜下來後,就找到了園子裡的管事,要了一處僻靜的廂房安頓了下來,再慢慢找機會接近皇伯父。
他也沒有放鬆堆玉潔一行人的關注,他從旁人那裡打聽到玉潔主僕被安排在了內院的貴賓房中。
宇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開始在「瀧苑」裡四處探查的日子。
「主子!我們為什麼要幫助他們!」穿著莤紅色掐蔥綠芽邊比甲的銀香替玉潔取下帷帽,又扶著她坐到梳妝台前,取下簪子,打散了她的頭髮,鬆鬆的挽了個髮髻,用一根白玉雕成的鳳簪固定。又戴了些精緻卻不張揚的白粉珍珠攢的首飾,唯一顯的晶亮的。是額間垂下的一顆粉色鑽石。
卸去身上的華服,換條月白撒花長裙。上身穿了藕荷色繡素蘭花的長衫。
「如果不打草驚蛇,又怎能讓毒蛇出洞!」玉潔接過綠菊泡好的熱茶,輕輕的啜了一口,看著銀香她們在屋裡仔細的收拾歸置東西。
「明白了!主子是有些著急了!」銀香拍手嬌笑道。
玉潔對於銀香天真的話語沒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稍稍的笑了笑。
透過敞開著的房門,一條青石鋪就的石徑曲曲折折的往院門處延伸,一旁綠柳輕垂,桂樹成蔭,紫薇、月季、迎春、夾竹桃競相綻放。草木香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讓人聞了不由得精神一振。
不愧是「瀧苑」專為女客準備的園子,完全沒有絲毫的江湖草莽氣息,比起一些清貴世家的園子也是不差多少的。
在這樣景致的地方看戲,倒也平添了幾分趣,不然讓她乾等著宇澈父子的行動,會叫人無聊的發瘋的。
好動的銀香見自家主子穩如泰山的樣子,已是知道玉潔心中已經有了溝壑,也就不再著急了。
每日家的在園子裡好奇的亂竄。回來銀香還興高采烈的告訴玉潔她們今日自己的所見所聞。
玉潔擔心銀香會在「瀧苑」裡遇到麻煩,就派了一名侍衛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而宇澈經過幾次的試探,還是沒能和自己所期盼的人聯繫上,不由的有些著急上火。
到了「瀧苑」三日之後。宇澈再也沉不住氣了,因為明天開始管事的就要開始一一核對園裡的人,並且住在這裡則是要住宿和伙食費的。身無分,有沒有帖子的宇澈父子肯定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宇澈坐在椅子上。搜腸刮肚的想著法子。
宇煙見宇澈為了想要和「瀧苑」的主人整日的愁眉苦臉,也用心的想了幾日。
今天。他又看到宇澈愁苦的樣子,不由的將自己這兩天想出的法子說了出來。
宇澈聽了,雖然覺得辦法不是很好,但是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到了夜裡,宇澈穿著褐色的短褐,背著個藍色粗布搭褳。搭褳裡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東西。
宇煙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睜開朦朧的睡眼,正好看到宇澈想要開門的背影。
「澈!我也要去!」宇煙一骨碌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他知道宇澈一定是要用自己的法子去見「瀧苑」的主人了。
宇澈看到小人衣裳歪斜的站在自己面前,圓圓的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的直直的盯著他,知道小人執拗的脾氣,宇澈只好勉強的同意帶上了他。
宇澈的動作更加的小心了,因為現如今他們倆都已經沒有了武功,而「瀧苑」裡住的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就只自己一人,稍有不慎都會被人發覺,更何況自己還帶著一個孩子。
已經過了月中,雖然有月亮,卻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他們沒有點燈,而是輕手輕腳在內院穿行,遇到巡夜的護院,還會想辦法避開。
宇煙越走越惶恐。
兩人竟然從自己的院子又穿過了六七處院落,宇澈還沒有停下來。
宇煙望著身後泛著清冷波光的湖水,大熱天的,手腳發冷。
走在前頭的宇澈終於停下腳步,小聲地說了聲「到了」,然後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宇煙自打進了「瀧苑」以後,就跟著宇澈在四處走動,但是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見花木扶蘇,籐蘿疊垂,對面是一半在陸地一半在湖裡的水榭,景致十分的宜人。
宇澈沒有察覺宇煙的不安,拉著他蹲在了一株樹冠如傘,枝條如絲的銀葉銀樹下,宇澈一個人躡手躡腳地竄到了水榭的屋基旁。
他掏出了搭褳裡的東西堆放在屋基旁,搖了搖手中的火折
,宇煙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搭褳裡裝的是枯稻草。
敢情宇澈這是真的要來放火啊!
宇煙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頓時手心額頭全是冷汗。
他想制止,但是宇煙卻明白這已經是自己和宇澈能夠重返京城,奪回帝位的唯一途徑了,他無聲張了張嘴,???又閉上。
宇煙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宇澈那邊已是「彭」地一聲,點著了枯稻草。
火光速地在黑暗中燃燒起來,在夜空中明亮的讓人心裡害怕。
宇澈貓著腰跑了過來,興奮地道:「煙兒,成了。再等一會兒,等到有人發現著火了,並且來滅火的時候我們可以走了!」
「嗯!」宇煙注視著那火堆,手指緊緊地絞在了一起。他心裡明白,宇澈是想借此吸引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後,鑽空子摸進內院。
看著火熱越燒越猛,在乾燥的空氣中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並且快速漫延到旁邊的草叢中。
等候的時候好像特別的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河對面的院子那邊有人嚷了起來:「快!那邊走水了!快喊人救火!」
宇澈倆?人齊齊鬆了口氣。
宇煙緊張地道:「澈,我們可以走了吧?」
「再等一會。」宇澈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遠處慢慢開始嘈雜的聲音。他對宇煙道,「等會兒你一定要緊緊跟在我的身邊。」
水榭旁的一棵大樹燒了起來。
遠處已有人敲鑼打鼓地往這邊跑,東邊的院落那邊隱隱約約地好像有燈亮了起來。偏偏他們的目標這邊卻沒有什麼動靜。
宇煙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他沒有想到一把火會燒出這麼大的陣勢來,宇煙本來是只要小小的起一堆火,能夠讓園子騷動起來就可以了,沒想到宇澈是想要往大裡整。
這要把所有的人都驚動了,到時候沒了退路的他該怎麼辦?
難道要跳出來大喊一聲「不是我們放的火」嗎?
宇煙猶豫間,已經有一大群人朝這邊衝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個卻頗為威嚴的聲音:「出了什麼事?怎麼這裡會走水的?巡夜的人都去了哪裡?」
然後就聽有人喊著「秦管事」,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對岸看見這裡走了水,就過來救火了。」
「敲鑼。」被稱為「秦管事」的人道,「把這附近的人敲醒。」又道,「火勢不大。派人去跟其他幾處的人說一聲,讓他們守好各自的門戶就行了。不要亂走動。主人那裡,也要去回一聲。」
有人應諾。跑走了。
那個秦管事朝這邊走過來,道:「還不救火!」
有人「哦」了一聲,「匡當當」地敲起鑼來。
宇澈眼睛一亮,果然,這個重要性活動皇伯父一定會親自參加的,他藏不住心中的喜悅,對宇煙笑道:「我們走!」
可沒等他鑽出出來,宇澈就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變得十分的微妙——聞聲前來救火的人都擁在他們身邊。他們要想走,就得從這些人群中穿出去!
可這怎麼能行?
宇澈傻了眼。
緊接著,宇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抹著額頭的汗問宇澈:「澈,我們,我們怎麼辦?」
無恨無怨的,竟然跑到別人家來放火,而且還是再深更半夜的時候,不是誠心的想要人家的性命嗎這要是被逮住了,可怎麼得了!
宇澈一時也沒了主意,緊緊握著拳頭,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照他原來的計劃,他們悄悄地放了火,再悄悄地回去,神不知鬼不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