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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你就這麼討厭我? 文 / 斗兒

    「舅媽,抱歉,這件事我辦不到。」李止水深吸了一口氣,回絕了舅媽的話。

    錢金珍冷哼了一聲:「你不是說自己和他沒有關係的嗎?怎麼不願意了,你是覺得我們家小月配不上許暨東?」

    李止水微微一笑,極其淡然:「不,舅媽你誤會了,是許暨東配不上小月,他們並不適合。」

    在她的心裡,許暨東恐怕配不上任何人了,只因為他之前犯的錯。不要說配不配的上別人,單單是王小月就不行。

    王若蘭的事,是永遠沒有辦法抹掉的事實。許暨東不會愛上王小月,這一點很是瞭然,如果讓李止水去撮合,她也做不到,拉縴保媒這種事,她做不來。

    即使李止水說是許暨東配不上許暨東,錢金珍也不高興,配不配,她這個媽看上就行了。李止水說不配,不過是應付她罷了。

    當下,錢金珍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哼,不配?我看是你自己不想讓,想佔著吧。」

    李止水當下的不同意就讓錢金珍說話不客氣起來,在她的心裡,既然李止水認識,又沒有要和人家在一起的意思,那她為什麼不可以介紹給自己的女兒,再怎麼說,她們也是親戚關係,李止水真的一點都不顧及這層關係了?

    「這件事,看來是說不通了。」李止水心口一悶,並不想多作解釋。

    錢金珍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再怎麼說也是長輩。

    「哼,現在夏小姐是出去見過世面了,連話都不想和我們說了?還一家人呢,是看不上我們了吧。」錢金珍心裡那口氣,無論李止水說什麼都消不下去,說的話也自然越加的難聽起來。

    李止水有些頭痛,用手撫了撫:「如果你這麼想,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止水說完有轉身要回屋的跡象,這一動作有些惹惱了錢金珍。她是長輩,李止水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要走,究竟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站住!」錢金珍一下子拉住了李止水,當下臉色頗為難看,惱怒,嫉妒,憤恨都夾雜在一起,像極了小丑:「我要你走了嗎?你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舅媽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聽不下去,還不讓她走了是嗎?

    「呵,什麼意思,那你轉頭就走,又是什麼意思?」錢金珍聲音揚高了幾倍,開始沒完沒了起來:「你沒去a市之前的十幾年可都是在我們家生活的,我們王家供你上大學,學文化,你大舅也沒少照顧你,可是這幾年,我們什麼事也沒求過你,現在就讓你幫點小忙,你推三阻四,夏含笑,你自己說說,你自己有沒有良心!」

    錢金珍的聲音很大,說的頗為咬牙切齒,很快就驚動了老爺子。

    老爺子一出來就看到錢金珍和潑婦罵街一樣,惱了:「這是幹什麼呢?大白天就聽到你吵吵的聲音,是不能讓人安生了是不是?」

    錢金珍掐著腰,怒火涉及了他人:「我沒有吵吵,我罵罵白眼狼怎麼了?養了多年的狗還能看看門,養了某人這麼久,關鍵時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王力天一驚,忙呵斥住錢金珍。

    「我說什麼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錢金珍怒視著自己的丈夫:「你說吧,她媽媽把她丟在我們家,我對她不怎麼樣,你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的吧?現在不就是要她把許暨東讓給小月嗎,她都不肯,難道不是白眼……」

    「啪!」錢金珍的話王力天簡直聽不下去,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咬牙道:「你說什麼胡話!暨東是含笑的丈夫,你是要讓小月給人做小?這種缺德事,你也可以想到!」

    「屁,他們根本就沒有結婚!什麼做小不做小?我只是想要給小月找個好婆家,我有錯嗎!」錢金珍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王小月在一旁看著媽媽用一種潑婦的姿態替自己爭取所謂的姻緣,當下心裡有些不好受了,咬牙不知聲。

    「舅媽,我不反對小月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小月喜歡許暨東,她可以自己去追求,我不反對。」她在乎的只是,她不能參與這件事。

    許暨東太高深莫測了,王小月這樣的女孩並不能抓住他。她對許暨東還有一種距離在裡面,所以她不會介紹。但如果是王小月自己喜歡許暨東,那她就無話可說了,王小月自己可以去追自己想要的,有些經歷,只有自己經歷了才可以,她沒有辦法把經歷的感受告知一個沒有經歷的人。

    「得了吧,不要替自己找借口了!你是什麼人,我還是很清楚的。」錢金珍的雙手環胸,一副得理不饒人。

    老爺子站在客廳前聽著錢金珍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吵架,沉著臉一言不發,等到錢金珍說話越發沒譜的時候,老爺子將手裡的旱煙袋猛的扔了出去,準確無疑的砸到了錢金珍的頭上:「你給我住口!」

    老爺子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著,李止水忙過去扶住:「外公……」

    說話之際,許暨東的手幾乎也那一刻扶了上來,兩人的手交握,夏含笑一抬頭便撞進了許暨東深潭一般的眼裡。

    她這才發現,許暨東剛剛一直在盯著她看,眼睛裡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是那一抹陰狠後面的落寞卻又是那麼的明顯。

    當李止水告訴錢金珍,她不介意王小月可以和許暨東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就冷了下來,她不喜歡自己,可竟然能做到把他推向別人?呵,夏含笑倒是大方的很,但是他許暨東卻從來不是可以任由別人掌控的人。

    「爸,你憑什麼打我!你心裡就有你心心唸唸的外孫女,沒有我這個兒媳婦和小月這個外孫女了是不是?」錢金珍吃驚的摀住被打的額頭,一臉的不敢相信。

    老爺子之前再不滿意她,可也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再怎麼說她也是王家的長媳,今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面直接扔東西過來砸她,她當然狼狽的要死。

    錢金珍說的話簡直不能聽,讓老爺子忍不住伸出手指著她,氣的胸膛只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許暨東的手插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看向了錢金珍:「您是長輩,我叫你一句舅媽,我和王小姐從來都不認識,我也並不喜歡王小姐,王小姐想必也如此,你這樣做,是不是讓王小姐難看了。」

    許暨東的語氣淡然,但其中的冷冽疏遠卻又那麼的明顯,隱隱中似乎還夾著威脅的味道,讓錢金珍一下子噤了聲。

    王小月的臉因為錢金珍潑婦一般的爭吵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是又讓人煩,她的媽媽才會這麼急著把自己推出去?

    王小月承受不住這份自己親媽媽帶來的恥辱,摔門轉身進了屋,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拉著箱子就要出院子。

    「你幹什麼?」王小月突然的舉動有些嚇到錢金珍。

    「我走,省的你每天看我不順眼,巴不得把我送出去!」王小月從來沒有用過如此生硬的語氣和錢金珍說話,今天卻用上了,錢金珍自然氣的不輕:「你……你現在膽肥了是不是?想用離家出走威脅我?」

    她明明一切都在為這個女兒著想啊,她怎麼就不懂呢,還這麼不體諒她這個母親,真的要氣死她了。

    王小月一時意氣用事,也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真的拎著箱子就出門,一刻也不停留。

    錢金珍本來以為自己幾句話就能制住王小月,但是現在看來,王小月並沒有把她話放在心上,轉個身真的出去了。

    錢金珍這下耐不住性子了,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女兒,她可不能不管。

    「小月,小月,你個死丫頭,給我回來!」錢金珍一遍追著,一遍喊著,也不管出來看熱鬧的村裡村鄰是用什麼眼光看她的。

    王力天看著自己妻子的背影,氣的一跺腳。

    真的丟人呢,這種奇葩事,也只有錢金珍能幹的出來。要不是看在兩人有一兒一女的份上,他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和她離婚。可是現在不行了,兒女都這麼大了,四五十歲離婚的,還不知道要讓鄰居們怎麼笑話呢。

    錢金珍出去以後,可就再也沒有人管她了。王老爺子止不住歎氣,最後實在又疲憊又生氣,一點辦法也沒有,搖手說了句:「算了,算了,讓她去吧。」

    說完,又轉身對身側的老二家的說了一句:「你去把客廳收拾收拾,今天就這樣吧。」

    本來是好好的一個家宴,結果讓錢金珍搞成這樣,王老爺子還真的沒心情了,側身對李止水說了一句:「哎,笑笑,今天本來是要替你慶祝的,結果弄成現在這樣,大家都沒心情了,還是改天再說吧。」

    王老爺子現在心情是如何的恐怕沒人能明白,本來想要開心的一家人留在一起吃頓飯,但是一下子讓錢金珍搞砸了,老爺子本來一肚子的話想要借今天這個機會說,但今天大喜大怒的心情讓老爺子性興致全無。

    李止水回到了酒店,身心上的疲憊讓她什麼也顧不上,開了門,將身上的套裝的褪去,穿著內衣直接進了浴室。

    溫熱的花灑撒在身上的時候,清醒的意外是腦子。

    從王家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再看到許暨東,他先他一步走了,至於去了哪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擦掉身上的水珠時,許暨東那個陰狠冷漠中透著落寞的眼神去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的手一頓,撫了撫眉心,並不讓自己多想,出了浴室。

    剛走出浴室,她的手還在擦拭著濕發,腳步還沒有穩,一道強健的力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陣暈眩,她整個人被抵在浴室的門上,清新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還有一道沙啞的詢問:「我就那麼讓你討厭?」

    她本能的動了動,聽到他的聲音,她才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許暨東,她忽然皺了眉頭:「你怎麼在這兒?」

    她進來的時候明明是關好門的,許暨東是怎麼進來的?他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許暨東低頭看她,她剛洗完澡,身上只套了一個浴巾,他低頭看她的時候,她美好的曲線都收進了他的眼底,目光漸漸染了火。

    「你看什麼!」李止水順著他的目光,氣惱的抓住了自己的領口。

    許暨東並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靠近她,有更朝裡探究的意味,兩人鼻尖相碰,距離十分近,他眼睛裡藏著什麼,李止水看的十分明顯。

    「許先生,你究竟有什麼事?」李止水撇開眼睛,故意錯開許暨東滑動了幾下的喉頭。

    許暨東抬起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什麼?」李止水微微一顫,並不明白許暨東話裡的意思。

    她似乎忘記了某一茬,需要許暨東親自提醒一下。

    「把我推給自己的表妹,你就不怕以後要常常面對我?」許暨東微揚嘴角,明明是笑,卻讓人看不到一點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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