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這是女兒給您繡的荷包。」
笑怡有些驚訝,多數時候瑤兒都與她在一起。尤其是做針線活的時候,母女倆各自拿著布料和繡線,邊聊天邊商量著好看的花樣子。
看那荷包精緻的模樣,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好的。
她都是什麼時候繡的?
「瑤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全京城人都知道,四爺最喜歡的就是王府中福晉和大格格親手做的衣裳鞋襪,當然荷包也不例外。
他立刻別在腰間,綠色的荷包搭在深藍色的衣服上,有些不倫不類。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無比的真摯和欣慰。
「阿瑪這是高興了,不會再悶悶不樂!」
四爺直視著女兒,鄭重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笑怡餘光看到,弘暉的嘴角微微翹起。
果然當初她的選擇是對的,孩子們少不了阿瑪。如今一家和樂融融,再好不過了。
**
晚膳結束,沒等到時候,四爺就將下人們趕了出去。
鼓瑟和吹笙互相擠眉弄眼,高興地退下去。就連烏嬤嬤也是滿臉喜悅,忙不迭的關上門。
「爺,輕點。」
「這樣不行。」
極致的瘋狂過後,四爺並沒有放開她。而是翻個身,將她放在胸膛上。
「辛苦笑怡了。」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這幾天府裡低氣壓,可對她沒多大影響。該吃吃該睡睡,就連善後之事,四爺也一手全包了。
他,不會想多了吧?
冷峻的氣息傳來,她趕緊端起臉。這位爺可不是好糊弄的,萬一被他記仇,那可沒什麼好下場。
「妾身無礙,只要爺能想開就好。」
身|下的人長歎一聲,聲音中有些落寞。
「果然不管爺如何,笑怡的日子一點都不會受影響。」
果然被他發現了,笑怡苦笑。一點點挪動著,試圖從他胸膛上逃離到安全地帶。
眼看成功在即,男人雙腿一抬,夾住她的腰,再次把她固定住。
「沒,妾身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
胸部多了兩隻壞心的大手,四爺朝她臉上呵了一口氣。
「爺知道,笑怡只會喝熱**和清水,用面餑餑。至於春茶和米飯,你一向很少碰,這茶飯不思實在沒什麼誠意。」
他不是一向最嚴肅麼,怎麼就如此歪曲的戳穿了她。怎麼辦?真的被記恨了。
笑怡俯身,肚皮碰了碰他的。
「爺就饒了妾身這一遭吧。」
「知道錯了?」
她小雞啄米的點頭,「知道了,看在妾身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讓這事過去行不?」
揚起最諂媚的笑容,她甜膩膩的說著。低頭,卻看到月光下四爺那抖然渾濁的雙眼。
「爺向來恩怨分明,有功該賞有過該罰。不能因為你是爺的福晉,就破壞這為人的原則。」
果然,面對這人哀求是沒有用的。
冷下臉,她扒開他色瞇瞇的雙手,翻到一邊,沉聲說道:「那爺想怎麼辦吧?總不能將妾身移交宗人府。」
短暫的沉默後,他單手扯掉她好不容易套上的睡袍,雙手箍住她的腰,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不行。」
「或者,我該去跟岳父談一談?」
笑怡拉緊衣服,囂張的笑著:「阿瑪如今正寂寞,歡迎四爺去陪他解悶。」
「哦,岳父那邊不行。十三弟和十四弟那裡,反正我已經不止在他們面前丟過一次臉面。」
果然他還是原先的四爺,的確,她不敢讓十三和十四兩位弟弟知道。
「就一次。」
回應他的,是四爺做起來穿衣服的動作。
「爺還是去找十三弟和十四弟吧。」
轉過身閉上眼,她握緊拳頭:「你來吧。」
穿衣服的四爺,立刻將手裡的羅襪扔到地上。箍起她的腰往後一轉,讓她跪在地上。舉起昂揚,他瞄準衝入。
這一夜,笑怡死去又活來。
果然血氣方剛的男人,不能晾太久啊。
**
經過仙丹改造,這些年從未出過狀況的身體,第二天頭一次因疲憊不能按時起床。
原因無它,四爺拉著她做到晨起。
即便是仙丹,也需要一段恢復時間。
「爺下朝後去見下岳父,大概會晚些回來。」
四爺看著笑怡身上的痕跡,眼中露出一絲心滿意足。
她的滋味,十幾年如一日的好。十三四歲時有青澀的風情,懷胎時帶著母性特有的光輝,而現在全然盛開,則如一朵華貴的洛陽牡丹。
無論任何時候,都深深吸引著他,讓他移不開眼睛。
而更令他欣喜地是,她似乎對他有了些不一樣的感情。雖然她沒有明著說,但深諳人心的他還是能感受出來。
疲憊的笑怡一個咕嚕,睜開眼睛。剛想起身,坐到一半卻因為腰部力量不足,而向枕頭上摔去。
「小心些,爺可先走了。」
抓住四爺的手,她有些驚恐。
「爺不是已經懲罰過了麼?」
四爺有些驚訝,昨夜的記憶突然閃現出來。原來她是這麼想的?真是,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迷糊。
「爺們心情煩悶時,你身為福晉卻一點都不體察。此等大錯,豈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你耍賴。」
四爺點頭,「爺並沒有說,為所欲為一晚就可以原諒你。昨晚是誰說『阿瑪如今寂寞,歡迎四爺去陪他解悶』。」
是她說的,可她不想在阿瑪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因此事有了污點。額娘一定會理解他的,可阿瑪是男人,四爺近幾年又表現良好,難免他會感同身受啊。
「那不是開玩笑的麼,爺你怎樣才……」
四爺順勢坐下,將她摟在懷裡:「爺難受了半個月,笑怡好好伺候爺半個月就行了。」
「半個月?天,你當我是鐵打的,還當你是鐵打的?」
本來開玩笑,可笑怡竟然敢質疑他的能力。看來,他是該證明下自己。
「原來笑怡一直覺得爺不行?」
「可這是事實……」說到一半,她才驚覺這「不行」是什麼意思。
「不是,妾身只是關心爺。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注重養生,老了才能少受罪。」
怎麼越解釋越亂,她抓了下頭髮。
四爺在她頰邊輕啄一口:「笑怡放心,爺到老了也一定行的,到時候你可以親自體驗。」
這都是什麼事啊!
「不然,爺去找十四弟……」
伸手摀住他的嘴,她眼睛與他對視:「好,成交!」
四爺點頭,起身朝外走去。
笑怡巴著拔步床的柱子,大聲問道:「那爺可不會去找阿瑪了?」
掀開簾子的四爺回頭:「爺找他,去看看佈置得人手,能不能擋住此次的事。既然笑怡如此迫不及待,爺一定會早些回來陪你的。」
而後他笑著走了出去,臨了還體貼的關好房門,囑咐守門的鼓瑟讓她多睡會。
上當了!
笑怡錘了下床柱。不怪她太笨,而是誰會相信昨天傍晚臉色陰沉的要死的四爺,會在短短一個時辰內,變成這幅油嘴滑舌的模樣。
怪只怪,這人太善於偽裝,由悶騷轉成了明騷。
吹了下酸痛的中指,望著窗外明媚的日光,她嘴角揚起。
府裡的低氣壓總算結束了,她也可以開心的吃飯了。天天對著一張棺材臉,這半個月她胃口真的差了不少。
或許,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在乎四爺。最起碼,他低落的情緒,可以影響到她和孩子們。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他們是一個完整的家。
禍福相依,休戚與共。
**
「四哥,別再笑了。」
「大臣們可都在看你。」
下朝後,四爺獨自走在乾清宮前的漢白玉台階上。十三和十四一左一右走上來,一人一句警告著他。
環視四周,果然一些相熟的大臣,臉色都像活見鬼似得。
他有些納悶,難道深沉的人就必須一直不苟言笑?
「你們怎麼來了?」
「你終於肯說話了,弘晨侄兒最近如何?」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四爺臉色一僵。朝人少的地方走著,他邊想著,這倆無時無刻想看他笑話的,真是他的親兄弟麼?
因為烏雅氏,他也對十四弟有過心結。不過隨著昨天笑怡的勸解,他已經完全想開了。不論如何,這總是與他最親近的弟弟。
尤其是對烏雅氏幾乎沒什麼印象的十四弟,這輩子他受過多少白眼。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
拿起腰間的荷包,他掏出其中的一方印鑒。
「荷包是瑤兒繡的,印鑒是弘晨設計好模樣,弘暉做出來送給哥哥的。」
配合那驕傲的表情,四爺一副有子有女萬事足的模樣,深刻的打擊到了如今還沒孩子的兩個弟弟。
「你們倆也不小了,有空還是多做點正事。雖然比不上瑤兒他們,但總歸也是天潢貴胄。爺的侄子,肯定差不到哪兒去。」
邊說著,四爺大步向前,躲開了十四弟的熊抱。
「對,因為是爺的侄子侄女,所以才這般招人喜歡。」
十四阿哥挺胸說道,臉上全是驕傲。因為生母地位低,他身上少了一份驕矜,多了一絲沉穩。加上傑出的才能,他比前世要優秀許多。
四爺搖搖頭,這倆弟弟就是聰明。
「對了,你們倆給敏妃娘娘請安時,盡量繞著御花園走。」
兩人神色一變,點頭後左右貼上來,神神秘秘的說著:「四哥也聽說了那個最有福氣的秀女?聽說,她現在與太子感情正好著呢。」
四爺疑惑,難道他沉悶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