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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文 / 魚丸和粗面

    五阿哥一鞭子抽下去,那纖細的侍衛忙往一邊躲。隆科多也下意識地挪腳,回護在她前面。

    抽鞭子也是有章法的,一般得第一鞭子把人抽倒,然後才能痛打落水狗。本來胤祺是朝著腰部抽的,偏偏這麼一躲,鞭子揚了起來,巧合之下落到了那侍衛的臉上。

    五阿哥自幼沒怎麼唸書,但他也沒閒著。康熙的兒子就沒有一個笨的,他的聰明勁都用到了習武上。所以這一鞭子下去,侍衛的白嫩的小臉上從嘴角到右眼留下了一道紅痕,隱隱得還透出了鮮血。

    「五阿哥還請息怒。」

    笑怡聽到這怒吼,忙拿過一旁的痰盂,拍著五福晉的後背。

    「淑瑩,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那血腥氣給嚇到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嘔吐之聲。帳篷門開著,聲音傳出來,五阿哥聽到更氣。三阿哥本來想做和事老,但被四爺巧妙地擋住了。沒人阻攔,五阿哥再次揮起鞭子。

    他和額娘盼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就被這倆人驚得動了胎氣。

    他是天潢貴胄,雖然在皇宮裡得時時注意。但面對滿朝文武時,名義上他們的地位可是高高在上。隆科多他不能隨便動,但一個奴才他還打不得了?

    又一鞭子下去,纖細的侍衛從左眼到唇角又多了一道血痕。兩道痕跡交叉在一起,剛好組成了一個大紅叉號。

    「啊,爺,痛。」

    四兒雖然出身貧賤,但在赫捨裡府時她是老太爺的寵妾。後來被隆科多奪過來後,她依舊受寵,所以她真沒吃過多少苦。細皮嫩肉的,哪受得了五阿哥全力的鞭笞。背過身子,她緊緊地縮成一團。

    隆科多見最愛的四兒受了如此委屈,終於受不了了。不就是個皇子麼,當今皇帝還是他的表兄呢。當著他的面抽佟府的人,還有沒有把皇上的母家放在眼裡?

    當五阿哥的鞭子再揮下去時,他直接伸出腳絆住了。胤禛看火候差不多了,也拉著三阿哥上來一起勸。

    「五弟,五弟妹雖然吐得狠了點,但多養養就好了。小侄子福大命大,應該會沒事的。隆科多還在這,這事就算了吧。」

    胤禛邊說著,邊朝隆科多做下眼色讓他賠不是。他不開口還好,這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三阿哥扶額,他一直知道這個四弟不善言辭,平常也很少說話。但他沒想到,四弟竟然如此的實誠啊,沒看到五弟的臉更黑了麼。

    「四哥,我還會怕了他們佟家不成!」

    五阿哥當然看到了隆科多的不屑,不就是個佟家麼,有什麼好神氣的。爺還是皇阿瑪的兒子呢,這天下都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

    小時候胤祺還不懂事,但自打皇阿瑪指婚後他就明白了。被太后養大,又娶了一個員外郎家格格做福晉的他,注定與大位無緣。

    既然他沒法爭,那為什麼不活的恣意點。尤其是準噶爾一戰,當箭支擦著他的臉過去時,他更是徹底悟了。人生苦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他這麼尊貴的出身,不及時行樂簡直對不起自己。

    隆科多的臉黑了,他果真沒把佟家看在眼裡。此時的隆科多,還在佟國維的辟護下。本質上,他就是個公子哥。平素見慣了被人吹捧,就連搶了岳父的小妾,赫捨裡家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元後的母族如此,更加增加了他的膨脹感。皇子阿哥又如何,說話有他管用麼?

    「驚到了五福晉,都是奴才的錯,與奴才的侍衛無關。」

    一句話說出來,胤禛直接扶額,前世他怎麼就重用了隆科多。自我安慰著,不是他看上了,是皇阿瑪一手提拔起來的。反覆強調,他終於稍微舒服了點。

    「爺的福晉,是吩咐他去取獵物的。怎麼的,皇子福晉不配指使佟家的奴才?」

    五阿哥手上使勁,一鞭子扯著隆科多的腳,把他撂倒在地。同時,他又快速一鞭子,把地上那侍衛抽過來抽過去,讓她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叫聲倒是挺細的,一個大老爺們這點痛都受不了麼。嘖嘖,看身板定然是個好顏色啊。」

    胤祺若有所指的說道,三阿哥到嘴的勸阻嚥了下去,他可不想被人誤會為龍陽君。

    終於在滾了幾十下後,四兒的頭盔徹底鬆動,一頭青絲散落下來。再瞅瞅前面,沒有剃頭,竟然是個女的!

    好男不跟女鬥,五阿哥畢竟受過教育,還知道不能隨便打女人。看著那破破爛爛的衣裳,他終於停下了鞭子。

    「哥哥們都回來了啊。」

    十三阿哥聲音響起,遠處三匹馬飛奔過來,臨近帳子速度慢了下來。十四阿哥飛速下馬,剛想往四阿哥身後躲,就被後面的那隻鐵塔捉住了。

    「十四阿哥,賽馬你贏了,你是真正的英雄。額娘說嫁人應該嫁英雄,我這就去告訴阿瑪。」

    十四終於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紅露出哭腔,「四哥,救命啊。」

    笑怡安頓好淑瑩,跟廷芳一同走出帳子,看到的就是雙腳不停撲騰的十四阿哥。徒手提起他的,是比他要高出半頭的琪琪格。

    「你怎麼哭了,這是喜悅的淚水麼。也是哦,這些年草原上還沒人能贏過我呢。你也不用太高興了,阿瑪說我還有許多地方需要進步。」

    這下十四阿哥真是熱淚盈眶,瞅著滿臉看好戲的四哥,他可憐兮兮的對著四嫂求援。

    「琪琪格郡主,狩獵時間快到了,咱們得換身衣服去前面。」

    琪琪格終於鬆手,十四阿哥一不注意,摔了個大屁蹲。顧不得屁股上有沒有泥土,他一溜煙的跑到四嫂身後,滿臉感激。同時心裡默默給四哥記了一筆賬,還是不是他親哥啊,竟然見死不救。

    琪琪格剛想轉身離開,卻看到了一旁的四兒。

    「呀,你身上這衣服真好看,夏天穿著肯定涼快,是特意做的麼?」

    走近了,當她看清這是個女人後,那就更興奮了。

    「你真聰明,竟然想出了跟我一樣的辦法。十四阿哥,等改天我換上額娘給做的袍子,跟你們一起去狩獵。你放心,肯定不會再被別人認出來了。」

    四兒終於反應過來,拍馬屁的說著:「郡主長得如此好看,若是穿男裝,那肯定是美極了。」

    很少被人稱讚美貌的琪琪格,聽到後心裡樂開了花,「我叫琪琪格,你穿的也很好看。而且你和我額娘一樣,肯於說實話,我喜歡你。」

    又接受了一番四兒的吹捧後,琪琪格扭扭身子,朝十四阿哥拋了個眉眼,轉身上馬走了。

    十四阿哥雙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而笑怡終於忍不住,對著旁邊的十四阿哥笑起來。果然人不能長得太好看,不然容易出現這樣的煩惱啊。

    「四嫂。」

    隆科多扶起四兒,抱拳說了聲叨擾,轉身離開了。

    「等等,怎麼就這麼走了?」

    沉浸在震撼中的五阿哥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兩人遠走的背影。怎麼能這樣,他現在還沒解氣呢。

    「五弟,佟國維畢竟是股肱之臣,皇阿瑪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而且隆科多此人,向來能言善道,你最好小心一些。」

    胤禛可是對五阿哥有過救命之恩,兩兄弟的交情很不錯。他現在說的話,五阿哥還是完全能聽進去的。

    都是自家兄弟,三阿哥也看不慣隆科多那副模樣。那鄙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覺得爺出身不夠高貴?三阿哥書讀得好,且常常被康熙誇。他向來自詡為擁有尊貴的血統和不下於漢人的才識,是一個自尊心超級強的人。

    「五弟,我們得去給皇阿瑪解釋清楚。」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沒用笑怡插嘴,兩句話間,一個惡人先告狀的主意就新鮮出爐了。胤祺重重的點點頭,他想過富貴閒人的日子,可也不能給皇阿瑪留下壞印象。被皇阿瑪厭惡的宗室,日子還比不過一般大臣。

    三家帳篷連著,收拾收拾,五阿哥率先出發。到達會盟地點後,他直接就跪下來了。

    「胤祺這是怎麼了?」

    康熙很忙,他沒空去管兒子們的所有事。剛與蒙古王公會晤完,他剛知道老五家的有了。

    對此他非常滿意,他是重視嫡庶之人,當然希望兒子們都有嫡子,這樣那些漢人也能對滿人少些指摘。

    而且兒子們的福晉都是他指的,如今一個個夫妻和睦,且有嫡子嫡女出生,這不正證明了他眼光精準,成就了一段又一段的金玉良緣?

    「皇阿瑪,求您給兒子做主啊……」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胤祺如身臨其境般,將當時的場景敘述了一遍。三阿哥和四阿哥也在一旁點頭,證明其所言非虛。

    「兒子的福晉,難道都不能支使隆科多的侍衛了麼?皇阿瑪,您給兒子選的福晉,您應該瞭解品行。她雖然不至於十全十美,但也絕不是刁鑽刻薄之人。如果隆科多一早說明白,那侍衛是愛妾假扮,幹不得重活,兒子福晉也不會勉強的。」

    「可憐如今兒子那福晉,還躺在帳篷裡不能起身呢。」

    最後這句話,可算是擊到康熙的軟肋了。滿人人少,尤其是宗室,每一個小生命都是不容被害的。連隆科多的寵妾,都敢於謀害皇孫,說出去他們愛新覺羅家的臉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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