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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罪魁禍首 文 / 七葉

    更新時間:2013-09-25

    「娘,娘,你醒醒!」許杏兒上前抱起葉氏,費力地想要把她抱到炕上,但是由於自己力氣太小,根本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

    她乾脆從炕上扯下一床被子,在地上鋪好,把葉氏放平躺上去,伸手用力掐住她的人中,好不容易聽到她呻吟一聲轉醒過來。

    許杏兒稍稍放心,拉過桃兒,給她抹去臉上的眼淚,叮囑道:「姐出去以後,你就把房門從裡面閂上,好好看著娘,除了爹和我,其他人叫門都不許開門……」

    說了半天見桃兒還是有些呆愣的模樣,她抓著桃兒的肩膀搖晃了兩下說:「聽清楚大姐說什麼沒有?」

    桃兒這才點頭,抽泣著說:「知道了。」

    許杏兒聽著桃兒閂好房門,神色就一下子凌厲起來,順手在灶間抓起一把菜刀,逕直衝出去。

    她見那兩個男人正在跟老許頭說話,也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直接劈過去,也不管砍沒砍到,整個人就瘋了般地,一刀接著一刀不停地劈下去。

    老許頭被孫女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抓住她,厲聲喝道:「杏兒,你幹啥!」

    許杏兒雙眼瞪得猩紅,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在老許頭手下不停滴掙扎,嘴裡道:「爺,你放開我,讓我砍了這兩個混蛋……」

    「啪!」老許頭幾乎要鉗制不住她,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你這丫頭,瘋魔了不成?」

    「……」許杏兒捂著火辣辣的臉,兩頰的肌肉不停地顫抖,整個人怔在當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瘦小的身子一起一伏,雙眸噴火似的瞪著那兩個人,咬牙切齒地說,「你們來我家到底要幹啥?」

    冷面男剛才被砍到了手臂,這會兒抬手捂著傷口,不斷有獻血從指縫中滴落,他看著許杏兒的神色,略有些驚訝,但還是開口道:「你爹欠我們五兩銀子,我們不過是來討……」

    話還沒說完,許杏兒就撕心裂肺地喊道:「五兩銀子,只不過是為了五兩銀子,你們就要把人往死裡逼麼?」

    「呦,小丫頭片子,口氣倒是不小,還只不過五兩銀子,那你把銀子拿出來,咱們當場兩訖。」男人依舊是唇角掛笑,眸子裡卻透出絲絲寒意。

    「我們規規矩矩的來要賬,既沒動口也沒動手,怎麼就把你們往死裡逼了?」面癱男也忍不住開了口。

    「我娘都昏過去沒有知覺了,你還有臉說是規規矩矩的來要賬!」許杏兒出離地憤怒,幾乎從老爺子的手裡掙脫出去,

    「你娘不就在屋裡嘛,我們沒動她半個手指頭。」男人不當回事地說,「我們不過是來討債的,為了五兩銀子,誰會鬧出人命來。」

    「五兩銀子?呸!」許杏兒一口啐過去,「我爹娘根本沒借過錢,你們討債都能討錯門,要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冷面男沉默片刻,開口道:「欠債不欠債的事兒,等你爹回來再說,現在更要緊的事,是要給你娘請個大夫來看看。」

    「用不著你裝好人!」許杏兒恨恨地說。

    正在這個時候,許老三從外面回來了,見狀大吃一驚,忙問:「這是出什麼事了?」

    「爹……」許杏兒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手裡的菜刀也應聲落地,她奮力掙脫老許頭的鉗制,撲到許老三懷裡道,「爹,我娘暈過去了,趕緊去請大夫。」

    許老三聞言大驚,叫開裡屋門,見葉氏面色慘白地躺在地上,一個箭步上前,摟著她的肩膀把人扶起來問:「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葉氏睜眼看到許老三,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眼淚默默地順著臉頰往下流,整個人都幾乎要抽起來。

    許老三急得不行,用力摟緊葉氏,一疊聲地說:「你先別說話,什麼都別說,好好歇著,我這就去請大夫。」說著把葉氏抱起來放在炕上,轉身要走。

    葉氏一把抓住許老三的衣角,雙眸含淚地看著他,張了好幾次嘴,才終於問出來道:「你、你在外頭欠人錢了?」

    「沒有啊。」許老三聞言莫名,不知道葉氏為什麼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我是啥人你還不知道麼!」

    「嗯!」葉氏面露安慰地點點頭,含淚說了句,「我信你。」

    許老三起身到院子裡,剛開口問:「到底是什麼回事,欠什麼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我家幹嘛?」

    與此同時,冷面男也突然開口道:「不是這個人!」

    許老三顧不得理這些,急匆匆地離開去請大夫。

    許杏兒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上去一頓拳打腳踢,嘴裡罵道:「連誰欠債都搞不清楚,兩個大男人到別人家欺負女人孩子,算什麼男人?回家找根繩子吊死算了,你們要不要臉?……」

    冷面男一聲不吭地站著,任由許杏兒打罵發洩,手臂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許老四從後面抱住杏兒,一疊聲地安慰道:「杏兒,別打了,快進屋去看看你娘。」

    許杏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半晌才冷靜下來,咬著牙問:「借據呢,拿出來我看看。」

    從冷面男手裡接過借據,許杏兒仔細看了看落款,抬頭問:「這落款的字跡跟上頭的一樣,就是說,都是立借據的人寫的,只有後面的畫押和手印是借錢人的?」

    「嗯,欠錢的人不識字,便只讓他畫了押。」冷面男皺眉思忖片刻,「跟他一起來的人管他叫許老弟,然後他自己說的名兒。那人個子比你爹稍微矮些,眉眼模樣倒是有些相似,難不成……」

    許杏兒也想到了一種可能,她一把扯住冷面男的袖子,拉著他往外走,逕直來到許老二家門口,拍門喊道:「二大爺在家不,有人來尋你,說要請你吃飯咧,找錯門找我家去了。」

    冷面男嘴角微抽,低頭看看許杏兒,忍不住問:「你這瞎話……真是張嘴就來啊!」

    許杏兒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聽見院兒裡傳來腳步聲,隨後許老二開門探出身子來問:「誰要請我吃飯?」

    冷面男,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人拉出來,黑著臉道:「欠債不還也就罷了,還報自己弟弟的名字,你可真行。」

    許老二嚇了一跳,雙手扒著門框不肯鬆開,拚命搖頭道:「你們認錯人了,不是我,我沒欠你銀子。」

    「你沒欠錢怎麼知道是銀子。」許杏兒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上去錘他幾下。

    冷面男力氣很大,扯著許老二的衣領子,把人半拎半拖地把人弄到許杏兒家院子裡,往院子裡吵的不可開交的幾個人中間一扔,沉聲道:「欠債的是這個人。」

    老許頭聽了一愣,隨後一巴掌扇在二兒子臉上,罵道:「你個不省心的東西,你真是長能耐了,敢出去賭錢,敢借印子錢,還敢把屎盆子往老三頭上扣,可真行啊!」

    許老二擋著臉往後躲,嘴裡道:「爹,不是,我、我當時就是,兒子沒了我心裡難受,我就是想去散散悶,誰知道就……」

    「混蛋玩意兒!」老許頭氣得直喘粗氣,上去還要再打。

    許老四趕緊又上去攔著說:「爹,先別打了,二哥欠著人家的錢可怎麼好。」

    老許頭一下子被噎住似的,直抻脖子,半晌才甩手道:「我知道怎麼辦,我一輩子還沒見過五兩銀子是啥模樣呢,他個兔崽子就敢在借據上畫押。」

    說罷對兩個討債的人說:「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他能還上錢是最好,還不上的話,我也管不了了,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吧。」

    許老二頓時慌了神兒,撲通跪在老許頭面前,抱著他的腿哭道:「爹,爹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親兒子啊爹……」

    「滾蛋,我沒這麼熊的兒子。」老許頭一腳把許老二踹開,背著手氣哼哼地走了。

    這會兒許老三請了大夫回來,一看院子裡的情形,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焦急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陰沉,先忍耐著沒有發作,把大夫讓進屋裡給葉氏把脈,叫許杏兒在屋裡照看著。

    許老三反手關上房門,一步一步地走到許老二面前,緊緊地盯著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許老二被他看得冷汗直冒,搓著手訕笑著道:「老二,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怕你嫂子跟我著急,我當時腦子一發蒙就……哎呦……」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老三一拳打在左眼上,大叫一聲,向後摔倒在地,嘴裡叫著:「老三,你幹啥,我又沒說讓你替我還錢,你……」

    許老三不管他說什麼,上前拎起他,一膝蓋頂在他的肚子上,把後頭的話全都悶回去,然後拳腳不斷落下,直把人打得說不出句整話,只能趴在地上哼哼著求饒。

    許老四先是覺得二哥罪有應得,看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又不免有些可憐,但看著三哥那發狂的模樣,勸慰的話怎麼都不敢說出口,只能紮著手站在一旁無措地看著。

    「作死呦……」門口忽然傳來許老太太的喊聲,「老三你給我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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