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這裡是哪裡?!
莫櫻幻看著四週日式的陳設,再看身邊地板上坐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她立刻就彈坐起來,警惕的抱著被子後退,發現自己睡的是一張佈置精緻舒適的榻榻米。
那男人後退幾步,清秀的臉上滿是歉意:「抱歉嚇到你了,櫻幻小姐,這裡是我的居室,千集堂兄把你送到了這邊,你就在這裡放心的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千集把我送過來?」莫櫻幻怔住,「你是誰?」
男人言語十分的溫和,臉上淡淡的微笑和哥哥是那麼相像:「我們是遠房表親,我叫高野敬,櫻幻小姐因為體弱很少出門,沒見過也是正常。」
高野千集,高野敬……那麼這個高野敬就是對本家虎視眈眈的旁支少爺,高野千集要把她作為一個死去的小姐替身嫁去旁支!
莫櫻幻只覺得頭腳冰涼,掀開被子就要站起來,高野敬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門外,卻還是十分溫和的說話:「我幫你把被子蓋好吧。」
她看到紙門外幾個閃動的身影,不清楚是怎樣情況,卻也只得軟身下去,慢慢蓋上被子。
待到一切平靜,高野敬回過身來一臉無奈:「我知道這樣做是委屈了櫻幻小姐,但是,請你聽我說。」
莫櫻幻點點頭。
隨著高野敬的娓娓道來,她這才知道了當前情況。原來自己在熊本市倒下之後。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僅僅三天,世界局勢就發生了重大改變。
組織已然按捺不住野心,以東京為大本營公然發動了生化戰爭,一顆顆裝填了喪屍病毒的武器導彈對準了聯合勢力。
華夏的聯合勢力被打擊得最為慘烈。因為其鋒芒太盛,對組織瞭解過深,所以組織最先對付的就是鄰近的華夏粵西軍方總部。華夏軍方幾乎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那麼暴露在真槍實彈中,傷亡慘重。
然而,第一天血淋淋的突襲僅僅是一個開始。
最為強大的華夏軍方被打壓之後。聯合勢力都被這個看不見的組織弄得人心惶惶。組織利用他們的這種心思趁機下達了招安件,不少加入聯合勢力的成員國以及財閥政體都收到了來自組織的招安件。
高野家族暗中加入聯合勢力的事情也暴露了,身在日本本家的高野千集作為家主繼承人,他很清楚這個組織遠比顯露出來的更為龐大。深不可測。單從自己那個優秀的弟弟千里與源氏家主源鏡夜都是組織成員。他就能想像到若是公然反抗會有什麼下場,於是他和現任家主高野宏商討之後,痛快的決定了向組織投誠。
身為商界領頭羊的高野財閥都開誠佈公了。其他小勢力一見這苗頭,也立刻跟著投降相繼退出了聯合勢力,唯有一些足夠影響力又有財力的財閥和國家上層堅決抗戰。
組織對這些不聽話的並沒有什麼耐心,沒有回復招安件的團體一律被判為反抗勢力,那些團體主要成員的資料很快就下發到了外交組與暗殺組,組織行事就是這樣:不能為我所用者,決不能放任成為敵人。外交組先行勸降,如果沒有結果,暗殺組就能夠出動了。
一時間,被暗殺的團體上層不計其數,人人自危。
這個生於黑暗的組織到底是什麼時候誕生,是由誰控制,就連身在高層的千里、源鏡夜都不清楚,一切命令都是來自他們的上層,組織的管理者究竟是什麼人也無從得知。
現在,組織一手遮天,仗著無藥可解的喪屍病毒加速控制著各個地區勢力,到這個時候……
「到這個時候,怕是整個亞歐大陸都在組織的掌控之下了。」高野敬歎了口氣,無奈的笑笑,「能保護你到什麼時候,我自己都不敢肯定……」
憶及自己暈過去之前的情景,莫櫻幻問道:「那……那高野千里去哪裡了?既然他是組織的人,為什麼不出面保護高野家族?」
「千里堂兄他早就退出了組織,只是一直沒有得到批准。組織發動事變之前,他就離開這裡去南非了,還是他讓千集堂兄把你帶到我這裡來的。千里堂兄走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小姐。」
「是唯之遙……」
高野敬點點頭:「你們認識嗎?」
莫櫻幻淒然一笑。
你們兩個,還是拋下我走了。唯之遙,我們曾經是朋友,高野千里,我們曾經在同一個屋簷下……
可是,留在這個地方的,卻只有我一個。
她搖頭道:「不,我不認識。」
不止是唯之遙……但願,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們兩個……
「你睡了這麼久,有沒有肚子餓?」高野敬並沒有擺養尊處優的少爺架子,十分貼心的給她到了溫水放在枕邊。
莫櫻幻在他的攙扶下坐起來,捧著水杯微微一笑:「是有一點……那就麻煩你了。」
「不必客氣,」高野敬起身,柔和一笑,「你是我未婚的妻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經歷了這麼多,莫櫻幻只覺得累,一杯水沒有喝完就躺回去沉沉的睡了,她沒有力氣反駁高野敬的話。
她是他未婚的妻子……
如今的自己,是誰的替身,嫁給誰都無所謂了吧?
與莫櫻幻的病房相距不遠的高野內宅,典的房間內躺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細看旁邊那個神色焦急
憔悴的男人,儼然就是在源氏頗有份量的管家三千院,而那個女人若是除下臉上的紗布,就能看出是華夏軍方才幹不輸男子的陸琪。
紙門輕響,高野千集走進去,在三千院身邊坐下。
兩人默默坐著,注視著榻上的陸琪很久很久,終於,高野千集拍了拍三千院的肩膀:「你看好她,我先走了。」
待高野千集走到門口,三千院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這次……多謝你……」
「彼此彼此。」高野千集淡淡一笑,拉開紙門走了出去。
明明小時候那麼愛美又怕羞了,怎麼長大就偏偏跟軍方打起交道來?若不是這次三千院出手快,在炸彈爆炸之前拉著她躲進了廢棄的維持系統裡,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他們都沒事……
只是陸琪醒來看到自己毀了容,還不知道要吵成什麼樣子呢……
三千院在房內輕輕握住了陸琪的手。
「傻丫頭……我都知道的,你明明可以……不用這麼拚命啊……」
西非貝寧的茫茫大漠,一輛灰黃色的舊越野正磕磕絆絆的開往完全不見蹤影的安頓區。車上,在駕駛座上的千里眉飛色舞的跟副駕駛座上的唯之遙講沙漠裡的禿鷲如何把人屍啄食得只剩骨頭,唯之遙看著所剩無幾的油表,輕輕握住他按在方向盤上的手:「你不用這樣的,跟你在一起我不害怕。」
千里笑著揉揉唯之遙的手,然後點點頭。
他的臉上風輕雲淡,但是心裡卻隨著與安頓區越來越近而漸漸冰冷,但看前面這座安頓區槍械林立、嚴陣以待的情形,怕也是容不下他們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他是活動組的組長,她是暗殺組的妖姬,任憑兩人中的哪個叛變都會被組織趕盡殺絕,現在連源鏡夜也倒戈相向。
大哥高野千集幫他們逃出日本已經是極限,南非的組織勢力又早就易了主,他們兩人一路向組織尚未完全控制的西非地區奔逃,天大地大,居然都沒能找到容身之處。
而遙遙什麼都沒說。
她只是重新舉起了槍,不管對手是人,還是用來對付他們的喪屍。
千里對著這樣的遙遙也是心疼的。只是他第一次按下她的槍時,唯之遙只說了一句話。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是的,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生活。
可是,這也是他讓遙遙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經過前面幾次單槍匹馬闖進不肯接納他們的安頓區搶奪燃料和食物,唯之遙已經讀出了千里無聲的言語。
他們果然是……眾叛親離了啊。
大多數安頓區早就背離了建立的本意,成為了組織宣佈霸權、豢養喪屍的場所,一旦遇到民眾反抗就會放出喪屍,然後他們就會囤積更多的「生力軍」,千里來到南非之後一路向西,將所遇到的變了性質的安頓所全部繳械燒燬。
不料這一次,兩人卻沒有遇到白天看見的那所安頓區,行到近處才發現居然遇上了海市蜃樓,槍械林立的安頓區還不知在多少千里外。
天色漸漸暗下來,千里把越野停在幾乎不能叫做路的硬土上,從車廂裡抱出一桶油,咧嘴笑道:「遙遙,我們今晚露營好不好?」
唯之遙看著他略帶睏倦的臉,把手槍別再腰上,點點頭就跳下車,手腳麻利的張羅著支帳篷。她支好帳篷之後進去鋪墊子,一出來就被帳外的千里捂著嘴按回帳篷。
「!」
千里撲上來就是又親又啃,唯之遙驚訝之極,不明所以,她不知道千里怎麼突然這麼好「性」致,要在這種時候……
帳簾突然被挑開,幾個膚色黑魆魆的人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探了頭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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