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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遇襲 文 / L睡貓

    我輕輕地撫摸粗糙的布料,然後把它隨身收好。

    「富全,他怎麼樣了?」

    「意識有些渙散。」

    「小虎怎麼還不回來?」

    「應該快回來了,許是遇事耽擱了。」

    「那你看好他,我去第二帳篷看下。小虎回來,你們把糖和水給他餵下。」

    「是。」

    出了營帳。我望向廝殺的戰場。震耳的廝殺聲隆隆著闖進耳廓,然後在耳室中嗡嗡回想。

    啊~剛剛怎麼好像沒聽到打得這麼激烈的?許是剛剛專注於幹別的事情吧。

    那混亂糾結的人群還剩下多少?

    只見屍橫遍野。那些已經失卻了靈魂的肉,不久前還是鮮活的。現在,卻只是一堆骨肉,等著溫度散失,等著腐壞變臭,等著千萬年後化為石。

    啊~哦~又有幾個能夠躲過千萬的浩劫,有機會化為石呢?還是作為養料現實一點。

    突刺的刀劍,迸射的血液。純白的花朵,瀲灩的鮮紅。原來最是淡然的小生命,正是那一腔腔熱血所滋潤,然後頑強地生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血洗後,開得愈純潔,腥刷後,香味愈淡然。也許,那千萬朵的花正是千萬的靈魂。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還要在這廣闊的天地間留下一抹純白的風景。

    潔白的花瓣上浸滿艷紅的鮮血,在陽光的照射下滑落,反射出金色的十字光芒。()閃亮的瞬間,美輪美奐……

    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

    也可以理解的吧?終是難理解的嗎?

    「哈~」深吸一口氣,濃烈的血腥味加上那獨特的沁香。竟奇異地心安了。

    轉身,進入第二帳篷。

    呵~自己的急救帳篷也只是救了那一名。第二帳篷竟是如此忙碌。

    可以放置大概二十張床位的大帳篷,此刻已經佔滿了床位還多出許多直接臥倒在地上的傷患。一些斷了手臂或少了一截小腿;一些哼唧著,胸前或後背少了塊肉的地方汩汩冒著鮮血;一些渾身都是鮮血混了土和成了泥,甚至看不清傷口的方位……

    「方……」我想要喊方太傅,因為忙碌著的人來來去去我一時沒有找見他。卻在開口後便看到了一個角落忙碌著的人。於是我走向角落。方太傅像是很專注地治理著他面前的傷患。

    待更近一些,我終於看到了方太傅面前的傷患。

    「他怎樣了?」面前之人雙目自然閉著更像是睡著了,肢體也是那麼放鬆,橫亙在胸前的巨大刀傷從右肩一直劃向小腹。天!難道已經……我探向傷患者鼻息……

    「呼——」還好,還有氣。

    「方太傅!怎麼沒有把他送我那去?」傷成這樣了都,看這身材還是孩子吧……看著都心痛。

    「呃∼這個……是蔣副將堅持……」方太傅吞吐著。

    「什麼?!」我細細地打量傷者面容,那臉上佔滿了混著血的泥土很難辨別,不過那雙丹鳳眼……我不禁脫口驚問:「他是蔣源?!他怎麼傷成這樣?」

    「是……奸詐的敵方步兵……傷了馬腿……跌落……趁不備……背後偷襲……」

    我一邊處理著蔣源的傷口,一邊斷斷續續地聽著方太傅的描述,大概知道了蔣源受傷時的場景。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我的大腦裡現在已經是空白了。只是知道要救活蔣源。只是覺得有點心痛。

    只是……

    六十八針。蔣源胸口的傷我整整縫了六十八針!多深的傷口啊。還有左腿中了一箭,雖然好命地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深深地穿透了皮肉。那也很疼吧。很疼的呀!還是個孩子啊。

    唉——

    「好了。處理成這樣應該可以了。方太傅,」我最後用酒給蔣源的右臂一處刀傷消了毒,向方太傅問道:「有補血的藥嗎?最好是見效快些的。」

    「補血的藥是有的。見效快些的……」古代想要神速藥確實為難了些吧。

    「這樣吧。麒麟血竭有嗎?」

    「有的。」

    「那麼,麒麟血竭半塊,溫酒送服給我帳篷的傷員。」以血補血嘍。

    還能用什麼呢?

    古代的藥,古代的藥……我努力搜索著腦中古代的藥效藥名……明明有翻過本草綱目的啊……怎麼就想不起來什麼呢?怎麼就沒有可用的藥呢?沒有藥……

    「沒藥!」我腦中靈光一閃,大叫出聲。

    呃~不要都看著我啦,怪不好意思的。

    「方太傅。米粉四兩炒黃,入沒藥、**末各半兩,酒調成膏,攤貼。每日兩付給蔣源,然後待觀察。」沒(末)藥好啊。散血消腫,定痛生肌。

    哈哈~看來我也有用中藥的潛質嘛。

    「方太傅,記下了嗎?」

    「是。記下了。」方太傅一邊向手下吩咐,一邊半參悟半肯定地盯著手裡急急記下的方子。還不時崇拜地盯我一下。

    啊~我都有點飄飄然了。

    「那這付藥你給傷了筋骨的傷患都用了吧。別忘了給我帳篷裡那個也敷上。」我想了想又補充道:「做些馬肉吧。長筋骨。最好再給我帳篷裡那個喂些馬血。」

    再視察了一些傷患,我便返回第三帳篷。

    太陽也快下山了呢。前方也打得差不多了。呵呵~今天好有成就感哦。

    「小虎,福全,傷患怎麼樣了?一會兒等方太傅把麒麟血竭送來,你們再給他服下吧。」我探了探兵士額頭,很好,暫時還沒有發熱的跡象。

    「小虎,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呢?」

    「沒什麼,就是感覺有點怪。好像守衛少了幾個的樣子。」小虎一臉茫然地聳了聳肩。

    「呵呵~是前面的場面太壯觀,你產生錯覺了吧?」我揶揄小虎。福全也一副「看吧,你大驚小怪了吧。被神仙大人笑話了不是?」的樣子撞了撞小虎肩膀嘻嘻笑著。

    小虎臉紅急辯道:「怎麼會,都習慣了。守衛確實少了啊。」

    「哈哈~看看這臉紅的。」不過笑歸笑,戰爭卻是嚴酷的。

    「對了。為什麼戰場上都沒有人傷害醫者啊?即使是醫者,但也是敵人吧。」難道就沒有人想到要襲擊醫者嗎?雖然卑鄙了些,但其實是有效的戰略吧。

    小虎和福全對看了看,然後晃了晃腦,奇怪地說道:「不知道。聽神仙大人提起。想一想,好像是從上古就流傳下來的守則了。」

    這麼說,也沒有人想過為什麼嘍?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已經想到了。更或者……也有人懷疑為什麼要遵守這不成文的規定……

    「嗚——」

    就在我思想小黑暗地猜想著古人到底有多純良,能遵守這不是守則的守則,或者有夠聰明想到偷襲醫治帳篷……帳篷外傳來了一聲不大不小的悶哼。

    「嘩啦」一聲帳簾粗魯地被掀開,四個兵士闖了進來。

    看來者雖是穿著我方軍服,但是滿臉凶相。明擺著非我方人,來取吾命。就差大喝一聲「納命來」了!

    唉——

    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沒事胡想什麼啊?烏鴉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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