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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文 / 酸菜魚湯

    「就是不想讓她被別的同學瞧不起,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卡車司機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蘇易身邊,將本來奄奄一息的爐火撥弄得辟啪。

    「可是,你做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來謀取利益,你家女兒也不會開心吧……」

    感覺到溫度的回升,蘇易微微開心了一些,不顧熊掌被烤糊的危險,努力朝著爐火的方向蹭啊蹭。

    「用不著你個小毛孩子來給我上課!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最可惡了,整天就知道揮霍無度,變著法地作,怎麼可能知道窮孩子的心酸。」

    「……我」

    卡車司機一句話將蘇易噎死,手被綁著,夠不到後腦勺,只好用肩膀蹭蹭,「我們這些……『富家子弟』?」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蘇小熊臉上已經完美換上牙疼表情。

    我……很有錢嗎?

    單位給的工資卡從發下來到現在,蘇易也就簽字領取的時候見過一次,僅僅知道是哪個銀行的而已。

    至於卡號、密碼、餘額多少,吳老師從不讓蘇小熊有操心的機會,全權代理收支管理。

    長這麼大了還要住在吳老師家裡,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使用人家的公交卡(雖然裡面經常沒錢),即使對方是自己親媽,蘇小熊也深深覺得啃老是一種罪過,於是就在發下工資的第一天,熊熊屁顛顛雙手捧著上供給了吳大將軍留用了。

    蘇易也知道吳老師的拮据,她要時不時買書送書給學生看,時不時接濟家庭貧困的學生,時不時帶著大家參觀什麼科技展學術演講之類的,花錢的地方多了。

    要不是怕自己真的沒錢充飯卡,熊熊真恨不得把工資之外的戶外作業補助啥的全都上交。

    於是,威猛的吳大將軍……也是很窮困的。

    所以,司機大哥你何出此言啊?!

    卡車司機見蘇易瞪大眼睛盯著自己,以為說到了她的痛楚,更加得意,「我以前就是個窮苦的農民,現在砸鍋賣鐵也把孩子送進了全城最好的高中。」

    「有錢有勢又怎麼樣,齊氏集團董事長家的千金如何,方書記家的寶貝女兒如何,他們能進的學校,我的孩子也可以。」

    卡車司機憤憤地從牆角挖出幾個山藥,在手裡掂量一番,全部投進了火裡,「就連學校攀附權貴也就算了,有些老師也完全沒有師德,對自己的學生居然按照家世背景區別對待!」

    蘇易開始從牙疼上升到胃疼,不要黑我的女神,方淺羽同學是當年的中考探花,人家是考上的謝謝。

    實驗中學作為名聲在外的本省高中名校,很不例外地兩極分化嚴重。

    一面是學神學霸雲集,各種競賽金牌拿到手軟,分分鐘創世神話新鮮出爐,代表人物不勝枚舉,有校門外超長宣傳櫥窗、以及二十四小時不斷刷新的led喜報大屏幕為證。

    另一面就是家中巨賈頗多,用金錢墊平名校門檻的家長紛紛擠上前,迫切想要自家寶貝享受高質量的教育資源。

    無奈有些娃兒並不爭氣,進了名校拜了名師也不太將讀書等事放在心上,該怎麼作還怎麼作,搞得實驗中學攀比的風氣久盛不衰。

    「雖然交了巨額的借讀費用,但是開學的第一個星期我家寶貝就自己跑回來,說什麼也不要再回去。」

    卡車司機的表情開始變得柔軟,「幸好有一個姓吳的女老師大老遠找來,耐心勸了好幾天,孩子同意復課。」

    吳老師……不會是大將軍吧,蘇易把眼睛眨成信號燈。

    「這個吳老師總是自己掏腰包給寶貝買生活學習用品。每次她來,孩子都開心好幾天,學習也用功多了。」

    蘇易從胃疼上升到心酸。

    如果真是大將軍的話,那她掏的很有可能是我的腰包。

    而且,每次回家看到她我也能高興好幾天的……

    「但是自從吳老師被調走教了畢業班,我家女兒就開始又厭學了。是我太窮困,讓孩子在同學面前自卑,這都是我的錯。」

    同樣進過這所實驗中學的蘇小熊同學,對這位卡車司機的心態也頗為理解,但是……

    「但是你不能通過違法犯罪的途徑來滿足孩子一時的物質需求,雖然這份父愛讓人感動,再說,人家吳老師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女兒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來吧。」

    不論怎樣打擊犯罪是自己的職責,面對這個眼神狂熱兼死心眼的男人,蘇易越說底氣越弱——要是吳老師有丫十萬分之一,那該是怎樣一種讓人熱淚盈眶的場景。

    會突然準時下班,在家做好酸菜魚等著蘇小熊衝上去摟著脖子喊好媽咪麼,快別鬧,這太夢幻了。

    「既然做了,就沒有回頭路!這筆錢我勢在必得,蘇警官最好乖乖配合,雖然你捨身救人的精神很讓人欽佩。但為了我女兒,也只好得罪了。你家那麼有錢,少這幾百萬應該不是什麼的大事,對吧?」

    「啊,對啊。」對你個山藥啊!

    家教良好從不爆粗的蘇小熊用力翻個白眼,內心的咆哮都快要把房頂都掀翻了。

    ……

    天氣還是很冷,經過徹夜未眠的煎熬,方淺羽頂著巨大的黑眼圈獨自前往法院。

    雖然之前做研究寫論,

    ,熬夜算是家常便飯,但這一次的失眠更算的上是一種精神折磨。

    齊妙和吳景這回終於意見統一,暫時不敢把事情交給警方處理,一個是怕家族企業的形象受到影響,另外一個算是拼了命擔心自家妹妹的人身安全,害怕喪心病狂的石三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舉動來。

    錢和各種條件還在慢慢地談判,貪得無厭的石三打算慢慢折磨吳景,根本沒有拿錢放人的覺悟,幾番交涉,留下的唯有陰冷的嘲笑與威脅。

    方淺羽站在法院的大門外,情緒低落,優地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無奈地邁步進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秩序井然,嚴肅的法庭氣氛之下,一件平淡無奇的知識產權糾紛正等待著法官莊嚴的宣判。

    方淺羽坐在被告的位置上眼神放空,之前滿腔義憤滿懷的感觸都化作了煙雲,她看也不看對面原告席位上的熟人,即使人家對她使用無數眼刀逼她回應。

    對面那個口沫橫飛控訴方淺羽稚嫩女生,正是孫沛耕手下最得意的學生之一,今天據說只有十九歲的學術天才,方淺羽曾經的師妹。

    之所以說是曾經的,那是因為孫沛耕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打倒,老頭子已經在自己的衝冠一怒之下將方淺羽「逐出師門」,雖然已經急火攻心住了院,但孫老頭仍然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向外界表達自己的氣憤和痛心,「老朽沒有識人之能,收了不肖的弟子,這個錯誤,是我心裡永遠的刺!」

    方淺羽淡淡地掃過面前報紙上的各種言論,各種攻擊、猜測、挖掘、摻合,認識的不認識的「知名學者」紛紛發聲,內容大體一致,最溫和的也是說,「淺羽少不更事,做錯了事可以理解,只要馬上改正,還是有機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學者。」

    天氣果然是越來越冷了。

    上一秒還甜甜叫著學姐的可愛後輩,下一刻就能站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黃地往自己身上潑灑著莫名其妙的髒水。

    這種奇怪的反差任誰也不能平靜接受吧。

    孫老倒是接受得很快很徹底,簡單的一面之詞聽完,就拍案而起,在病床上委託了這個「十九歲天才少女」拿起法律武器,對自己「剽竊」學術專利的罪行全權進行討伐。

    這一切都因何而起,幕後主使是誰,對方究竟有什麼目的?

    方淺羽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完美解開過無數艱巨的難題,任何一張公平的考卷都沒有難倒過她,任何程度的學術切磋她都能從容應對,但是眼前這個事情,她突然沒有了認真研究解答的熱情。

    因為太冷,她渴望一些正常的溫度來回暖一下僵硬的大腦。眼前忍不住浮現出蘇易那些個弱弱軟軟的憨笑,那些帶著衰氣猶豫又害羞的呼喚,「淺淺」、「淺淺」。

    這個傢伙,還真是可愛啊。

    雖然大腦回路構造那麼詭異,運氣那麼差,分秒必爭衰神附體,還總是遭遇奇怪的事情。

    但是這個笨蛋卻從來不畏縮後退,總是選擇用最磊落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不計較自己的犧牲,任何時候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只有最溫暖的清澈。

    跟她在一起,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沒有莫名其妙的背後一刀,她想要的總是那麼簡單,那麼純粹,一個擁抱就能給別人完美的感動。

    這種美好的感染力,難道不能感動老天呢,請您看到她身陷險境,就出手營救一下可以嗎。

    方淺羽專注低頭走神,辯護律師都要把肺咳出來,也沒有換得美人一個關注的目光,直到她口袋裡面的手機不停震動,才打斷了學霸默默祈禱的思路。

    方淺羽看著手機上跳動著的陌生號碼,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非常重要。

    她嘴裡連連說著抱歉,居然拿起手機快步走出了法庭,留下身後淚流滿面的律師和氣急敗壞的法官大人。

    方淺羽的師妹倒是很淡定,朝著那個往日自己一直崇拜羨慕的背影投去輕蔑一瞥,「好啊,再加上藐視法庭一項,多多益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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