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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文 / 酸菜魚湯

    蘇易左手纏滿紗布,暫時無法成功駕馭她的匡啷匡啷牌自行車,單位到家的距離算是不近,交通是個大問題。

    她思來想去,最終定下初步的英明決策;「媽我明天擠公交車上班。」

    吳老師在書房整理教案ing,忙得頭都沒有時間抬,「路上小心,東西放好不要被偷,公交卡在鞋櫥子上面記得帶上。」

    「防備扒手麼,別擔心,我好歹是個警察。」

    「你丟的東西還少麼,人民廣場上小偷都認識你了估計。」

    自動屏蔽掉吳老師的威武嘲諷,蘇易笑得特別開心,抓住重點,媽給我準備公交卡了呢,哇卡卡真是溫馨的母愛。

    「哎那個什麼,蘇易,用完了記得給我充值,裡面快沒錢了好像。」

    ……

    蘇警官跋涉到站台的時候,面對無數擁擠過來的人民群眾,根本就是思考不能,硬著頭皮走進人群,又顫抖著退出來,獨自於春寒料峭中顫慄。

    用丁洛楓旁觀者清的思路來描述,蘇易的擠公交車戰術真是terrible。那整個就是敵來我躲,敵進我退,敵退我退更多。

    誰拚命擠她,蘇小熊都讓誰先上車,那個熊包的樣子,讓看的人都跟著著急。

    蘇易人家自己可根本不以為然,擠不上車,她自動把責任都推卸到自己用紗布包裹的左前掌上,這個理由是客觀存在的,是熊力無法抗拒的。

    一些在路邊晨練的老奶奶很多在倒著走路鍛煉,大家有說有笑地大力吹捧別人家孩子為樂。

    當蘇易被洶湧的擠公交大軍第三次沖刷回到隊尾之後,老人們紛紛表示看不過去了,倒著走到蘇易身邊,對蘇小熊進行諄諄教誨,「孩子啊,你是不是真想坐車?!你總這麼讓來讓去,到天黑你也上不去。」

    「嚶嚶,那怎麼辦?」

    「你,要是真心想坐,你從這倒著往後走兩站,那邊人少很多的,還興許能有座位哈。」

    蘇小熊滿懷感激,雖然她不知道為毛要「倒著走」,但是她被擠車失敗的挫折衝昏了頭腦,毅然決定從善如流。

    「哎哎哎,不是讓你倒退著走路,是你要逆著公交路線的行車方向走回去兩站!!」

    老奶奶這輩子沒上過這麼大火,「造孽,誰家孩子這麼二呼呼的,還不得給家裡老人氣出個好歹的。看著挺好的娃娃,手上包著紗布,難道腦袋也有傷麼?」

    蘇小熊站上公交車踏板的時候,連她都要感慨自己的運氣了,吳老師的公交卡不是快沒錢了,是根本沒錢了,刷卡機都提示了兩遍「請充值」了,司機和滿座乘客都略有不耐了,她聽信了數學資深教員吳的讒言,出門沒有帶零錢坐車的了,這個時間打車也根本就是自尋死路的了……

    蘇易折騰到警局開工規定時間的最後一秒,才在師傅張新國失望的目光中奄奄一息地撲倒在工作崗位上。

    默默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張警官心中吶喊:我以為終於你能請假不來了,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中心主任從各位同事的反應中瞭解了蘇易的困境,好歹是因公負傷的,遂大筆一揮,批假三天允與蘇易靜心養傷,無緊急召喚不必上朝。

    張新國對這個順應民心的決定是一百萬個贊同,他撫著自己日漸斑白的兩鬢靠進坐位長出一口氣,每天沒有那麼個寶貝徒弟在身邊做「幫手」,一切工作都變得有條理而美好了,他暫時都不用擔心自己的血壓了。

    丁洛楓覺得自己最近總是無法掌握給蘇易打電話的正確時間,每次接通都能有意外發生,上次是要去公交站充當私人司機,這回是怎麼回事,被人用食物拐走了麼?

    蘇易把響了三五遍依然頑強不屈的手機接起來,嘴裡像含著個湯圓,「凌晨就打電話騷擾,還讓不讓人睡了!都解釋了很多遍了,我上次不是故意踩你家楓楓尾巴的!你這人怎麼報復心這麼強啊!」

    報復心很強的丁洛楓同學氣的鼻子都歪了,瞅一眼手上的名貴腕表,「凌晨你個熊掌啊!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還有,我們家狗狗不叫楓楓叫洛洛,人家還是一小姑娘呢,這麼不尊重人!」

    「凌晨……九點啊呵呵,我沒有不尊重它哈,我這對它可滿滿的都是愛。女生是吧,回頭我還給它買小紗裙穿呢。」

    蘇易舒服地翻了個身,伸手把窗簾拽的更嚴實,「我的計劃是睡到午夜……九點,鑒於我跟洛洛的美好情誼,我決定不追究它主人吵醒我的罪惡行徑,楓楓你沒事可以掛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丁洛楓變身噴火龍戰士,「蘇易!是你自己求我今天帶你去看房子的,告訴我你完全忘了!」

    「這……哎呀我好像有點印象……」

    噴火龍撓車門,「那就十五分鐘之內滾出你的熊窩,不然我車上這個熱騰騰香噴噴的煎餅,就是洛洛的上午茶了。」

    話音未落,煎餅都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了,丁洛楓連竄上來的人影都沒看清,煎餅同學已經被刷刷咬掉兩口了。

    「嗚嗚……怎麼這麼燙!」

    蘇警官頂著小雞窩髮型無助地悲鳴。

    「哎呦,介個就是你對洛洛滿滿的愛麼,你都啃完了人家吃啥?」

    蘇易表情猙獰,一邊呼呼吸著涼氣緩解被燙的嘴巴的痛苦,一邊含含糊糊地撇清自己,「得了吧你給它買的可都是進口狗糧,人家才不會稀罕我這平民的美食呢

    呢。」

    「那上次你倆為了塊魚豆腐在我家鬧得熊飛狗跳是個什麼情況,是我看花眼睛了麼?」

    「誰知道為毛你家的汪星人這麼像個喵,帶魚字兒都不放過。」蘇易翻著白眼靠在座椅背上,舒舒服服地找茬「哎你下回讓做煎餅的師傅放點蔥花啊,沒蔥花叫什麼煎餅啊!」

    「你們倆半斤八兩,還踩到人家尾巴,你以後上我們家可得小心點,我們家洛洛可是有仇必報的好狗狗。蔥花是我故意不讓人家放的,今天帶你見幾個人,蔥花還是免了吧。」

    「哎哎,停車停車!」

    丁洛楓駕駛座的靠背被那只完好的熊掌大力拍擊,腦袋上的黑線瀑布一樣掛下來,「行行下回一定給你加蔥花!下回!先別拍了熊熊,咱倆小命要緊!」

    蘇易的情緒路線豈是凡人能夠掌控的,豈是地球生物可以理解的,她才不管丁洛楓滿頭的冷汗,繼續興奮地拍,「不是不是,我看見一家烤魚豆腐店,你靠邊停一下我得去看看。」

    ==!

    ……

    開進小區之後丁洛楓的車速明顯減慢,好讓蘇易熟悉一下新環境。

    「楓楓,這個小區大門比東郊動物園都氣派呢!」

    「以後你住這兒,立馬這兒就是動物園了。」

    「守門的居然是特警,跟我們單位好像!」

    「人家那是保安公司的神盾特衛,這裡也勉強算是富人區。」

    「哇哇哇,那邊湖裡有養鴨子呢!」

    「人家那是水鳥。」丁洛楓看著蘇易熱切的目光,猶豫半響,還是補充一下,「不能吃。」

    「等等等等!你剛說啥了?!」反射弧有幾公里的蘇同學覺得哪裡不對。

    丁洛楓忍著爆發的衝動重複一遍,「那是觀賞水鳥,不能吃!」

    「第一句第一句話!你讓我住這兒?咳咳,把我賣給人家當那個什麼特衛,人家也嫌我塊太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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