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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七十章 文 / 冰蛇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秦昭手拿拂塵,站在金明池邊對著一眾青年男女道:「騎馬蹴鞠也就罷了,吟詩作賦什麼的,還是你們這些才子才女們玩吧,我可不在行!」

    她話音剛落,一旁便有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把這山一合,笑道:「長平郡主莫要自謙了!若是郡主說自己不是才女的話,這世界上哪有誰敢自稱才女?」

    秦昭微微一笑,輕輕一甩拂塵:「方外之人,偶爾出來走走也就是了,世俗的稱呼便放放吧!」

    那青年自知失言,忙口稱玄清仙師,連連道歉。()

    秦昭原本趁著三月三,與盧放約好了一起來看賽龍舟,誰知道走了半截子,盧放接到加班任務,又拐了回去,她只得一個人前往,剛到地方遇到一群在金明池邊聚會的青年男女,見秦昭這個鼎鼎大名的人物,登時聚了過來,紛紛邀請她與他們同游,秦昭應酬了幾句,便分了開來:她不是不喜交際的人,但是她在場,顯然大部分的少男少女們都會比較緊張啊,還是讓人家自在地去玩吧!

    秦昭這會兒有些後悔穿的這麼拉風了,本想著跟盧放一起出來玩,想不招眼也難,索性大大方方地打扮出來:女冠的裝束一向華麗,尤其秦昭又不缺錢,一身的行頭十分的華麗,身上披了金絲羽衣,足蹬雲履,頭髮簡單地攢成一個髻兒,髻上罩著一隻紫金白玉蓮花冠。那冠兒上的蓮花瓣兒薄如蟬翼,拿了絲絛繫住,垂下兩隻雕成雲頭的翡翠墜角,隨不像世俗人家的姑娘可以塗脂抹粉環珮叮咚,可站在人群裡,卻顯得鶴立雞群,超逸極了。

    女道士不得佩戴簪釵,卻可以戴冠,自從一年前甄友謙送了秦昭一隻紫金冠之後,秦昭手裡的法冠的數量就刷刷地漲上去,誰不知道女孩子愛美,偏出家了不能帶釵環,於是能送的裝飾品唯有道冠,誰不知道秦昭愛金子?於是今日連瑜送一頂,明日秦節打一隻,後日仙師過生日了,亂七八糟的一群人湧上來,留下一堆的金冠……開封的女道士多得是,可誰不知道整日帶著金冠的,唯有玄清仙師。原本秦昭想著反正跟著盧放出來,別人准知道她是誰,誰知道被盧放放了鴿子,唉唉唉,自己出門的話幹嘛帶著個勞什子,走到哪裡都要跟人打招呼!

    秦昭一臉地悻悻:該死的盧放,我下次再也不要信他的鬼話了!這人擠人人挨人的還得跟不認識的人打招呼,還不如跟阿明去瓊林那邊玩呢!

    她正鬱悶著,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仙師,仙師!」抽著嘴角扭過頭,正看到盧放氣喘吁吁地扒拉開人叢衝過來,她不禁奇道:「不是說陛下那邊有事兒找你過去麼?」

    盧放苦著臉道:「別提了,我快馬加鞭趕進宮,陛下問了一聲,得知我本來是要陪你出來玩的,就什麼也沒吩咐,又把我趕出來了……」

    秦昭翻了個白眼:「好寬的心胸!」

    盧放哈哈一笑:「你講點理啊!陛下不喜歡我招惹你,你生氣;陛下讓我陪你,你還生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秦昭哼了一聲:「他自己一腦門子官司,還操心我,真是無事忙!對了盧大哥,你昨天相看的那位姑娘怎麼樣?」

    盧放淚目道:「別提了,那姑娘從屏風後面竄出來,就說了一句話『你既然喜歡郡主,為什麼又要跟我相看?這般朝三暮四的人,我才不稀罕!』鬧半天她純粹就是怕她爹跟我爹把親事直接給定了,才非要見我一面,當面拒絕我……」

    秦昭哈哈大笑:「活該!叫你整天往我這裡跑!」

    盧放哭喪著臉:「冤枉死我了,難道你不是為了不跟我成親都出家了麼?這些人怎麼還會以為咱倆會在一起。」

    秦昭一臉憐憫地看著他:「你看你現在在幹嘛?人家不誤會才怪。」

    盧放唉聲歎氣:「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這麼好的人……」

    秦昭嗤笑了一聲:「快算了吧,那是誰啊,聽到我彈琴差點睡著?跟我下棋喊著無趣!我愛吃辣你愛吃甜;我喜歡咱倆除了能在一起舞刀弄棒遊山逛水,你倒是說說平日裡可過得到一起去?我又不是能湊合的人……」

    盧放佯怒道:「你留點口德,按連大人的話,我好歹也是開封第一黃金單身漢,怎麼到你這裡就是連湊活都湊合不上的了?」

    這兩個人隨口開著玩笑,心裡頭都明白,所以不能在一起,理由或許有秦昭說的那些,但:吃什麼愛什麼的,難道以他們這種家庭條件還算是問題麼?別說一個人一個口味,全家十八口人十八種口味,廚房也做得起。情投意合愛好相似固然更容易相處,但誰能保證夫妻倆愛好完全一致?能有部分重合就很不錯了。說穿了還是秦昭實在沒法對盧放產生什麼感覺,所以這些事兒便顯得更加無法忍受了些。

    兩個人隨口開了幾句玩笑,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金明池邊的綠煙台上,兩人走進去,立刻有小二迎上前來,將兩人引到頂樓的有看台的雅間中。看台視線極好,可以講金明池盡收眼底,只是價錢也高,也就是秦昭這類財主,才捨得花上一百兩銀子只為了視線更好些。

    兩個人在開台上坐定,等茶博士上了茶,便擺手讓人退下,聊起了正事兒。盧放道:「朝中那些閒人又去攛掇陛下充實後宮,說什麼皇后無子,國無儲君,不妥。」

    秦昭哼了一聲:「弄個妃子生下來個皇子,把皇后擠兌下來,就妥了?這種混賬話,陛下必然是不會搭理的。」

    盧放點頭道:「陛下確實沒搭理,只是皇后大婚好幾年了,一直沒有身孕,也是件麻煩事兒。阿昭,你小心點,當心有人拿你做文章。」

    秦昭嗤道:「無非又是拿我出來說事兒,說陛下是惦記我所以對女色不感興趣……下次誰再說這種話,你記下來,我上門揍他去!」

    盧放大汗:「你好歹給連大人留點事情做!」

    秦昭臉上的表情認真起來:「皇后無嗣,中宮不穩,太后膝下又有秦王,這對朝臣們這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才想盡辦法想要皇帝充實後宮,趕緊生個孩子。陛下倒是不會理這些人,可是這麼下去,只怕皇后的心裡頭就越緊張,身體越不容易好。」

    盧放點頭道:「先帝當日擔心太后,為陛下選的這位皇后,實在溫良恭儉讓了些。」

    「皇后的性格是很好的,外柔內剛。能讓陛下頂著朝臣死活不納妃,皇后絕對比那些人想的更聰明。」秦昭說到這裡,抿抿嘴唇:「他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這是今天秦昭頭一次不用「陛下」兩個字來稱呼楊艷輝。

    盧放小聲說:「你要是擔心,就進宮看看他啊!」

    秦昭緩緩地搖搖頭:「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他會讓你陪我,卻從不提招我入宮相見,其中的用心我知他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已有妻,我又已經是方外之人,何必前去自尋煩惱呢?」她說著看向金明池,池中幾條龍舟正在比賽,雖然不是三月三的龍舟競渡,划船的人水平也相當不錯,幾條龍舟緊緊咬著,朝對岸跑去。

    盧放輕聲道:「可你明明就擔心他。」

    秦昭笑笑:「擔心又如何?自有皇后娘娘照顧他。」她說著拿起茶壺,抖抖手腕,飛快地在杯子裡點了朵蓮花出來,沖盧放笑道:「盧大哥嘗嘗?」

    盧放苦著臉道:「你知道我最怕這種苦茶湯。」

    秦昭歎了口氣:「過去我還為你可惜,覺得你身邊全都是焚琴煮鶴之人,如今卻是明白了,物以類聚罷了!」

    盧放連連咳嗽:「阿昭,你就算不稀罕我,也不用這麼有事兒沒事兒就寒磣我一下吧!」

    這兩個人一派風光霽月,並沒有因為過去的事情而變得關係尷尬,一方面是兩人都是心胸開闊之人,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性子相投,兼之兩人身份地位擺在那裡,等閒之人不敢隨便嚼舌頭,這才能像過去那些事兒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交往。

    兩個人看了金明池的風景,又賭了幾局龍舟,吃了午飯便往城中趕去:秦昭的生活規律,下午要睡午覺的。

    行在路上,春風拂面,秦昭笑道:「這日子實在愜意,天天如此該多好!」

    盧放嗤道:「算了吧,這樣的日子不用多,讓你連著過上十天,你怕是就要瘋掉呢!你這人,根本閒不住,讓你偶爾玩一天是放鬆,讓你天天玩,你才受不了呢!」

    秦昭鬱悶地說:「唉唉,讓你這麼一說,我可真是個勞碌命。」

    盧放哈哈一笑:「勞碌命就勞碌命吧!你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感謝緋月親親的霸王票。

    我準時從小黑屋出來了哇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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