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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173 文 / 微雨初霽

    惠珠是被章明爍的電話叫回事務所的,自從方釋皖住院,事務所持續低氣壓容靚的整整一個星期的臉色都是鐵青的,好不容易方釋皖出院了回家休養,容靚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點,可是何青彥一回事務所就和容靚吵了起來,讓容靚的臉色越加難看,所以他們這些人能躲得都躲得遠遠的,只有章明爍這個實習律師沒辦法躲才呆在事務所。

    接到章明爍的電話惠珠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容靚和何青彥吵了起來吵得不可開交讓她回去勸架呢。她自己一個人當然是不敢回去了,趕緊把據說是在外面跑業務的孟子冉和林熙一起叫上,就算是勸架人多一點效果也明顯一點。

    「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啊,容靚和何青彥應該吵不起來啊,大家都是文明人……」

    「文明人打起架來更恐怖!」惠珠抖了一下,簡直不敢想像容靚潑婦形象和何青彥吵架,還是早點回去為妙。

    惠珠以為回到事務所會看到一片混亂的場面,哪知道事務所居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沒有人吵架,東西也沒有亂七八糟,只有章明爍在那裡走來走去不知道幹什麼。

    「章明爍,發生什麼事情了容靚和何青彥呢?」惠珠緊張的抓住章明爍的手,該不會那兩個人已經從文鬥發展成了武鬥,去醫院了吧?

    「跟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啊,有人來找你,但是沒有預約。容靚好像認識她就在會議室裡招待她,你過去看看啊。」章明爍完全不明白惠珠這麼緊張幹什麼,容靚和何青彥根本就不可能吵起來,就是他們這些人杞人憂天。這幾天其實在事務所呆著也很不錯,容靚根本就沒有和何青彥說過一句話。

    惠珠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容靚真的會和何青彥吵起來呢。」

    「我告訴你,我們所有人都有可能和何青彥吵起來,就是容靚不可能,你想太多了。」章明爍翻了翻眼。還說是容靚閨蜜,一點都不瞭解容靚。容靚這幾天就只有在見到何青彥的時候臉色才會難看一點,沒有何青彥在的時候都是春光滿面的,肯定有什麼好事,就這幾個人膽小躲出去才沒有發現而已。

    「誰來找我?」知道不是容靚和何青彥吵起來她就放心,以後終於不用每天躲在外面提心吊膽了。

    「不知道,一個大嬸,在會議室容靚陪著呢你自己去看看吧。」

    惠珠聳了聳肩,終於又有案子了,終於可以不用那麼閒了。既然容靚也認識那個人。她接這個案子應該是可以的,徐輝煌的案子之後她可不敢再那麼隨意的接案子。雖然說她也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力,但是……好吧她只能說自從懷孕之後她的判斷能力下降了不少,只能讓容靚幫她挑選了。

    惠珠隨手拿了幾分文件推開會議室的門,當她看到坐在容靚對面的人時整個人都驚呆了。連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都不知道。她摀住嘴閉上眼睛,不讓眼裡洶湧的淚水沖出眼眶。

    容靚看了惠珠一眼,歎了口氣:「阿姨,你和惠珠好好談一談,我先出去了。」容靚拍了拍惠珠的肩膀,握了握她的手默默地支持她。不管最後怎麼樣,她都一定會站在惠珠身邊支持她的。

    「容靚,我沒事放心。」惠珠放下手,勉強衝容靚笑了笑。

    「有事叫我。」

    惠珠點點頭,看著容靚關上會議室的門。惠珠一直看著會議室的門。目光始終不敢往會議室裡另外一個人身上放。她期盼了這麼久以為再也沒辦法找回過去的那些,當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卻又給了她希望。

    從知道自己懷孕開始惠珠就知道自己和家裡的矛盾已經沒有辦法避免了,她一直拖著這個時間一直到沒辦法再拖下去。然後矛盾爆發,完全沒辦法調節,容靚一直說沒有父母會真正的和自己的兒女生氣。父母的都是愛自己的兒女的,可是當她看到父母逼著她放棄這個孩子的時候她真的覺得父母根本沒有愛過她。雖然她一直希望可以被原諒,但是同時他也不抱著希望。

    「媽……」惠珠再也忍不住哭出來。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堅強,卻沒辦法在自己母親面前強裝著堅強,她所有的偽裝都在這一刻崩潰,抱著自己泣不成聲。

    「傻丫頭!」惠媽媽走過去抱住惠珠,也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有哪個做母親的人會捨得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她也一樣。

    氣過罵過打過之後,剩下的只有對女兒的心疼了。哪有父母真的捨得讓女兒痛苦啊。他們是在乎自己的名聲,在乎別熱對自己的看法,可他們更擔心的是惠珠啊!這一切承受的都是惠珠,惠珠要面對的比他們要多得多,他們只是想讓回朱過得更好更幸福而不是去面對那些輿論壓力,甚至連那個孩子都要面對這些。

    惠珠是捨不得這個孩子,但是她的閱歷還太淺了,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將要面對什麼,私生子三個字就可以把這個這個孩子給壓垮。惠珠不懂,可是他們懂。人的輿論是可以殺死人的,孩子還小的時候可能什麼都不懂,但是慢慢地他就會明白他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到時候他就會指責惠珠,那個時候惠珠還能承受嗎。

    作為父母,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少走一點彎路少受一點苦,他們想要把女兒未來的路全部安排好讓她可以順順利利地過完這一生。偏偏惠珠選擇的是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從小惠珠就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她選擇的東西也把他們的想法考慮進去,讀法律當律師每一件事情都按照他們的希望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這麼貼心這麼聽話的女兒會突然間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所以他們一時之間沒辦法承受。

    做父母的怎麼捨得真的生兒女的氣啊。惠珠這傻丫頭,一走就是這麼久連個電話都沒有,只要她打個電話服個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啊,就算是她還堅持要留著這個孩子也沒關係啊。可是這丫頭就是這麼倔強的不肯低頭最後鬧成這個樣子。

    「媽,對不起媽,我不能……」惠珠拚命想要擦乾臉上的淚水,可是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完。

    「傻丫頭,跟媽說什麼對不起啊。媽不怪你,媽就是心疼你!」惠媽媽輕拍著惠珠的背。

    惠珠忍了好久好久,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在媽媽的懷裡哭個夠。容靚可以在她旁邊安慰她,可是卻不能讓她真的放下心防,只有媽媽的懷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才能讓她真的能夠感到輕鬆感到安全。

    「哭吧,哭過就沒事了,都會好的!」惠媽媽就想小時候哄惠珠睡覺一樣,一下一下拍著惠珠的背輕聲哄著。

    「媽,你們不怪我了嗎?」

    「怪!怎麼能不乖你這個不孝女。這麼久連個電話都不往回打,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啊,你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回去保平安非得要我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你,一點都不孝順!你說我怎麼能不怪你!」

    「媽,對不起,我怕你們……」

    「啪!」惠媽媽狠狠打了惠珠一巴掌。忍著淚說:「這一巴掌是打你這麼不知廉恥……」惠媽媽摀住嘴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

    惠媽媽又高高抬起手,看著惠珠的淚眼朦朧的樣子輕輕地打下去:「這一巴掌是罰你不孝的,我們罵你打你都是為你好,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啊,我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來氣我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氣死啊!」

    「媽……」

    「好了,打也打了說也說了,別哭了,孕婦不能哭太多的,要是以後你的孩子跟你一樣愛哭有的你受的!」惠媽媽勉強笑了笑,拿出紙巾惠珠擦眼淚:「你看看你。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還哭的這麼狼狽,以後這孩子千萬不能讓你帶,要不然學的你這個樣子就麻煩了!」

    「媽,你們不怪我了是不是你和爸都不怪我了是不是?」

    「不怪你。我們怎麼捨得,你是我們的女兒啊,怪過了不會再怪了,以後我有一個可愛的外孫,有什麼好怪的!」

    惠珠終於破涕為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一直怪我的,容靚說的沒錯你們不會一直生氣,總有一天會原諒我的……」

    「你真傻,這種事情還要容靚來告訴你嗎?我們是你父母啊,你還不知道我們什麼性格啊,生氣的時候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氣完了就什麼都過去了啊!」

    「我知道,可是我不敢打電話回去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消氣……」

    「現在知道了吧?」

    「嗯!」惠珠使勁點頭。

    「好了,不要坐在地上哭了,對孩子不好,起來吧。」

    惠珠尷尬地笑了笑,拿著紙用力擤了一下鼻涕:「我不會再哭了,有媽在這裡我不會再哭了。」

    「看樣子容靚把你照顧的很好,沒有瘦,要是瘦了我一定饒不了她!」惠媽媽這個時候才從上到下打量了惠珠幾眼,滿意地點點頭。

    「我一直住在容靚家裡,多虧了容靚他們照顧我。」

    「好了,現在我來了以後就有我來照顧你了,總是麻煩人家也不好,我會一直留在這裡照顧你的。」

    「你不回家了啊?那爸怎麼辦啊!」惠珠驚訝道。

    「你爸那麼大一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擔心他,你才讓我們不放心,所以我決定以後就留在這裡照顧你,等你生完孩子再說。」

    惠珠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如果真的讓惠媽媽不是會很麻煩,惠媽媽肯定會比容靚還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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