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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初見初識,初擁初吻。 第一章 初次相遇 文 / 伊人濃妝

    「今非昔比,我能為你譜寫明天。物是人非,而我思念卻在原點。」

    「就像你愛上我一樣,本是錯,而你卻一錯再錯。」

    「只要你能回眸一眼,便是萬箭穿心,又如何?」

    「我已不願再走,但也絕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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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梓笙說:他們的相遇,是一次偶然,他們的相識,是一場意外,他們的相戀,是一場劫難,他們的相思,是情非得已。

    璃佐說:他們的相遇,是一個開始,他們的相識,是必不可逃,他們的相戀,是蒼天有眼,他們的相思,是命中注定。

    如今,當過盡千帆之後,等到的,卻是誰也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彼岸繁華,優曇一現只剎那。煙花散,霧瀰漫,時光也錯亂。轉身之前回眸之後相思難。

    多少愛恨葬送在那之後,多少情仇緣斷在他身後。你仰天長嘯怨恨一切無法,從頭來過。長煙落日纖長身影消瘦,顧盼之間牽動眉宇眼眸。如何能夠把江山留在身後,黃泉相守。

    那天,長安一家酒樓外的擂台下又是熱鬧非凡。看陣勢,似乎是比武招親。擂台邊坐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黑髮如漆,眉眼似月,想必,眾人爭論的對象就是她了吧。據說,此女子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情也溫柔嬌嫩,除了武,幾乎能說出來的本事她都會,不會的,指點一二便也做的有模有樣,可謂是一代佳人。

    此時紀梓笙正打算往前走,不料卻被擂台擋住了去路,他默默歎口氣,如雕刻出般白皙的臉在陽光的下顯得愈加奪目,四周也有不少在看他的人,只是,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一會兒後,都紛紛轉向他手中緊握的劍,那是一把十分精緻的劍,藍白相間彷彿泛著流光,劍柄垂落著幾根淺藍色的絲帶,內行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御賜的宮中物品。果然,絕劍配天人麼。他穿過擂台邊的小道,沉默如他,從不愛湊這些熱鬧。

    「聽說了嗎,律姑娘的嫁妝是一顆夜明珠。」「夜明珠,那得值多少錢。」「這律姑娘,許是皇親國戚,皇宮中的寶物,她怎會有?」……

    議論聲徐徐穿入耳裡,紀梓笙停住了步伐,順著眾人的目光向擂台上望去,他默然,擂台上坐著的女子,不就是常與自己笑談江湖的律蒼雪麼。恍惚中腳步又開始移動,待反應過來時,已不知不覺走到了台下。

    前些日子,律蒼雪突然對紀梓笙說,要嫁他為妻,紀梓笙當然是拒絕的了,娶親二字對他來說實在陌生,何況,自己本身也一無所有,從來都是江湖之大四海為家,豈能娶一不會武的柔弱女子。只不過,紀梓笙想不到律蒼雪竟這般決絕。夜明珠是他正需要的,而律蒼雪用它來做嫁妝,豈不是非逼自己娶她不可?

    夜明珠這種東西,對於繁華富饒的皇宮來說,是許多人都張手可得的,對於普通人,便是想也不會去想的寶物,紀梓笙急需足夠的銀兩,不然,也不會向律蒼雪借她的家傳之寶。現如今,卻是讓他進退猶疑。

    璃佐在遠處就看見了這裡聚集的人群,便駕著馬過來,身後跟著大批的人,同樣是騎馬。包括璃佐在內,所有人都是便裝,看不出身份,不過氣場卻非比尋常,街道上的路人看了,不約而同向一邊後退,讓出一條不寬不窄的過道。璃佐似是滿意地跳下馬,漫步向著擂台走去。

    停在人群中,璃佐心裡五味陳雜,大概是想不到,堂堂二皇子,竟會在這與百姓一齊看比武招親。搖著手中的扇子環顧四周,想要找尋一點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而目光,卻停留在了對面的白衣男子身上,良久良久都收不回來。莞爾一笑道:「好一位眉目如畫的翩翩公子。」心中默歎:來看比武招親,莫非,此人也是一紈褲子弟?

    紀梓笙完全沒有察覺到不遠處一直凝視他的目光,看著擂台久久移不開視線,彼時,擂台上的人很有功底,百姓都議論著此人將要抱得美人歸。紀梓笙蹙眉,猶豫著握緊劍上了擂台。

    璃佐遠遠看著,眉心漸漸擰成『川』字,律蒼雪卻是驚喜得站起身來,滿是期待地望著紀梓笙。比武招親是她一手舉辦的,除了幾個小廝,就沒有別人了,自然,嫁與不嫁,全由自己決定。

    紀梓笙站在台上,身形高挑消瘦,長髮隨意飄散著,惹得人群中大片女子一陣唏噓。他別過臉,說道:「如果沒人能勝在下,那在下,能否只要夜明珠,不娶人?」語氣平淡如水,讓律蒼雪心裡大起波瀾。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剛才躍躍欲試的人們竟是遲遲不動,璃佐又是一笑,心說:原來此人只愛錢財不愛美人。

    璃佐躍上擂台,對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說道:「璃佐。」毫無章法的自我介紹,紀梓笙也不介意,學著他說:「紀梓笙。」不過他也是意外了好一會兒,璃佐,這不是如今二皇子的名字麼。

    璃佐點點頭,看了看一旁的律蒼雪,又看了看她手裡的夜明珠,問道:「紀公子要這夜明珠何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諷刺。而紀梓笙語氣依舊平靜,直視著璃佐,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救人。」璃佐還是笑,他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全天下的夜明珠,便是任你挑。」

    「我為何要信你。」是個不求答案的肯定句。

    「你手中的清月劍,便是我父皇曾經用過的,一顆小小的夜明珠,還怕我給不了你?」璃佐挑眉看他,心中卻不禁疑惑起來,這清月劍,是當今聖上呵護至極的東西,十年前他微服出巡迴來時就沒有再見過,如今出現在這長安百姓手裡,倒是怪事。

    紀梓笙低頭想想,若是真只要夜明珠不娶律蒼雪,實在笑話。抬頭看看璃佐,點點頭,想道:想必此人真是二皇子,管他信得信不得,自己也沒什麼能給他的,說到底也不吃虧。於是就隨著璃佐走了,任憑身後人群如何喧鬧,律蒼雪如何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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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的天空藍得有些不真切,朵朵白雲在慢慢游移著,厚重得好似隨時都會掉落下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路面上,星星點點的光斑在微微顫動著,空氣中瀰漫著溫暖的氣息,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夢境。他們在湖邊走著,彼此無言,耳邊是輕輕吹動的風聲,眼前是綠得誘人的草地,兩人之間只隔了拳頭大小的距離。

    璃佐斜眼看著身邊的人,白皙而纖細,有一種常人沒有的病態美,像是早已看遍紅塵飽經風霜似的,看了總讓人想抱抱他,聽他說故事,關於他自己的故事。

    璃佐停下腳步,不願再漫無目的地一直向前走,轉身對紀梓笙說:「公子,何時隨在下去取夜明珠?」

    紀梓笙也停了下來,長而密的睫毛凌亂而捲翹,瞳眸黑如懸崖般深不見底,一眼望去僅是看不出情緒的黑色,也正如他雲淡風輕的性子,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殿下若能給我,倒不如直接幫我把人救了,我對夜明珠,抑或是金銀財富,毫無興趣。」

    璃佐突然笑了出來,狹長的丹鳳眼笑起來彎彎的,像月牙:「好一個毫無興趣,那好,你不要,我也沒有理由給,這人,我自然是會幫你救的,可你答應我的事,也不能違約。」許是習慣不來客套的對話,連剛才那一聲『在下』也直接換成了『我』。

    「你想讓我做什麼事。」紀梓笙問道,萬一他讓自己殺人放火,就這麼答應了,還真不知如何是好。「還沒想好,先幫了你再說,待我考慮之後,自會告訴你。」璃佐撥了撥額前的發,想道:難得一次的機會,豈能放過這絕世佳人?

    「那跟我來。」紀梓笙轉身繼續走,也不回頭,彷彿認定了身後的人一定會跟上來。

    璃佐對長安也不算太熟悉,沒有侍衛在身邊,就這麼跟著紀梓笙大街小巷的穿梭著,一來二去,他連自己到了哪裡都不知道了,待紀梓笙停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們身處一家青樓。嗯,就是青樓,不過卻是一個女子也見不著。四周都是年紀尚輕,眉目清秀的小倌,璃佐突然對紀梓笙產生反感,雖說自己也是有斷袖之癖的人,不過這種地方,卻是不會來的。

    幾個小倌看二人氣宇不凡,便匆匆過來獻慇勤,不料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紀梓笙打斷:「莫衷在哪?」那些小倌早就認出了紀梓笙,不過看他身邊還有一人,便未提起莫衷,誰知紀梓笙自己問起了,躊躇良久,還是伸手指了指後院:「莫衷相公倒大霉啦,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好多公子點他的名,他死活不接客,害得自己現在滿身都是傷,連床也下不了了。」說完還故作憐惜地搖搖頭。

    璃佐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將腰間的一塊精緻的玉珮扯下來放在紀梓笙手裡,對他說道:「實在抱歉,來時匆忙,只有這個了,不過贖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紀梓笙也不客氣,接下玉珮便向後院疾步走去,璃佐在他身後踱步跟隨。

    房間內的油燈有些昏暗,映得床上的人兒的臉愈加憔悴。床邊坐著一位藍衣男子,低著頭,似在等待著什麼。紀梓笙握緊手中的玉珮,心口處哽的慌,像是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他走過去,喚道:「梁淵。」梁淵給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聲說:「睡著了。」這時璃佐也踏進房門,站在紀梓笙身後,看見熟睡的莫衷,心說:若早知道是來這裡贖一個男妓,我便是如何也不會幫的。

    紀梓笙知道,這個時候讓莫衷多休息是最好的,不過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更不想莫衷呆在這裡。將手中的玉珮交給梁淵,說道:「回去之後我會照顧他的,這玉珮放你這兒了,怎麼做你知道的。」說完也不等梁淵回答,逕直走去床邊把莫衷扶起,璃佐站在一邊默默看著,也不幫他,也不說話。

    路程並不遙遠,但對於璃佐來說,實在是隔了千丈,忍不住問道:「此人是?」紀梓笙看了一眼自己背上的莫衷,若有若無的輕笑一聲,說:「舍弟。」

    聽說只是弟弟,璃佐的心情又逐漸好轉,連忙把莫衷接過來自己背著,紀梓笙見他這般友好,也不推脫,轉念一想,問道:「你已經幫我了,所以,讓我做什麼,你說吧。」

    璃佐嗯了一聲,彎起的雙眸滿是笑意,他說:「不是讓你做什麼,而是我想要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紀梓笙無奈了,自己有的,璃佐絕不會少,自己沒有的,璃佐想要便能有,他向自己要東西,真是笑話。

    璃佐突然停了下來,直視著紀梓笙,細緻如瓷的臉沒有任何瑕疵,青衣在陽光下泛著淡淡亮光,他勾起唇角,輕聲說:「如果我說,我要你,你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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