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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文 / 墨狂瀾

    「屬下參見十四爺,請十四爺同十四奶奶出來說話。」不見其人,便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眾人的目光不由得紛紛的朝著廳外望去,然卻不見人影。

    那廳外之人,自然是位高人,若不然哪裡有這樣厲害的功夫,能傳音入室,卻又不傷人。

    大家因瞧不見人,便只得朝著商墨羽夫婦看了過去。

    這眼看著長老們便要來了,商家的家主也即將被公佈出來,可是這個時候,卻偏要將十四爺夫婦喊出去說話,這不是明白著的事情麼?

    這會兒心中最高興的自然是莫五娘了,她的心裡最清楚這商墨羽夫妻為何被在這個關鍵時刻被喊出去,只怕是因為商墨羽將商家長老們囚禁的事情吧。她就曉得,都這麼多日了,不見著動靜,只怕不是長老們大度,而是要在這個重要日子將十四所犯下的罪行給公佈出去來吧。

    莫五娘的臉上呈現著與心中歡喜成正比的笑容,就這麼目送著那一臉淡然的夫妻倆出去。她忍不住的猜測,莫不是這夫妻倆還不知道長老們的打算?還是老實的認命了。

    走了兩步,商墨羽突然頓住腳步,側頭看著容離,溫潤的目光好似那春水一般,帶著暖暖的溫柔,似乎會連同門外的那千里積雪一併給融化去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容離不由得抬起頭來,這時商墨羽伸過手來,將她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握在手心,一股暖意頓時便從掌心傳遍了全身上下,容離正欲開口,便見商墨羽目光已經轉到了廳門外去,深幽的眸光,似乎要將那門外的花花世界所看透一般。「走吧。」一瞬他收回眼神,依舊溫柔的凝望著容離。

    容離頷首,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時候讓他們夫妻出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自從回商家以來,商墨羽一往如故的忙著,對於他的忙,容離已經習慣,對於不知道他忙什麼,容離也習慣了,而且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商墨羽卻從來都不曾與他提過半句關於長老們的事情。

    雖然商墨羽無亂如何都是商家未來的家主,可是對於他將長老們軟禁一事,確實不是小事情,長老們就算在怎樣的大度,怎樣的為了家族利益,也應該不會就此罷休吧!不過容離猜測,以商家人那根深蒂固的思想來猜測,她的孩子是沒事的,因為他們都是商家的骨血,而且若是長老們真的想對兩個孩子怎樣,那就不必等到今日了。

    而對於商墨羽,只怕更不會怎樣了,畢竟他是為來的家主。所以容離忍不住的想,也許,長老們早就將這矛頭都指在了自己的身上吧,畢竟對於商墨羽將他們軟禁是為了去陪自己的這件事情,是不容否認的。

    而且這幾日商墨羽對於此時一字不提,也許那心中早就有數了吧!

    「羽兒!」突然,老祖宗那明顯有些急促緊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夫妻倆不得不再一次的停住腳步。

    但見老祖宗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這一瞬間,本來就白髮滄桑的她,顯得更加的沒有虛弱。

    老祖宗拄著枴杖,不知道怎的,原本一直很是平靜的心,這會兒突然猛烈的翻湧起來,她有些擔心,也許長老們·······畢竟十四這一次的事情做得實在是有些過份了。來不及去多想,迅速的整理好自己那凌亂的情緒,她抬起頭來,尚且精神的目光慈祥的看著那對年輕的夫妻倆,最後扯了個溫和的笑容,口氣平靜的開口道;「去吧,孩子這裡,我會好好看著,不會叫他們胡鬧的。」

    說不擔心孩子是假的,不過聽到老祖宗的這話之後,容離那心中的擔憂,總算是有少了半分。她笑著同老祖宗鞠身行了一禮,「麻煩祖母了。」

    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老祖宗的心是長偏了的,這麼多孫兒玄孫中,唯獨疼愛這商墨羽,可是現在瞧見老祖宗對十四一家子的特別關愛,莫五娘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氣惱,看那老祖宗,更是恨不得她馬上突然猝死了的好。

    出了大廳,天地相接的銀色白雪,有些晃得人眩暈。

    下了石階,便瞧見站在院中的戴著黑色斗笠的兩位黑衣人,容離看了一眼,心想這也許就是長老們身邊的心腹吧!

    她不知道長老們的打算,所以心中難免是多想了,一面又想到自己這快要到盡頭的性命,以及兩個孩子的安穩,最後竟然朝著商墨羽開口道:「若是,真的容不下我,那便讓這個世間沒有我吧!」反正,左右也是這兩年的時間了,早死早超生吧!

    原本一直很平靜的商墨羽聽到她的這話,臉色卻是陡然一變,眼神甚至是有些變得暴戾起來,直視著容離問道:「你說什麼?」

    容離沒想到這上一刻還溫潤如玉的商墨羽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還以這凶狠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給嚇了一跳。不過這到底是枕邊之人,容離很快就反應過來,不過卻是有些生氣,心道你對我凶什麼,你以為我樂意早死啊,我孩子還小呢!這不都是你們商家逼的麼?所以也毫不客氣的對視過去,然後提高聲音一字一字清晰的回道:「我說,只要讓我孩子好好的,我這性命拿去便是了,何必弄這麼多周折,不嫌累麼。」這後面的話,更是帶著幾分埋怨。

    說來說去,長老們現在不就是覺得商墨羽被自己迷惑了,所以才鑄成如此大錯,不在將商家利益放在第一位麼。

    原本因她這麼將生死不當一回事兒掛在嘴巴的商墨羽在聽到她的這話之後,反而沒了脾氣,而且甚至是覺得對容離越發的愧疚。原本緊綁著的臉也鬆緩了下來,拉著容離的手貼到自己溫熱的胸口旁,「夫人,你我是結髮夫妻,不求同日生,卻能求同日死。」他說罷,也沒給容離半分去感受這話的時間,便朝著那兩個呆著黑色斗笠的黑衣人說道:「去與長老們說罷!現在我商墨羽不想見他們了。」說著,又突然轉過頭來,朝著容離竟然露出一個很少從他臉上看到的笑容,這個笑容同樣很溫玉,不同的是竟然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灑脫與輕鬆。

    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商墨羽第一時間便去見了商家長老們,不過卻都被拒之門外,商墨羽自然知道長老們不願見自己,所以他連著在商家的祠堂跪了幾日。其實按照他的性子,不該是這樣委曲求全的人,可是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任意妄為,他有著妻兒。有道是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牆,長老們就算在怎樣的在乎商家的利益,可是卻都是有底線了。因此為了妻兒,商墨羽自甘到祠堂,為的就是平息長老們的怒火,不在遷怒與他的妻子。

    可是這一刻,在聽到容離的那話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也算是聰明一世,卻是糊塗在這一時,長老們若是真的有了那個心,那自己在委屈求全又怎樣,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一次理清楚,生也好,死也罷,都爽快些!

    更何況,他這兩年來一心一意的謀算,為的就是能走出長老們的控制圈,然後能像是正常人一般的陪著自己的妻兒。可是現在如果他的妻兒沒有了,那麼他還活著作甚?或許吧,在沒有娶妻之前,他曾經還將這謀算當做是一件事情來做。可是他娶妻了,他也動了情,他有愛的女人,有可愛的兒女,而作為丈夫與父親的他,已經辜負了他們許久,如果眼下短暫的重逢,也要因為商家的利益而將他們犧牲了。那麼,那些商家所謂的利益,對自己還有什麼用,他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所以,現在該是他擔當的時候,便是再一次的惹怒了長老們,那也要賭一把!

    對於商墨羽的這話,兩個黑衣人都有些詫異,二人相視了一眼,也不知道隔著那黑幽幽的面紗,他們究竟有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神。反正在相視一眼之後,那個身材稍微高些的黑衣人便開口了。「十四爺當真不願意去見長老們了麼?」他的這口氣裡,到底帶著些質疑,顯然是沒有將剛剛商墨羽的話當真,畢竟這幾日,商墨羽哪一日沒有求見長老們。而現在有了機會,他怎能就這麼錯過?

    商墨羽聽到他這話中的口氣,自然是曉得他那心中的猜測,卻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回話,而是轉動著腳步,將自己前後左右的商家建築以及人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黑衣人的身上,「這商家的繁榮富貴,享受著的從來不止是我一人,為何,一切卻要我來承擔?」自小,為了練功,他常年如同那身染詬病的藥罐子,只能躺在床上,他錯過的不止是該有的童年,便是去私塾裡聽先生講課,他都不曾感受過是什麼滋味。

    他的人生,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就像是給他安排一份尊貴的出身一樣,甚至要讓他違心叫著那個害了他母親的女人為母親。那些人不知道,每一次自己在喚這個女人為母親的時候,心裡都是什麼滋味。

    娶妻生子是人生必須之事,與容離訂親只是一個意外,而這個意外之後,娶她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長老們看來,也是十分順理成章的。

    可是卻因不納妾,而沒有長老們理想中的開枝散葉,一切的過錯便落在容離的身上,她成了善妒的女人。這也罷了,最後還成為了長老們眼中的刺。可是他們不知道,商墨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少年了,如今已經為人父的他早已經褪去了當初稚氣,取而代之的一份成熟穩重。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就算是沒有容離,有朝一日,他也會脫離長老們的安排。所以現在的一切局勢,確切的來說與容離是無關的。

    而此刻商墨羽的話,聽起來難免是叫人容易誤會,總覺得是有些自私了,可是這話卻也不假,兩個黑衣人當即就愣了,二人相視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那個先前說話的黑衣人朝著商墨羽抱拳道:「既然如此,那麼容屬下去稟報長老們。」

    看著那黑衣人扎眼的黑色身影逐漸的消失在這白茫茫的雪地裡,容離這反應過來,心裡沒由來突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著急,甚至是有些心急如焚的拉著商墨羽的手問道:「你想做什麼?」莫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是,她認識的商墨羽,從來不是這樣不冷靜的人。

    到底是夫妻,有道是心相連,此刻容離心中的擔憂,商墨羽如何感受不到,反而越發的心疼與愧疚,都這個時候了,她的心裡,竟然還擔心著自己。轉過身來,兩手扶著容離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那雙瞳目裡,此刻散發著異常溫柔的光線,幾乎要將容離整個人緊緊的包裹在其中。與其同時,只聽到他那同樣叫人覺得透著暖意的聲音平靜的響起來,「夫人,你嫁了我商墨羽,空有這一生享不完的富貴,我卻沒能讓你過上一天的逍遙舒心日子,所以,這一生是我商墨羽對不起,若是······」說到此處,商墨羽卻頓住了,神情變得有些莊嚴起來,就如同那即將要宣誓的人一般,及其認真的看著容離,扶著她肩膀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滑了下來,此刻溫柔的握著她的手,「若是有來生,我定然不會生在這樣的富貴之家,不過卻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家。」

    一直以來,這男女之間也好,夫妻間也罷,最動人的情話,莫過於『我愛你』那三個字。可是也有另外一種叫人動容的情話,沒有華美的詞句,也沒有優美的篇章,更沒有催人淚下的山盟海誓,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恰恰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最是容離打動人心,哪怕這只是個一個諾言。

    此刻的容離,她無法在去忽視商墨羽那真摯無比的眼神,她的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著,猛烈的翻滾著,疼痛著,卻也幸福著。

    這絕對不是她心裡一直期盼的那種粉紅色戀愛,甚至他們之間連戀愛都沒有,就直接躺在一張床上了。對於這種包辦婚姻裡生出來的感情,容離以前想,最多算是親情吧!可是現在容離卻明顯的感受到了這份感情絕對不止是親情那麼簡單,愛情的感覺是那麼的明顯,超越了她從前的想像,同樣也給人帶著那樣濃烈的幸福感覺。也是這會兒,容離才真正的明白,為何那麼多人知道愛情是這世間最猛烈的毒藥,卻還要去嘗這份毒藥。這是因為,這愛情裡讓人幸福的成份太多,遠遠的超出了毒藥所帶來的這份痛苦。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明明知道被火焰灼燒的痛苦,可是為了看到更加耀眼的光芒,它們願意以身作材。

    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容離不知道自己已經深呼吸多少次,她自認不是個軟弱的女人,以往那麼艱難的日子,她也不曾掉一滴累,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就特別的想哭,總之那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流了出來,熱熱的,溫度就如同商墨羽手心傳過來的溫熱一般,似乎這眼淚也是幸福的。

    她咬著唇,不想讓自己的苦咽聲音發出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那樣笨拙的看著商墨羽哭,就像是第一次戀愛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小姑娘似的。

    商墨羽看過容離歡快的笑容,也見過她凶狠的猙獰,當然也看過她的眼淚,卻從來沒有瞧見她這麼哭過,那心裡可謂是千百般的滋味,當然更多的是自責,自責他從前為何那樣將她當作是與自己一般,很多時候都讓她獨擋一面,卻忘記了她只一女子,而且更是自己的妻子,而作為她丈夫的自己,竟然讓她受了這麼多苦。對於此,商墨羽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以今日不管長老們會提出怎樣苛刻的要求,他的最終目都只是要她好。

    再也沒有言語,而此刻也不是言語能將這之中的情愫說清楚。他只能緊緊的將這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女人緊緊的摟在懷中,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不要在受到這外界的一絲風雪。

    廳中大門並沒有關,不知道是婆子們有意還是無意的,所以這無形間便多了許多的看官。

    而這個時候,但凡是個女人,對容離投遞而來的,都是羨慕的。

    便是這自小就最是嫉妒容離的莫五娘,在這會兒看到容離哭了,她的心裡竟然高興不起來,更多的是一種在以瘋狂速度滋生著的仇恨。她不解,老天爺為何要這般捉弄人,眼看著容離到了這生死關頭,不得好下場了,可是卻還有這麼一個優秀癡情男人,一心一意的與她許下輩子的諾言。

    她忍不住的看了看身後同樣眸中露出羨慕之意來的六娘七娘四娘,雖然都是姐妹,可是她們卻都是泫五爺的妾室;雖然泫五爺待自己也及其的好,幾乎是對自己言聽計從,讓人賞心悅耳的情話也是常常有的,可是卻都不及此時此刻十四爺對容離的這份感情。

    是了,什麼山盟海誓都是虛的,有本事的話,當像這商墨羽一般,不納妾,不留通房,這才是待自己好的證明。可是五娘從前以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何況像是她這樣的身份,能成為商家五爺的正室奶奶,已經是十分幸福了,最起碼在外人的目光中,看自己時候是羨慕嫉妒的。可是此時此刻,莫五娘才發現,五爺對自己的愛,在商墨羽與容離的面前,是那麼的薄弱,而且他那份薄弱的愛情,卻又分給了四娘六娘七娘。也許以後還有跟多的姨娘也會分去,所以她不知道,五爺留在自己這裡的愛究竟還有多少。

    俗話說靠哥哥有嫂,靠爹爹會老,只要靠相公才最好。可是現在莫五娘發現,原來自己的相公也是靠不住的,可是自己卻也沒有一個兒子。目光忍不住的朝著六娘凸起的肚子望了過去,如果六娘肚子裡是個兒子的話,那麼·····她不敢往下想,她也想要子嗣,可是這副原本就虛弱的身子,現在想要個孩子更難了。

    沒有子嗣,相公又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所以她只能緊緊的握著這手中的權力了,這將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

    似乎也是這一瞬間,五娘突然看透了,只有這權力才是能保證自己這份榮耀的永久證明。

    慕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知了懷中掙脫出來的,小小的他這會兒像是個小小男子漢似的,挺著腰桿,一臉的正色,牽著同樣從商琴操懷中跳下來的月下,兄妹倆就這麼從大人們的面前走過。

    出了廳門,迎面來的寒風將不曾帶著帽子的兩個孩子的發都捲了起來,無端給人一種森森的寒意。看得屋中那些心疼他們兄妹的好似心疼。

    知了知香等人當即便追隨出來,各自跟隨在兩個孩子的左右,便這麼走到商墨羽與容離的身旁來。

    「阿娘不要哭,誰敢傷害阿娘,我就擋在前面。」雖然年紀小,可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感動。

    便是容離也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按照這個兒子的性格,她還以為,他會說『誰敢欺負阿娘,就殺了誰』!可是,這會兒他卻是那麼認真的說,擋在她的面前。

    有夫如此,有兒如此,還有那麼聰慧的女兒,她這個本就二世為人的,這還有什麼不滿足。

    她從商墨羽的懷中抓轉過身,還帶著淚痕的絕美容顏上,終於浮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來。

    「便如同父親之言;生,不求同生,死,卻能同死!」這樣的話,從一個幼嫩悅耳的三歲小女娃口中說出來,卻帶著一種堅定的銳氣。

    實在是叫人不得不吃驚,那麼個小小的可愛粉娃娃,如此天真無邪的,哪裡知道什麼生死,又知道什麼同聲同死的。

    這一瞬老祖宗招牌式的動作便開始了,與此同時只聽見因她拿枴杖敲地板的聲音,傳來一陣「咚咚」「咚咚」響聲。隨著這「咚咚」的響聲,她那很少說話這麼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胡說八道,這個商家,還沒有亂成那個樣子!」

    說罷,她已經邁著步子出來了,身後二夫人推著二老爺緊緊的跟隨,夫妻倆都一臉說不清的複雜神情,顯然今日的事情,也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哭過一陣,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的那些亂七八糟情緒也隨之消散了,容離也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清楚了許多。她素來是這麼的強勢的,以至於在遇到危難的時候,讓商墨羽誤會她可以獨當一面。既然,她從來都是那麼強勢的一個人,那為何這會兒她要妥協呢?

    方纔,說出那樣的話,也只是考慮到孩子們,可是現在·····容離忍不住的看了這一對雙生子,他們是那麼的愛自己,而且絕對不必自己對他們的疼愛少,所以自己怎能如此糊塗。更何況,她做錯了什麼,她憑什麼要妥協,仔細的計較起來,是那些該死的老傢伙害得他們一家不得安寧,也是他們這些作蛹始者,才害得自己平白無故的受了那麼多的罪,吃了那麼多苦。既然他們是自己痛苦的源泉,自己為何此刻要向他們低頭。

    她吸了吸鼻子,蹲下身來將兩個孩子摟緊懷中,抱了好一陣,才將兩個孩子鬆開。站起身來朝商墨羽看去,「方纔,是我糊塗了,說起來,我才該去與他們理論理論,你不娶妻不納妾與我何關係,我何時說過一句說不準。再說這商家的事情,我進商家的門雖然已經四年,可是在商家卻才一年不到而已,對於商家的瞭解還不如一個丫頭,眼下他們將你在商家之上的想法與他們有所分歧,便將我當作這其中的關鍵,把我看作是那眼中釘肉中刺,這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相公你也並非是木偶之人,無知無覺,全由著他們來支配,他們雖然是商家的長老,卻也無權這般支配你的人生,更不能這麼任意妄為的否定了你的所有想法!」

    她清脆的聲音,在這靜靜的雪地裡,襯得多出了幾分空靈,同時叫人不得不去重視她的這話。

    當然,很多人都聽不懂她這後面的話!尤其是那隨意支配商墨羽人生的話語。因此不止是那小一輩的,便是那年長的,也有些摸不著這話的頭腦。

    當然了,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在建設商家的名單之外,幸福的享受著這一份榮華富貴,閒暇時候,還可以偶爾埋怨一下誰誰又掌著商家的權力,可以明裡羨慕暗裡嫉妒恨著,卻不知道,這份所謂的權力,那個誰誰並不是十分的想要掌控,一切都只是因為命運而已。同樣的也不知道,當初商家長老們是如何在外派人追殺容離的。

    就在這個時候,但見先前去回話的黑衣人回來了。而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身後多了十來個黑衣人,而這些黑衣人的身後,又是幾座小攆,在加上左右後面跟著的一下侍衛與下人,竟然是拍了長長的一串。

    不過這會兒誰也沒功夫去看他們乘坐的是什麼小攆,也沒人功夫去看他們身邊伺候的丫頭是如何的美貌,更沒有人去猜測他們身邊那些侍衛的功夫如何。大家此刻的目光都一致的統一鎖定在這些從小攆上下來的老頭身上。

    雖然從心裡就牴觸這些老傢伙,可是容離卻不得不去承認,他們沒一個,都透露著一種與世隔絕的仙風道骨,只是便是如此,看去依舊叫容離不喜。

    其實莫五娘也不曾見過這些長老,只是聽泫五爺聽過很多次。所以在這激動人心的第一瞬間,她就很快的反應過來,滿臉笑容殷切的迎了上去,成為給長老們請安的第一人,而那她三房五媳婦莫氏也十分響亮的落入大家的耳朵裡,當然這其中也算五位長老。

    只是,還沒容長老們那裡應一聲,慕容卻已經不知道何時,小身子已經站到了父母的面前,然後一臉正色的朝著五位長老質問道:「便是你們這些人,害得我母親父親不得團圓,誤會重重,還一路追殺我們!」

    不管這些罪狀是真的或是假的,但是從這麼個稚嫩的孩子口中說出來,都有些臉上無光。

    商墨羽心中說不上來的感動,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兒子,這個年紀,卻已經知道站出來護著一家人了。欣慰之餘,他這個正兒八經的當家人,也該站到最前面來,此刻的一切,不管是什麼,都應該由著他來擔當。

    他上前走了一步,就不著痕跡的將兒子擋在了自己欣長的身影之後。目光很是隨意的瞟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大長老,似乎帶著一些得意的意思。

    也是了,有這樣的兒子,他能不得意麼?

    整座院中,人數少說百來人,可是大多都是處於莫名其妙的狀態之中。所以仔細的論起來,只怕也就是那莫五娘心裡最是清晰的了。

    只是她心裡所清晰的,也只是她在事實上的假象罷了。就比如此刻,她是那麼欣喜激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甚至忍不住的猜測,不知道下一刻,長老是不是直接一掌將容離擊殺了,或者是當著容離的面,將她的兩孩子當作孽種來處決了。可是,即便如此,莫五娘都覺得實在是太便宜容離了,尤其是容離,她怎麼能死呢!她還沒看到自己成為商家真正的主母,成為商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呢!這麼大的一分榮耀,若是少了容離,那豈不是也少了許多精彩麼?何況她受了那麼多苦,為的就是要證明自己是比容離強的,所以莫五娘其實是不希望容離這個對手現在死的。

    因此,在長老和任何人都沒有開口,更沒有表示要如何處置容離之時,她就主動站出來,「幾位長老,還求您們看在我大姐姐為商家生下一對兒女的份上,饒她一命吧!」其實,只有天知道,這會兒她多麼想說,也許這兩個孩子並的不商家的骨肉呢!但是那樣說了,只怕容離會死的更早,就看不到自己當上家主夫人了。

    莫五娘的這話一出,除了幾個長老之外,無人不詫異,不知道她心裡那點小九九的,還真的要當她是個以德報怨的人了,先前還叫容離指她以殺兒子逼走鄭氏,謀奪這正室之位。

    莫五娘說完了這話,還一臉擔憂的表情,期待的看著長老們,等著長老們的話。

    可是這幾位長老,由始至終卻都不曾看她一眼。所以這院中,雖然是有百來號人,卻是靜的猶如無人深夜般。

    好一陣了,那站在最前面的長老才開口,聲音並不如他的外表那樣透著仙風道骨,反而含雜著一股很重的塵世味。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並沒有多餘的去看旁人一眼,而是直視著商墨羽,問道:「你當真,要捨棄這多年來的心血。」隨後滿臉不喜的瞟了一眼容離,「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顯然,他是多麼的不理解,天下女人那麼多。

    這話雖然是質問,可卻也是說的那麼清楚,這使得已經認定了家主之位的莫五娘不得不著急起來,她甚至已經顧及不了自己的易容風度身份,便急忙朝著大長老問道:「長老,您··您這是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被商墨羽囚禁之後,他們還想著選商墨羽做下一任的家主?這算什麼?救他們出來的相公他們打算怎麼辦?

    大家以為,此刻大長老是沒空理會她的話。不想她的話音才落,就聽見大長老轉頭朝著她看過來了,只不過卻滿臉的嫌惡,一面只聽大長老不悅的聲音朝著人群裡的商家男丁掃視了過去,「這是誰家的婦人,如此不懂規矩,還不趕緊拉下去!」

    這·····方才莫五娘不是已經自報家門了,感情這大長老就沒聽見去啊!

    這會兒那些平日裡沒少在莫五娘手下吃虧的,都忍不住的想要好好的笑一聲,只是礙於此刻的情況與環境不一般,最後都只好憋住了。

    莫五娘這一下更是傻了眼,急忙解釋道:「妾身是五爺的妻子。」話才到這裡,早已經知道答案的五爺已經打發丫頭上來拉她了,卻不想五娘見丫頭拉扯自己到後面去,更是著急起來,一時間口快的又道:「當初正是妾身幾番勸說,才使得相公前去解救長老你們的。」她這話不止是要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要邀功,讓長老們知道,當初若不是自己的枕邊風,商墨泫哪裡有那個出息做下這個決定呢!而這樣的大事情,就怕對方不承認,所以她還要當著商家各房幾代人的面。

    只是她不知道,商家長老們存在本來就是一個秘聞,而這被軟禁一事,更是屬於那機密中的機密,而此刻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言之鑿鑿的說了出來,這不就像是狠狠的給這原本神神秘秘的長老們一出來,就扇了個大耳光麼?

    看到長老們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一直就憂心忡忡的泫五爺不得不急忙走出來,一面急忙開口道:「長老們恕罪,她前幾日染了病,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還往長老們不要放在心上。」他急切的解釋,一下就把五娘的話給否定了。

    可是在五娘看來,這商墨泫分明就是把自己的功勞給否定了?她不由得起了疑心,莫不是商墨泫想要休了自己?但是又怕自己手中的權力過大,因此此刻才生出這樣的手段來冤枉自己麼?五娘著急了,著急得失了方寸,著急得沒有看到五爺朝著她使的一個又一個的眼神。而是橫衝直撞的就推開來著自己的兩個丫頭,朝著商墨泫衝了過去,一面直呼其名的點著名質問道:「商墨泫,你··你什麼意思,竟然這般說我,你說你是不是想獨攬這份功勞,還是你想休了我,又怕長老們不悅,所以現在不承認當初是我勸說你?」

    此刻的大院一團亂糟糟,但是卻不影響這院中場景的熱鬧。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就雲裡霧裡的事情,突然變得有些清晰起來,而且還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算是夫妻情深的五爺夫妻倆,竟然當著長老們的面,鬧出了這樣的笑話,甚至是連那枕邊風的內容,都要即將給公佈出來了,所以一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夫妻二人,便是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就怕因此錯過了什麼精彩內容。

    泫五爺愣住了,他從來不曉得,他一直以來覺得賢惠溫柔的小妻子,這會兒竟然突然變得如此遲鈍不懂事,而且還當著長老們的面,一再的提起這個事情來,難道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看不出來,即便是十四對長老們怎樣,這個家主位置還是他的麼?雖然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十四有那樣的優待,可是現在卻不是嫉妒的時候,而是該考慮,以後怎麼辦?可是,五娘竟然如此的不配合他,反而還要將長老們被軟禁的事情說出來,這不是使得原本就糟糕的事情變得雪上加霜了麼?

    一陣冷風吹過,五爺猛然的清醒過來,正好對上那朝自己滿臉責問的莫五娘,此刻他在五娘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溫柔賢淑與楚楚可憐,而是一種欠揍的表情,以至於五爺當時腦子就熱了,想都沒曾多想,就揚手狠狠的給了莫五娘一個巴掌。

    清脆的掌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積雪的關係,顯得十分的大,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如此也正好滿足了一下那些個兒矮沒站在前頭看到的人們。

    ------題外話------

    依舊求秘方,實在是咳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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