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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文 / 墨狂瀾

    納塔這個人,從來都是比較臭美的,而且像是他這樣的相貌,也算是個一等一的美男,所以他早就習慣了小姑娘們朝著自己投遞過來的眼神,只是現在卻都被商墨羽比了下去,便整日擺著一張醜臉。

    沙瑪瑤見此,忍不住掩唇笑起來,「你也差不多得了,臉拉那麼長給誰瞧啊,這樣也難怪別人都不瞧著你,只盯著十四爺看。」

    納塔聞言,冷哼一聲,「怎麼夫人你也嫌棄我了麼?」

    他夫妻二人鬧著,這邊一直偷偷觀察著他們這一桌的何憐很快就發現沙瑪瑤要納塔這個管事的是夫妻。

    邵燕兒見她一直在瞧,便問道:「看出了什麼沒有?」

    聽見表姐問,何憐這才將眼神收回,滿臉的疑惑不解,只向邵燕兒問道:「表姐,你覺得這四個人是什麼關係?」她明明看著那個長相遜了些的年輕男子一直在上下的張羅,又給侍衛們安排住處,所以以為他也就是個管事的,可是現在他又跟著那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而且還跟著那個年輕的女子打情罵俏的。

    邵燕兒比何憐細心多了,早就發現了這幾人之間的奇妙關係,也一直沒猜透,現在聽到何憐提出來,便應了一句:「只怕是朋友罷。」若說是兄弟的話,看著又不大相像。

    不想她這話才出口就給何憐反駁,「哪裡有這樣的朋友,你都沒看到那人。」她說著,那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納塔,「看他臉色雖然不好,可是對那位公子一直都很敬畏,對那個帶著紗帽的女人,就更是尊敬了。」

    她一說尊敬這二字,邵燕兒不禁又偷偷的打量了戴著紗帽的容離一眼,心道莫不是這女人是他們的長輩?正猜測著,陡然看見那深紫色下隱隱可見的發,發現竟然有些怪異。按理說來,這深紫色之下,髮色應該會更暗才是,可是她的卻····難道是白髮?心中閃過這念頭,隨之聯想到這幾人對她的態度,當下便有了結論,便與何憐小聲說道:「那女人都一頭白髮了,只怕是他們之中的長輩,而且你瞧,自從進來,她就一直坐在那裡指手劃腳的。」

    天地良心,容離從來沒對誰指手劃腳,而是他們過來徵求意見,自己應一聲罷了。可是落到了別人眼中,她就成了那指手劃腳的老大。

    聞言,何憐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那紫色的紗下是白髮,當即心裡便有了計較,想到這個俊美的公子,氣度如此不凡,而且看那一身裝扮,也絕非是等閒人家的公子,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婢女,便是有兩個女人,卻有一個是他朋友的妻子,一個則是他們的長輩。

    所以何憐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了,所以才讓她在路上遇見這樣一位絕佳的公子,這難道算是彌補她與這藍家庶子同行的決定麼?

    心裡從來沒有這麼歡快過,何憐這一瞬覺得那窗縫中捲進來的風都是暖洋洋的,她高興的連同那頭髮絲都要飛舞起來。只是到底是閨中小姐,沒有正經見過什麼世面,更別說是這麼好不矜持的上前貿然與人家的招呼了。所以何憐想來想去,便將目標鎖定在了這俊美公子身邊的兩個女人身上。

    這是這兩個女人裡頭,那個年輕的一直陪著她的相公,夫妻二人一直在說話,她是插不進去的,因此便想到了這個年長的長輩,只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何憐覺得不能馬虎了,畢竟這個年長的女人是他的長輩,若是惹得這長輩不喜歡,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邵燕兒自小都是住在何家的,對於自己這個表妹最是瞭解,此刻見她也不在看那桌子人,看著碗裡的飯菜,卻提著筷子遲遲不動手,心裡就有數了。只是她卻也沒說什麼,因為她也想接近那些人,所以倒不如任由著表妹胡鬧,到時候若是表妹得了那些人的信任,交上了朋友自然好,若是表妹惹了人家不高興,自己就委身上前去道歉,這樣還能落個賢德的好名聲呢!

    想想自己在何家這麼多年,雖然吃穿不缺,可是總是矮人一截,姨媽雖然口上說拿自己當親閨女,可是真的有什麼好的,卻不會落到自己的手上,自己用的穿的,哪一件不是表妹挑剩下來的?所以邵燕兒覺得,自己要指望姨媽,那是不可能的了,雖然這一次讓自己去袁州找表哥,可是聽說表哥十分寵愛身邊的姬妾,自己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的,所以與其如此,倒不如抓好一次的機會,興許能改變命運。

    與何憐不同,邵燕兒始終是城府深些,她不會把心中的事情都擺在臉上,便是這會兒,她心裡與何憐盤算著同樣的事情,可是這面上卻還如先前一般,若無其事的吃著飯。

    「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上等房只有四間了,客官看要不就換成中等房,小的在裡頭多燒兩盆炭火。」小二的從樓上下來,滿臉的歉意,一面朝著容離等人鞠身抱歉道。

    容離本是想盡量在物質上坐到同甘共苦,所以要房間的時候,也都讓納塔全部訂上等房。這一路也是如此,先前侍衛們還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見容離不是開玩笑的,便也都只得依照她的話行事了。

    此刻聽到上等房不夠,坐在另外一桌的侍衛便站起身來,當即表示道:「夫人,就中等罷,這些日子咱們福也享了不少。」

    商墨羽不管事,而作為管家的納塔卻也要等容離拿主意,因此都沒有開口,而容離還在猶豫著,就在這時,一直拿著筷子看著碗發呆的何憐突然站起身來,也沒跟邵燕兒說一聲,便踩著碎步朝著容離他們那邊去。笑得秋波瀲灩,「我與表姐各住一間上房,只是這天兒涼了不少,倒不如姐妹在一起暖和些,那房便讓給夫人了。」

    她的這話,絕對的得體,舉止也叫人挑不出什麼錯來。便是期待著她出醜,然後自己上前去解圍的邵燕兒都大吃了一驚。

    而同樣吃驚的還有藍家夫婦,一路上這位何家小姐最是難纏,先是出言諷刺藍家現在的潦倒,又是嫌他們夫妻是庶出,還嫌孩子吵鬧。便是剛剛那桌人沒有來之時,她還在挑剔這客棧裡的上房,被子太薄了,床太窄了,火盆裡的炭火不是上等銀炭······可是這會兒,她竟然如此的賢良淑德,竟然樂意讓出一間房來。所以藍家夫妻不得不驚訝,不得不朝著她看去。

    容離一聽,人家願意讓出來,她沒有理由不要,何況銀子是自己付,所以當即便點頭,因一面磕著瓜子的,所以也懶得說話,不過接收到她意思的納塔卻已經站起身來了,他看了一眼邵燕兒,「這位小姐可是願意?」畢竟兩人是在一起的,而且這個開口說話讓出房間的姑娘年紀尚小,所以怕她做不了主。

    邵燕兒當然不可能說不願意,只是她是個斯文講理德的人,而且眼下又有那位氣度不凡的公子在,所以她當然要將一切的優雅發揮到淋漓盡致。而優雅的精髓就在於不能急躁,不管是動作還是言語。所以聽到納塔的問話,她便站起身來,想要以一個完美的角度將臉轉過來。

    可是就因為她要求自己必須優雅,所以便又讓何憐搶了個先。

    只聽何憐俏麗悅耳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只見她朝著納塔介紹道:「這位是我表姐,從小一直就寄住在我家裡。」她說這話的時候,笑得很是純真,所以使得她這一句話,顯得格外的天真爛漫,有口無心。

    容離等人要的是她讓出來的房間,對於她什麼表姐自然是不在乎,所以也沒有去多想。

    可是這話入了邵燕兒的耳中,當即便使得她滿臉漲紅,可是她卻又不能反駁表妹將她說成了那寄人籬下的破落戶。她有些僵硬的站著,坐下不是,開口說話也不是,此刻顯得十分的無措。

    一路上與藍家夫妻置氣的一直都是這何憐,所以見此,那藍家夫人就招手朝著她道:「邵姑娘,我們家元兒想你抱了。」

    藍家這夫人是個老實的,只是想著替邵燕兒解圍,可是沒想到,她這話入了邵燕兒的耳朵裡,卻如同針刺般刺在她的心坎上,她愣了一下,僵硬著臉憋出一句話來,「我雖然是寄人籬下,卻也不是你們家的丫頭。」

    而一直不曾理會的容離聽到這話,忍不住的轉過頭來看了這邵燕兒一眼,很是詫異,這姑娘心裡是如何想的,人家這位夫人明明是好心幫她。

    藍家少夫人本是想替邵燕兒解圍,不想邵燕兒這一句話就像是塊生肉般,狠狠的塞進了她的喉嚨裡頭,她當即就傻住了,抱著懷中的孩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直道容離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一面著急的解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她話沒說完,那何憐就將她的話打斷道:「你什麼你,我家表姐在怎樣,那也是大戶人家出生,豈能是你呼來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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