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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一百四十章 文 / 墨狂瀾

    翌日,莫離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初冬的太陽升得似乎有些太遲,已經到了午時,太陽卻還懶洋洋的掛在東側。

    阿音給她遞來一個捂熟了的柿子,「姑娘嘗嘗。」

    莫離卻是不愛,笑著推回去給她道:「你自己吃吧,我不愛這些。」她說著,朝外面的院子瞟了一眼,竟然有些想念柚子她們在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姑娘怎麼了?」阿音把柿子放回籃子裡,看著她的神色,不由得擔心起來。

    莫離搖搖頭,「沒事,我們出去逛逛吧!」

    阿音自然歡喜,當即便將籃子拿去放下,拿來披風,便牽著莫離出了屋子。

    「方纔聽爺說,下午就可以啟程去大都了,姑娘有什麼要帶的麼?西雲城的特產挺多的。」阿音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總是又說不完的話。

    莫離倒是想帶,可這帶去給誰呢?莫離抬起頭來,突然看見那站在樹叢中的白色飛鳥,看去體積不小,莫離下意識的便想到了白扇身邊的隼,心下到底是有幾分高興,這隼竟然能尋到此處來,看了一眼阿音,她並沒有發現,便朝她吩咐道:「你去與我拿個手爐來可好?」

    即便吹著冷風,不過今兒有太陽,所以這天也不算冷,只是莫離卻沒有別的借口。好在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所以她說要手爐,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看著阿音去了,莫離便朝著隼招手。

    這隼是個通人性的,當即便從樹叢中飛落下來,站在莫離的身旁的樹枝上,「你家主人在西雲城麼?」莫離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竟然傻了,去問一隻鳥。不過她到是想見見白扇,也不知道現在商墨羽有沒有到燕國來,她須得告訴他,商墨斂也要去大都。

    聽著那小巧的腳步聲,便曉得是阿音來了,那隼也見不得生人,瞬間撲動起翅膀來,便消失在了院中。

    莫離回頭看著拿著手爐的阿音,「我能出去麼?」

    阿音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好一陣才笑道:「姑娘為什麼不能出去?」她笑著,「那姑娘要帶上奴婢好不好不。」

    莫離有些意外,她以為商墨斂會限制她的行動,畢竟現在自己是人質,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允許自己有自由權,這一點倒是叫莫離很是詫異。

    並沒有乘坐馬車,反正這裡也臨街,莫離只打算出去逛逛的,因此恕娘也沒有多言,只是吩咐阿音好好的服侍。

    其實燕國與大秦兩國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距,便是這大街之上,也跟大秦的差不多,只是晚上的夜市比較不一樣罷了。

    隨意的買了些胭脂水粉,莫離只覺得無趣,正欲打算回去,卻發現扶著自己的阿音突然倒了下去,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白扇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不禁有些意外,也很是驚喜,她本來只是打算出來碰碰運氣的,畢竟隼能找到自己,所以她覺得白扇應該就在這附近,沒想到運氣真的這麼好,竟然叫她給遇見了。

    與白扇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莫離才發現白扇竟然把阿音一直帶在身邊,有些不解,「你帶著她作甚?」

    被她一問,白扇的目光便轉了過去,不敢在看莫離的眼睛。他也沒有直接回莫離的話,而是說道:「爺估計還要半個月才能到燕國來。」

    白扇在莫離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所以對於他的秉性,莫離還是知道一二的,此刻看他這個表情,就曉得是有事情瞞著自己了。又聽他說商墨羽還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來燕國,不禁擔心起來,莫不是他受了傷,一時間緊張起來,「他怎麼了?」

    見她的表情,白扇便知道她的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所以急忙道:「爺沒有是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要耽擱著,而且商家四處都有人種了那藥,所以爺要留下來主持大局,所以來燕國的時間只能拖延了。」

    莫離聞言,方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沒讓她喘口氣,就聽見白扇支支吾吾的開了口:「爺······爺說,十爺不會把夫人您怎麼樣的,所以夫人您現在跟著十爺也好,而且···」說到此處,白扇只將頭垂了下去,後面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而且什麼?」不知道怎的,莫離的心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一雙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白扇:「而且什麼你倒是說啊!」她的口氣裡,有一種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焦躁與擔憂。

    白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頭卻是埋得更深了,只聽他小聲的說道:「而且三管家說,有夫人在十爺的身邊,若是十爺還想耍什麼花招,還想害商家的人,那以夫人您的聰明,定然也能先洞悉到,這樣的話······」

    他們的意思,就是說此番這罌粟花是十爺在背後暗中操縱的?莫離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一個多月來,十爺天天跟著自己在一條船上,除了那一次見過一個人之外,一直他都是靜靜的坐在廳中。

    不過想來,這商家雖然窺視著家主之位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有這個實力的似乎就只有商墨斂,所以他被人當作懷疑對象,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只是,莫離心裡到底是有些不高興,本來還打算把自己有孩子的消息轉給白扇,請他告訴商墨羽的,可是不知道怎的,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盆涼水潑了一樣。即便讓自己留在十爺身邊做臥底是三管家的意思,但商墨羽卻沒有拒絕,自己是他的妻子,他竟然一點都不擔心,是太過於自負自己對於他的感情了,還是從來都不曾考慮過尊重過自己的感受?莫離現在很想當面質問商墨羽,難道自己比起他的那些事業來?就算不得什麼?還有這個沒有出生的孩子?莫離下意識的撫上那還不顯的小腹,心裡千百般的滋味。

    他們兄弟之間的恩仇,為何要把自己拉上?莫離心中惱。

    黯然的垂下眸子,聲音卻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泰然鎮定,只向白扇問道:「還有什麼事情麼?」

    白扇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怔,他也不是笨蛋,知道莫離是因為三管家的那話有些惱了,因此便解釋道:「其實三管家也只是說說而已,夫人您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

    「我曉得了。」莫離沒有說個什麼,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我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先回去,你自己保重。」

    「是。」白扇應了聲,一面與莫離說道:「嵐嬤嬤給夫人送的東西已經拿來了,只是這一次屬下來的匆忙,只與夫人帶來了兩個鐲子。」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錦盒遞給莫離。

    待白扇走了片刻,阿音便醒過來了,她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拉著莫離說著先前的事情。莫離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白扇正是用了嵐嬤嬤制的香,所以阿音才不記得方纔她們在大街上,而不是在這巷子裡頭。

    莫離與阿音幼稚的笑聲漸漸遠了,那個蹲在房頂上的白色身影才慢慢的浮上來,他的眼神隨著莫離漸漸消失在大街上的人流中,似乎再也收不回來,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影,看有些不解的打量著白扇,帶著些警告的語氣說道:「你最好不要忘記了,什麼才是在最重要的。」

    聽到他的聲音,沉寂中的白扇猛然的反應過來,目光卻是茫然的看著他,木木的應道:「我明白。」

    「明白最好。」對於他的這個答案,商藍翎很是滿意,主子從小忍辱負重到今日,終於得到了這些東西,他決不允許誰將主子的輝煌給毀了。頓了頓,看著白扇問道:「可是從奶奶口中得到什麼消息沒有?」

    白扇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只搖著頭:「夫人什麼也不知道。」

    商藍翎並沒有懷疑他的話,抬起頭看了一下遠處繁華的大街上,最近輕斜,口氣裡有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視:「庶民就是庶民,他們從來不管當街做主的是誰,只要能吃飽穿暖就好。」

    他的意思白扇自然明白,眼下燕國出了如此大的變故,先皇突然病重,太子離奇始終,駙馬爺攝政,這些事情哪一件都是足以驚天動地的了,可是這些黎民百姓卻是無動於衷的,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依舊過著他們以往的日子。

    所以,即便哪一日這天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只要能保持他們的吃喝,他們也是什麼都不管的吧!白扇正沉思著,就聽見商藍翎說道:「其實夫人現在一直在十爺身邊也不錯,反正十爺是不好女色的,這樣也省得爺還得防著旁人,這下可好,保護夫人的重擔落在了十爺的身上,他就沒有那麼多精力來阻擋主子的計劃了。」

    在商家,十爺的家庭看去是十分的幸福美滿,不過像是商藍翎他們這樣的人,大都知道十爺其實不喜歡女色,而是好男風,也曉得那外表風光無限的十奶奶從嫁過來就一直守著活寡,而那兩位少爺,也都不過是十爺為了補償十奶奶,從十奶奶哥哥家的庶子裡抱過來的罷了。

    想這十爺如今已經年近三十,卻不曾聽說過他對哪個女人上過心思,倒是早在七年前的時候,聽說他喜歡過一個少年,只是那少年最後不知道怎的,卻是死了,不想這十爺卻是個癡情種子,這麼多年對那少年依舊是念念不忘,便是絕色美女,或是絕色少年,都無一人能讓他在上心。

    也正是這樣,商墨羽敢讓莫離與商墨斂同處一室。

    白扇沒有應聲,方才夫人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夫人並不願意。

    莫離回到別苑的時候,商墨斂已經回來了,他的臉色依舊如同以往那般,比那天上的雲還要淡漠幾分,看著莫離回來,也不言語,只是捧茶抿著。

    「一會兒就要啟程麼?」莫離的心裡一直在想那罌粟花的事情,她怎麼也覺得不像是眼前這個淡漠如水的男子做出來的事情,雖然也見過他的殘酷跟著冷血,可是莫離卻覺得像是商墨斂這樣的人,似乎沒有多大的野心,而且以這些年他在燕國打下的基礎,他已經風格無限了。

    商墨斂淡淡的應了聲,「你準備好,就走。」他不止是性格淡漠,有時候連字也不願意多說一個。

    莫離應了一下,「我也沒有什麼準備的。」反正她需要的他都已經讓恕娘準備好了,所以莫離倒是不操心。

    商墨斂聞言,便順道起身來,似乎他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西雲城一樣,又或許他有什麼急事要馬上趕到大都去,所以當即便命令啟程。

    不過上了馬車莫離就知道自己的第二個猜測錯了,馬車行駛得很慢,就像陽春三月去踏春之時一樣的慢。

    兩架馬車慢慢的行駛,竟然用了兩天的時間,才出西雲城的地境,莫離知道商墨斂是為自己的身子考慮,如此那心中對他的感激不禁多了一分。

    因這幾日連綿不斷的陰雨,所以這道路也濕滑起來,因此這馬車就行得越發的慢了。

    沒有能趕到城鎮,所以只好在城外的客棧裡休息。

    大堂裡燒著好幾盆炭火,一推門進去就能感覺到一陣溫暖。莫離在阿音跟著恕娘的伺候下,在堂中坐了下來。

    堂中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兩撥人,看去像是商隊的。那商墨斂才坐下身來,臨靠在樓梯口的那桌裡的妙齡少女便一臉的欣喜,歡快的朝著莫離他們這裡走過來。

    「大姐夫。」少女嬌甜的聲音從安靜的堂中響起來,使得這原本就暖暖的堂中一下多了幾分活躍。與她一桌的人都也都過來給商墨斂行了禮,莫離便猜到,想來是藍家的人吧!

    商墨斂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妙齡少女,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來淡漠的坐著。而其他的人似乎也習慣了他的脾氣,自己打了招呼就自己坐下來。

    那少女也不尷尬,自己坐下身來,漂亮的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她看了看那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姐夫一眼,隨之目光轉到了莫離的身上去,笑容更加的甜了幾分,「姐姐好,我是藍家的三姑娘,倩兒。」

    這個少女看去不過是十五歲的模樣,標準的鵝蛋臉上,有著一雙璀璨如星的眸子,很是好看,加上那精緻小巧的鼻子,不點而朱的小嘴,整張臉就越發的出色迷人了。莫離不得不感歎,都說美人生南國,莫離也一直覺得便是大秦江南的女子,也是個個出色的,不想這生於南方燕國的女兒家,更是迷人。頓時只覺得這燕國男兒還真是有福了。

    瞧著對方善意的笑臉,莫離便是在怎麼的不想說話,也得回復一聲,畢竟她不是商墨斂,「藍姑娘好。」

    「姐姐見外了,我大姐姐一直都是叫我倩兒的。」藍倩兒似乎有些不高興,櫻紅的小嘴微微的嘟起來,模樣很是可愛。

    可是莫離覺得她顯然是誤會了,自己是商墨斂的弟妹,又不是她想那個啥!正欲開口解釋,向來沉默寡言的商墨斂竟然開口了:「你們要去哪裡?」

    他的這話,自然是問那藍倩兒的。

    藍倩兒也很是意外商墨斂竟然主動與自己開口,激動得目光癡癡的看著那張完美無暇的俊美臉龐,如若那眼神不是猶如水般的淡涼,多出幾許溫柔來,那是多麼的醉人。小嘴微張,「哦,父親有一批貨要送到大都去,哥哥最近沒空,所以我來負責這一批貨物。」

    「哦。」商墨斂應了一聲,就算是問完了。倒是可憐了那還滿心期待等著與他說話的藍倩兒失望了不少。

    小二的上了飯菜,明顯就沒有藍倩兒的碗筷,莫離正欲開口讓添一份,藍倩兒那邊人已經請她過去了。

    吃過了飯菜,大家便各自回房,在無什麼交集。

    小手裡的見到嚓嚓的見著那已經不成型了的燈芯,跳動得厲害的煙火下面,藍倩兒那張美麗的小臉顯得有些扭曲,她豎著柳眉,「你說憑什麼,他就算是不喜歡大姐姐,可是那個女人哪裡比得了大姐姐?」大姐姐與大姐夫之間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不過她卻從來不難過,反而很是高興,因為早在當初第一次見到大姐夫的時候,她就認定了這個男人,非這個男人不嫁,所以這麼些年來,她一直在努力,從一個卑微的庶女變成了嫡女,想要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及笄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歡喜,就如同那剛剛成親的新嫁娘一般,等著自己的郎君回來將這頭帕掀起。而這一次,她掙得了去大都的機會,就是打聽到了大姐夫也會去大都。

    沒想到老天爺真的那麼眷顧她,她真的在路上遇見大姐夫了。剛剛看到的商墨斂進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飛出來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的身邊竟然真的如傳言中的一眼,帶著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卻不是她的大姐姐。卻又比不得她的大姐姐。

    若是論容貌,大姐姐絕對在這個女人之上,在加上藍家的家世,豈能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能比得起的?可是大姐夫的身邊,偏偏是那個女人,所以藍倩兒想不通,頓時覺得她這麼多年費盡心機的算計,都白費了。

    她的身後,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影子被這跳動得活躍的亮光拉得長長的。「姑娘,你別擔心,十爺會知道您的好。」他說著,想要抬起手來安慰氣急了的藍倩兒,動作如同他的聲音一樣的溫柔,可是因為這主僕有別,所以他的動作,只能限於那影子之上。

    他有些癡癡的看著那影子,姑娘正靠在他的懷中,可是現實裡,那藍倩兒離他還有一步之遙呢!

    「你就只會說,那你倒是給我想想法子,大姐夫怎麼才會知道我比那個女人好?」藍倩兒丟去手中的剪子,突然轉過身來,朝著身後高大的男子命令著。

    男子在她轉過身來的一瞬間,猛的將手收回,不過到底還是叫藍倩兒看見了,難免是有些尷尬,「屬下一定會想辦法的,屬下現在就去打聽這女人的底細。」他說著,驚慌失措的出了藍倩兒的房間。

    藍倩兒看著那合上的房門,確定他的腳步聲遠了,便一臉嫌惡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氣:「什麼東西,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本姑娘豈能是你這樣的下等人能沾惹的。」

    其實藍倩兒能有今日,大都是離不開身邊這個侍衛的幫助。當然她心裡也明白,阿金幫自己,是因為他喜歡自己。先前的時候藍倩兒覺得還有些不公平,可是時而久之的,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理所當然的寵愛。

    時間雖然還早,不過現在莫離卻是有那雙身子的人了,所以這人也懶散了不少,到了房間洗漱完,便準備躺到床上去。

    「姐姐在麼?」先前那個俏麗活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阿音朝著莫離看了一眼:「是三小姐呢!」顯然她是非常喜歡這位活潑卻又不失溫柔的三小姐,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個藍姑娘這麼熱情可愛,定然能與姑娘好好相處,這樣她就能陪姑娘多說話,姑娘也就不那麼悶了。

    不過莫離卻明顯的感覺到來者不善,雖然這位三小姐的笑容無懈可擊,可是莫離見過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也不差她這一類,只是自己若是不見的話,這一路上還很長,交集的時間多的是,所以擋得了今日,也躲不過明日,所以便點了頭:「去請三小姐進來吧!」

    阿音歡喜的應了一聲,便高興的去開門,迎著藍倩兒進來。

    同樣住的上等間,可是一進來藍倩兒立刻就發現了這屋中的不對勁。屋中常用物品全換了,床單枕頭也都全換了,原本簡單的客房此刻變得精緻華貴,這樣的待遇,別說是自己,便是大姐姐也不曾享受過。顯然,這個女人大姐夫將她放在心上了,若不然怎麼可能大費周章的替她把一間只住一夜的房間收拾成這個樣子。

    不過隨之藍倩兒又好奇起來,既然大姐夫把她放在心上了,那怎麼又不跟她同處一室?一時間藍倩兒心中百般的好奇,滿腹疑惑的朝著莫離看去。不過她是個聰明的人,不會將自己的喜怒行於面上。「我沒有打擾到姐姐休息吧?」她看到莫離已經放下的發,有些抱歉的看著莫離。

    美若星子的眸裡,有種無法言喻的無辜,若非她不這般刻意的接近自己,莫離還真的會把她當作一個可愛的小萌妹來看的。微微一笑,在阿音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藍姑娘多慮了,只是不知道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她問的很直接,可不想姐姐妹妹的跟她說那些沒用的。

    藍倩兒聽到莫離這口中的疏離,也不在去計較莫離總是叫她藍姑娘了,反而問道:「姐姐的身子不好麼?」她發現不管怎樣,這個小丫頭都一直扶著莫離,似乎只要不扶著,她就會摔倒似的,可是看這女人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風吹就倒的啊?

    阿音雖然還是個孩子,不過口風倒是緊得很,沒等莫離開口,她就溫和的笑道:「我們姑娘的身子最近也些不好。」一句話朦朦朧朧的,沒有說清楚病因,卻一下就確證了藍倩兒的懷疑,莫離的身體真的不同於別人的。所以才要人寸步不離的伺候著。

    藍倩兒也沒想到這個還梳著包子頭的小丫頭竟然這麼口齒伶俐,眼下她也不好在繼續追問下去了,反而笑談起商墨斂來,一面朝著莫離吐著苦水道:「我這大姐夫最是不好相處的,整日都板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了他的帳似的,也不知道這些年我那大姐姐是怎麼習慣的。」她雖然這般說著,可那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卻不知道無形中已經將自己對這位大姐夫的愛慕表露了出來。

    這個,莫離是贊同的,或許說這個商墨斂是天生的面癱,「是啊!」

    對於她這個剪短的回答,那藍倩兒顯然是不滿意的,所以依舊繼續談論著這個話題,高聲闊語的,「其實大姐夫對大姐姐其實最好了,他雖然性格淡漠,可是這麼多年來,他除了大姐姐這個妻子,連別的女人都不曾多看一眼呢!就更別說是妾室了。」她言談之間,漸漸的露出些火藥味道來。言下之意,莫離是別想在商墨斂身邊撈到什麼了。

    可是她卻忘記了,商墨斂既然真的是這樣的人,那麼也不會多看她一樣的。

    阿音漸漸的發現這位三小姐說的話越說越偏,因此小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高興,也不在與這藍倩兒添茶,反而是小聲的提醒著莫離道:「姑娘,天不早了,明日一大早還要趕路呢!」雖然說是小聲提醒,不過卻是足以那藍倩兒聽到,可見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藍倩兒聽的。

    而且這一大早要趕路的話,是不可能的,這就不得不說商墨斂了,他的耐心還真是極好,莫離一路上的事多,一會兒讓停下休息,一會兒讓停下買東西,他從來都不說一句,而且莫離睡懶覺,他也耐心的等著,等她睡好了在上路,從來不催一聲。

    莫離聞言,也轉頭看著那燃燒去了半截的蠟燭,也打著哈欠道:「是啊,這天真不早了。」言下之意十分的清楚了,就算是小丫頭說的話沒有用,那麼她這個主人累了,藍倩兒是不是該走了。

    藍倩兒說了那麼多,可是卻沒從莫離的口中套出什麼來,就這麼走了自然是不甘心的,不過想到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所以也不太著急,便站起身來告辭。

    阿音突然慇勤起來,送她到門口,又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她進了房間,這才將房門關上,有些不喜的朝著莫離小聲的抱怨道:「這個藍姑娘真怪,她怎麼總是說爺的事情,與她有什麼關係麼?」

    正是因為沒有關係,所以藍倩兒才這麼說!因為她想有關係。當然莫離是不會跟阿音這個小孩子說藍倩兒喜歡他們的十爺,只是笑著讓她也趕緊睡覺了。

    阿音年紀小,身子也小,所以這屋子裡的榻,她躺上去,還很寬。

    窗外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高大的梧桐樹上被打得濕滑,梧桐樹的四周,是幾株樹葉茂盛的杉樹,梧桐樹被幾株杉樹圍在其中,顯得格外的淒涼孤獨。而那樹桿之上,卻站在一個淡藍色的身影,在這已經光禿的樹枝之間,他的身影也如同這梧桐樹在杉樹之中一樣的孤獨。

    他的目光依舊淡如夜色,裡面卻有了一種認真的愛慕的神色,就那麼靜靜的朝著窗戶裡看去。

    其實以他的這個角度,而且又離的遠,又是夜晚,是什麼也看不清楚的,能看見的,不過是帳中模糊得不成人形的黑影罷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心中卻也是知足的。

    雨越下越大,將他的衣袍都已經打濕了,而正是這個時候,便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樓下的房中閃出來,一躍便跳上二樓的屋簷,但見他攀附著這層層青瓦,轉眼間便已經移到了一間窗戶前,正巧將那梧桐樹上人的視線給擋住了。

    樹上的人自然是不悅。也不容許他進入那個房間,當即揚起手來,一葉杉樹的針葉便像是箭羽一般,從他的手中飛射而去,目標正是那個擋住了他視線的人。

    只聽那窗戶上的人悶哼一聲,左肩一陣猛烈的抽搐,身子險些不穩,差點從窗戶上滑落下去。

    黑衣人受了傷,不過這不是讓他最恐懼的事情,當即驚慌的從窗戶上跳下來,落荒而逃,很快便狼狽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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