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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篇 第八章 村裡的事 文 / 胖番茄

    「黑娃子,你說的甚!」劉氏抱著個木盆出來,狠聲的說了一句,「又胡的吵吵啥子!」

    黑娃子見著自家娘氣的瞪眼,不言聲的站到楚安後頭,伸手的拽著他的胳膊,就因那句話,自個兒前過挨的那頓子打,屁股蛋兒還隱隱疼著呢。

    楚安瞅著人笑著,「好六嫂,我跟黑娃子是說著一會去溝口子看荷花哩。」

    劉氏對著他笑笑,眼兒往前一瞥,瞅著得虧楚戈家的沒出來,要不還得的鬧騰。

    「二娃子乖乖的,以後可不稀的叫你嫂子懶婆娘,別人叫著都不許了,自個兒咋地開口哩,啊?」

    楚安聽著應了聲,心裡頭咋想的人兒就不知得了。

    黑娃子掂量著劉氏的語氣,「娘,你幹啥去?」

    劉氏眼緊著,「娘能幹啥去,還不是給你爺倆洗衣去!」

    見著娘願意說道自己,那就是沒生氣,黑娃子嘿嘿笑著,走前兩步,「娘,你今早不才洗過麼,讓姐她們洗去,你歇的會兒。」

    劉氏撇了下嘴,好著你小子念著孝,心窩子滿滿的,可嘴上就說了,「小子兒,你咋的不說你洗去呢,天天兒的滾土堆子,趕緊兒的把身上褂子脫下來。」

    黑娃子裂開嘴,扭著小身板的把褂子耷拉下來,回頭的不忘向楚安努努嘴,瞧見莫,這又躲過一頓打。

    楚安懶著不理會,有啥子好瞧的,像誰沒逃過打似的。

    劉氏瞅著這倆娃娃招笑,她接過黑娃子的衣服放到木盆子裡,取著個油紙包的出來,「二娃子,這是黑娃他爹在鎮子裡買的乾果子糖餅,拿著吃去。」

    楚安瞧著一眼緊著搖頭,「好六嫂我不要,家裡邊兒有著,哥給買了好多哩。」

    劉氏暗著笑了,就楚戈那還是個楞大小子兒,哪知得捎些子娃娃玩意,她是清楚著,男娃子的心氣兒高,倆倆的好比著些,就是家裡沒有的也硬梗著說有。

    她佯怒的板了個臉,「你家有是你的,這算好六嫂的。」

    劉氏說著就塞到楚安手上,朝他們院子走去,黑娃子眼饞的嘀咕著要去尋一口子,過了的換來劉氏噓噓的趕了幾聲。

    本著人兒好六嫂心裡就不得勁,要不是自家男人嘴子催的,她還消停的在家睡個午懶的。

    現著她慢著腳步,心想了咋地開口,要是人兒楚戈家的不稀的和自個兒出去,那不就成了熱饃饃搭冷屜,餓著肚皮費柴火,吃了個勁還不討好,再著要是讓鄰個兒那老姐幾位知得了,還不笑笑的。

    誒,劉氏想了個好,要不這樣,她過去瞧了要是沒人就回家兒去,那老貧嘴子問叨起就說人兒不在不就成了,她尋思著高興,抬眼的見著人兒就打招呼,「喲,楚戈家的」

    秀娘剛洗完鍋碗,見著院子倆小鬼頭都莫得人影,緊著出門子的尋尋,趕好兩人碰了個巧。

    得,剛想到法子,人兒就來了,劉氏僵著笑杵著,「出出去呀。」

    見著了劉氏,秀娘順過的朝著她那邊瞅瞅,好著看著人兒了,她也就心安安的了。

    她笑著,「嫂子,我是尋楚安小香兒呢,這不剛見著家裡邊兒沒人麼。」

    老話說的,抬眼不剜笑臉的人,人兒楚戈家的都好言叫著了,劉氏聽了也舒得,就回嘴道:「甭尋了,那兄妹倆就在我家口口子上待著哩。」

    秀娘瞧著劉氏搭了個木盆,「嫂子出去啊?」

    劉氏笑著,「可不,我趕著河邊的洗洗衣裳,楚戈家的去不?」

    秀娘聽了,尋思著有人帶的也好,畢竟前兒人的嫁過來就一直待在家裡,沒咋的出去,她正想著到村裡去看看,「那敢情好,嫂子你等我會兒。」

    瞧著人兒轉了個圈就進家去了,劉氏過著幾步在人兒院口等著,想著這楚戈家的變化還挺大的,話說的柔柔的,小嘴兒也甜,嫂子嫂子的叫著也順耳頭,瞅著還真不似做作的樣兒。

    劉氏是家裡活的巧手,瞅著院子一眼就看出個啥啥的,她心裡念著,楚戈倒是家裡有個新進的人兒了,瞧了還曉得在地上灑些水的壓壓土,簸箕鋤頭傢伙什啥的歸置的還算麻溜,本著人兒楚戈院裡就沒啥子東西,且著有人倒持倒持還是不錯的。

    秀娘到家就奔著西屋裡去了,左右尋了沒啥子髒衣服,早間兒讓小香換下那身長溜的,她又捨不得穿新衣。

    且著之前兒的衣服都是楚戈洗的,她的就摁著小香給拾掇,想到這,她倒是暗慚,這原主嫁過來都幹啥子了嘛。

    秀娘細著看看,見著床頭大木頭櫃子上搭了件兒,那是楚戈今早穿的,估摸一會下山了他就自個兒洗去了。

    得哩,就這件吧,秀娘上前提溜著搭在手上,用小舌點上領口,試著有沒得滲汗。

    可突地不知咋的,她竟有些子燒臉,畢竟了,這是給自己個男人洗衣裳了。

    她隨過著摸摸臉,抱著衣服就出院了,見著劉氏正站在門口,她緊著笑了笑,雙眼在院裡尋著,過了一圈,只瞅著立在水缸邊上的木盆,說的人兒不信,這一家洗涮啥的就指這一個盆兒了。

    劉氏瞧秀娘直盯著自家水缸前的木盆子,那玩意又大又厚重的,杵在腰上還不把小腰給膈的烏青了,她笑笑的,「楚戈家的,瞧你費勁的,過來擱我盆裡就是了,不就那一件衣裳麼。」

    秀娘覺得人兒好六嫂都開口了,要磨嘰了就顯著矯情,逐個道了謝就拿著衣裳過去了。

    劉氏擺了手,笑了,「謝啥呀,先著楚戈上鎮子辦了這個木盆我就招笑了,那邊邊兒瞅著都有兩指頭厚,真不知得他尋個這麼大的幹啥使。」

    秀娘聽著可親,「那嫂子可有的問問。」

    劉氏遞過木盆,讓秀娘把衣裳放裡頭,「可著,我見了就問『楚戈啊,你弄著個幹啥,當澡盆子的可小些』。」

    秀娘順過把小盆接過,「那他咋說的了。」

    劉氏搭下手笑著,「那楞大小子還咋地說,就悶悶的回了『看著結實就買了』。」

    說完倆女人都招了笑,秀娘一手抓住盆邊,順過的卡在腰處,她回眼兒瞅著院子,想著就用不著關門了,楚安和香兒不是在好六嫂家門口麼,再的了,就那兩個耷拉板子,說是關上了,還不如說是用繩繩把兩門環給拴上了呢。

    前邊那仨娃子處在一塊,一人兒手裡拿著塊糖餅吃的歡著,小香坐在中間,楚安把油紙包讓她拿著,自個兒和黑娃子坐在下邊,他倆吃著完了再向小香要。

    「安子,小香兒。」秀娘朝他倆喊著,楚安沒想的就回頭,秀娘知得楚戈常叫著他安子,要不這樣喊的,人兒肯定不搭理她。

    瞅著人兒都瞧著過來了,秀娘續了說,「安子小香兒,嫂子要和六嫂洗衣去,你們完了看著家門,啊?」

    小香抓著糖餅的回了句兒,楚安是應的不得願,黑娃子瞧見劉氏了,緊著把手上那半拉糖餅藏到身後,隨過的搖搖頭,臉蛋兒上還粘著糖渣子。

    劉氏叉腰的瞪眼兒,饞嘴嘴的都吃了,搖啥頭。

    秀娘笑的攙上劉氏的胳膊,「六嫂,我們走。」

    劉氏轉過身兒,手支著朝黑娃子那邊戳了下,嘴上咂巴著,回家的有你好看兒的。

    黑娃子扁扁嘴,有啥子好看兒的,不就是討聲兒罵麼,再的就是不讓的吃了,有啥麼,他把手上的糖餅塞嘴裡,含糊著嚷嚷,「香兒,給哥再來塊兒。」

    午間吃完飯,村裡人兒都緊著睡會懶的,處處都靜莫聲的,劉氏帶著秀娘順著小路走,那旁的樹多,好著遮些日頭。

    往著下去有個坡路,拐彎彎的多些,因著村裡人住著沒個規律,都是西邊三四戶,東邊五六家的,這小路鑿的也是七扭八拐,確是的不好走,可著哪哪住的誰都不費記,找著了瘸子麻九叔,那養豬的十老刀就在他的對過上。

    劉氏指著挨家的給秀娘說著,忽覺著手上鬆鬆的,她尋過來瞧著了,木盆給著人兒秀娘端著咧,她立馬要著接過手。

    「哎呀,瞧我著大腦瓜兒,咋的讓你給端上了,快快快,換把子手的。」

    秀娘輕的推推劉氏的手,「六嫂,就讓我拿著吧,本著也不是啥重東西,就這兒走著,你也好空下多給我說說村裡邊的事。」

    劉氏頓了下,這人兒說話是揀好得說沒錯,可這聲兒六嫂叫著突然,親近的叫人彆扭。

    見著劉氏的臉色,秀娘依著笑笑,「六嫂,我就隨著楚戈叫了,成嗎?」

    聽了這句劉氏明著了,秀娘這不是順了性子的要和楚戈過日子麼,這敢情好呀。

    先前瞅著楚戈忙活完地裡的,接茬忙活家裡,而屋裡的女人成天懶性兒泛著,就這點招的她好六嫂不待見。

    本著和楚戈鄰個兒幾年,特別是早年的自家男人傷了腰,楚戈天天的有著幫襯,地裡活啥的不嫌髒不嫌累的,背地裡她早把楚戈當著弟弟看了,黑娃子和楚安又處的好,她也尋思著等小香長大了給娶過來當兒媳婦。

    好麼秀娘知得安分了,楚戈在家也有個人疼著了,瞧著先前自個兒替了楚戈操心,還是老輩兒人說的在理,小兩口的過家家,處的好,吵了親,不尥不鬧不是個情兒。

    劉氏笑了聲,現瞅著秀娘是個好姐兒的,「成勒,就隨了楚戈那愣小子叫,妹子,六嫂今後可不跟你尋外兒的,有個忙活的可要拉著你來幫襯的,到時可別嫌的我煩頭哩。」

    秀娘笑著,「都說了城裡的富親戚,比不了自家的老鄰個兒,只要六嫂不嫌的秀娘手笨就好。」

    剛才秀娘就尋思了,平日裡有好六嫂在著,自個兒也好和她商量些事,畢竟人兒年長她多歲,知得的事兒也多。楚戈有時去鎮子,外出尋獵味,要是家裡真有個啥事的,就她一個女人,還真不知得咋辦。

    早先知得季老六兩口子和楚戈處的好,他們又是那麼些年的鄰個兒,楚安小香年幼,劉氏總是伴著護著。

    可她呢,就是不招的人幫襯,還是先和劉氏處好了,後面的事兒再慢慢來,等日子久了,旁人就知得她秀娘是個啥樣的人兒了,是好是壞的誰都有一雙眼哩。

    秀娘跟著劉氏認路子,她二人心裡想的不一樣,可聊得倒是歡情兒,下陽村就是的小,人口子也不多,可每門每戶的都留著一門手藝,有尋料子製衣的,有磨水做白嫩(豆腐)的,有熬薯頭置粉的,有劃拉竹片編筐的,家家的弄好著些的就到鎮上賣去。

    秀娘聽著奇怪,這些東西都可著在村裡買賣兒了,咋還費勁的趕鎮子咧。

    過會兒劉氏說了,原著村裡是有的買賣兒的,只是住著的鄰個兒們有時緊著用東西,沒帶錢的就是賒欠著,一村住著沒的說可得欠下,等著人兒都閒下了就尋著清帳去。

    可這樣日子久了麻煩就來了,地裡農活忙時,人兒腦子就不經事兒,過了的就忘了,趕上清帳啥的往往都吵吵掐打的多了去了。

    臨了的大傢伙也傷和氣,逐個想著拿家裡邊作的東西換去,錢貨兩清,啥啥的都明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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