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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牛婆子 文 / 木爭

    安然的娘姓牛,大家都叫她牛婆子。

    在安然看來她娘牛婆子實在是太懶了,從她出生到現在她的衣服什麼的沒有一件是牛婆子做的,有幾件是她二嬸劉氏用以前哥哥們的舊衣改做的,佈滿了補丁,有幾件是滿月的時候本家送來的舊衣,好歹沒有補丁。

    安然雖然是個嬰兒,但是內裡畢竟是個成年人,在有生理需要的時候也知道叫喊幾聲提醒大人,就這樣牛婆子還是經常懶的管,讓安然有好多次就憋不住尿在衣服上,但是過後也不給安然換,就是換下來也不洗,晾乾了照樣給安然穿,味道臭的安然沒辦法就只好大哭抗議,哭了幾次讓安富發現了,安富就打了牛婆子一頓。不過好在牛婆子為了以後能少洗衣服,在安然再次提醒的時候知道給安然把屎把尿了。

    對於一個需要精心照顧的嬰兒都如此,更別提對她爹和三個哥哥的照顧了,他爹安富的衣服上的補丁都已經趕上千層餅了,而且補丁補的那叫一個難看呀,安富只有一件不打補丁的衣服是幫牛婆子接生的二嬸幫忙做的,平時也捨不得穿。整個冬天就一雙打著補丁的棉鞋,還是牛婆子在剛成親那會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做好的,天氣一暖和安然就看見安富開始穿草鞋了據說是沒有單鞋。

    她三個哥哥的衣服還好些,雖然也是補著補丁,但是都是劉氏補的,看起來順眼多了,不過衣服也很少,一般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的再接著穿。

    安富心疼兒子,讓劉氏幫忙給兒子做鞋子,好歹兒子也有雙單鞋穿,安貴也說讓劉氏給哥哥做雙鞋,但是安富沒同意,怕有傳出什麼閒話來,再說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也好對付。

    換下來的衣服如果安富不催,從來不主動去洗,就是洗了也是在水裡揉吧揉吧就拿出來曬了,而且她自己的衣服也是好久不換下來洗洗,平常也不洗澡,身上總是一股臭味,安富看不眼的時候就罵她一頓,她就洗一回,安富不罵她她就能一直不洗衣服不洗澡。

    安然發現牛婆子不光懶還讒,她家很窮雜糧加野菜也就是勉強夠個飽,平常更是沒什麼打牙羈的東西。牛婆子從來都是在廚房吃飽後才把飯菜給丈夫和兒子吃,而且如果安富要是在山上或野外給兒子采的野果什麼的,她也是偷偷的偷來,為什麼偷呢,因為安富知道她的為人都是直接把野果給兒子,但是安明,安禮,安信三個又友愛,總想著自己少吃點讓哥哥弟弟吃,所以就藏起來,結果每次都便宜了牛婆子。安明哥三也很無奈,畢竟牛婆子是他們娘,也不能為了幾個野果給安富告狀,因為安富說不定會打牛婆子的。

    牛婆子還有一個毛病就是愛傳閒話,總是說說這家再說說那家,村裡的好多人都很煩她,而且有幾次傳人家的閒話的時候被人家逮了個正著,結果就被人家連打帶罵教訓了一頓,回來後被安富又接著教訓了一頓。幾次以後也小心了,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瞎傳別人閒話了,倒是和幾個有共同愛好的走到一起了,沒事就去她們家串串們兒,然後大肆說上一通。心滿意足以後再回家。

    安然現在還小,沒少被她抱著去串們兒,安然很不耐煩牛婆子這樣,每次就大喊大叫鬧的她們說不下去,幾次之後,牛婆子就把安然扔在家裡讓安明哥三看著安然,自己出去串們兒,安然對這樣的結果倒是很滿意。總算不用出去聽她們東家長西家短的亂說了。

    大家也許會奇怪安富怎麼不管管牛婆子,其實在剛成親的時候安富也連打帶罵很是管了一番,牛婆子也怕挨打就比較沒那麼懶,但是為了養家安富要經常出去做工,安富一出去,牛婆子就因為沒人管就恢復原樣了。再加上後來安貴出事,兩家的生活重擔都壓在安富的身上了,安富實在是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去管那麼多,就只能這樣得過且過了,不過平時看不過眼就會對牛婆子一頓打,牛婆子還是有些害怕安富的。平常在安富面前還是知道收斂的。

    村裡人都說安富被牛婆子拖累了,要是找個稍微靠譜點的媳婦,那日子絕對過的紅紅火火的,畢竟安富為人實在,幹活也是肯下大力氣的。不過村裡人說安富也是個有後福的,因為安明哥三個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是知道幫父親幹活的,而且聽說不到一歲的女兒也是一個知道乾淨的,將來肯定也是勤快人。

    就這樣在安然對牛婆子的鬱悶中,終於可以開始說話了,別人家的孩子開始說話都是從喊爹爹,娘,爺爺,奶奶開始,安然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大齡嬰兒當然不是一般人呀。

    最近安然一直在訓練自己說話,這天早晨終於可以發音了就非常興奮的大叫:「爹,娘臭。」

    安富一聽興奮壞了,趕緊抱起閨女:「閨女,再喊一聲爹。」「爹,娘臭。」安然又重複一遍。「閨女,再喊一聲爹!」「爹,娘臭。」「閨女,再喊一聲爹!」「爹,娘臭。」重複幾遍以後安富才發現閨女每次喊爹都會加上娘臭兩個字,知道閨女的愛乾淨的性子發作了,就罵著牛婆子去洗澡換衣服。

    聽到吵鬧聲安明哥三個也過來,這才知道妹妹會說話了,就趕緊拉著妹妹喊哥哥,安然想這三個哥哥平常照顧自己實在是精心,比牛婆子好上幾百倍了。趕緊喊哥哥,把三個小哥哥樂的看不見眼了。

    安然也很高興,終於會說話了,以後終於可以表達自己的意思,不像以前乾嚎又費嗓子又費體力的。笑瞇瞇的安然扭頭看見牛婆子還在旁邊站著,就指著牛婆子說:「爹,哥哥,娘臭。」

    「哈哈哈啊」在幾人的大笑中就是臉皮比牆厚的牛婆子也有些受不住,趕緊跑出去了。

    安然的這一創舉在村裡倒成了一番佳話,好多人都跑來看牛婆子的笑話,讓牛婆子很是羞了一番,但是她還不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接受事實的安然,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可是下決心要好好改造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娘親的。在這幾個月裡,安然可是想了很多方案的,現在把這些方案再完善完善,到實施的時候,哼哼……,安然樂呵呵的睡了,而牛婆子卻突然感覺後背一陣陣涼呀,是安富回來了嗎?趕緊把手裡正偷吃的野果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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