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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 回宮 文 / 風上絃歌

    夜楚郁手一顫,畫卷隨風飄落,落在楚燃的腳邊。

    看著夜楚郁驚愕的眼神,楚燃忽然覺得有些心虛,但幸好她現在不是夜楚燃,假扮的夜楚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忙微微側開了頭,裝作一副傷春悲秋之姿,緊抿著薄唇不語。

    早知道夜楚燃對她……但沒想到她竟如此……

    夜楚郁收回複雜的目光,一言不發的向門口走去,卻忽然停在了門口,冰冷冷的說道,「記住,你永遠是朕的六弟……」

    一句永遠,一句六弟,無疑判了死刑,也是對「夜楚燃」愛意的無情拒絕。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楚燃苦笑一聲,也抬腳跟了過去。或許她該慶幸沒有愛上他,否則,她便是另一個「夜楚燃」,求不得,愛不得,恨不得,殺不得,捨不得。

    就在夜楚郁快走出書房之際,「夜楚燃」突然開口喚道,「皇兄,臣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皇兄可否應允?」

    夜楚郁身子一頓,卻是連頭不回,沉著聲問道,「何事?朕盡量答應你……」

    「夜楚燃」薄唇一勾,抬腳走到楚燃的面前,伸手指著她道,「把她賞給臣弟如何?」

    夜楚郁微微一怔,猛地轉過身來,陰沉沉的目光瞪向「夜楚燃」,隱忍著怒火道,「你再說一遍……」

    紅衣男子雖被夜楚郁嚇了一跳,但他今日一定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直視著夜楚郁的目光朗聲道,「臣弟說,把她賞給臣弟如何?反正皇兄坐擁三宮六院,想必也不差這名小小的宮女?」

    「夜楚燃」的恬不知恥,讓夜楚郁氣的渾身發抖,卻不知道氣從何來?氣夜楚燃剛剛還對他「情意綿綿」,轉眼間又向他討要一名宮女?氣夜楚燃不知好歹,竟向他討身份不明的楚舒?

    夜楚郁眼睛一瞇,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見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緊張凝滯空氣中,忽然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一口回絕道,「你——休想!」

    說完,看也不看「夜楚燃」,拉著她的手就走。

    楚燃不敢反抗,以免生出更大的亂子,但透著夜楚郁微微發顫的手,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夜楚郁心中的驚濤駭浪,完全沒有止息的跡象。

    夜楚郁一直將她拉出炎王府,然後扔到了馬車上,自己也怒氣沖沖鑽了進來,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暴怒的吼道,「回宮!」

    見他家主子這麼生氣,趕馬車的小廝不敢大意,連忙駕車離開了炎王府。

    疾如飛箭的馬車中,夜楚郁用殺人般的目光看向她,冷冷的質問道,「你今天看到了什麼?」

    楚燃僵硬的搖了搖頭,聰明的回答道,「啟稟皇上,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

    聞言,夜楚郁的臉更黑了,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楚燃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按一般劇情的發展,他不是應該誇一句「很好」,然後再奸笑幾聲了事嗎?

    「朕不喜歡阿諛奉承黑白顛倒的人。」夜楚郁挑了挑眉,斂下眼底的鋒芒。

    楚燃微微一怔,方才明白夜楚郁是要她說真話,但倘若她說了真話,她的腦袋還保得住嗎?

    沉思一番後,楚燃決定賭一把,如實道,「奴婢看到了炎王對皇上隱忍的愛意。」

    「大膽!」似是被戳中了心思,夜楚郁一時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瞪向楚燃,但見楚燃露出一副「是你讓我說真話」的無奈表情,便又稍緩顏色,沒好氣道,「哼!你口口聲聲說炎王對朕存有……愛意,但臨走之前,他卻想向朕討了你!如此朝更夕改的薄情……男人,難道會對誰有真心嗎?」

    夜楚郁辟里啪啦一番話,怎麼聽都有點酸酸的,楚燃狐疑的看向他,但見他堅毅的面容上難得流露出苦惱的神色,冰眸中暗暗透著幾絲茫然和無奈。

    楚燃吞了吞口水,試圖扭轉黑白,打消夜楚郁的疑慮,「皇上息怒,在奴婢看來,炎王之所以向皇上討要奴婢,是見皇上對奴婢分為親近,恨陪在皇上身邊的不是他,方才希望除掉奴婢這個絆腳石。」其實「夜楚燃」留下她,恐怕是受了公玉琉華的命令,想要從夜楚郁的魔爪救出她。

    聽楚燃這麼一說,夜楚郁的氣也消了一半,想想也挺有道理,臉上不由得露出淡淡笑意,但一想到斷袖之風天理不容,便又板著一張臉,活脫脫一名凶神惡煞。

    「他……怎麼可以對朕有非份之想?」半響,夜楚郁看向她,不解的問道。

    「這……」楚燃一時語塞,怔愣半響方才道,「愛發乎於心,止於禮,不是能夠輕易控制的。」

    「倘若……倘若……朕立一名男人為妃,天下萬民又該如何看待朕?」夜楚郁愁眉緊鎖,極為苦惱的樣子。

    「這……」楚燃被嚇了一跳,慌忙道,「這萬萬不可啊!若是皇上這麼做,一定會遺臭萬年為人所不恥……」

    楚燃辟里啪啦說了一大推,將斷袖之風說的天理不容,試圖打消夜楚郁的念頭,卻見夜楚郁耷拉著眼皮,眉宇之間流露淡淡疲色。

    「所以呢?」夜楚郁挑挑眉,一臉不爽的問道。

    「所以皇上一定不能立男人為後,尤其是您的弟弟炎王。」楚燃鄭重其事點了點頭,露出一副絕不可以的表情。

    「呵呵……」夜楚郁苦笑幾聲,收回了複雜的目光,輕歎道,「若朕愛一個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湯蹈火屍骨不存,也不願陷他於不義之地,讓他受半點委屈。」

    「皇上……」楚燃正想說些什麼時,夜楚燃突然睜開眼睛,眸光流轉在她的身上,複雜的表情透著絲探究,讓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生怕夜楚郁發現了什麼。

    「……」

    「皇上,為什麼對奴婢說這些?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難道皇上要殺奴婢滅口?奴婢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靠奴婢維持生計,若是皇上殺了奴婢,就等於殺了奴婢一家?」楚燃強擠出一抹淚,試圖裝弱扮可憐。

    「哦,你還有家人嗎?」夜楚郁薄唇一扯,勾起殘忍的笑意。

    他不懷好意的笑,讓楚燃心頓時涼了,若她說有家人,遲早會露餡,若她說沒有家人,不是**裸承認自己欺騙了夜楚郁,橫豎都是欺君之罪難逃一死,楚燃乾脆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肯說。

    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倒像只不安分的野貓,夜楚郁無聲笑了笑,給她一計放心的眼神,好心的解釋道,「你是朕愛妃最喜歡的丫鬟,整個皇宮還要靠你捉老鼠,朕之所以問你這些,不過你因為你不怕朕。聽多了阿諛奉承的假話,朕只是想聽聽真話罷了……」

    夜楚郁輕歎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眉頭卻微微皺起,顯然還在為一些事傷神。

    見夜楚郁終於肯放過她,楚燃暗鬆一口氣,將頭靠在一旁的木框上,也輕輕合上了雙眼。

    也不知道公玉九重去哪裡?公玉琉華的病怎麼了?

    夜色漸濃,冷月高懸,星子漸冷,長風微寒。

    等夜楚郁回到皇宮時,已經晚上七八點左右了。

    古代不是現代般燈火通明,尤其是到了暮秋時分,便已經黑漆漆一片了,伸手不見五指。

    楚燃提著一個燈籠,走在夜楚郁的身邊,見夜楚郁面色不佳,便小心翼翼問道,「皇上,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裡休息?」

    「浮花宮。」夜楚郁動了動唇,隨便說了一個地方,顯然心不在焉。

    「哦……」一回到宮中,夜楚郁便遣散了禁衛,塞了一個燈籠給她,陰魂不散的纏著她,害的楚燃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

    楚燃自小就是一個路癡,尤其是堪比迷宮的皇宮中,很快便迷了路,但夜楚郁似乎在想什麼,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直到半個時辰以後,夜楚郁許是走得有些累了,看著楚燃帶著他在原地轉圈,一時間哭笑不得,「朕有時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楚宮中的人?怎麼連路都不認識?」

    楚燃死死低著頭,虛心的接受夜楚郁的批評,但累了一天的夜楚郁,也懶得和她費口舌,便搶過她手中的燈籠,輕歎道,「隨朕來……」

    夜楚郁緩步走在前面,冷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堅毅冷峻的面容,修長偉岸的身姿,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與身俱來的尊貴和霸氣。

    楚燃失神間,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浮花宮,一時間咬住了手指頭,再也不肯前進一步。

    夜楚郁察覺到她的異樣,緩緩的轉過身來,挑眉不悅道,「怎麼了?還不跟上來?」

    「皇、皇上……奴婢有些不舒服……」笑話!她若是走進浮花宮,被麗妃當場戳穿,指不定會被當場砍死!她才不要去呢!

    夜楚郁眼睛微瞇,笑的高深莫測,薄唇冷冷的吐出,「給朕忍著……」

    「皇、皇上……奴婢真的真的有些不舒服……」楚燃不情願的跟在身後,依舊軟纏硬磨著,希望夜楚郁能大發慈悲放了她。

    但夜楚郁大晚上跑來浮花宮,就是為了查出她真正的身份,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放了她?

    「從現在開始,你若再敢多說一句話,朕就割了你的舌頭。」夜楚郁突然走到她的身邊,不容拒絕的拉住她的手,在耳畔涼涼的吐了一句。

    楚燃微微一驚,看著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訕訕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後。她知道,他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

    本來早早睡去的麗妃,一聽宮女說夜楚郁來了,頓時嚇得睡意全無,連忙披上衣服,著急道,「快!給本宮補妝!」

    似是猜到裡面的麗妃忙的手忙腳亂,夜楚郁大發慈悲的在門口等了回,方才抬腳向浮花宮走去,還回頭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楚舒,怎麼還不跟上?」

    「哦……」楚燃乖乖應了一聲,心中卻在瘋狂咆哮,這個老奸巨猾的夜楚郁,非要玩死爺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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