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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三十六章 ,絕境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毛仲能夠聽見,那個身材魁梧的羅游擊忐忑的聲音:「快,快,到軍營裡去,劉將軍在那兒等著呢,我入,張守備怎麼這樣倒霉?死了?不行,眼睛都硬了!」

    一行數十人,在叢林裡遠遠地消逝了。()

    毛仲將海灘上拔來的半截草揪去了核心的嫩芽,調整一下,就對著海灘上的來處輕輕吹了起來。

    這草,是蘆荻,發出了輕揚的聲音,比樹葉做的要好得多。

    聽到了聯絡暗號,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聲,不到五分鐘,陳繼盛等四人就趕到了,冰梅在黑暗裡悄悄地問:「毛仲,你怎麼不引開叛軍?耽誤了這麼久?」

    陳繼盛道:「毛仲,你真把張守備給射死了?」

    毛仲聽著冰梅有些嗔怪的意思,心裡不舒服,道:「別說了,趕快走吧!」

    「好,走!」陳繼盛和冰梅在中,蘇烈文和陳繼勳在前,毛仲在後,一行五人,悄悄地通過了這一坡地,在草叢中的小道上,再次躍下了海灘。

    又走了約十來八分光景,大約一里多路。在島嶼邊緣的草叢羈絆下,五人行走得極為艱難。

    忽然,前面黑影兒一晃,冰梅摔倒了,毛仲想了想,上前攙扶住她,不料,竟然攙扶不起。

    陳繼盛等三人走得很急,根本沒有想到後面出了意外。

    冰梅身體顫抖著,狠狠地拉毛仲,就是不敢大聲呼救,而毛仲從攙扶的過程中已經覺察了蹊蹺,還沒有動作,就從氣息裡嗅出了非同尋常的東西。

    難道是蛇?

    他不敢再動,以腰刀朝著感覺裡很危險的地方唰唰唰連斬數刀,還用靴子猛踹。

    冰梅的身體一軟,伏到了毛仲懷裡。

    毛仲用刀在地上劃拉著,果然是一堆軟綿綿油滑滑的渾圓而長的東西,用腳一踩,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蛇,小蟒蛇。」

    壯年人胳膊粗的蛇,絕對有半仙半妖的火候了,如果不是毛仲手快,也許,它能夠將冰梅糾纏起來困死的。

    冰梅自然知道,否則,她就不會這麼崩潰了。

    毛仲搖晃著冰梅,發覺她已經昏迷過去,就蹲下來,將她背起,迅速地向前奔馳。

    還真不用說,背一個黃花閨女的感覺真棒啊。那種香噴噴的氣息,繚繞在周圍,而她胸前的坡度,也隱隱約約地印在他的脊樑上,渾身特有的柔軟,溫暖,讓人無由地愜意,遐想。

    「毛仲?冰梅?」

    「在!」

    「你們?」

    「我背她。」

    「這個,也好,看,那裡,就是我們的水師座艦,有我們的人時刻監守,看見了沒有?黑呼呼的,不想讓叛軍看見,飛豹軍右營隊看船的二百幾十位官兵,還有瑩瑩幾個,都已經在船上了,我們只要走過那邊,就算是到家了!」陳繼盛的腦筋還不糊塗。指揮起來有條有理。

    這麼簡單?

    「毛仲大哥,叫我來背她吧。」那小軍官蘇烈文請求。

    毛仲還沒有回答,陳繼盛就說:「給他,毛仲,烈文和冰梅打小就定的娃娃親。你背著不好。」

    毛仲心裡一驚,不禁暗暗歎息,這麼俊的一個大姑娘,和自己這麼有緣分,怎麼就沒有自己的份兒?想想這小軍官剛才在火光裡所見,也眉清目秀,敢於和叛軍撕殺,就沒有更多心思,將冰梅給了他。不巧,這時候,冰梅醒了,整整著跳下來。小聲道:「姨父,大蛇纏了我,多虧毛仲救援!」

    陳繼盛如釋重負道:「沒事兒,冰梅,烈文,你倆以後要多多感謝毛仲。」

    蘇烈文急忙點頭,在黑暗裡道:「毛仲大哥,我蘇烈文一輩子忘不了你的恩德!」

    「哪裡,快走吧!」毛仲的心裡,又開始為剛才背著人家未婚妻時心猿意馬的無恥而愧疚。

    五人急忙向前,眼看著到了海灘邊上,再有三十餘米就是船隊停泊的碼頭,陳繼勳在最前沿,忽然人一矮,就栽倒了。

    蘇烈文反應也非常不錯,立刻就背著冰梅蹲了下來,而陳繼盛畢竟老態龍鍾,遲鈍了不少,又呃的一聲,也滑倒。

    毛仲在後面,警惕後面有敵人尾隨,自然顧忌不到前面,忽然聽前面有動靜,急忙看時,已經應到草叢裡一陣輕響,陳繼勳和陳繼盛都被拉倒,向著草叢的深處滑去。

    毛仲大驚,立刻把握起腰刀,將身體一縮,朝著陳繼盛被拖走的方向衝去,他認為,從響動來看,該是另外一條小蟒蛇。同時,他心裡又有些奇怪,怎麼這島嶼上的蛇這麼大?蟒蛇向來在南方才能生活呀。

    循著滑動聲,他疾速地趕上前,以刀連連劈砍那蛇行的位置,但是,觸手可及的,卻不是柔滑和肉質,筋骨,而是細膩的繩索。幾刀下去,那繩索就斷了。他一拉,將陳繼盛拉住,迅速地回手,將之返回了七八米,按在草叢裡:「嗯!」拍拍他的嘴,示意其不要輕舉妄動,就朝前衝去。

    一定是有敵人埋伏!

    他要尋找陳繼勳,可是,竟然聽到了陳繼勳就在自己的左側不遠的位置,還是憑空懸掛在樹稍上的,於是,縱身而起,將刀劈砍。

    「啊呀!」陳繼勳掉地上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沒有敵人出現,救人之後立刻就伏在草攏裡等候敵人來戰的毛仲,發覺那些繩索,其實該是些誘捕野獸的無人繩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剛才陳繼勳的叫聲,已經有了反映。

    「是誰?」

    「有人!」

    「對,對,就在那邊,一定是飛豹軍的殘兵敗將!兄弟們,來,給老子堵截了!」

    說話之間,就從前面的海灘上和灌木叢的後面,湧現了一群黑影兒。

    「快走!」陳繼盛已經爬起來,一聲招呼,帶著幾人急忙閃進了灌木叢裡。

    叛軍很不少,呼啦啦在草叢裡衝撞著,但是,沒有人點燃火把,估計是怕不遠處飛豹軍的船隊上射箭。

    陳繼盛焦躁地看著叛軍在不遠的草叢裡胡作非為搜索,「毛仲,你看怎麼辦?」

    毛仲心說;我才來幾天?島嶼的情況還不熟悉,誰知道怎麼辦!「但請老將指揮。」

    正說著,忽然,海邊碼頭的位置上,亮起了幾盞燈籠,將那一帶的船隻顯露了出來。有人在上面大聲地呼喊,「磨蹭什麼?還不點了火把追?」

    「是,王游擊!我們知道了!」回答的是海灘邊兒和樹林邊緣的叛軍,說話之間,就有十幾個火把點燃了,照出一百多個叛軍的影子。

    毛仲悄悄問:「老將,您不是說那船是飛豹軍的?怎麼和叛軍一路?」

    陳繼勳看了說:「壞了,一定是叛軍的船隊驅散了我們的船,」

    陳繼盛也連連歎息:「這下完了,我們走不了了!」

    蘇烈文道:「兩位長輩別急,我們的船隊一定會趕來救援我們的。一定。」

    他的話純粹是胡說八道,安慰兩個老將而已。

    從燈盞的位置看去,在碼頭上有五艘海船,海船的形狀在夜幕裡可以看出大致的輪廓,小型的海船。

    冰梅已經徹底地清醒,脫離了背負,站在地上,「姨父,叔叔,我們怎麼走呢?」

    半天沒人說,怎麼走?在百十多敵人的圍攻下,區區五人,實在難以想像。就算是你打到了海邊,可是,接應的船隊已經散了,難道能夠坐敵人的船?

    正為難間,又聽碼頭上一陣亂嚷,接著,在黑暗裡又亮出了幾盞燈,恍然可見三條大戰船闖了過來,雖然不見其旗幟,卻能聽船上的人和下面叛軍之間,一問一答,十分和諧,可以斷定,他們也是叛軍。

    島嶼上,叛軍已經控制了局勢,海灘和碼頭上,叛軍人滿為患,陳繼盛等五人,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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