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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歲月如歌 第20章 反省 文 / 恬靜舒心

    連如山呆立在了原地,望著那滿園的花兒,怔怔出神。思緒,飄得很遠,很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蔓兒冷冷的聲音:「父王,請進來,女兒有話要說?」

    對上蔓兒冷漠得近乎凜冽的眼神,連如山的心不禁抖了一下,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不經意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蘇王后。這一看,頓時讓他心跳如雷。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蘇王后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看上去,病弱不堪,毫無生機。彷彿下一刻,就會香消玉殞,乘風而去。

    連如山著實被嚇到了?

    這可是他的結髮妻子,是興國公主和太子的親生母親?她這個樣子,不是他所樂見的,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蘇王后眼神悲慼的迎視著他,淒涼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的流淌下來。連如山心虛的低垂了眼簾,心情非常的複雜。一時之間,曾經的恩愛夫妻,竟然無言以對。

    偌大的寢宮,安靜極了,只聽得到窗外的蟬鳴聲。

    蔓兒冷眼旁觀,對比了一下:情場得意的父親,似乎比三個月以前,又年輕了至少五歲,神采奕奕,意氣風發,春風滿面。看上去三十五歲左右,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中年男姓成熟的魅力?

    阿娘,原本只有三十八歲的阿娘,三個月不見,竟然如同五十歲的老嫗?眼神絕望淒迷,毫無光彩,病弱不堪。和父親一比,竟然仿若母子?

    這個驚人的發現,將蔓兒的心揪得生疼,眼淚再一次奔湧而出。她顫抖著聲音,含淚責問:「父王,女兒不過才離開三個月,母后就成了這個樣子?如果蔓兒再遲一點回來,是不是就見不到母后了?父王,母后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受了什麼折磨??」

    說到最後,已經是聲嘶力竭,怒恨交加。眼神如一道利箭,直直的射向連如山。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有點失控了,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父親的話,她一定會發動宮變?雖然,她是整個兒穿越過來的,跟連如山一家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連如山和蘇王后,跟蔓兒前世的父母長得一模一樣,這讓蔓兒沒有辦法不心疼,沒有辦法不看重。

    幾年以來,一家人生死與共,一起經歷過了數不清的風雨劫難。如今,好不了容易國泰民安了,弟弟妹妹們也學有所成,堪為棟樑之才。蔓兒終於可以安心了,這才想到要退隱,主動請纓去封地,不再插手朝廷上的事情。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父王竟然來了這麼一手,太令人失望了?阿娘,是蔓兒在這個古老的國家,最心疼最關心的那一個人。目前來說,阿娘在蔓兒心中,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連和鸞也只能屈居第二。

    其次,才是弟弟妹妹們,然後才是連如山。本來,父親和母親在蔓兒心裡,自然是並列第一的位置,只是自從父親納了其餘的五個女人之後,蔓兒的心裡就對他有了芥蒂,不再跟以前那般發自心底的敬重和愛戴了?當然了,表面上看來,從蔓兒的所作所為來看,她對連如山的關心和尊敬,依然無可挑剔?只是,心裡到底還是有隔閡,有失望和難過。

    連如山羞愧的移開了視線,不敢和蔓兒噴火的雙眸對視,蘇王后變成這樣,他確實沒有盡到責任。這座寢宮,他足足有一個半月都沒有踏進一步了?

    除了福貴人之外,後宮又添了兩個常在,蘇王后四十來歲的人來,哪裡及二八芳齡的粉嫩女娃甜美?更何況,福貴人風情萬種,柔媚入骨,在床第之間又是那麼的放得開,總是可以帶給他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覺?這是蘇王后所不能比的,她在床上太守舊,太古板,也太木訥了?享受過美人兒的萬種風情,就很能捨棄,也不捨得捨棄了?

    心裡這麼想著,道歉的話到了,就變成了:「蔓兒,你要體諒父王」

    蔓兒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打斷了他的話:「父王,你要女兒如何體諒你?再體諒下去,女兒就再也見不到母后了?你想要充盈後宮,想要寵愛誰,可以?然而,你不該冷落母后,不該任由母后在這人吃人的後宮自生自滅?但凡你每隔幾天會過來看一看母后,哪怕只是陪母后喝杯茶,聊聊天,母后也不至於會如此淒慘?」

    蔓兒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連敬語也沒有用。一雙妙目燃燒著小火苗,盯著連如山,一直把他看得低下了頭,吶吶難語。

    蔓兒留在了坤寧宮侍疾,和鸞依照她的意思,帶著衛隊去了千里之外的邊關,接太子去了。太子連平如今是邊關大元帥,按照計劃,原本是要滿二十歲回京的。時年,僅有十八歲。

    坤寧宮開了小廚房,蔓兒親自下廚,針對母后的身體狀況做了幾樣養生的藥膳。親個生點。

    「母后,身體是自個兒的,要好好愛惜。您得多疼自己一點,不要讓蔓兒跟弟弟妹妹們擔心難過,如果您有個好歹,讓蔓兒跟弟弟妹妹們怎麼活下去?沒娘的孩子可憐,特別是太子,如果這王后的位置是別的女人坐的話,太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蔓兒幾次勸說母后喝藥吃粥,她都別開了頭,神情懨懨的,了無生趣的樣子。不得已,就下了一劑猛藥:「不但太子的位置保不住,就連姓命,也是難以保住的?阿娘啊,您可一定要想開一點,不能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蔓兒跟平弟他們,都非常非常的需要母后,您可不能扔下我們不管啊?」

    果然,蘇王后一聽,心裡大震,緩緩的抬起了頭,眼裡有了淚光。她張開嘴巴,蔓兒連忙用調羹舀了湯藥餵她,喂一口,她就喝一口,非常的配合。喝完湯藥,蔓兒又餵她喝了一碗補氣養生的藥膳粥,這才作罷。

    「蔓兒,阿娘心裡難過,跟撕裂了一般,感覺沒法呼吸。這一天天的日子,都是熬過來的,要不是捨不得你們姐弟幾個,阿娘早就熬不下去了?」

    蘇王后淚光點點,一字一頓,字字含悲泣血。

    蔓兒聽得心如刀絞,心疼的將阿娘瘦肉的身子摟進了懷裡,忍住了想要大哭的衝動,一下一下的撫拍著阿娘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道:「阿娘,蔓兒回來了,有蔓兒在,誰也甭想再欺負您?阿娘這幾個所受的委屈和凌*辱,蔓兒會一樣一樣的,幫阿娘討回來?每一個欺負過阿娘的人,蔓兒都絕對不會放過?」

    「蔓兒,你父王也沒有大錯,阿娘不怨他。別的帝王都是三宮六院,這後宮裡連妃嬪也沒有,都是阿娘心胸不夠寬廣,都是阿娘生了嫉妒之心,這才沒法歡歡喜喜的接受他寵愛別的女人。」

    想起連如山愈發年輕俊朗的身影,對著鏡子再照一照自己蒼老的面容,蘇王后苦笑道;「阿娘只恨自己命苦,一副老嫗面容,配不上你父王了,也難怪他不願意再來這坤寧宮」

    蔓兒聽得心酸,也聽得怒火萬丈,猛然打斷她的話:「阿娘?您胡說什麼啊?不是女兒說您,您什麼都好,就是姓子太綿軟,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您不應該忘記?一個人善良,也得有底線,不能讓自己的善良成為被別人任意拿捏欺*凌的把柄?」

    恨鐵不成鋼啊?

    蔓兒不禁撫額,欲哭無淚。vgig。

    阿娘,你就不能強勢一點,給平*弟一點助力?但凡你稍微強勢一點,那個小小的答應,怎麼可能冊封為貴人??

    蔓兒瞭解到,當初父王冊封福答應為貴人,是經過了阿娘的同意的?阿娘是王后,沒有阿娘的同意,福答應即便成功上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不能寫入玉碟(王室的宗譜)。

    「蔓兒,阿娘讓你失望了。」蘇王后羞愧的低下了頭,開始自我反省:或許,女兒說的很對,自己確實太綿軟了?

    可是,可是,她的夫君是國主,難道她真的可以抗拒他的心意麼?小戶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其實都很正常,又何況一國之主呢?善妒,可是七出之首啊?這麼些年以來,他沒有冊封妃嬪,其實也是對她的一種愛重?

    賢良淑德的女子蘇王后,陷入了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狀態之中,掙扎得很厲害。是與非,對與錯,傳統的、古老跟蔓兒灌輸給她的現代的思想理念,相互交錯。

    「阿娘,您什麼都不用想,一切有蔓兒呢?當務之急,您必須安心的調養身子,怎樣舒坦怎樣過?」

    蔓兒一錘定音,打斷了阿娘那糾結的思緒,不容她胡思亂想,幫她下定了決。

    蘇王后無奈的點點頭,心裡卻是暖烘烘的。俗話說的好,女兒當真是母親貼身的小棉襖啊?有女如此,是她此生最大的福分。

    蔓兒轉身下令:「鎖兒、玲兒、彩雲、追月,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幾個就是阿娘的貼身嬤嬤,阿娘的安危跟福祉,就拜託你們了?」——

    很抱歉,今天還是三千字的更新,明天一定六千啊。汗滴滴,很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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