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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秦家不差錢,捉迷藏 文 / 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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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郎君,我們娘正在梳妝,請您先到廳中等候吧!」邢娘走到他身邊,伸手客氣地請他離開。

    秦慕生戀戀不捨地看了冉顏一眼,才跟著晚綠去了廳中。

    晚綠怒道:「那些看門的僕役過分了,怎麼能讓一個男進入內院!」

    「怕是有人授意吧,否則他們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如此玩忽職守。」冉顏對著鏡將衣裙整理了一下。

    「娘說是繼室?」晚綠驚道。

    「我沒說。」冉顏轉身朝廳堂走去。

    晚綠一臉迷糊地跟著她,心裡琢磨,不是繼室又能是誰?難道是郎君?還是十八娘?

    廳中,秦慕生跽坐在席上,時不時地向門口看去。

    邢娘也已經知曉他就是秦家的四郎,冉顏的未來夫婿,遂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也是慇勤招待,「秦郎君且侯一侯,娘差不多快裝扮妥當了。」

    「有勞。」秦慕生接過邢娘端上來的茶水,頗為客氣地道。

    邢娘暗自打量他,清雋俊美,言談舉止也十分合,待人也算客氣,心道也不像傳言那麼不堪,男人好色是本性,也許不過是風流了些吧。

    「郎君清早來此,可是有要事尋我家娘?」邢娘問道。

    秦慕生看出邢娘是得冉顏看重的老僕,所以與她說話時,並沒有像是對待一般奴婢那樣,「十七娘今日不是要去參加茶會嗎?我專程過來接她。」

    正說著話,門口的竹簾被挑開,冉顏一襲紫色輕紗,在明媚陽光的映襯下,肌膚瑩白幾乎透明,渾身耀眼的光華令人莫敢逼視。

    秦慕生愣愣地看著她走來,一時覺得眼睛不夠用,一般美人總有最美的地方,就比如齊六娘,她的唇鮮嫩欲滴,宛如沾了晨露的花瓣,緊緊吸引人的視線,而冉顏渾身上下似乎無處不美,最令人過目不忘的是她由內而外的氣,宛若幽深潭水,冰冷卻具魅惑。

    「走吧。」冉顏方才聽見了秦慕生的話,既然人已經來了,即便趕他走,該傳出去的閒話也都傳出去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邢娘動了動唇,卻是沒說出什麼話,只起身送冉顏出門。

    晚綠覺得,秦慕生過來也未必沒有好處,至少不用乘坐莊上那輛寒酸的馬車,到時候在宴會上被那些貴婦抓著尾巴一般的嘲笑。晚綠對那幫吃飽飯就知道賞花聚會遊玩的貴婦再瞭解不過了,總有那麼些人特別愛諷刺挖苦別人。

    秦慕生的馬車豪華寬敞,車廂裡鋪著竹蓆,角落裡擺放冰盆,一上車便感受到了絲絲涼氣。

    「娘,天氣熱,為免妝容花了,把這冰盆放在身側吧。」秦慕生親自將冰盆放到冉顏身側,低頭時,故意湊近她,沒想到,竟有一縷幽香和著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端,讓一時他怔住。

    「郎君,冰盆交給奴婢吧。」晚綠眼疾手快地將冰盆接了過來,然後擠進兩個人中間,把秦慕生給隔開。

    冉顏神色淡淡,全然當做身邊沒有任何人存在,心裡卻在盤算著,秦慕生擺明著已經把他當做自己的夫君了,是不是有必要立刻用藥把秦慕生給弄不舉?

    這麼想著,冉顏抬眸看了秦慕生一眼,見他一臉桃花的微笑,於是決定茶會結束後就回家配藥,否則看他這模樣,說不定哪天就獸性大發,危險。

    秦慕生見冉顏看過來,笑容越發燦爛俊朗,打定主意,要使出渾身解數務必要令冉顏傾心,秦慕生信心滿滿,就是翠眉那樣見慣風月的女還不是一樣真心交付,更何況是個足不出戶的小娘!

    兩人各懷心思,一倒也相安無事。

    約莫過了兩刻,馬車平穩地停了下來。秦慕生先行下車,伸手欲攙扶冉顏,卻被晚綠搶了先。

    若未來的姑爺是旁人,晚綠也就樂見其成的撒手,可晚綠對秦慕生是一肚的意見,雖不敢明著撒火,但也絕對不會給他方便。況且這等事情,最多只能說她這個侍婢沒有眼色而已。

    殷府建在平江河附近,這裡有許多權貴宅邸,朱門大戶,黛瓦白牆,樓閣台榭,繡闥雕甍。平江河在晨光之下泛著粼粼波光,翠碧青草蔓延河堤,柳枝冉冉,風夾帶著昨日雨後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冉顏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面前的府邸,高大的門樓上掛著一塊低調的木質牌匾,「殷府」二字遒勁有力,銀鉤鐵畫,氣勢磅礡,顯得過剛硬,卻與書香世家的殷氏不大合襯。

    冉顏對書法的鑒賞能力有限,也就不再糾結於此,遂收回目光。

    他們來的不算早了,殷府門口有不少馬車先後抵達。

    秦慕生名聲雖不好,人緣卻是不錯,剛剛下車的那些人見到他,也都笑容滿面地主動過來與他打招呼,然這些人是衝著秦慕生的面,還是他父親秦上佐的面,就不得而知了。

    寒暄之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帶著冪籬的冉顏。

    一名墨綠色華服的年輕公似乎與秦慕生相熟,剛下馬車,便跑了過來,一拳輕打在秦慕生的胸膛上,笑道:「你小又跑到哪位娘那裡去獻慇勤了,我一大早過你府上,聽你的家僕說你一早就出去了……」

    冉顏與這些人也不熟識,無心摻和,便讓晚綠向殷府家僕出示請柬,先行進府去了。

    著墨綠華服的青年看見秦慕生眼光不斷地朝冉顏的背影上飄,也伸長脖,一臉垂涎地道:「嘖嘖,那個身段,著實不錯,你這回看上的是

    哪家娘?」

    秦慕生啪地拍了青年一巴掌,嚴肅道:「張斐,你莫要想岔了,那個是冉十七娘,我未來的夫人,你不許動歪心思!」

    張斐古怪地看了秦慕生一眼,「這段時間城中風傳,冉家十七娘是個絕色美人,果真很是絕色?你今早竟然不曾去接齊六娘,卻是跑到郊外去接她?」

    「再絕色,從今以後也是我的了。」秦慕生心情愉快,齊六娘算什麼,自以為是天上仙女便對他呼來喝去的女人,現在他才不在乎。秦慕撂下一句「走吧」便抬步進府。

    張斐心中越發肯定冉顏容貌絕色,平素若是發現什麼美人,秦慕生定然會喚上他們幾個朋友一起去盯梢觀賞,就連看齊六娘時,也是大夥一起出動,絕沒有這種打算「金屋藏嬌」的態。

    「四郎,何時與兄弟引見嫂夫人?」張斐追上秦慕生,笑問道。

    秦慕生唇角微微勾起,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大婚那日,你自然可以見到。」

    張斐嘴上連連應是,心中卻想著今日無論如何都要一睹芳容,參加茶宴總不能一直帶著冪籬吧!

    卻說冉顏入了府中,被僕從領到一個荷風苑。

    園是半封閉型的,建在一處池塘邊,建築不多,僅有一處半凌於水上的涼風閣,園內奇石假山,樹木冠蓋,處處都是林蔭,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娘在涼風閣先休息片刻,待茶會開始,會有侍婢領您過去。」小廝出了小徑,便不再往前走了。

    涼風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冉顏與小廝道了謝,便領著晚綠往那處去。

    一池茂盛的荷花,亭亭淨植,簇擁著玲瓏秀美的閣樓,閣中四面門窗都敞開著,用細密的竹簾遮掩,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女的嬌笑聲。

    晚綠撩開簾,冉顏進入閣中的剎那,所有聲音都停止了,只有檀香冉冉。

    冉顏也看清了裡面的境況,約摸有十六七人,八個盛裝妙齡女,其餘都是侍婢。

    靜了一瞬,有個月白輕紗交領襦裙的女起身,問道:「你是……」

    冉顏取下冪籬,看著那個少女,心頭浮起熟悉之感,不自覺地道:「渺渺。」

    「阿顏!」殷渺渺溫婉的面上掩不住的驚訝。

    屋內其他人也都滿臉詫異,心中都不禁道,那個怯怯弱弱的病秧,居然變得如此風采逼人!看來城中傳言不虛啊,一時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阿顏,兩年不見,你竟然生得如此傾國傾城。」殷渺渺連忙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讚歎道。

    離得近了,冉顏看仔細了殷渺渺,月白紗裙,身量嬌小,五官亦是頗為秀美,面上帶著溫和柔美的笑容,隱隱能看見一絲激動。

    「莫要打趣我。」冉顏自然而然地與她淡淡笑道。

    這時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寒暄,表示歡迎,然事實上,對於冉顏的出現她們是絕對算不上高興的,女人都愛美,尤其是美女,就更加見不得有人比自己好看。

    殷渺渺倒似乎是真正高興,拉著冉顏與自己坐在一處。

    「十七娘大病初癒,又與秦四郎定了親,真是可喜可賀。」一個如清泉一般的聲音傳來,語速不緊不慢,甚是好聽。

    冉顏循聲看過去,見一個白衣女正含笑看著她,白色月籠紗宛如聖潔的月光一般,將那張美麗的臉龐,襯托出幾分清冷,千青絲綰成一個飛仙髻,其間只飾了幾顆大而圓潤的珍珠,清爽的裝扮全不似其他女那樣富麗堂皇。

    「多謝六娘。」冉顏認出她就是蘇州第一美人齊六娘。

    殷渺渺看看齊六娘,又看看冉顏,兩人都是冷美人,可是好像冉顏的冷並非是如月一般的清高,而是如黑暗一般,寒涼深邃。

    「秦四郎原來可是愛慕六娘的呢!十七娘可要小心看管好了。」齊六娘身側一個著黃色半臂的圓臉少女輕笑道。

    冉顏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發覺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心裡又不喜歡她的故意找茬,便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那少女似乎覺得被冷落了,面上不大好看,輕哼了一聲,「秦四郎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任憑我們姐妹呼來喝去,也絕不惱,十七娘嫁給他該不會受委屈,只是他這人風流得很,不好好看管不行啊,不要讓他跑到旁人家裡獻慇勤才是,不然十七娘你臉上也無光。」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冉顏看向殷渺渺。

    殷渺渺見冉顏似乎有些惱意,連忙打圓場,「你看我,見到你都高興得什麼都忘了,這位是齊家十娘,閨名喚毓秀。」

    接著又伸手向旁邊一名著櫻紅半臂的少女道:「這位是嚴家大娘,閨名喚芳菲。」

    嚴芳菲帶著淡淡的笑意沖冉顏頜,而後又一一介紹閣內的其他幾名貴女。

    其間有侍婢給冉顏上了茶水糕點,冉顏便順手端起杯,抿了口茶。

    齊毓秀對冉顏這種直接無視的態萬分惱火,話題繞來繞去,總離不開秦四郎,每每還總提到秦四郎是齊六娘的裙下之臣,而齊六娘也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上月,秦四郎聽說六姐喜歡瓊花,專程從揚州運來一車,當真是有心,只不過如今他與十七娘有了婚約,但願日後別再為六娘做這等傻事才好。」齊毓秀嘖道。

    她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面上五顏六色,目光齊刷刷地都投在冉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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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這回便是想無視都不行,冉顏看著齊毓秀,輕飄飄地道:「男人哪有不喜美色的,他逛青樓也好,討好美人也罷,總之玩弄的都是別家女,佔便宜又不是吃虧,隨他高興,若是他想玩,只要不強搶民女,我是支持的,反正秦家也不差那幾個錢。」

    齊六娘原本還孤傲的神情微微一沉。

    齊毓秀厲聲道:「什麼叫玩弄,你是說他在玩弄我六姐!?」

    「只要女家自重,哪裡會有玩弄一說?六娘乃是如月美人,大家閨秀,我不曾指名道姓,十娘怎麼能對號入座,往自己姐姐身上潑髒水?」冉顏實在惱這個齊毓秀不依不饒的,她可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而且同樣都是貴女,為何要伏低做小,作踐自己!

    冉顏不言則已,一出口便是將齊毓秀逼到死角里去,她這話,反駁也不對,不反駁也不對。

    齊毓秀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瞪眼死死地盯著冉顏,若是目光化為實質,冉顏現在恐怕早就成了篩。

    涼風閣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嚴芳菲和殷渺渺二人笑著將話題引開,說到城中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說著說著,不知怎麼提到了韓山,而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說起城中出的人命案。

    「楊判司昨日也去世了呢。」一個著粉色半袖襦裙的女歎息道,溫然的聲音中頗有一種無奈感傷。

    這女生得嬌弱,身材瘦長,尤其是脖頸與鎖骨這一段,生得如鶴般優靜美,面上的皮膚白皙細膩,略顯蒼白,黛眉眉尾下垂,襯著一雙圓圓的杏眼,顯得無辜嬌柔,惹人憐愛。

    方才殷渺渺介紹過,她叫杜小喬,是前任蘇州刺史杜言衡的嫡女,杜言衡調任京官,因杜小喬身體不好,暫且留在蘇州修養。

    杜言衡是京兆杜氏嫡系所出,杜小喬自然也是杜氏嫡系女兒,族中排行二十一,出身高貴,可惜身嬌弱不堪,常年疾病纏身,私底下很多傳言,說京裡的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五歲。

    「楊判司去世?他今年才十歲,正是壯年,如何會去世?」殷渺渺驚訝道。

    判司與上左同是蘇州刺史下屬官職,乃是具體分管州的考課、禮儀、賦稅、倉庫、戶口、刑獄等各方面的事務,相對於上左一職,在州里可謂是手握實權。十歲能出任這個官職,應當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了。

    杜小喬黛眉微蹙,輕聲道:「仵作沒能查出死因,說是隱疾突發,但我與楊家大娘相熟,也見過楊判司幾面,好好的一個人,沒聽說有什麼隱疾。唉,都是命……」

    氣氛有些沉重,嚴芳菲忙出言安慰杜小喬,其餘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冉顏腦海中隱隱覺得浮現了些東西,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正此時,門外有侍婢道:「諸位娘,茶會開始了,夫人讓奴婢領娘們去花園。」

    「知道了。」殷渺渺應了一聲,轉而請其他人一起出門。

    因著茶會是分兩撥舉行的,夫人貴女們在後花園,男們均在前廳,各不相干。所以大家都不曾帶冪籬,冉顏也就將冪籬放在了涼風閣裡。

    殷府大而幽靜,幾乎全是小徑,蜿蜒於花叢山石之中,明明是步的距離,非得要繞上一大圈,幸而一上美景不斷,倒也不覺得枯燥。

    轉過一處假山屏障,穿花柳,經一片茂盛的芍葯圃,穿過長長的木香架,白色木香花開得正盛,一落英繽紛,清香四溢,每個人頭上身上都沾了不少,互相取笑玩鬧著,一盤旋曲折,隔花掩映中,忽而聽見淙淙流水聲,越往前走,聲音便是越清晰。

    殷渺渺笑著拉著正在折花的齊毓秀,嗔笑道:「快別鬧了,夫人們怕都等急了!」

    穿過木香花架,轉了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正前面是一座高五六丈的山壁,其間有小瀑布,蘿薜倒垂,下面的小池塘裡落花浮蕩,有個大大的松木水榭建於其上,上面設了席幾,一群華服貴婦,正有說有笑。

    冉顏歎息,古代人怕是比現代人要會享受的多了,單是這種貼近自然的幽美景色,在現代就不多見。

    貴婦們看見一群明麗的少女朝這邊走來,紛紛回頭來看。一看之下,不少人怔住,齊六娘頂著蘇州第一美人的名頭,在人群中固然十分顯眼,可一襲紫衣的冉顏也當真不容忽視。

    一群人隨意擇位置跽坐,冉顏便選了個既不算中心,也不算邊緣的位置。

    「阿娘猜猜這是誰?」殷渺渺在一個著藍色褙的夫人身側跪坐下來。

    冉顏記憶裡對這位夫人不熟悉,但她知道殷渺渺的母親姓凌,便朝她頓行禮,道:「冉氏阿顏見過凌夫人,夫人安好。」

    「是冉十七娘?」凌夫人驚訝地上下打量冉顏,隨後起身虛扶了一下,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快讓伯母看看,兩年不見,十七娘竟然生得這樣好,直讓人移不開眼!」

    凌夫人還很年輕,約莫只有十五歲左右,保養好,五官也生得小巧,眉目之間隱露精明,而不似殷渺渺那樣純粹的溫婉。

    「伯母謬讚。」冉顏也就順著她的話,改口喚了伯母。

    「看來六娘這個第一美人的位置可要不穩了呢!」有人半開玩笑地說道。

    凌夫人知道齊六娘的母親平氏,向來以自己女兒的容貌為傲,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今日是殷府舉辦的茶宴,她心裡雖然很不喜歡平夫人,還是不得不打圓場道:「如何不穩?便是十七娘生得好,齊六娘的容色也未曾減半分呢。」

    也不等人接話,緊接著便轉移話題道:「今年那邊可是來了許多青年才俊

    ,我們今日要與他們那邊拼茶,未嫁的娘可是要把握機會哦!」

    凌夫人此話一出,立刻調動起了夫人娘們的大熱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丈母娘不想挑一個有才有權有錢有相貌的女婿?因此當下也顧不得討論冉顏和齊六娘的美貌問題,轉而打探起眾才俊的消息。

    冉顏興趣缺缺,反而對面前的茶具更加好奇,記憶中原主也是會煮茶的,是邢娘所授,只是冉顏不知道水平如何,她正兀自看著茶具,忽然感覺一道視線盯在她身上。

    冉顏抬頭,卻見是對面一個著暗紅色褙的夫人,她似是沒想到冉顏竟然如此警覺,稍稍怔了一下,旋即淡淡地轉過頭去。冉顏不認識她,但據猜測,這位夫人定然是齊六娘的母親,平夫人。因為旁的夫人都去詢問才俊的消息了,她卻有些不屑。怕是自持女兒相貌出眾,篤定能尋到個好女婿吧。

    「夫人。」侍婢走到凌夫人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凌夫人稍猶豫了一下,才揚聲道:「那邊要求從前堂移到花園的涼亭裡,與這處只隔了一段木香棚,大家可有意見?」

    眾人一陣沉默,但明顯是不反對的,有些未婚娘都已經面紅心跳了。

    「來倒是可以來,不過卻不能輕易答應。」齊毓秀狡黠地笑道。

    娘們催促道:「快說說,有什麼有趣的辦法?」

    齊毓秀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感覺,但在場人貴女頗多,她也很懂得做人,便道:「我一個人哪裡能想出個有趣的法,不如大家一起想想?」

    「對詩?」嚴芳菲提議道。

    「對詩沒意思,再說他們可都是飽讀詩書,比起咱們高出十萬八千里,完全沒難。」齊毓秀立刻反對道。

    這倒是事實,那些人哪個不是滿腹墨水,這麼做,還不如直接同意算了。

    對詩不成,那煮茶、下棋、作畫,怕是都沒有多大意思。

    「阿顏可有好想法?」殷渺渺問道。

    想法?冉顏心道,玩剖屍?除了這個,她別的什麼都想不出,遂道:「我一人獨居甚久,哪裡懂得這些,渺渺還是莫要為難我。」

    「我想出個有趣的。」殷渺渺溫溫婉婉地道:「我讓我身邊的六個侍婢分別藏起來,讓他們去尋,把六人都找出來之後,才可以到花園裡,如何?」

    冉顏看了殷渺渺一眼,心道,人真是不可貌相,看起來這麼溫婉賢淑的女,居然也會如此調皮幼稚。

    「這成何體統。」凌夫人第一個反對,瞪了殷渺渺一眼,輕斥道:「不像話。」

    嚴芳菲笑道:「夫人莫怒,芳菲覺得倒也無不可,咱們可以寫出詩句給指明方向,只讓未婚的郎君去尋,這樣既有趣,亦不會顯得粗淺。」

    這個提議一出,立刻贏得全場通過。

    弄了這麼些噱頭,其實就是猜謎加上捉迷藏,冉顏也挺有興趣,小時候父母都有各自的事業,冉顏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爺爺是醫院教授,別人在玩捉迷藏的年紀,她便已能熟練地解剖青蛙、小白鼠。

    可惜了,她們是出題的一方,也不需要躲藏,而且還要加上什麼勞詩詞,像冉顏這種修養不佳的人,根本就沒什麼參與性,幸而原主尚且有些才情,還不至於到聽不懂古詩的地步。

    殷渺渺對身邊的侍婢吩咐了幾句,捉迷藏就正式開始了。

    出完題目後,一群婦人便開始議論今日過來的郎君們。

    冉顏正在欣賞四周的美景,嚴芳菲主動過來在她身側坐下,問道:「為何不過去聊聊?」

    「久不曾與人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冉顏回以淡淡一笑。

    嚴芳菲愣了一下,轉而笑道:「你看上去有些清冷,原以為與那位是一個性,現在覺著,倒是好相處多了。」

    嚴芳菲挑眉示意一個方向,冉顏不用看也知道那裡坐的是齊六娘,「看來你不喜歡她。」

    「我何止不喜歡她,連看見一眼都覺得渾身不舒服。」嚴芳菲哼聲道。

    嚴芳菲給人的印象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沒想到竟然這樣直言直語,毫不避忌,不過冉顏對她倒是並沒有惡感。

    「方纔渺渺說她命兩個侍婢藏在了花園裡,她們都去偷看了,我們也去瞧瞧吧?」嚴芳菲道。

    冉顏在這裡待著也是無趣,便就應了她的邀請。

    晚綠自進來殷府,也與其他侍婢一樣,話不多,只緊緊地跟著冉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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