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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老鯊老鯊頂呱呱 文 / 如蓮如玉

    鯨鯊在吃了一會食物之後,就張著大嘴,在小蝦米面前慢慢搖晃。小蝦在它的大腦袋上用小手拍了拍:「吃飽了就閉上嘴吧——」

    「你這傢伙是不是覺得小魚小蝦填不飽肚子,還準備吃人啊,正好我們這有個海盜呢,你要是吃了也算是為民除害。」唐積德拍拍船長先生的肩膀,然後作勢要把他往魚嘴裡面扔,嚇得船長變顏變色,嘴裡吐出一長串no。

    好半天,鯨鯊的大嘴也不閉上,小蝦米湊近它的大嘴往裡面看了一陣,終於瞧出名堂,原來是嘴裡紮著不少魚刺蟹鉗之類的障礙物。想想自個嗓子眼卡一根魚刺都難受得要命,小蝦米就將小胳膊伸進去,可惜太短了夠不到,反倒被鯨鯊密密的牙齒給劃了一下。

    鯨鯊的牙齒雖然不長,但是數量恐怕是動物界最多的,而且很鋒利,在小蝦米的手臂上劃出長長的一道血痕。

    唐積德瞧著心疼,連忙將小丫頭拉到船上,叫何田田給她包紮,而他則湊到大嘴前面,將籐條順進去。

    籐條就像是一隻靈巧的手臂,將那些魚類的棘刺都一根根拔下來,徹徹底底將鯨鯊的巨口清理一遍。一邊幹活,唐積德嘴裡還一邊嘮叨:「老鯊,現在家政服務行業的價格可是節節攀升,而且你這個屬於高危作業,老鯊你準備好報酬沒?」

    看到唐積德的做法多少有點與虎謀皮的嫌疑,何田田連忙招呼他上船,畢竟總在那張大嘴前面晃蕩,瞧著實在眼暈。

    唐積德分別拍拍鯨鯊的上下唇,示意它可以閉嘴了。然後就嘮嘮叨叨回到船上:「老鯊你太不講究,叫我們白忙活一場,下回再有這事免提。」

    傻姑也已經醒了,跟何田田乘坐另外一條小船,剩下幾個老爺們坐一艘。唐積德拿起船槳剛要划船,就覺得船身一陣搖晃,好懸沒翻到海裡。

    幾個人一陣手忙腳亂,這才將小船穩住,回頭一瞧,鯨鯊的大腦袋正在船後,估計剛才是它頂了一下。

    「老鯊,你這是忘恩負義知道不!」唐積德登時噌噌冒火。

    鯨鯊卻根本無動於衷,又用腦袋拱拱小船,船長先生搖晃幾下,倆手沒把住,一個倒栽蔥跌進海裡。幸好船長先生水性不錯,很快又游回小船邊上,倆手扳住船舷,被李少白給拉了上來。

    看了看坐在鯨鯊背上的小蝦米,唐積德嚷嚷了一嗓子:「小蝦別鬧了,再折騰船就真翻啦!」在他想來,肯定是小蝦米授意鯨鯊這麼幹的。

    小蝦很無辜地攤開兩手,示意她和這件事無關,不過對於鯨鯊古怪的舉動,她還是猜到一些:「大頭叔叔,你說會不會是鯨鯊要我們跟著它走啊?」

    唐積德也很受啟發,掉過船頭,跟在鯨鯊後面劃了一段,老鯊果然沒有再撞船,一直在前面慢悠悠的游著。它的速度竟然很慢,也就比小船稍微快一點,看來還是個慢性子。

    跟了一段,發現方向竟然是遠離魔鬼島,唐積德不免有些擔憂:「咱們的小船太小,經不起大風大浪,萬一老鯊帶著咱們橫渡太平洋可咋整啊?」

    可是剛要掉頭往回返,船身又被鯨鯊使勁撞了一下,整個倒扣過來,船上的幾個人都被扣進海裡。小木船在鯨鯊看來,根本就相當於一塊小小的積木。

    「老鯊,不帶這麼玩的啊!」唐積德拽著李少白從海裡露出頭,然後合力將小船重新翻過來,接著還得把船艙裡面的水都舀出去,好不費勁。

    顯然這下是走不了的,只能被老鯊脅迫著跟在後面。不大一會,海面上又劃過幾道白色的身影,高高躍出海面,向前滑行,給大家展示了一番什麼是浪裡白條。

    「大俠啊大俠,你們終於出現了。不過對方實力太強大,你們這回估計也不能行俠仗義嘍。」看到海豚出現,唐積德先是一喜,但是很快又變得失望。

    雖然海豚跟鯊魚是死敵,見面必然要拚個你死我活,但是或許是鯨鯊和其他鯊魚不同的緣故,雙方居然很和諧,一起乘風破浪。最高興的就是小蝦米了,一會站在鯨鯊背上兜風,一會又騎著海豚表演凌波飛渡,玩得不亦樂乎,把船長先生也羨慕得不亦樂乎,心中暗暗慶幸:果然沒有拜錯師父啊!

    跟著鯨鯊在海上行進了幾個小時,唐積德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徹底迷失了方向,這也就意味著回不去魔鬼島啦!

    在外人看來充滿恐怖的魔鬼島,在唐積德心目中就是家園一般的存在,於是連忙招呼坐在鯨鯊背上的小蝦米,急火火地說明了這個情況。

    「大頭叔叔放心啦,有海豚它們呢,我們永遠不會迷失在大海裡面。」小蝦米給唐積德吃了一粒定心丸。

    虛驚一場,大俠就是大俠,積德行善,都快趕上我了——唐積德以手撫胸,連連慶幸,不過很快又擔憂起來:不知道老鯊到底要把我們領哪去,在海上漂泊的日子,現在一想都是場噩夢啊……

    看看太陽快要落山,老鯊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估計又要在海上過夜了。準備的食物早就吃光了,沒法子,只得鴛夢重溫,又回到了吃生魚的日子。

    好在對於現在的唐積德來說,捕魚已經不再是天大的難題,籐條扔到海裡涮了一會,就捆上來一條馬鮫魚,估計將近三斤,大伙胡亂吃了一口,都覺得難以下嚥,只有唐大頭嚼得有滋有味。其實對於他來說,更多的則是在回味那段難忘的時光。歡樂令人難忘,但是苦難更令人難以忘懷。

    看到其他人都皺著眉頭,唐積德就決定跟著小蝦米潛到海底覓食。這一出海域的海水已經很深,唐積德也是第一次深海潛水,感覺和在珊瑚礁差不多。不大一會,身邊就出現了一條條細長如梭的大魚,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他這個陌生來客。瞧著它們的大嘴,唐積德也有點心驚,不過身邊的小蝦米向他擺擺手,示意不用害怕。事後,唐積德才從小蝦米那裡得知,這些都是梭子魚,好奇心特強。一般來說,潛水員在海底近距離看到的魚類,最初基本上就是一條或者一群梭子魚。

    在潛下去大概幾十米之後,唐積德的內耳、心臟之類都沒啥不良反應,就是呼吸越來越困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只能通過海水中一些漂浮的微小藻類來保持呼吸,深度越大,藻類越少,呼吸自然也就越來越困難。

    瞧瞧小蝦米,還跟沒事人似的,只是一直相伴的海豚大俠堅持不住,沒到十分鐘呢,就升上去呼吸去了。唐積德也只能跟她比劃了一陣手勢,拉著她準備上浮。不過小蝦米卻擺擺手,輕輕擺脫了唐積德的手臂,然後繼續下潛。

    雖然唐積德滿心不甘和擔憂,但是也只能先升上去再說。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一定纏著一身海藻下水,憑著海藻提供的源源不斷的生命之力,肯定能堅持更長時間。

    等待的時間最漫長,天都快黑了,小蝦米這才從海裡冒頭,把兩個一尺多長的大牡蠣扔到船上,然後又獻寶似的甩甩頭髮,在昏暗的天光中,她的頭髮上反射出一道亮光,明亮而又美麗。

    唐積德點亮一根火把,然後所有人都被拴在小蝦米頭髮上的那個螺殼所震驚。船長先生翻來覆去地念叨著:「oh,這是上帝的傑作」;何田田則迷醉地望著螺殼上那一圈圈火焰條紋,嘴裡喃喃著「鸚鵡螺」。

    「田田你這麼一說,俺還真覺得真跟野雞的嘴有點像,一定很值錢吧?」唐積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摸螺殼,光滑異常,就像是在撫摸珍珠的感覺。

    「一枚鸚鵡螺幾萬塊還是值的,不過我更想嘗嘗它的味道。」李少白又有點找到大少的感覺。

    但是他的願望很快就被無情地掐滅,小蝦米白了他一眼,腦袋一甩,那枚鸚鵡螺落入海中,然後慢慢沉了下去。唐積德一跺腳:「幾萬塊就這麼沒嘍,還是喝點牡蠣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吧——」

    一直到了第二天正午,老鯊這才突然停住,大伙心中一喜,以為終於到達目的地。結果看到老鯊大口一張開始進食,敢情是游餓了。

    「這啥時候是個頭啊——」唐積德一聲哀歎,眼看準備的淡水都要喝光了,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

    於是將沿途在海面上打撈的綠藻給大伙分了點,先嚼嚼再說吧,本來這些綠藻都是他準備潛水備用的。

    老鯊進食的模樣雖然很嚇人,但是這種慮食的方式效率其實並不高,吃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估計這才飽了,然後便馱著小蝦米開始下潛。

    唐積德眼睛一亮,連忙也咚的一聲跳進海裡。此刻的他,全身都纏著綠藻,就跟綠毛龜似的。

    隨著深度的增加,光線也越來越暗。不過這裡海水清澈,能見度還是比較深的,估計五六十米肯定沒問題。

    綠藻加身,唐積德這次就好受多了,直到周圍開始變得漸漸昏暗之後,雙腳終於踏在鬆軟的泥沙上,總算是到底了,看樣子這片海域並不太深。唐積德估摸了一下,應該是從魔鬼島開始,大陸架逐漸向下延伸的結果。否則的話,這樣的深海之中,深度早就上千米了。

    老鯊繼續不緊不慢向前游著,唐積德身上的綠藻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幸好海底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褐藻和紅藻之類的海底生物,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否則的話,他又只能無功而返。

    終於,老鯊再次停止不動,在昏暗的光線下,唐積德發現前面是一片巨大的黑影,隱隱約約能看出是一艘掩埋在泥沙中的巨輪模樣。

    海底沉船,而且還是一艘遠洋巨輪——唐積德真想抱著老鯊的大嘴親一口,可惜的是老鯊的大嘴實在太大,叫他有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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