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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文 / 旎旎

    刑傑紅著眼睛任林初夏領著他又牽著兩隻狗,先是去了寵物商店,林初夏還跟店主說道:「家裡出了點事,我就把帥帥和美美放到這裡幾天,你先幫忙我看著點,到時候好好謝謝你啊!」店主連連點頭:「哎,沒問題,不用謝,你不是還給我寄養的錢麼,都是我應該做的,有事就趕緊走吧!」林初夏又叮囑道:「早上餵了狗糧,還沒出去,還得麻煩你了!」她還想再說什麼,旁邊的刑傑不耐煩地拉起她轉身就出了店門。

    兩人到了刑家的時候,屋裡已經堆滿了人,曾家那邊的親戚差不多都到了。老太太已經讓人安放在了床上,臉上已經蓋上了一塊白手絹。曾玉正跪在床前拿著塊手帕嚶嚶地哭著,見兒子和兒媳來了,頓時覺得心裡有了主心骨,一下撲倒在刑傑的懷裡。

    刑傑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嘩嘩地流了出來,雖說曾老太太對孫子和外孫還是有區別,可刑傑和刑燕小時候都是她帶大的,對曾老太太的感情還是蠻深的。他摟著曾玉說道:「媽,姥姥平日裡身體挺好的,怎麼突然就……」他的話沒說完,可曾玉還是明白什麼意思。

    她又用手帕擦了擦眼淚,這才哽咽地說道:「今兒早上,燕子起來,見你姥姥還沒動靜,就推了她一把。平日裡她睡眠淺,很早就會醒來。哪裡知道這一推之下,卻是沒有動靜,她擦了擦眼睛一看,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又推了推,還是沒動靜,這才覺得不對頭,用手在鼻端試了試,卻是已經沒了氣了。這才叫了我,我又喊了120,急救了半天說是沒有辦法了。」

    林初夏也跟刑傑一起跪到了旁邊。她仔細回憶前世裡曾老太太過世的經過,好似是九九年底的時候啊,這還有一年的時間,怎麼會提前呢,難道是出了什麼是嗎?不過死的方式也跟今天這一樣,睡著睡著就睡過去了,這是老人壽終正寢最好的方式了,沒有病痛的折磨。其實這麼算起來,曾老太太還是很有福氣的,只是沒想到這一世居然提前了。

    只是前世的時候。因為林初夏和刑傑結婚的原因。曾玉想將房子重新裝修一下。所以全家都搬去了曾慶強買的一個曾經養過兔子的小院。曾老太太在那裡過世,劉明憲還特別得意地跟老街坊說:「你看老太太最後還不是在孫子家的房子裡過世的。」為了這句話,把曾玉氣得夠嗆,還是林初夏勸了半天才算是緩了過來。

    剛剛進來的時候。林初夏只看到曾慶梅和曾慶蘭幾個在外屋站著,這一下才看到曾慶強、刑燕和樊榮也居然在這床前跪著呢。卻沒看到邢明宇,而曾慶強哭得聲嘶力竭的,好似那眼淚不要錢一般地往下淌。曾老太太的去世,第一,他是感到可惜的,以後不好跟曾玉拉關係了。第二,對於這個從小養大他的奶奶,他也是一個人。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曾玉雖是一時被打擊得有些暈,可她一貫是個要強又有執行力的人。很快,她就恢復過來,指揮著兒子、女婿和侄子、侄女婿們分工合作。誰去給曾老太太聯繫火葬場、誰去給弄遺照,誰又去買祭品。這一分下去,每個人都有了活,就四散出去了,屋裡安靜了下來。

    林初夏沒去,她和刑燕兩人將曾玉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曾慶梅和曾慶蘭兩個也圍了上來,一邊抹著淚一邊安慰著曾玉,讓她節哀順變,這曾老太太這可是有大福氣才會睡著睡過去。曾玉這一下也算是緩過勁來,招呼侄女們坐下,開始跟她們商量起後面的事來。

    不一會兒,邢明宇先回來了,他提了個大袋子,看著倒像是提了床棉被一般。曾玉看他回來,又見到他提的大袋子忙問道:「買到了?」邢明宇點點頭:「都買來了。」

    曾玉忙站了起來,對著家裡剩下的女將們說道:「走,咱們給老太太打水梳洗、換衣服了。」刑燕接過那個大袋子,林初夏忙去洗手間裡打水,拿了老太太平日裡用的毛巾過來,幾人一起進了老太太的屋裡給老太太換裝裹衣裳了。

    換完衣裳,曾玉讓邢明宇打電話叫了車將老太太送到了附近醫院的太平間。林初夏跟著曾玉去太平間辦了手續,定了化妝、紙棺材、長明燈、靈車等東西。最後又問清楚這遺體能在這裡保留兩個晚上,只要在這兩天之內把餘下的東西都辦好就行。

    等他們回到家裡,出去辦事的人回來了一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只有墓地這事沒有著落。林初夏想起前世裡,老太太是埋回了她的老家燕郊的一個墓地,後來就是曾玉去世之前也是在那裡買了墓地。如果將老太太送回老家,她也會感到高興吧。

    林初夏一將這個墓地提出來,就得到了大家的贊同,覺得將老太太送回老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老人們都是希望落葉歸根的,如今將老太太送回老家那是再好不過了,何況那個墓地離老太太娘家的村子只是隔了一條大馬路而已,可以說是遙遙呼應。

    家裡人定下了兩日後一早在殯儀館裡開個只有自家人的追悼會,然後將老太太火化,大家一起送到墓地入土為安就行了。既然沒什麼大事了,曾玉也就請了大家吃了一頓飯,然後還分配了幾人買什麼東西,後日一早都到醫院集合的時候帶過來就行。

    林初夏和刑傑也將曾玉、邢明宇和刑燕送回了刑家,一家五口也一起開了個會。曾玉提出這給老太太辦事,錢全由她出。不過,她也不會放過後天早上的追悼會,她要借這個機會好好地罵一罵曾慶強和羅亦英。為什麼老太太自己的房子,老太太還不能住。

    林初夏也是覺得曾慶強兩口子太過分了,那兩間房還在老太太的名下,可老太太自從被曾玉接走後,曾慶強最多能讓老太太在那邊住三天就算不錯了。這次劉明憲更過分,居然也不和曾迪一起過來看一眼,居然說是哪裡不舒服,起不來床。

    不過林初夏臨走的時候還是留了五千元錢給曾玉,也算是他們對老太太的一份心。曾玉死活不要,林初夏卻是勸說她:「媽,您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孝心,怎麼說老太太也帶大了刑傑。這最後的錢,我們肯定是要出一份的。」曾玉見她說得真誠,這才收下。

    第二日,刑傑又去了市場買了許多香燭紙錢之類的,還有什麼紙糊的冰箱、彩電什麼的。林初夏先是給林記開考斯特的司機去了電話,讓他們明日一早五點半在醫院接人。後來又給江銀荷去了電話,說了老太太過世的事,江銀荷和林國斌兩個趕忙也送了白包過去,曾玉也是不要,可江銀荷硬是留在那裡了,倒是弄得曾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到了那日,林初夏四點多就起來了,隨便做了些吃的才叫了刑傑起來。兩人吃完飯,先去接了邢明宇、曾玉和刑燕,這才去了前門匯合。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包括前天沒有到的劉明憲和曾迪,以及付敏和齊筠。

    曾玉看到劉明憲,心裡一陣冷笑,今天老太太的追悼會一定要變成一場好好的批鬥會,把這些年的苦楚都要倒個乾淨,將那些白眼狼罵一個狗血淋頭。

    從冷庫裡將曾老太太的遺體取了出來,放入那日定好的紙棺材。起靈的時候,是曾慶強給曾老太太摔的盆,他也主動要求守在靈車上,眾人則上了考斯特。刑傑開著車走在最前面,中間是靈車,最後面是考斯特,三輛車直奔京郊的火葬場。

    到了殯儀館裡,曾老太太已經放到了一個預定好的告別廳裡,下面是白色的菊花,她安祥地躺在鮮花叢中,化妝師已經給她化了個淡妝,看上去根本就是睡著了一般。曾玉一看到曾老太太,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撲到面前,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曾玉哭訴著老太太辛辛苦苦一輩子拉扯大了這許多的孩子,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的,可又有哪個還記得。到最後還是在女兒家裡去世,連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裡死去的機會都沒有。

    一番話,說得曾家的眾人哭了起來,而劉明憲卻嘴都要氣歪了,這不是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臉麼。本來她根本就不想來,要不是曾慶強昨晚上威逼利誘了一晚上,就是曾迪她也不會放他過來的。如今這大姑根本就是藉著哭老太太,罵自己一家呢。

    劉明憲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就要衝過去跟曾玉說個分明。後面曾迪和曾慶強死死地拉住了她的衣服,她回頭惡狠狠地看了過去,兩人卻衝著她直擺手。曾慶強湊到她耳邊說道:「今天別鬧事,這老太太的包袱我們沒背一天,你還不興大姑說說。你要是不讓大姑說痛快了,到時候咱們的房子可是在老太太的名下,這過戶的手續還得大姑簽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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