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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162. 因為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文 / 舊月安好

    許深霖說我爸失蹤後曾今流浪在街邊乞討,街邊的遊客偶爾會扔給他一點吃的,他也就隨口吃一點。

    每天縮在一個煙草店店門口,那裡的店主怕影響自己店面形象和生意,幾次對他進行毆打和叫罵。

    我爸不知道對這家店有什麼執著無論別人怎麼打他罵他,他躺在那裡始終不肯走。

    久而久之我爸便一直在街邊乞討,別人扔給他錢他也不知道去買東西,只是縮在那裡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發呆一整天。

    每天別人施捨給他的錢都被假扮的乞丐全數搶了去,他也不知道維護自己利益,沒人給他東西吃的時候他就在垃圾桶裡面翻著別人不要的東西在那裡果腹。

    直到有一天我爸像往常那樣準時靠在煙草店街邊,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地下忽然發出一聲硬幣聲音,他一抬頭,正好看見同樣在街邊乞討撿礦泉水瓶的老婦人。

    那人就是之後一直收留我爸的老婦人,名字叫做談秋菊。

    是一個失獨老人,兒子在她五十歲那年被一場洪水淹死,老伴兒在她三十歲之時得了一場大病離世,也沒什麼親戚朋友願意幫她。

    這麼多年一直在街邊乞討撿垃圾度過,她也是覺得我爸可憐,才將自己手中那天賣飲料瓶子唯一賺取的三塊錢全部都給了我爸。

    可我爸卻把她錯當成我媽,自從她丟了那三塊錢後硬幣後,無論她走到哪裡,我爸就跟在她身後一直叫著她李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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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人孤獨了一輩子,雖然一開始想過很多方法將我爸甩脫,可看到他那可憐模樣最終把他收留在家裡並且悉心照顧他。

    村裡面都知道這裡有個寡婦收留了個老頭子,一時間成為全村人的笑柄,要不是許深霖上次曾在一個慈善晚宴上撥款給這村裡建設一棟希望小學,款撥下來後,徐達得了許深霖的命令怕中間有人中飽私囊一直親自在這裡監工。

    差不多逗留了一個月,也是在偶爾一次去收檢材料聽這裡工地上的工人玩笑口吻說的。

    他一開始也是抱著好奇的心態,最終有一次談秋菊帶著我爸像往常一樣來工地撿塑料瓶子和工地上的鐵釘子,被徐達給撞見,這才上報給許深霖。

    許深霖快速趕來,確認是我爸無誤後,打算給談秋菊一筆錢然後將我爸帶走,沒想到我爸在帶走的路途中頗為吵鬧,幾次都不受人控制跑了出來。

    許深霖也不敢在多有強迫,一直任由談秋菊在那裡照顧著,只是偶爾給她送點東西去,給她錢她也不要,只是說,我雖然沒有了兒子和老頭子,可我還有自己,我乞討,可我每一筆都是有來歷,從來不是不勞而獲。

    許深霖覺得這個老人很有傲氣,便一直任由她將我爸照顧到現在。

    直到今天我二十六歲生日,他一早就讓徐達去準備沒想到我生日這天杜小蘭他們正好來了,所以一直拖延了這麼久。

    我們兩個人站在大門口的時候誰都沒有進去,那老人從廚房端著手中杯子裡的水搖搖晃晃從裡面佝僂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棍子在青石板地上蹬蹬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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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時對著我們笑了一聲,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有些發白的眼神卻精神的很,只是一邊餵著我爸飯一邊用帶著村落鄉音說,老頭子他現在每天夜晚要吃飯,也不靈域/10234/知道是不是被餓怕了,沒辦法我只能每天夜晚給他做,做的不好吃,他愛吃清淡的,我以前那個老伴兒卻喜歡吃入味一點的,這麼多年了,做法早已經改不了了,在加上眼睛瞎,記性不好,菜放了一勺,又一勺。

    她搖搖頭,手背上皺褶黝黑的皮膚在暖黃的燈光下顯現老人斑點,她對著我們搖搖手說,人老了,很多東西都還給了父母,昨天去買菜還被別人騙了四塊錢,今天只能吃稀飯鹹菜了,還好老頭子什麼都吃,也不挑剔。

    她說完,便瞇著眼睛對著我爸餵了一勺飯,動作緩慢順手挑起他下巴處的毛巾給他擦了擦口水,說,你吃慢點,沒人搶你的。

    我爸咧著嘴對她笑。

    我站在那裡忽然再也進步不了半分,我輕聲喊了一句爸,他不認識我。

    許深霖在一旁扶著我,那老人給我爸拭擦完嘴巴看向我們,說,我知道你們現在要接他回去了,也好,跟著我也是吃苦,我也是一個人慣了,多一個人就多一雙筷子,少一個人就少一雙筷子,這沒什麼的,只是怕他不習慣。

    她這樣說著,忽然發白的眼裡閃過一層水光,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們看見,立馬轉過臉端著水杯拭擦了一下我爸殘留在杯口上的菜葉。

    我站在那裡一直沒動,許深霖帶著我就要接近那老舊的木桌子,我立馬將他揪住,小聲說了一句,我們不過去了,這樣挺好的。

    許深霖像是明白我怎麼想的,頓住了腳步,我和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談秋菊餵著我爸,直到他將一碗飯吃完,看見我們站在那裡,才站起身來伸出手做了一個趕著我們走的手勢,因為身體動作不協調,看上去非常僵硬。

    我站在那裡看著他一直不厭其煩做著趕我們走的手勢,他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情緒開始非常激動,看見我們不走,一直站在門口大吵大鬧。

    談秋菊過來安撫他,我爸含糊不清說著,他們這些強盜,會打人的,趕快趕走他們。

    他彎下腰拿起談秋菊的棍子就要來打我,許深霖一把將我護住,那棍子正好不輕不重打在他身上。

    他說了這樣一句話話,我淚如雨下,卻始終說不出什麼話來。

    為了避免他情緒激動我和許深霖最終退出了這坐平房裡,大門也隨之被人關住。

    村落的半夜向來是一種寧靜的美,天空也格外的放空,到了半夜村子裡暖黃的燈光開始挨家挨戶熄滅,只剩下我們身後這座平房最後一盞,在十二點來臨的幾分鐘前,也開始無聲無息滅掉。

    我和許深霖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大門口高高階級上,外面夜風冰涼,我感覺我臉上的淚水已經被風給迅速吹的干竭掉,在皮膚表層形成一種刺痛和緊繃感。

    這座山水環繞的村子最終安靜的沉睡。

    許深霖坐在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安靜又祥和。

    我一直捂著臉,直到感覺自己眼睛再也流不出眼淚,才抬起臉清了清嗓音從階級上站了起來,對著許深霖說了一句,走吧。

    許深霖問,不接他回去。

    我搖搖頭說,他現在不是很好嘛?雖然沒有我媽在身邊,可他覺得我媽就在他身邊,接他回去,說不定還沒現在快樂。

    許深霖點點頭,隨之起身牽住我冰涼的手,他手很暖和寬,掌心柔軟但是指間有些硬硬的繭,應該是常年握筆導致,沒有我想像中的養尊處優,他在我耳邊柔聲的說,這樣的結局確實很好。

    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感歎,這樣的結局確實很好,若是一個人不能接受一個人的死亡,而沉睡在一場夢裡,還感覺所有一切還在,沒有徹底絕望,至少自己還有留戀的,雖然是假象,可處在假象裡的他卻認為是真,活的糊塗未嘗不是一種好。

    他自然不用承受像我孑然一身的絕望感。

    我只是有些內疚,在最後的年歲裡是我親手把我爸交給了另外一個女人,雖然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也不知道九泉下的她看到這樣的結果是一笑置之,還是罵我糊塗。

    我鬆開他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手心裡的汗,有些內疚的說,我沒實現對我媽的承諾,我照顧不好他,還將他弄丟了。

    許深霖說,現在就是對他最好的照顧,我們認為的照顧在他眼裡就是折磨,或許他要的和我們想的是不同的。

    他一向不是什麼多話的人,卻每次都能夠指點核心,他清清淡淡說完這句話,我心裡忽然就不那麼難過了,只要我爸覺得這一切好,我就就不去打破這一切,讓他生活在一場假象裡,不孤單,有人陪,我想,這就是最好的照顧。

    可我終究還是對不起我媽。

    我這樣想著,頓了頓,站在許深霖身後輕輕說了一句話,許深霖,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他將手伸出手來,眸光在黑夜裡閃爍著,伸出手他那雙溫暖的大手,我像是明白他下意識的動作,走到他身邊,將手放至他手心,他收縮著手掌緊緊包裹著我的手……

    我被他牽著,看著他長腿在青石板上繪上晃晃的倒映,我隨著他一步一步走在他每個腳印處,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如大樹一般隨時佇立在我身旁,我微笑了一下,說,如果你老了,把別的老婆子認成是我,許深霖,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他難得爽朗的笑了笑,說,只記得一個人的感覺不是很好嗎?

    我搖搖頭說,一點都不好,因為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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