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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心事 文 / 銀月舞

    天火來到牢房門前,眼前不禁想起了數日前的那一幕,所以,他沒有放鬆警惕,帶領著身後的近衛軍小心地向裡面靠去。此時,川旭等人也來了,雙方人馬將牢門圍得水洩不通,沒有給刺客放過一絲逃跑的地方。

    「把那個報信的監獄長叫來!」川旭呵斥道。

    不一會,一個矮個子的監獄長便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川旭的跟前,顫聲說道:「參見城主!」川旭很是氣惱地看了他一眼,繼而罵道:「不像話!到底是什麼樣的刺客將你嚇成這樣?」監獄長不敢抬頭看川旭那雙赤紅的眼睛,他怕川旭的血目將自己內心中的那僅存的勇氣也嚇沒了,遂低頭說道:「其實並不是什麼刺客,只是小人的幾個手下而已!」

    「什麼?」眾人聞言一愣,川旭繼而更加氣惱道:「你說什麼?」

    「小人的幾個手下在今夜飯後回來換班,不知為何突然間發起狂來。殺死好多弟兄,然後,他們自己就七竅流血而死!」那個監獄長被川旭一嚇,便如同說順口溜一般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那你為什麼還活著?」川旭再次問道。

    「小人只是只是,這」監獄長頓時啞口無言。

    「本城主見你有警示之功,暫且不定你的擅離職守的罪!」川旭淡淡地說道。

    「謝城主!謝城主!」監獄長連磕了數個頭。

    川旭向牢房裡望去,赤紅的血目令人心裡生寒,那雙眸子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良久,川旭再次問道:「你確定這裡沒人進來過,也沒人走出去?」監獄長立即說道:「除了小人和兩個兄弟逃出來以外,就沒有見過什麼人進去過或出來過的。城主可以問那兩個在牢房外望風的兄弟!」川旭見他如此懇切地說話,心裡認為他的消息定是不假,遂命人向裡面搜查。由於上一次事件,川旭已將牢房的面積擴大一倍,以便在裡面獲得充分的活動空間,所以,他們一小隊人馬進去還不是很擁擠。

    「天火,你怎麼在這裡?」川旭突然看見混在近衛軍隊伍裡的天火,不禁開口叫道。

    「爹,我只是想為保護九陽城出一份力而已!」天火說的很是正氣凌然。

    「胡鬧!」川旭呵斥道,「你身上還有傷呢!」

    還不待天火說話,突然,那些走在前面的近衛軍一個一個地向後退了回來。川旭大聲呵斥道:「你們怎麼了?誰讓你們退出來的!」幾個近衛軍說道:「城主,有幾個弟兄瘋了!他們在亂砍人!」

    「什麼?」眾人聞言一驚,繼而向後退去。

    此時,只見月色漸漸明朗起來,借助淡白的月光與周圍的火把,眾人看清了那些從牢房裡走出來的幾個發瘋了近衛軍。他們眼白上翻,口水流出了唇外,似乎像殭屍一般。川旭與幾個老兵不禁暗自一驚,皆顫聲叫道:「肉傀儡!」天火聞言亦是一怔,他在天一閣的藏書裡見到過這一類的巫術,這是屬於水之界蛇族巴氏的巫術。水之界的蛇族首領為巴氏氏族,他們應有無窮的精神力量,可以隨心所欲地利用精神力量操縱萬物,而他們自創的傀儡術則是桃源舉世無雙的絕技。傳說一百多年前,他們蛇族的一代大巫巴郎操控著水之界泠澤中的萬千怪物與炎之劍王戰於春江城,繼而又操控戰場的無數死屍對春江城發起了猛烈的進攻,若不是當時天機老人出面破解了巴郎的巫術,就連炎之劍王也會栽進他們蛇人的手裡。

    川旭他們所說的「肉傀儡」就是巴氏傀儡術的一個階段,分別為:木傀儡、肉傀儡與活傀儡三種階段。木傀儡就是用木頭或其它東西做成的傀儡,傀儡師可以用意念或吊線操控它;肉傀儡則是直接操控人或動物的屍體,使其為自己所用;而活傀儡是巴氏傀儡術裡最厲害的一個階段,這一階段的人可以直接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操控那些精神力小於自己的人,而那些被操控的人或動物被稱為活傀儡。

    「啊哈!還有人記得我們巴氏家族啊!」一個陰冷的聲音自那群肉傀儡的身後傳來,天火聽出了這個聲音,就是白天與自己對決的那個蛇人。

    「報上名來!我不殺沒有名號的人!」川旭憤怒地吼道。

    「蛇族第三百零一代大巫巴洛是也!」那個蛇人依舊陰冷地說著話,而他此時卻蹲下身子,伸手托起一個死屍的頭部,冷冷地一笑,遂將一根極為細小的絲線扎入了那個死屍的後腦。那絲線雖然精細,但在扎入人腦時卻比鋼針還硬。天火猜到了他在做什麼,遂大喝一聲,叫道:「不許你再殘害死者的屍身了!」遂長劍出鞘,碧芒光耀夜空。

    「天火快回來!」川旭焦急地叫道。

    「小子,我要你做我的肉傀儡!」巴洛十指一揚,十具肉傀儡紛紛舉槍向天火殺來。天火毫無懼色,手裡的長如流水一般靈活變動,每一招都將傀儡的兵器盪開,並且能有效的阻止下一次的進攻。川旭擔憂兒子的安危,遂一揮手裡的金劍亦衝了上去。巴洛狂笑道:「又多了一具好傀儡!」

    「蛇妖休得狂言,否則小爺讓你死得很難堪!」天火見巴洛辱及父親,遂反口相激。

    「哈哈!我好怕啊!」巴洛依舊一副很是輕鬆的樣子。

    川旭心裡暗自盤算道:「這個蛇妖身上有傷,所以才用肉傀儡與我們較量,如此來看,他也操控不了太多傀儡。」川旭一念想及,遂轉身對身後眾多近衛軍叫道:「攻他本尊!」眾人聞言一怔,遂紛紛舉矛向巴洛刺去。

    「川旭,這就是你們人族的武德嗎?以多勝少!」巴洛見四下的人盡數向自己圍來,心裡不禁微感吃力,遂大聲地叫道。其實,正如川旭所想,巴洛身負重傷,平時可操控數百個肉傀儡,但此時所能操控的傀儡連平時的三成都不到。

    天火不忍心傷害這些

    近衛軍的屍身,所以處處都小心的應付,突然聽見巴洛說話,於是怒道:「有本事就不用傀儡,我們單對單得再鬥上一場!」巴洛冷冷地笑道:「你是在說夢話!本大巫有傷在身,怎能和你單對單的鬥!」川旭驀地一笑,道:「對付你這種人還談什麼武德!給我上!」

    「城主話既已如此,那在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巴洛突然將左手邊的幾個傀儡調到身後,瞬間擊殺數人,只見他手裡細線自行地扎入他們屍體的後腦。天火見狀心裡更是惱怒甚深,遂長劍仰天一指,劍芒沖天飛起,直劈巴洛的人頭。巴洛食指扣動,一個傀儡瞬間移到自己的身前,天火一怔,遂身體一斜,將劍芒引向了別處。

    「呀!」

    隨著一聲暴喝,一道淡黃色的刀光直飛過來,恰巧劈中巴洛的後背。巴洛痛呼一聲,叫道:「什麼人?竟敢偷襲本大巫!」

    「九陽城城主之子——川雨寒!」

    「雨寒?」

    「弟弟!」

    巴洛微微一怔,遂笑道:「哈哈!好一個俊美的少年!來一起做本大巫的玩物吧!」食指輕扣,操控著三個傀儡向著雨寒衝去。雨寒手裡的黃泉刀光芒四耀,刀鋒犀利而生寒,他不畏眼前衝來三個傀儡,手腕急旋刀光直衝飛天,如白虹貫日一般氣勢磅礡。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傀儡瞬間被劈為兩半,倒在地上不動了。

    天火見狀心裡很是不忍,遂叫道:「雨寒,不要傷害那些衛士的屍身!」雨寒此時似乎顯得格外剛強,完全沒有了小時候的懦弱,聽見天火的叫聲,於是回應道:「大哥,你願意看著他們的屍身給這個蛇人當玩物嗎?」天火聞言一愣,與其給那個蛇人當玩物,還不如早點死了個痛快。天火再次抬起長劍,指向了天空,又是那一招逆流而上。

    碧芒迴旋繞舞,在天火的身前形成一道由劍花組成的屏障,迎著急衝而來的數個傀儡飛身直上,只見光浪翻湧,瞬間便是一片殘肢斷體。天火後退數步,驀地吐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若紙。他重傷初癒,是萬萬不能使用這種消耗極大的招式的。川旭見自己的兒子受了重傷,遂大喝一聲,手裡的金劍更是快速而又威猛,將身前的幾個傀儡迫退數步,便一個飛身來到了天火的身邊。替他擋住了另一波傀儡的進攻。

    巴洛眉頭稍皺,手指再次一指其他死屍,又一批傀儡便站了起來,川旭護子心切,一不留神,被身側的一個傀儡砍傷了左臂,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雨寒見狀心中惱怒非常,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遂大聲叫道:「所有近衛軍都退到一旁,不要上來打了。你們只管將這蛇人圍住就行了!」川旭聞言一振,心理暗自叫道:「是啊!我叫人上陣對敵,這樣一來不就是給他提供傀儡了嗎?」巴洛見眾人漸漸向四周靠去,而自己已經完全無法再獲得新的傀儡,心裡不禁有些驚慌了,遂手指快速地舞動,細小的絲線如同蛛絲一般在空中飛舞,那些傀儡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川旭扶助天火從戰陣裡退了出來,將他交與一名衛士看管,繼而又躍入了戰陣當中。四周的近衛軍此時沒有什麼太大的舉措,只恨自己的功夫不到家,現在唯有在一旁吶喊助威了。

    雨寒那一頭長髮凌空翻飛,在遠處看就如同一個女子一般,每一招一式都做的那麼完美沒有空門留給對手。天火在外圍抓緊時間給自己療傷,近衛軍的首領此時正在給天火輸導真氣,突然,一支飛鏢從天飛來,近衛軍波首領也不是一個二流貨色,遂手一揮,食中二指便已經將那支飛鏢接住了。就在這時,波首領突然感到一股麻癢的感覺正從這二指傳入自己的胳膊,心中一驚,知道這鏢上有毒,當下也沒說什麼,抽出手下的腰刀,「唰」地一聲便將那兩個手指給砍了下來。

    就在他的手下還在震驚之餘,已經有五個近衛軍倒下了。只聽空中傳來一句話,道:「大巫,你的傀儡又來了!」川旭聞聲一愣,繼而大喝道:「是你?」

    此時,牢房的屋頂上又出現了當天的那個鬼族巫師。天火認得他的背影,遂勉強站起身來,說道:「我認得你!」那個鬼族巫師依舊是著一身黑衣,面帶一個白色的鬼面具,話語還是那麼陰寒,如同低於來的惡魔。

    只見他手印一結,身上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的爬蟲,那些爬蟲皆是寫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令人見了不禁心生寒意。川旭大叫道:「小心,這些是蠱蟲,不要被它們咬到!用火把驅散它們!」眾人心裡一片混亂,只顧著驅散蠱蟲,而將巴洛忽視了。就在這時,巴洛趁機躍上了牢房的屋頂正欲逃走,突然,一道淡黃色的刀芒擋住了他的去路,只聽雨寒冷冷地說道:「留下性命再走!」巴洛聞言心裡既驚且怒,遂手一揮,十幾個傀儡一同湧向了雨寒。

    天火心裡大駭,只見人影的空隙間,淡黃色的刀芒閃爍不絕,天火不禁為之一驚,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這幾年的時間裡到底學會了多少東西遂好奇心又起,不顧自己的傷勢惡化的危險,再次衝了上去。

    說也奇怪,天火所到之處,群蠱紛紛避讓,不敢靠近他半步,天火也沒在意這些,只是向著牢房上的那兩個人殺去。碧色的劍芒再次湧起,鬼族巫師心裡一愣,他不料這少年竟然有百毒不侵的能力,遂手印再次翻動,房屋的磚瓦破裂飛舞,一個巨大的鬼頭從地底鑽了出來,青面獠牙,高大兇惡,看上去甚是恐怖駭人。

    「對於這麼個孩子就召喚出惡鬼,值得嗎?」川旭譏諷地說道。

    「哈哈!我只知道讓我這只惡鬼吃了你兒子很值得!」鬼族巫師反擊道。

    川旭此時向天火大叫道:「快回來!你不是對手!」波首領亦叫喊道:「保護而為公子!去請南柯先生來!」巴洛聞言笑道:「哦!那就讓我看看鬼族的巫法厲害還是人族的術法厲害!」

    雨寒將那幾個傀儡盡數斬殺,驀地一抬頭,突然見到那個惡

    鬼的巨大鐵拳正向自己飛來,心裡不禁一驚,遂向下狠劈一刀,借助反衝之力向後飛去。近衛軍中的幾個弓箭手已經將弓拉開,鋒利的箭矢指向了惡鬼的各處要害,「放!」隨著波首領一聲令下,漫天箭矢如飛蝗般飛向了惡鬼,惡鬼甩手揮擋,僅有少數箭射中了它的身體。這不僅沒有嚇退惡鬼,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此時的惡鬼如同一個瘋魔一般向眾人礦撲過來。

    天火與雨寒互視一眼,刀劍相擊,產生了無數的火花,繼而氣浪翻滾如流,一道真空的氣旋斬橫攔在了惡鬼的身前。那惡鬼似乎對此很是不屑,依舊直衝過來,碧色與黃色氣浪相互交匯,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只聽彭地一聲,惡鬼前身已被裂開一道數尺長的大口子。

    想當年,雨寒在外被人欺負,天火就在那些人回家的路上橫拴一條繩子,然後令雨寒將它們吸引到這裡來,並讓他們追逐雨寒,趁其不備之際,天火就猛拉繩子,繼而將那些人絆倒在地。如此兒時的把式今天用在大場合上依舊這麼見效,天火與雨寒二人不禁相視一笑。這不僅是看他們的合作如何,也是看他們功夫的掌握的怎樣,如果,二人的功夫有一個弱於對方,那麼,弱者就會受到另一方所形成的氣旋的吸卷,從而造成傷害。

    巴洛笑道:「讓我來拉你一把!」遂手裡的絲線輕輕飄動,分別扎入了惡鬼的四肢與後腦之中,本已倒地的惡鬼又重新站了起來。而此時那些在地上的蠱蟲卻爬進了地上的那些死屍裡,吸取了死人身上的養分後變得異常巨大了,有些甚至還合體,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怪蟲。

    天火看了一眼身處的環境,眼前不禁浮現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這感覺稍縱即逝,他只是茫然地說了句:「燒屍體!取黑狗血!」川旭聞言不禁一愣,這正是他要說的話,只是天火早一步說了出來,那種神態與語氣似乎就像征戰多年的將軍一般沉著冷靜。

    巴洛操控這惡鬼與四下的近衛軍戰成了一團,天火與雨寒忙著收拾腳下的蠱蟲。不知為何那些蠱蟲竟不敢接近天火半步,這卻給了天火驅趕蠱蟲的良機,竹風劍碧芒閃耀,凡是被劍氣掃中的蠱蟲皆化為烏有,就在眾人戰鬥得正酣時,突然響起一陣輕輕地吟誦聲,繼而一道赤芒似流失一般射向了惡鬼的額頭。

    「是道符!快走!」鬼族巫師一拉巴洛,便向牆頭翻下去了。巴洛似心有不甘,可見到那即將化為污濁之氣的惡鬼,心中不禁又有一絲怯意,能將這麼一隻巨大的惡鬼瞬間降服的術士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術士,遂一揮斗篷亦跳下牆去了。

    「第一隊給我去追,二隊與三隊去通知各個門口的守軍,讓他們嚴謹守城,不要放過一個可疑的目標!」天火再次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川旭聞言一怔,遂叫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身上還有傷!」天火一怔,彷彿此刻他才恢復到真正的自己。

    「第一隊跟我來!」波首領帶著第一隊的近衛軍向著牢房後的空地上追去了。

    天火突然感到自己眼前一暗,繼而什麼也看不見了。眾人見天火昏倒在地上,心裡驚慌錯亂紛紛跑上前來將他扶起來,帶他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天火似乎在昏迷的同時又看見了那個騎著雙頭鸞鳳的炎之劍王,但不知為何,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自己就如同虛脫了一般昏倒在地,似乎自己什麼也不存在了。川旭擔憂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天火,向正在給天火診脈的南柯問道:「先生,我兒怎樣了?」南柯站起身來,輕輕地說道:「城主放心,老夫昨夜已將公子體內的龍祖獸牙取出來了,又給公子服了解藥,相信公子會很快醒過來的!」川旭聽了南柯的話後,心裡稍稍感到一點寬慰,畢竟自己的兒子沒有什麼大礙。

    「這龍祖獸的斷牙可是世上罕見的辟邪之物。若將它帶在身上可辟妖邪,消百毒。」南柯將一個寸許長的獸牙交給了川旭,「這就是昨夜那些蠱蟲為什麼沒有襲擊公子的原因!龍祖獸的牙上有慢性的毒液,所以公子會在事後暈倒。老夫如今已將此獸牙清理過,並在上面刻上了龍祖獸的花紋,如給公子戴上是很有益處的。」

    「如此就感謝南柯先生了!」川旭接過獸牙,仔細端詳了一下,只見這獸牙正好可以做成一個護身符,遂命手下找一個巧匠再給這獸牙加工一下。

    雨寒看著臉色蒼白的天天火,不禁說道:「這麼大的一根獸牙插在肩胛骨裡,難道哥哥就沒有感覺到嗎?」南柯解釋說道:「龍祖獸的牙上有毒,中毒的地方會變得麻木,毫無知覺,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這也是龍祖獸最後的搏命一擊了!」雨寒聞言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大哥險些就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心裡不禁一陣後怕。

    突然,一個近衛軍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回稟城主,昨夜在夢夕湖南岸發現了那個蛇人的屍體。是被人一刀切段咽喉而死的!」眾人聞言一愣,川旭既而問道:「你們確定是那個蛇人?」「小人確定!」近衛軍肯定地說道。

    「那個鬼族的巫師沒有找到嗎?」雨寒問道。

    「沒有!就連龍祖獸的屍身也不見了!我們在湖底發現了搬動的跡象,可能是哪個鬼族巫師帶走了龍祖獸的屍體!」近衛軍說道。

    「什麼?蛇人既已拿走了龍頷珠幹嗎又要帶走龍祖獸的屍體?」雨寒不禁問道。

    「那畜牲的屍體對我們而言已經沒有用處了,但對於喜歡屍體的鬼族巫師卻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南柯若有深意地說道。

    雨寒聽到這突然來了興趣,問道:「拿去吃嗎?」川旭聽出雨寒在搗亂,遂輕聲呵斥道:「小子,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南柯似乎被雨寒的話逗笑了,說道:「不是的。他們鬼族有一種特殊的巫術,可以將屍體煉成一具無堅不摧的軀殼,然後把人的元神寄生在裡面,製成類似殭屍一樣的東西。」雨寒聽得渾身寒毛直豎,不禁打了個冷戰。

    川旭看了一眼天火,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既而說道:「

    給我仔細的搜索城裡的每一個地方,不要放過那個鬼族的巫師!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他找出來!」「是!」那個近衛軍領命離去。

    三日後,天火來到了天祥書院,當他再次走進學堂時,他驚異的發現學堂裡的幾個人竟向他投來了讚許與敬佩的目光,尤其是裡面的幾個女學生,更是對他暗送秋波。這讓天火很是感到意外,他並不知道自己當天在夢夕湖那天的事跡已經在書院裡廣為流傳,而一些好事的學生更是將他的事情編得神神秘秘,如此一來,那些先前對天火有偏見的人似乎對天火產生了一絲好感,而天火卻一點也不知道。

    下課的鐘聲響起,天火依舊最後一個走出學堂,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天火一愣,尷尬地說道:「紫雲小姐!」來人正是紫雲,只見她笑道:「我們的大英雄終於來了!」天火似乎很是受不來「大英雄」這個稱呼,依舊很尷尬地說道:「小姐有何貴幹?」

    紫雲聽天火語氣如此生疏,不禁有些氣惱,說道:「當了英雄就不認識朋友了?」

    「朋友?」

    「對啊!」

    「沒有啊!我怎會忘了朋友?」

    「那還一個勁得叫我紫雲小姐!」

    「那我該叫你什麼?」

    「直接叫我紫雲就行了!」

    「噢?」

    「噢什麼噢?明天傍晚我在書院花園等你啊!一定要來啊!」

    「噢!」

    紫雲說完話就像一隻蝴蝶一般輕輕離去,只剩下那裊裊幽香與那甜蜜的話語,令天火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定。驀地,天火從沉迷中清醒過來,暗道:「她是在向我提出約會嗎?我該怎麼辦?我該做些什麼?我對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入夜,四下一片安寧,只有那些夜間的昆蟲依舊叫個不停,不過這些聽在天火的耳朵裡就如同天籟一般,畢竟他的心情好得很。天火越過書院的後牆,向著後山的幽曇谷進發,打開身上的香囊,驚奇的發現那些曇花的花瓣竟沒有枯萎。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曠神怡。在花香的引導下,天火很快地進入了幽曇谷的腹地,突然,三個持劍少女向天火姍姍走來,天火不禁再次為她們的容顏而讚美。

    其中的一個少女說道:「公子這邊請。我家主人已經等待工公子多時了!」天火聞言一愣,笑道:「莫非你家主人知道我今天要來?」那個少女莞爾一笑,道:「我家主人天天都在等公子的到來!」這一句話到是讓天火很是意外,看見那幾個少女已經做出了請的姿勢,也就不再多想,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破亭依舊是那個破亭,但破爛中卻另有一番韻味,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在明朗的夜空下顯得是那麼得優美,那麼協調。天火欠身微行一禮,說道:「多日不見,白兄近來可好?」白瓊轉過身來,笑道:「貴客來臨,歡迎歡迎!」白瓊引導天火坐下,親手給他倒上茶水,說道:「看川兄面相似乎近來遭遇了什麼不測,但似乎又因禍得福,近來運道漸漸有所好轉了!」天火一愣,既而笑道:「白兄也會相面啊!」

    白瓊輕輕一笑,道:「當然,川兄近來可是走了桃花運了!」天火一口茶噴了出來,引得四下的眾少女一陣莞爾,遂尷尬地說道:「白兄你好厲害!小弟正是為此而來的!」

    白瓊笑道:「川兄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天火環視了一下四周的那些忍俊不禁地少女,一時間竟難以開口,白瓊揮手示意讓四下的少女散去,天火這才低聲地說道:「是啊!就是我們桃源裡的第一美女!」白瓊聞言心裡一愣,既而笑道:「她有多美?有我這裡的姑娘們美嗎?」

    天火突然覺得白瓊話裡竟帶著一些醋意,心裡頓生調侃之意,遂說道:「白兄的話聽來怎麼帶著一股醋味?」白瓊何等聰明,自然知道天火話裡的意思於是說道:「白某只是想問問而已,以此好給川兄的能耐下個定數。不料川兄竟如此不當一回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白兄且慢,是小弟錯了!」天火見白瓊似乎動怒了,便低聲下氣地挽留道。

    「哈哈!還不從實招來!」白瓊歡顏一笑,更是顯得俊美無比。

    天火見狀輕輕搖了搖頭,只顧傻笑,白瓊見天火一個勁地傻笑,不禁問道:「川兄,你沒事吧?」天火卻讚道:「若白兄是個女的,定比桃源第一美女還要美上三分!」白瓊聞言一愣,既而飛起一腳,踢在了天火的膝蓋上,輕嗔道:「你敢消遣本谷主!看打!」白瓊說完便向天火襲來,天火自然不想吃虧,遂一再躲閃避讓,不讓白瓊傷到自己的每一個地方。二人在石桌上動起手來,四下的少女知道二人是在開玩笑,也就沒有上來阻攔。

    「看那邊!」白瓊突然說了一句,天火便回頭向後望去,但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心知上了白瓊的當,但此時回頭已是來不及了,白瓊的手已經打在了天火的鼻子上。天火摀住鼻子哀嚎,口裡含混地說道:「白兄,你玩真的!」白瓊此時掩面笑道:「哈哈!活該!誰讓你消遣本谷主的呢?」

    白瓊看著還在揉鼻子的天火,心裡驀地產生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不禁輕聲問道:「如果我真的是女人,你會娶我嗎?」天火聞言一愣,抬頭看了白瓊一眼,見他目光甚是灼熱,心裡不禁有些納悶,為什麼他會用這種目光看我?似乎是出於對白瓊的忌憚,天火搖頭說道:「不想?」白瓊聞言一震,忙問道:「為什麼?」天火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這麼厲害我怎麼敢要你!」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哼!你今晚不會是吃錯了藥吧?怎麼這麼興奮?」白瓊嗔道。

    天火聞言一怔,發現自己今天確實很失態,遂正襟危坐,尷尬地說道:「小弟失禮了!」白瓊眼裡

    微微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既而說道:「那個姑娘是否要在明天與你約會?」天火一拍桌案,欽佩萬分地說道:「正是!白兄實在是太厲害了!」白兄心裡暗笑道:「看你那一臉興奮樣,鬼都知道了!」

    「好吧!本谷主就教教你!」白瓊在天火耳邊輕輕耳語一番,天火只覺得一陣淡淡的花香在自己的周圍不斷地擴散,嗅之令人神往。白瓊說完一邊,問道:「聽明白了嗎?」天火一怔,茫然地說道:「什麼?」白瓊聞言一時間接近了暴怒的邊緣,狠狠地給了天火一記重拳,再次說道:「追女孩子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讓她開心,對你有好感!明白了嗎?」天火抱頭說道:「小弟知道了!小弟定將白兄的每一句話銘記於心的!」

    白瓊稍稍舒了口氣,說道:「除此以外,良好的精神也是很重要的。因為,明天會是你最累得一天!」天火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自己去體驗一下就知道了!早點休息吧!」白瓊下出了逐客令。天火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遂起身告辭,便向著書院的方向奔去了。

    白瓊遠望著離去的天火,心裡的思緒突然變得複雜起來,這時,一個少女上前說道:「谷主,他還是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啊!那顆龍頷珠真的有效嗎?」白瓊微微一笑,道:「管它呢?總有一天他會恢復前世的記憶的!」說完便跨出了破亭,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上,搖身一變,幻化成了一株巨大的曇花,青枝綠葉,嬰兒臉一般大的潔白曇花在淡淡的月色裡飄蕩著幽香。只是在那離地不高的根莖處,竟有一道深深地創口,這成了整株曇花樹的唯一缺憾。

    翌日傍晚,天火與紫雲一同來到了夢夕湖的岸邊上,此時的太陽還離落山有一段時間,夢夕湖就是在傍晚的時候才吸引人,傳說第一代劍王曾經再次夢到過太陽在此湖裡沉沒,將湖水浸染,萬紫千紅,甚是壯觀美麗,從此,這湖就被人們稱為了夢夕湖。

    「我們去划船吧!」紫雲說道。

    「好啊!」天火再次收緊了一下即將垮掉的雙臂,以防止懷裡的東西掉落到地上。現在天火是體會到白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天火跟隨紫雲從書院對面的集市一直走到夢夕湖,沿途紫雲更是不斷的購買著一大堆的商貨,而是沒有目的得瞎買,看見什麼好玩就買什麼,而天火就成了她的腳夫。現在天火聽到紫雲要去划船,一想自己可以擺脫這裡沉重的累贅了,天火的心情不禁一陣輕鬆。

    二人在碼頭租賃了一條小船,將東西寄存在碼頭的看管處,便向那條小船走去。突然,一個翠綠的身影從天火的眼前掠過,天火不禁一怔,叫道:「苗月?」來人正是苗月,只見她低著頭快速地從天火與紫雲的身邊掠過,天火看見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幽怨,心裡不禁再次一怔,忙叫道:「姐姐,你要去哪裡?」苗月聽見了天火的叫聲,頓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低聲道:「公子,苗月只是來碼頭辦理一些貨物,路過而已!」天火聽出了苗月言語裡的協調的字眼,遂說道:「姐姐,我們要遊湖,你一起來吧!」

    苗月與紫雲二人皆是一愣,頓時將目光向天火望來,她們的眼神裡有許多複雜的東西,歡喜、失落、驚異、責怪路過的人看見在碼頭上站著這麼兩個大美人,心裡不禁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歡喜,突然看見天火的存在,那些人便知道天火定是與這兩個美女相熟識,心裡不禁又產生了三分忌妒。

    「啪!」一聲悶響,一個人竟因看美女看得入神,一不小心掉水裡去了。

    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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