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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狠心 文 / 蘇一暖

    思洛滿是淚水的臉緩緩的露了出來,幽深如深潭的倆只眼睛望著他,唇邊卻偏偏的帶著笑,清淡如常的深深的落在他臉上。祁亦寒覺得這好似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剜到了他的心裡,他好疼,幾乎覺得自己就要死了。真的,他好想抱抱她,很想把她臉上的淚珠兒抹去,很想問一句,丫頭,痛不痛?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的他也跟著她笑,類似於嘲笑,嘲笑著她的自作多情。經年以後,思洛回憶起這些的時候,總會揪心的痛。

    她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比祁亦寒更加心狠了,也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比他更無情。

    歡好的時候,攬著她一聲聲的心肝寶貝的哄著,如今厭棄了,是連破布都不如。思洛勾著唇角,望著他也不說話,只靜靜的描摹著這個男人的眉眼,她想啊,果然好看的東西都是帶著致命的毒啊。而她,中了一個叫祁亦寒的蠱毒,生生世世的墮入地獄裡,永世不得超生。

    與此同時,祁亦寒也在凝視著她,她的眉眼,她細微的表情動作,他都不放過。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在想,算了吧,祁亦寒,什麼都不要管了,什麼鞏固地步,什麼恩情報答都不要了,只要帶著顧思洛,不管去哪裡,出國也好,去隨便一個小城市也要,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都可以。

    他認了,他愛上她,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可是這樣的念頭只在他腦海裡閃現過短短一瞬,就被理智壓了下來。他已經不是年輕氣盛的人了,將近30歲了,他有自己的責任,也有自己的考慮。何況這一切的成就都是他辛辛苦苦的爬上來而得,他放不掉,也丟不開。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勢力也罷,總之,他逃不開這俗世的糾纏。

    早已經過了熱血瘋狂的年紀,他賭不得。

    拳握緊,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下顎,輕佻的笑,「你聽到了吧,顧思洛,我的太太,她不想看到你,所以,你盡快的離開這裡,看在你曾服侍我這麼長時間的份上,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收拾,離開之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刻意的裝出冷漠來,不帶一絲的感情,叫思洛的心顫了下,好似有千刀萬剮的疼痛。

    她強忍著心酸的淚,綻開如花般的笑意,仰著臉。驕傲的抬起精巧的下顎,冷聲反問著,「祁亦寒,你說過的喜歡我,會一輩子對我好的……」她的確是故意的,在這個關頭說這些,就是為了不讓他稱心,同時也是為了,徹底的斬斷最後一絲妄念。

    可這個男人的心狠又豈是她可以估算的,話音剛落,被他握住的下顎就傳來劇痛,他捏緊了她,面容都猙獰了起來,「顧思洛,你tm的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為我睡了你三年多就要負責,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識相點的話帶著你的東西和這張支票滾,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別在tm的纏著我。」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好的一張支票,就這麼的砸到了她的臉上,紙片薄薄的,就這麼的撫過她的臉。忽然之間,她就覺得,身上所有的痛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砸支票的痛。

    那是對她的侮辱,徹底的否定。

    思洛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扶著床沿要背站直,笑的前仰後合的,如彼岸花般的璀璨奪目,水晶燈的折射在她的臉上,淚流不已。思洛轉身過去,背對著那倆個人,聲音低低的卻帶著無限的哀傷,「好,我走。」

    平靜的可怕,沒有一絲波瀾。

    所謂的死水無瀾大抵就是這樣子吧。

    祁亦寒聞言,只覺得心上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恍惚了,他盯著她單薄的背影,心中有說不上來的難受,彷彿有什麼正在消逝著,而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點兒溫暖從他身邊剝離。

    「那就快滾,現在就滾。」齊曳雯張揚到不可一世的抬手,一臉的得意。這個男人,不管是真心也好,假裝也罷,總之願意演上這一幕,就表明了她在其心中的份量,要比顧思洛多的多。

    女人,無非要的就是這些,得到了,也就夠了。

    她不傻,不會在繼續的追問什麼了,男人,尤其是祁亦寒這樣的身份的人,哪個沒有一些兒過去的。她要表現的大度些,或許他還能偏疼她些。

    祁亦寒擰著眉頭拉著齊曳雯,似乎很是厭煩的看了一眼顧思洛,才溫柔的對她開口,「雯雯,我們既然和顧思洛說清楚,也給了一筆錢,這個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今天夜已經深了,外面又那麼冷的,就當發個善心,讓她明天再走吧。」

    齊曳雯揚眉,反駁的話都要說出口了,卻又生生的嚥了下去。祁亦寒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什麼呢?如果她不想鬧僵,大概只有是時候的軟一些。想到這裡,她便低眉順眼了,做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來,「你說的是,瞧我,都糊塗了,一時間氣的都亂說話,要是讓有心人聽到,指不定的以為我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呢。既然天色晚了的吧,那就按你說的,讓顧小姐多住一個晚上。」說完,還特意的靠在祁亦寒的身邊,果然的,他的眉心舒展了。

    「那……我們回去吧,明天一早兒,你還要回京商量婚事……」祁亦寒見她答應,趕忙的拉著她離開,而齊曳雯也是不願意呆在這裡,她拉著他,親熱的離開,

    門沒有關,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的變小,直到遠去消失不見。屋子安靜下來,思洛原本強撐著在那裡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樓下的阿姨聽到人都走了,才過來攙扶著她,思洛聽到她的呼喊聲,愣是沒動,一個人趴在那裡,許久許久……在聽到她要打電話的時候,才撐著起板制止。本就是主顧家的事情,這阿姨也不好多管,只聽了她的話下樓去。

    思洛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衣櫃,一件件華服映入眼前,她瞥了一眼,便從角落裡找出自己的箱子來……

    這個是她來的時候帶過來的,如今要走,自然也就帶這個走。

    他給她買的,他送給她的,不論是珠寶華服,還是這豪華佈置的金屋,她都不要。祁亦寒,心中默念著,一點點的,將之封鎖掉,包括他這自私的感情,虛偽的寵愛。

    受了涼加上這一頓打,她整個人都要支撐不住,但是她還是找出了來的時候帶著的那件大衣,羊絨的,很可愛的白色,公主范兒的衣服。很冷,她裹著衣服到身上的時候下意識的收緊,然後隨意的拖著最原始的東西下樓。

    走到屋外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的屋子,自嘲不已。

    生活真的是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啊,兜兜轉轉的轉了一個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地。只是她,顧思洛,已經從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浪人。

    罷了,就算是解脫吧,從前,她不就一直在盼著能解脫麼?現在徹底的離開了,也好,從此再也不會有祁亦寒這個人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了。

    她也該好好的清理下自己的情緒,不讓他在擾亂她了。

    這一夜,天公不作美的,還下起了雪,渾天厚底的白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西郊這個地步,說是別墅區,不如說是荒郊野嶺,很久,都沒有一輛車經過。而她,便蹣跚著步子走在雪地裡,一往直前,直到失去知覺昏倒在地上。

    單薄的羊絨衫被雪覆蓋著,完全的浸濕了,一點點的滲透到她的衣服裡,冰冷的觸及到她的肌膚上,好疼好冷。

    有那麼一瞬間,思洛覺得,她就要死在那裡了。

    意識淺薄著,逐漸的變淡,最後墜入無盡的黑暗裡。

    ……

    撕扯的疼痛讓她清醒了過來,她困難的睜開眼睛,滿室的白,如同那天漫天的雪地一般,竟然叫她有片刻的恍惚。勉強著掙扎著身子要起來,可剛剛動了下,就被渾身的痛楚給拉了回來。

    她轉頭,看向痛的源頭,手腕上被纏著白紗布,有了些許的停頓,她才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

    原來,她的命竟然這般的強硬,還沒有能死。唇角勾著,苦笑不已。

    「丫,你醒了啊……」

    激動地聲音落入耳畔,思洛抬頭看向聲源處,居然是葉鈞安。他一臉的驚喜,激動無比,「小姑奶奶啊,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啊,差點兒以為要就不回來了……」他嘰嘰喳喳的走到她身邊說著,「快點兒,你告訴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不對勁的,我好找醫生來。」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也為什麼會在這裡?」思洛聲音沙啞的問出這個問題時,葉鈞安的臉色晦暗不明的,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撓頭,「那個……我是去蹭咖啡喝的,順帶還你家的鑰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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